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辦?你會翻牆嗎?”
“噗,我不會。”
李雅晴忍不住笑了,江銘這個愚蠢且煞風景的建議,讓她好像又回到了剛認識江銘的時候。
說起來,當初其實是她主動追的江銘,經常纏着江銘要聽他彈吉他唱歌,陪她逛街逛公園什麼的,直到有一次在公園待得太晚,兩人就去了小旅館……
“咱們去住旅館吧,”李雅晴有些俏皮地笑道,“反正又不是沒住過。”
江銘面色爲難:“這,不太好吧,我們畢竟已經分手了。”
李雅晴美眸流轉,落落大方地說道:“這有什麼不好的,你都說了,我們是管鮑之交不是嗎?正好我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你呢,都不知道這段時間你經歷了些什麼,怎麼突然變化這麼大……”
其實她很想問一句,是因爲我嗎?
但現在火候沒到,不能操之過急。
江銘自然不會告訴她是因爲自己去三十年後逛了一圈,又重新回到了起點,只是在臉上掛着淡淡的苦笑,沉默不語。
嗯,就很憂鬱,很滄桑,情殤人設拉滿。
都不需要演技,畢竟這具身體裡本來就住着個老男人的靈魂。
於是李雅晴再度產生了‘美妙’的誤會,一顆芳心又是內疚又是感動,原來他真的是因爲我跟他分手,才知恥後勇,發憤圖強的嗎?
難怪他當時會放那種狠話,言之鑿鑿的說不是他江銘配不上我,而是他的世界我高攀不起……
想到這,李雅晴心底隱隱作痛,更迫切地想要追回江銘。
這麼優秀又深情的男人,打着燈籠也找不到呀,她當初怎麼就鬼迷心竅看走眼了呢?
一時間,兩人都陷入了沉默,直到走進電影院旁邊不遠的一家酒店。
這次是江銘付的錢,因爲芙蓉大酒店是涉外星級賓館,最便宜的房間一晚也要六七十,相當於李雅晴半個月工資。
巧的是,酒店就剩下一間標準間,其餘都是商務豪華套房,一晚上好幾百起步。
李雅晴很貼心地對前臺說:“那就開這一間吧。”
得,真夠主動的,江銘連爲什麼住一間房的藉口都不用找了,大概在這女人眼裡,他纔是被攻略的那個……
“你就這麼相信我?”進門之前,江銘故意蔫壞地問了一句。
“我肯定相信你啊,我們在一起整整兩年,我還不知道你的爲人嗎?”李雅晴嘴角微勾,“你還跟我說過,你和陸清影談朋友的時候,在她家睡了一晚上,什麼也沒做,因爲她不同意。”
提起初戀,江銘心底有些不舒服:“喂,翻黑歷史就沒意思了啊,小心我惱羞成怒。”
“嘁,你怒唄,我現在又不是你女朋友,你能把我怎麼着?”
李雅晴傲嬌地一甩馬尾,開門進了房間。
姑娘,你這是巴不得我把你怎麼着吧?
江銘暗笑着跟在後面,欣賞着她高挑的背影和纖細的美腿,腦海裡不禁閃過分手那晚,那驚鴻一瞥的光潔美背和絲襪玉足。
說起來,時隔多年,自己都快忘了這朵驕傲的小白花的風姿了。
當然,想歸想,蠢蠢欲動歸蠢蠢欲動,但主動是不可能主動的,只有被動接受才能維持一下需求這樣子。
哪怕這段時間以來,江銘接連被柳連翹和施螢撩撥起滿腔邪火,甚至還差點被施思在髮廊裡強行‘服務’,老實說早已憋出了好幾顆青春痘。
但,江銘還是得繃着。
前世在情場遍體鱗傷的他早已久病成醫,這種養魚局,尤其是前任之間的養魚局,就像在玩一二三木頭人,誰先主動,誰就輸了。
“這房間的確不錯,居然裝了空調,還可以看電視,難怪這麼貴。”
李雅晴打量着酒店房間,像是在沒話找話。
江銘隨口回了一句:“這不算什麼,有的還有電腦,冰箱,落地窗,大浴缸什麼的……”
“你怎麼知道?你住過嗎?”
李雅晴狐疑,兩人以前在一起的時候,基本都去的小旅館,江銘是從哪知道這些的。
“住過。”江銘點頭,不過時間是很多年以後。
“你……跟誰?別的女人?”
“你猜。”江銘似笑非笑。
李雅晴卻沒來由地一陣煩躁,咬了咬脣,不再追問:“我去洗澡了。”
哐!
洗浴間的門被用力關上。
很快裡面便傳出了窸窸窣窣寬衣解帶的聲音。
接着便是淅淅瀝瀝的水聲,以及,被水聲壓抑着的,若有若無的低低抽泣……
洗浴間裡。
李雅晴努力收拾着情緒,任由花灑噴出的水流帶走眼角沁出的液體。
她本以爲自己對江銘的感情並不深。
剛開始是因爲江銘和前任校花陸清影青梅竹馬,而她自認爲不遜色于姓陸的,最好的證明辦法,就是讓愛上陸清影的男人愛上她。
李雅晴花了不少心思做到了這一點,之後和江銘在一起的兩年,更多是因爲江銘有留校名額,所以她纔會在拿到名額後,毫不猶豫地選擇離開,並沒有多少不捨。
直到發現江銘的驚人轉變,李雅晴也只是懊悔自己看走了眼,沒想到‘莫欺少年窮’這種劇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甚至她覺得自己沒錯,只是不夠幸運,因此第一反應是想着重新把江銘拉回來,而不是惋惜那段已經被她親手打碎的感情!
可就在剛纔,在聽到江銘親口承認和別人住過更高級的酒店時。
她的心突然狠狠抽搐了一下!
失落,沮喪,酸楚,悲傷,氣憤,怨懟……
各種複雜的情緒糅雜在一起,無法形容。
“原來爲一個人心痛是這種感覺嗎?”
“難道我真的愛上他了?”
“可他,已經不屬於我了啊……”
李雅晴緊咬着嘴脣,自憐自艾地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有些迷惘。
纖手輕輕劃過傲人的嬌軀,最後按在最接近心臟的地方,感受着來自心底的,最清晰的不甘和慾望。
很快,她的眼裡重新迸發出了某種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