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未來,一個城市裡是否擁有更多的外來務工人員也是這座城市是否繁榮的標誌,看看首都、滬市這樣的大都市,哪一個不是擁有數百萬的外來務工人員?他們遍佈各行各業,爲這座城市的建設奉獻着力量。
在前世,就是三十年後,阜城的外來人口也是非常少,有也是來自周邊的鄉村,不僅僅是沒有外來人口,就是本地的年輕人也都很少留在本地,大學生九成以上都到外地工作了,就算是沒上大學的年輕人也不願意留在這裡工作,工資太低是一方面,還有就是夢想,在阜城這種窮地方哪裡能實現自己的夢想?也有大城市纔有追尋夢想的機會。
其實不僅僅是阜城,整個北方城市都面臨這種危機,思想守舊的管理者讓市場死氣沉沉,缺乏商業氛圍的社會不適合創業,致使大量年輕人流失,沒有年輕人又進一步加劇了市場的沉悶。
在前世三十年後的北方也沒有解決這一問題,市場的低迷讓很多地方政府的財政收入都出現了大量的赤字,只出不進甚至影響到了政府人員的工資,國家和地方開出種種藥方,什麼做好營商環境、爲商家一站式服務等等,但這也只是一種治標的方式,要想從根本上解決,還是要解放思想大膽改革,打破現在這種陳舊的體系。
說白了,就是政府少管市場,讓市場經濟釋放出他應有的潛力,比如蓋樓,你把這個行業從政府部門剝離出來,將其推向市場,利用市場規律來進行,那就能大大提高蓋樓的速度和質量,劉琅就是這麼做的,用錢來調節行業而不是靠行政命令,靠行政命令,你半年也建不起來幾棟樓,用錢就能大大提升速度,這就是市場規律。
別人沒有聽懂劉琅的話,宋立峰卻是似懂非懂,他似乎找到了一個關鍵點。
“金錢是市場經濟的本質?也是提高效率的關鍵?劉總,是這個意思吧?”
宋立峰緩緩的說道。
“金錢就比較小了,應該說是效益,深市改革有句口號,叫做時間就是生命,效率就是金錢,時間代表着速度,速度越快發展的自然也就越快,效率則代表着質量,速度和質量不就是我拿錢的目的嗎?對不對?”
劉琅笑了笑回答。
“沒錯,那是不是我們阜城也應該走一條深市的發展道路呢?”
“宋市長,工業特區這個名字其實很有意思,我們可以分開來解釋,工業是我們阜城的優勢,特區則代表着特殊區域,就像深市那樣,那麼我可以這樣解讀了,就是按照特區的形式發展工業,把工業行業推向市場,讓速度和效率佔據上風,對不對?”
劉琅回答道。
“沒錯,這種思路的確很對,就應該這麼做!”
宋立峰點了點頭。
“我創立的北方工業集團是一傢俬人企業,面對着市場,但話說回來,北方工業集團就是再大,也不可能生產出一部機牀的所有零部件,比如我們要製造一臺機牀,其中很多零部件都是要向全國購買的,其實我的打算是讓這些零部件全部在阜城內部消化,也就是形成自己的產業鏈。
而製造這些零部件的企業,我希望交給我們阜城人來做,就像當初的格美空調廠,這家企業的老闆孫明凡原來就是風扇三廠的職工,三廠破產,他買下了工廠,然後進行改革,才早就了格美空調,我們阜城的工廠同樣要這麼做,讓那些真正熱愛機械的人才站出來,激發他們的創業精神,這纔是阜城發展的關鍵,光靠我一個人是遠遠不夠的!”
熊懷志在一旁親親點頭,他最喜歡劉琅的就是這一點,做事情從來都想着別人,自己有技術想着國家,這種人天生就擁有高尚品格,王振東卻沒任何表情,該吃吃該喝喝,劉琅的“嘴炮”功夫他領教多次了,基本上一開口別人再無招架之功,當然,他說得也真有道理,好在他的本事比“嘴炮”厲害的多,要不然他就會成爲一個無敵的騙子,誰也抵擋不住。
但是宋立峰和孫長髮哪裡見過這場面,尤其是宋立峰,做爲國家重點培養的年輕幹部學過很多知識理論,對國家現階段的各種方針瞭解都很透徹,不過透徹是透徹,在應用上還缺少實踐,對如何管理一座城市,如何進行經濟發展還沒有形成一套屬於自己的東西。
劉琅這番話無疑讓宋立峰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簡單而言,就是抓住工業進行改革,不僅僅是對老舊技術的改革,還要對工業企業性質進行改革,也就是讓私人蔘與進來,不再讓政府演獨角戲,這和劉琅花錢蓋樓是一個道理,經濟利益可以提高速度和質量,這就是市場經濟的本質。
想通這一點,宋立峰看劉琅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看看人家,對經濟的認知簡直都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這一舉一動都蘊含“哲理”,怪不得能寫出《第三產業浪潮》這部鉅作,真是超出自己太多太多。
以前都是傳說,現在他親身領教了,簡直是五體投地。
熊懷志和王振東心裡好笑,宋立峰這表情他們是太熟悉了,這幾年不知有多少人在劉琅面前露出這樣的表情,這就是劉琅的本領,不論是在理論上還是實踐上,他都遠遠超過同時代的人,即便他現在還是一個八歲兒童,國家也很放心將工業的振興押在他的身上。
對宋立峰來說,這一頓飯吃的值,劉琅的話真如一盞明燈照亮了前方,如何讓阜城發展起來,也算是有些想法了。
當然,想法是想法,還要付之實踐,古人常說知行合一,做到“知”不容易,而做到“行”,就更不容易了,如果兩者能夠合一,在古代就是聖人,同樣,如果讓一座城市能夠按照一個好的規劃發展,那麼這座城市也會興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