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校長在心裡鬱悶的嘆了口氣。
石廣勇這小子……
運氣也忒好了!
老天爺真是不公平!
憑啥自家的就是一輛坦克!
李副校長越看石廣勇越不順眼。
你小子以後千萬別落在我手裡,否則……
李副校長的嘴角不由自主的翹了起來。
聽說,櫻花國的女人都挺有奉獻精神的。
“夫人,您也不想……”
面對衆人的調侃,不知道自己妻子被人歪歪的石廣勇謙笑了兩聲,嘴裡是‘賤內’,心裡卻是喜滋滋的。
這羣老不羞!
說起這種事來,就一個個精神的很!
誰叫你們那麼早結婚的?
點燃煙抽了兩口後,石廣勇認真的說了起來,
“下策,就是我們剛剛說的,完全符合秦天川的願望,按照14%的持股比例轉讓,我們要承擔巨大的決策風險。
但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秦天川在經營一道上面的成就是有目共睹的。
因此復華也必將迎來爆發式增長,作爲股東,我們每年獲得的收益也應該很客觀。
中策,轉讓後我們的股權比例保持在第三大股東位置上。
這樣做,既防止了國有資產流失的風險,又實現了套利,我草算了一下我們有接近15個億的投資收益入賬。
而後,每年的收益相比下策所說的,要減少一點,但也不多。”
衆人聞言有點呆愣,剛剛推測的結果裡,最好的情況,竟然是石廣勇嘴裡的中策,不由得更來了興致。
“那上策呢?”許增着急的問道。
石廣勇也沒有賣關子,“上策就是換個思路,我們的校企改革,完全不走股權轉讓的路徑。”
“這……”衆人頓時呆住了。
石廣勇沒有給他們議論的時間,快速的說着,
“當初國家在最初劃定三校進行校企改革試點的時候,是上個世紀90年代末。
當時的復旦大學,還沒有合併華亭醫科大學。
基於當時的實際情況下,當時的領導班子認爲復旦復華和復旦大學的關聯度不高,同時也是爲了籌措經費,制定的股權轉讓方案。
我們的‘股權轉讓’與燕大的‘職業經理人代理’、華清的‘校企資本運營’,並列爲三大校企改革的路徑。
那麼目前看來,燕大的路子顯然失敗了,而且面臨重大的國有資產流失,這是不爭的事實。
而華清的路子,從目前來看,是最適合我們當前國情的。
即保障了國有資產的安全可控,又實現了市場化的活力。
學校對企業除了行使出資人的權利外,還承擔把科研成果以經營性資產形態向企業投資,孵化新的企業並不斷向企業輸送科技、管理人才的責任,逐步完善科技創新與產業化之間的良性循環。”
見衆人不自覺的點着頭,石廣勇繼續說着,
“既然現在情況已經發生了變更,在整合了華亭醫科大學、藥科大學、海洋海事大學後,學校的學科設置上在醫學、藥學上面和復旦復華已經產生了強聯繫。
學校的科研成果,也可以注入到復旦復華中去,不僅僅是增強復旦復華的實力,而且也是解決學校經費的一種手段。
比如袁老的蛋白質科技實驗室,完全可以和復旦復華共建,復華再以這個名目,在資本市場上開展定向融資募集資金。
也可以學校先搞出成果,然後賣給上市公司。
28個億,只是一次性的收益,而這上策,是長期的金飯碗。”
衆人嘶了一聲,鄭副書記緊張的問着,“小石,我理解你的想法,醫藥相關的倒是可以,但是其他學科的科研成果呢?”
石廣勇笑了笑,“那就要看學校的魄力有多大了。”
王德超聞言嗤笑了一聲,“什麼魄力?無非是臉嘛!
小石你大膽說,我王德超啥都要,唯獨不要臉。”
他大概聽懂了,無非就是在股市裡面割韭菜而已。
衆人哈哈大笑着,許增湊着趣,
“王老,這話說的,就是在打我這個常務副校長的臉了。
小石,你儘管說,大膽設想小心求證是科研的態度,校長說的對,無非是臉嘛。”
石廣勇嘿嘿笑着,“秦天川那兩翁婿的做法,倒是啓發了我。
我們完全可以以復華作爲投資平臺,或者在復華之上設立一個投資平臺,多設立幾家公司,讓每個工科院系獨立上市……”
隨着石廣勇的講述,衆人也在心裡評估着可能性。
所有院系都上市,這辦不到。
但是計算機、生物、醫療、材料、汽車……這些學院倒也不是不行。
鄭副書記扣着眉毛,“但是,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難題是秦天川明天就要展開收購談判了……”
許增也皺着眉頭嘆着氣,“小石,你這上策雖好,但是我們現在是擋無可擋。
按照你的說法,如果我們明天完全拒絕,秦天川完全可以啓動那個什麼……對,要約收購。”
衆人也是一臉苦相。
這上策,就像畫出來的一塊餅,讓他們心癢癢的。
在有持續現金流的情況下,那28個億,在復旦大學校領導班子眼裡,突然就不香了。
“小石,這是不是算是你們這行嘴裡說的什麼‘門口的野蠻人’?”
石廣勇無奈的點了點頭,“確實,這種玩法,按照資本市場的規則來說,是無解的。”
說罷,他猶豫了片刻,“除非……有其他非市場化的因素。”
話裡說的含糊,但在座的一聽便明白了。
畢竟,非市場化因素,他們擅長。
汪源沉默了一會兒,望向了王德超,“校長,要不,找人協調一下?”
石廣勇最煩的便是這種‘非市場化因素’。
但是落在自己學校身上,他也不得不承認,這是最好的法子。
鄭副書記點了點頭,“從這麼多年看來,秦家是講站位的,我覺得協調一下,是可行的。”
王德超應了下來,看向了桌上的兩人,“我去找部委彙報,老古,老劉,你們也敲敲邊鼓。”
見兩人笑着答應了下來,王德超撓了撓頭,“其實吧,我心裡一直有些奇怪。”
滋了一聲後,他繼續說着,“秦天川這個人我很瞭解,一向是非常講站位的。
這次不知道是怎麼了,一點規矩都不講。”
說罷他搖了搖頭,“明天先談吧,會上儘量拖着,拖到上面發話。”
……
2003年7月16日 8點
生活一向規律守時的智柳告別老伴走出家門,便看見站在車門前的楊志遠,心裡很是納悶。
楊志遠一直很孝順,這是他很清楚的。
但是,一大早接自己上班的做派,就過了。
畢竟,楊志遠現在也是堂堂幻想集團的總裁了。
所以多半是有重大事情發生,楊志遠需要和自己密談。
智柳皺着眉頭上了車。
楊志遠替他關上車門後,趕緊坐進駕駛室啓動了車輛,“老師,昨晚……”
他詳細的彙報着昨天覆旦大學閉門會議的情況。
智柳閉着眼睛聽完後,沉默了起來。
楊志遠也沒繼續說話,專心的開着車,向着幻想集團大廈開去。
半響,智柳緩緩的開了口,“志遠吶,調動我們全部力量,將注意力全部放在復華上面。
復旦大學自己解決不了這事的。”
楊志遠穩穩的開着車,先是應了下來後,纔開口問着,
“老師,不至於吧,復旦大學都搞不定秦天川?”
智柳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他們畢竟是書生氣重了點,沒有看透。”
說罷,他意興闌珊的望着窗外,半響後才繼續說道,
“不是搞不定秦天川,而是搞不定厚朴集團。
厚朴集團放在古代就是皇商,秦天川完全可以用加強生物科技育種研發的理由來應對。”
楊志遠愣了一下,“那別人不會問他,爲什麼不找農大?”
這種弱智問題讓智柳脖頸抽搐了兩下,瞪了他一眼,
“那爲什麼就不能是復旦復華?復華,在生物育種方面的實力是很強的。”
楊志遠訕訕的笑着。
不過還是心裡暗罵了一句,他怎麼知道這種事!
智柳收回了目光,“厚朴集團在這次大豆戰爭上面主動爲國站崗。
現在朝野上下對厚朴集團的好感又上了一個新臺階。
秦天川打着生物育種的旗號收購復華,不僅沒人反對,說不定上面還會順水推舟的照顧一番,來彌補他們的損失。
所以,我們必須全力阻止他……”
說到這裡智柳自己苦笑了一聲。
怎麼阻止?
秦天川如果祭出這張牌來,那就沒法阻止了。
至少現在他智柳辦不到。
“換個思路,順着復旦的思路走,一是想辦法從根子上,也就是復旦的‘校企分開’上面做文章;
二是,在交易過程中,想盡一切辦法不能讓他獲得計算機硬件的牌照!”
……
2003年7月16日 12:35分 TOP員工食堂的包廂裡
“聽說秦天川氣得當場就摔了杯子,說談不下去就直接收購。”
“唉!秦天川那個狗大戶確實有錢,有實力這麼玩。”
“是啊,說復旦大學的校長王德超,氣得在桌子上摸速效救心丸吃。”
“說句不好聽的,就算王德超當場進醫院,該談還是得談。要是不談,復旦一分錢都收不回來。”
“老實說,秦天川給的價格很厚道了,復旦賺28個億還不夠啊。”
“脫不下的孔乙己長衫唄,聽說他們那個鄭副書記破口大罵,‘資本了不起啊’!”
“這話真沒錯,什麼復旦,在資本面前一無是處。”
“沒事,等我們翻過身來,我們也有這麼玩的實力。”
宋儒華放下筷子,打斷了圓桌上的議論。
他總覺得這事有點蹊蹺。
按說這樣的收購,在談判的過程中,應該很保密纔對。
怎麼現在到處都是消息?
如果是復旦大學刻意傳出來的,按說秦天川應該有能力按下去啊。
剛剛聽到的時候,他甚至有點恍惚,感覺這局面,和自己當年收殼公司的操作很像。
他也忍不住插進了討論,“誒!你們說,這些消息會不會是秦天川自己放出來的?
我越想越像當年我們玩的那套。”
衆人聞言一愣。
在這個桌上的,都是TOP的核心層,當年的事情還歷歷在目。
李智瞪大了眼珠子,“老宋,你還別說,還特麼的真有可能啊!”
主管財務的高雲秋卻疑惑的問着,“可動機呢?秦天川又不像當年我們一樣缺錢,沒必要啊。”
宋儒華聳了聳肩膀,“沒事,繼續看戲。反正這個談判看起來保密工作就像是篩子一般。”
“可惜了,復華早停牌了,不然我們也買點。”
衆人大笑着吃着瓜。
戴禮輝擦了擦嘴,笑着說到,“說起股價,上午我看鑫浪關於我們和幻想合作的的新聞一出來,我們的股票一字漲停。”
宋儒華戲謔的笑着,“你們……沒少買吧?”
“嘿嘿嘿嘿!老大給的發財路,我們肯定要站穩啊!”李智哈哈大笑着。
知道消息的他們,早兩天就通過控制的賬號買了不少。
“天無絕人之路啊!你們看着,最多兩年,我們TOP就會……”
宋儒華的話,被牆上的電視的聲音打斷了。
“再過兩天,便是我省著名企業TOP集團的第十一個週年慶了。”
衆人聽到這裡,齊齊的看向電視,一臉的疑惑。
最近沒有買新聞報道啊。
“TOP集團發源於我省著名高校成電科,從創立伊始,便一直以高科技形象示人,其創始人和領導班子都曾是成電科的老師、教授。
可是,去年TOP週年慶發生在錦城雙流機場的一件醜事,讓我們不禁愕然,乃至憤怒。
2002年7月18日,錦城雙流機場貴賓服務中心發生一起包機旅客酒後肇事、毆打、侮辱機場女性職工,衝擊安檢現場,危害空防安全,嚴重擾亂機場秩序的治安事件。
然而,時隔近一年,此事件才流傳出來,我們不禁想問問,到底是什麼阻礙了司法程序的實施,阻礙了正義的伸張,阻礙了婦女權益的保護?
請看前方記者報道。”
宋儒華眼睛都綠了,重重的拍了拍桌子,咆哮了起來,
“他們這是要幹啥子!他們非要弄死我宋儒華啊!”
此時的宋儒華又驚又懼。
這個新聞事件不可怕,頂天了算他酒後失德而已。
可怕的是,這件事的爆出,這直接表明了地方的某些態度。
接受記者採訪的是機場巡捕局負責人。
此時面上義憤填膺的他,心裡其實也在罵着娘。
原本這件事,大家很有默契的冷處理了,那位受到傷害的空姐也用職位安撫好了。
可不知道是哪個缺德鬼,將這件事泄露了出去。
讓所有人萬萬沒想到的是,找上門來的,不是其他人,而是一個平時根本不起眼的組織。
婦聯。
這就要命了。
這種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組織,一旦發威起來,不是他們能擋住的。
思想引領、組織建設、女性創業、婦女維權、家庭教育.你能想到的,這個組織都幹!
於是,這個組織的能量之龐大,是任何在機關混的人都不可小覷的。
何況,別人還拿着視頻證據,這就沒法了。
“我們與瓊州航空、雙流機場貴賓服務中心及安檢站、西南航等有關單位當事人進行了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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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其實很簡單,當日TOP集團總裁宋儒華一行15人包乘瓊州航空金鹿公務包機有限公司兩架飛機前往燕京。
在宋儒華達到貴賓服務中心時,航司工作人員及貴賓服務中心女服務員早已在門口等候,在女服務員按照安檢需求,逐次確認身份的時候,引起酒醉後的宋儒華的不滿,開始辱罵,言辭粗俗。
女服務員見宋儒華喝醉了酒且情緒激動,心裡害怕,於是退回到休息室,由另外的男性服務生上前接待。
這讓宋儒華更加的憤怒,酒後的他完全失去了理智,衝進去對着女服務員拳打腳踢。
酒壯慫人膽嘛,貴賓服務中心的女服務員均是由空姐擔任,宋儒華見色起意,又還進行了一些如強吻、蹭蹭等猥褻的動作。
現場的視頻非常不堪,讓任何人都沒法包庇。
當然,從視頻記錄能夠保存一年這一點上來說,便可以知道,也沒任何人想要包庇。
巡捕局的記錄,非常完整,其手裡保存的視頻記錄更加完整。
在大鬧了貴賓服務中心後,宋儒華等人在通過安檢的時候,仗着酒勁強行闖關,見機場安保阻攔,便大打出手,鬧得不可開交。
在巡捕趕到的時候,宋儒華一行人不但不聽勸告,反而上前將巡捕往外推,並仗着人多,進而對巡捕進行圍攻、推搡、毆打,致使4名巡捕受傷。
隨後趕到的巡捕見事態擴大,經請示後,按緊急情況處置預案程序迅速封閉了安檢通道。
“這批旅客中一個據稱是宋儒華保鏢的人,就拿起我的警帽,狠狠的砸在我的頭上說,‘老子當巡捕的時候,你們還不曉得在幹啥子!’
另一名旅客又猛踢我的腹部,我的同事也被人用肘部打擊,固定的安全檢查門被撞移位,當時整個貴賓中心安檢現場陷入一片混亂,正常工作已經完全癱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