一巴掌被拍得騰空而起,而後砸在地面,吐出滿嘴碎牙,江海龍的力道大的有點嚇人。
男業主驚恐的喉嚨咯咯作響,看江海龍的眼神像看怪物一般,甚至他嚇得連動都不敢動一下,生怕江海龍也扇他一巴掌,也扇得他滿嘴吐牙。
事態的發展有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胡經理蒙了,保安隊長也蒙了,附近看熱鬧的人也蒙了。
江海龍捏了捏拳頭,蹲下身,撿起那塊浪琴,然後用袖子擦了擦後,小心翼翼的遞給馮淑芳,笑道:“馮姨,您的表。”
“小江……這……你……”馮淑芳有點不敢接自已的那塊表,此時她害怕了,雖然自已是清白的,但事情鬧到這一步,江海龍還爲她打了人,恐怕是無法善終了。┃┃┃在┃線┃┃┃
“沒事兒,咱們有理在先,又沒死人,大不了賠他們幾個錢!”江海龍輕描淡寫,換句話說,這種打人的小事兒與他在上海乾的大事兒比起來,還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或許此時的江海龍自已都還不知道,牛堅強他們也沒機會和江海龍說,現在的上海灘黑道上流傳着一個名字,那名字叫江爺,傳聞是幹掉了龍氏龍兄弟的目後黑道魁首。
雖然這江爺神龍尾首不見,但道上卻傳得神呼其神,江爺的名字已經隱隱的在上海灘地界成爲一方豪強,提起江爺也沒幾個人敢說三道四。
上海大富豪依舊開着,十幾家頂級娛樂場所的事業依舊蒸蒸日上。
雖沒了胡三的撐腰,但這十幾家夜場沒人敢去砸場子,上海灘一些老牌黑道大哥,也給其面子,或者是給足了那沒見過真人的江爺面子,上海灘留了一把椅子,那椅子是給江爺坐的。
身份已經得到承認,地位也無須多言,能幹掉龍氏兄弟,這人甭管是是過江龍還是鑽地鼠,至少他有那一份實力。
甚至幾個月來,有多方黑道大哥,或是商界名流等,都曾約見過肥豬,想讓肥豬幫着介紹介紹江爺這尊大佛的真容。
不過死肥豬沒折,傳說中的江爺連他都不知道在哪,所以只能推脫,稱等江爺回來,一定主動約請他們云云……
當然,這一切,江海龍都不知道,上海灘雖是塊寶地,他也曾想在那裡掀起一番風雨,不過隨着蘑菇身死之後,那種荒謬的想法瞬間清空。
名利皆是空,有再多的錢也買不了兄弟的命,混黑道並不好,他不想把自已聚過來的兄弟們整日往刀山火海上送。
能賺錢,能平安,沒人招惹,平平淡淡偷着富纔是最真。
所以他只命令兄弟們守好那一畝三分地,十二家夜場賺的錢也不是小數目,至少夠兄弟們買車買房包二奶三奶,一輩子什麼也不用愁了。
獨樂樂不如衆樂樂,上海灘的江爺把財產分給了兄弟們,轉而來到了北海這麼個小城市當起了小保安,不得不說他江海龍拿得起放得下。
或許也只有他這種窮慣了,沒家沒親情沒溫暖的人才會做出如此絕決之事吧?
這也是他的性格使然,活了這麼多年,他似乎沒把任何事情當真過,窮的時候是啥樣,富的時候也還是那樣,沒啥太大的改變,抽菸依舊蹲着,說話依舊帶髒字。
窮命,再怎麼有錢也當不成貴族紳士,這就是他江海龍給自已的評價。
廣西北海某高檔小區的保安打了業主,而且打的還不輕,或許在一些普通的保安眼裡,這已經犯了大忌,要出大事兒。
不過在他江海龍的眼裡,一切都顯得那麼平淡,沒有緊張,沒有慌不擇路,也沒有任何表情。
附近派出所很快出警,來了四個警察,也來了,女業主被擡上了車,男業主跟着去了醫院。
江海龍和馮淑芳則去了派出所。
被分開做了筆錄,江海龍對打人一事供認不諱,沒找什麼藉口和理由,打了就是打了,看她不順眼,看她潑婦那樣就打了。
也甭提男人打女人沒風度什麼的,那種女人不打不長記性。
馮淑芳也做了筆錄,並且由民警帶着她回家娶了銀行卡,購買手錶的信譽卡等等。
很讓那些民警哭笑不得的是,人家馮淑芳購買浪琴手錶的日期,竟然是在春節前,也就是說還沒有到那業主家做保潔員之前買的。
單憑這一點,馮淑芳就澄清了自已是被冤枉的,至於銀行卡的存款,馮淑芳根本沒給警察看,錢的來源人家也沒說。
這年頭兩萬多的手錶誰買不起?農村種地的大叔大嬸都能買得起。
當然,這種奢侈品,並不是誰都願意買的,畢竟是個裝飾之物,十塊錢的手錶和三萬塊的手錶也差不了幾秒,或許那三萬的還沒有十塊錢的手錶走字呢。
馮淑芳澄清後無事,只需要業主夫婦向她道歉。但江海龍卻有事,那業主夫婦不依不饒
,非要治江海龍的罪。
其實也不怪業主夫婦不依,關鍵是江海龍的那一巴掌太重了,臉夾骨頭都被打裂了,滿嘴大牙一顆沒剩,聽回來的民警說,那女的現在和豬沒什麼兩樣了,臉比足球還大。
業主夫婦有錢,和解是絕計不可能的,也拒絕向馮淑芳道歉,他們的要求是依法治江海龍的罪,最好是判他幾年才解氣。
民警當天就把江海龍關了起來,還問江海龍用不用找律師,通知家人什麼的。
江海龍說自已沒家,律師也不用找,但要打個電話。
民警很人性化,主動把手機遞給了江海龍。而江海龍想了想後竟然打通了北海駐軍的一名少將。
那少將是北海駐軍北海艦隊的一名副參謀,幾個月前江海龍帶着學員在這裡訓練時和那副參謀交集最多。
那副參謀聽到江海龍的求助電話後,欣然答應。
當然,江海龍也沒要求太多,只希望那副參謀幫他辦理取保侯審即可。
甚至都沒要求副參謀通過人際關係找那業主夫婦。
軍方的能力很強大,江海龍被關了一夜的小黑屋,第二天一大早,他還沒被移送檢查院時,就被取保侯審,副參謀沒親自來,只派了一名幹事全程辦理。
江海龍打電話道謝,那副參謀卻說,早就想攀上江海龍這棵大樹呢,畢竟江海龍的身份有點神秘,和軍委有直接溝通,而他一個副參謀卻沒有那種資格和軍委直接對話呢。
離開警局時,被勒令,不得離開北海,要隨叫隨到,等着法院傳票。
馮淑芳害怕了,雖然江海龍被取保侯審,但經過她多方打聽,也知道這種傷害罪,輕則被拘留十五天,重則會被判三到六個月,甚至是一年到兩年的有期徒刑的。
如果業主家繼續起訴的話,江海龍到最後,肯定會被羈押伏法的,雖然他江海龍佔理,但打了人後有理也變成了沒理。
“小江,阿姨有錢,咱們去找王家,他們要多少錢咱們都賠給他們。”馮淑芳畢竟是生活在最貧窮最底層的小老百姓,一遇到大事就蒙了,短短一夜之間,馮淑芳的嘴都起了泡。
“不,是他們要賠禮還要賠錢的,阿姨,您先回家,這件事交給我處理吧,好嗎?”江海龍笑着安慰道。
“你……你可別幹傻事啊,阿姨真有錢。”馮淑芳緊張道。
“我知道,我知道,等用錢的時候我再找你行了吧?你先把王家的具體家庭情況都告訴我吧,你應該能知道吧?”江海龍笑道。
“知道,知道。”馮阿姨連忙點頭道:“王超夫妻在北海經營幾家眼鏡商店,還有兩個貨站,一家快餐店,聽說王超還搞玉石生意,是億萬富豪,有個女兒在省裡最好的貴族學校讀初中,平時不回家,偶爾週末纔會回來。不過據我所知,那女兒也不讓他們省心,經常逃課,和社會上一些無業青年混在一起,每個月的銷都是幾萬塊。”
“嗯,女兒叫什麼?具體哪個學校。”江海龍點頭道。
“叫王雨,好像在南寧的什麼三美中學,每年學費十幾萬……”
“行,我知道了,阿姨你先回家吧。”
“那行,你……你別再衝動了,別幹傻事兒呀。”馮淑芳一步三回頭,終於被勸回了家,而江海龍則回到了住宅小區保安處,取了自行車,和保安隊長等人打了聲招呼後,揚長而走。
他知道,他被開除了。
保安打業主,不被開除纔怪呢。
江海龍給遠在杭州的林三爺打了個電話,稱需要幾個人手來北海,沒有什麼危險的活,只是充個門面。
林三爺想都沒想就點頭答應,然後告訴江海龍,幾分鐘後,有人會和他聯繫不,殺人也好,搶劫**也罷,這幾個都是老手。
江海龍笑着道謝,稱過些天回去請三爺吃飯云云。
林三爺笑罵,你江爺這是在折我的壽啊,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吃什麼飯啊。
江海龍沒找牛堅強和孫大壯他們,因爲他不想讓牛堅強他們摻合到這些違法的事件之中。
果然,一分多鐘後,一個電話打了進來,聲音很恭敬,似乎還帶着一絲興奮:“江爺嗎?我叫王大州,您有什麼吩咐?”
“帶兩個人去南寧,三天之內找到三美中學,在中學裡找到一個叫王雨的女孩,王雨的父親是北海這邊的做眼鏡店開貨站的商人,我現在沒有她相片,沒有她具體的班級,你能不能辦到?”
“沒問題,小菜一碟,找到後怎麼辦您直說!”王大州回答得倒挺乾脆,沒推脫,沒爲難。
“監視,拍照,跟蹤。”江海龍輕輕的吐出了六個字道。
“好,三天後給你消息。”
“還有,再派三個人來廣西北海,到了北海給我打電話就行。”江海龍說完後,沉思一下,又道:“謝謝。”說完,掛斷電話。
而電話那邊的王大周聽到江海龍說謝謝的時候,差點激動的跳起來。
上海灘江爺,上海難新興一哥,竟然對他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