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喬軍記住這個id爲【老許是牛氓】的玩家的同時,許意正在睡大覺。
放假最好的事,莫過於睡懶覺。
平時,許湛明和於靜的工作都很忙,就算是放假,許意也被父母早早的拽起來,即使他昨天熬夜,也很少有九點以後起牀的經歷。
但在爺爺奶奶家就不同了。
爺爺奶奶不管那些,他愛睡多晚就多晚,想什麼時候起牀就什麼時候起牀。
今天是星期日,畫室需要騰出來給那些準備高考的學生們補課,所以像他這種只是進去陶冶情操的人就樂得清閒。
相比於晚上,許意更喜歡臨近中午這段時間。
暖暖的陽光從玻璃外照進來,打在被子上,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奶奶這裡是北方典型的火炕,沒有牀軟。
但好在褥子夠厚,裡面塞得又是新棉花,被陽光這麼照着,睡在上面就像是裹在了棉花糖裡,什麼煩惱都能丟到腦後。
“小惠來了。”
正睡得迷迷糊糊,就聽院子外柵欄嘩啦響了聲,緊接着就是奶奶洋溢着熱情的聲音。
“奶奶,嘉嘉哥哥在不在?”
糯糯的聲音帶着少女特有的鼻音,聽上去如在夏天的香草冰激凌,香甜誘人,伴隨着灑在被子上的陽光,讓人睡意十足。
不對!
剛纔那個聲音是……
女聲?
不會吧,他應該是聽錯了吧。
雖然沒睜開眼,但許意現在的精神全部集中在耳朵上,努力的聽院子裡的聲音。
“嘉嘉正在睡呢。”
是奶奶,談話最後,奶奶還呵呵的直樂。
“這都十點了他還在睡啊?”
少女話語中帶着驚訝,可這並不影響許意的判斷。
不!
準確說,這聲音許意太熟悉了。
從七八歲開始,他幾乎每天都會被這樣的聲音吵醒。
蘇、小、惠!
幾乎在大腦反應過來的瞬間,許意蹭的從被窩裡爬起,邊屏氣凝神的聽着院子裡的動靜,邊從炕上找出內褲牀上。
因爲經紀實力有限,奶奶的院子並不算太大,只有一間正房一間涼房,正房也沒什麼隔間,許意就和爺爺奶奶睡在大炕上。
現在只是假期,也不是什麼節日。
所以爺爺奶奶這兒很少有人來,許意從小跟着爺爺奶奶長大,早裸睡習慣了,更重要的是,奶奶這邊也沒有窗簾,睡覺遮擋都是用過去的護窗。
現在,奶奶早把護窗摘了。
也就是說,現在許意根本不能起身,一旦坐起來就等於被看了個精光。
“每天熬夜能早起的來?”奶奶寵溺的嘆了口氣,“現在差不多也該起來了,你上去找他吧。”
我去。
奶奶,你可真是我的親奶奶!
聽到奶奶這麼說,許意感覺和吃了黃連的啞巴沒什麼區別,慘的是,他還不沒時間抱怨,只能窩在被子裡以光速穿衣服。
蘇小惠的腳步很快,沒幾分鐘就逼近家門。
要說這丫頭也真是和他慣了,什麼避諱都沒有,也不看看他穿沒穿衣服,直接拉門就進,絲毫不給他準備的時間。
胡亂的把褲子提上,許意揹着身子繫好褲袋。
“太陽都照屁股了你怎麼還沒起?”
“這不是起來了。”繫好褲子,許意彎下腰疊被子,“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找我?”
從初中開始,他和蘇小惠的關係就不擺在明面上,那種感覺很奇妙,彷彿兩個人早已經商量好似的,就算在學校裡迎面碰到,也很少和對方打招呼。
所以在整個朝暉中學,如果不是什麼知根知底的,根本沒辦法聯想到,他這個diao絲竟然是s班學霸蘇小惠的發小。
可在私底下,他們的關係還是很親。
“沒什麼事兒幹啊,暑假作業也早寫完了,這幾天無聊死我了,”蘇小惠上了炕,雙腿無意識的亂踢着,“我聽你媽說,你報畫室了?”
“嗯,學校的,便宜。”
“那你暑假作業寫完了?”
“差不多吧。”
“行啊,你也有能完成作業的時候。”
蘇小惠說話向來都是沒心沒肺,這麼多年來許意早習慣了,她這句話自然而然也被許意自動忽略。
雖然,蘇小惠這話聽上去有點不好受。
但其實也是話糙理不糙。
前世,許意可沒少抄蘇小惠的作業,每次到了寒暑假的前一天,他就拿着蘇小惠的作業開始抄。
先開始,蘇小惠還會嘮叨幾句,但不管她說什麼,最後假期作業還是會留給他。
想來,他前世到了大學成爲學渣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那你想怎麼着?我每年都要抄你的?”許意把被子疊好,跳到地上,也不管蘇小惠,直接脫了上衣開始洗臉。
“切,說得好像誰想給你抄似的。”蘇小惠翻了個大白眼,頓了頓,又問,“你昨天去哪兒了?我找了你兩三回都不在。”
“會展中心,你找我幹什麼?”
“玩兒唄,能幹什麼。”
“和你們女孩子有什麼好玩兒的。”許意很不講究的揉搓着滿是泡沫的臉,“又不是小時候。”
“不是小時候就不能玩了?”
如果現在許意能回頭看眼蘇小惠,他就會看到蘇小惠那張帶着嬰兒肥的臉上露出的嬌嗔,但許意滿臉的泡沫,哪兒顧得上?
所以,他只能從蘇小惠的語氣中感覺出來這丫頭生氣了。
從小到大,他可沒少惹蘇小惠生氣。
也說不上爲什麼,只要看到蘇小惠被他氣得直跳腳,他就像是打了勝仗的將軍,特別有成就感。
這種成就感有時能讓他開心一整天。
奇怪的是,如果蘇小惠真的被他氣哭了,他又會覺得很自責。
那種自責是由內而外的,比被老師罰站都要來的深。
唉!
怎麼重活一世還改不了這毛病。
想到前世自己不斷在這種自責和喜悅中糾結,許意就對自己徹底無語,可現在他又不想直白的說句對不起就了事。
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許意迅速沖掉臉上的泡沫,拿起毛巾邊擦邊走到蘇小惠身邊,低着頭定睛敲了敲,“呦,生氣啦?”
話音剛落,許意就後悔了。
他分明不是想說這句話,可不知爲什麼,那句‘不要生氣’到了嘴邊就變了味,變味就變味吧,竟然還有滿不在乎的味道。
完了!
他又要被揍了!
幾乎在同時,一根弦在許意腦子裡繃緊。
要說從小到大揍他最多的,絕不是父親許湛明或是母親於靜,也絕不是老師,雖然在他入學的時候體罰還沒真的被從教育界拎出來。
但因爲許意從小就學習好,就算平日頑皮,最多也是被叫家長,老師還是要給父母留幾分面子。
可蘇小惠不同。
這丫頭和他同歲,在外人眼裡還裝的乖乖女,可揍起他來那叫個心安理得。
最缺心眼兒的就是他那個爹。
明明知道這就是個母老虎,還讓他認蘇小惠爲妹妹。
現在想想,許意特別好奇,以蘇小惠當時已經有五十公斤的體重,是怎麼有力氣追着他滿村子跑?
就在許意準備迎接蘇小惠的雷霆一擊的時候,卻見蘇小惠非但沒有動,反而像是被雷劈似的定在他面前,整個人都是僵硬的。
“你哭……”
‘了’還沒說出口,許意就感到胸前傳來火熱的氣息,那氣息有一下沒一下的打在他左胸的重點上。
那種感覺就像是被打火機裡取出來的電芯電了下,酥酥的,麻麻的。
感受到這股熱流,許意整個大腦也空了。
剛纔走過來時候他並沒有在意,可因爲身高差異,此刻,蘇小惠的頭正在他的胸前,重要的是,從鏡子裡看,蘇小惠的嘴離他左胸的重點部位只有幾毫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