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4日晴,隊上50多位男丁根據唐凡丁昨日的安排向山上走去,露珠閃閃,日光和煦。大家今天來山上是準備用山上的火棘爲茶園和合作社建綠籬的,掛滿紅彤彤果實的火棘應用價值極高。
唐凡丁要求大家儘量對火棘去葉、去果進行扦插,或挖根移植。爲了激勵大家的積極性,唐凡丁決定綠籬按面積來計價,每平方米1角,這幾天先給1/3價,明年成活後給另外2/3,但綠籬高度不低於50公分、間距爲20公分,否則不足以攔截家畜和人員。
父老鄉親們對茶園和自己生產隊的界線比較清楚,散開後,自行其是,將山坡變成熱鬧的小工地。有的幾人配合、有的單幹、有的栽種、有的澆水……
唐凡丁爬上山頂,仔細打量這大塊荒地,用鉛筆大致畫了一些等高線、小路、植被。
下山時,唐凡丁給每個壯丁預支了兩塊錢,希望大家根據自己做好的記號,明天繼續,力爭早日將綠籬合攏。
活看起來簡單,但幹起來很是辛苦:大家或多或少地被火棘的刺給傷了手,有些人甚至餓着肚子幹了一天的活。但錢帶給了大家無比的欣喜。
唐凡丁回到家,把地形圖(其實只是一個示意圖)重繪了、擴大了,把等高線密集、坡度陡峭的地方和山脊圈起來,標上樹,意味着該區域將是林地;在山泉上方也標上樹,這是水源涵養林;在山泉下方標註池,計劃建一個大大的蓄水池。明天還需要去查看哪些地方適合建雙池積肥池?
9月5日,唐凡丁也上山了,沒想到好多奶奶、嬸嬸也上山幫忙種綠籬了。確定好積肥池位置之後,唐凡丁還去察看茶園裡知青舊屋的改建情況,在唐華等人及泥瓦匠的努力下,改造進展順利;把點點留給唐華之後,他進城了。
順利地坐着運煤拖拉機和61隊的順風車,唐凡丁在下午1點就到了農業局,先去吃了點午飯,四處閒逛了一陣,等到2點他纔來到鄧局長的辦公室。鄧局長看見唐凡丁就知道要錢的來了,唐凡丁知道自己不受待見,但還是厚着臉皮說了來意。不久唐凡丁揣着1000塊錢和滿臉苦笑的鄧局長來到縣委縣政府。
唐凡丁順利地來到了童部長的辦公室,鄧局長先彙報了一下工作,然後喜悅地把一張紙遞給了童部長,“童部長,這是唐凡丁稻田養魚、小秧帶泥移栽稻穀的化驗報告,各種有益成分比常規的高了好多。”
唐凡丁在心裡深深地鄙視了鄧局長,在他辦公室半天都不說,跑到這裡來邀功請賞,1000塊要少了!
“好,很好!不但產量高、旱澇保收,稻米有效成分還不錯,不凡再接再厲呀!”
“童叔叔,我一定會努力的,只是需要縣上的資金支持。”
“呵呵,你到我這兒化緣怕是化錯了地方。”
“童叔叔,我不是來化緣的,我來尋求縣上給我貸款渠道的;您看看我的計劃書。”
“我先看看!…好,不錯!農牧結合,規模經營,村民互助!好,我倒可以寫張條子,你去找農行的何行長,試試如何?”
“好的!童叔叔,我就先走了。等幾周我來接曉鋒去捉稻田魚去。”
“曉鋒就是一直在掛念你,要不今天跟我回家去?”
“童叔叔,我先去跑跑貸款,我想今晚去蒲家,明天6號剛好趕集,可以買牛和羊。”
“好好好,你先去忙,這個是大事。”
唐凡丁一個人來到農行,何行長沒想到這麼一個少年敢貸款幾萬元。一番交談和細讀計劃書,何行長衝着童部長的面子,還是貸了2萬元兩年期給唐凡丁。
唐凡丁還是存了1萬的活期,帶着另1萬元來到61隊找幹保保(乾爹)張長福。張長福帶着唐凡丁來到調度室要了一輛車,花了120塊。
當晚,唐凡丁和幹保保聊了未來打算,保保見乾兒子如此能幹,讓唐凡丁好好拉乾哥哥張子海做事,唐凡丁毫不遲疑地答應了這個沒什麼難度的請求,畢竟自己需要人手。
第二天一早,唐凡丁和司機出發前往蒲家。蒲家依舊人流如織,唐凡丁把書包背在了自己的胸前,和司機在牛市上穿梭。唐凡丁這次主要想求購的是架子牛或牛犢,看到中意的,他直接給出一個價格,並指了卡車停留的位置,告訴他們如果同意就把牛牽到那裡付款。狡黠的牛主聚在一起後,相互之間串通一氣,決定要高價。
唐凡丁此時正在賣羊的角落,以平均50塊的價格挑了4雄16雌。在經過賣家禽的攤位時,他又購買了20只鵝、50只黑雞,總共220塊。
等他回到卡車時,卻被牛主的提價氣笑了,價格高了50-100不等。唐凡丁把雞籠、鵝籠和羊安置在卡車的拖車上,然後對大家說牛主說:“大家想欺負我一個細孩嗎,我聽說蒲家的人都很誠實、善良,今天你們要打破它嗎?那個大爺,你的牛那麼瘦小,你好意思要300塊嗎?我跟你說的價是200,你願意賣就賣,不賣你就走,卡車上空位有限,估計拉不完這麼多牛,所以我只想買20頭牛,想賣的排隊;再說我把我剛纔的報價都做了記錄的,你們不要覺得我好欺騙。”
這就是飢餓營銷,營造緊張氣氛,讓牛主的攻守同盟自我瓦解。三十多位牛主,有的牛主走了,但更多的留下來了,因爲唐凡丁的報價在市場是合理的。卡車司機早把車停在一個坡坎下,牛很輕易地走到車廂裡,等牛主將牛趕入車廂,唐凡丁就按約定的價格與他完成交易。唐凡丁最終以250元左右的均價購買了22頭牛犢,不是錢不夠,而是車廂空間不夠,最後只得對一些牛主抱歉了,誰叫他們開始時不積極主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