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程的罵罵咧咧聲中,宋玉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解決完了個人問題。
不過陸程也還算好,沒有太過逼迫,甚至還讓一名僕役去給宋玉買了早餐。
弄完之後,小宋又換上和他們統一的院服,差不多就是這個稱呼吧,反正就是一模一樣的制式衣衫。淡青色,胸口還有刺繡的一座山峰,四周雲煙繚繞,估摸着就是雲山書院的標誌。
穿上之後,模樣也算俊朗,便叼着早餐,跟在一羣人中間,朝着外頭走去。
而那其餘的九名同窗,也大都對宋玉有着或大或小的意見,除了那混在人羣中的元火和林福景。
因而也都很自覺地將他排擠在外,沒有搭理,宋玉也樂得如此,不然要他去和一堆小屁孩混在一起,他實在是沒什麼興致。
本來林福景和元火想過來和宋玉走在一起的,但卻被宋玉用眼神制止了。
自己本就和他們不和了,沒必要惹得他們倆也跟他們不和。
琉光書院離着也有一段距離,帶隊的陸程爲了保存自己書院學子的體力,還特意準備了五六輛馬車。
宋玉作爲魁首,還是被他們孤立的存在,因此很自然地就上了陸程所在的第一輛馬車。
隨行的除了他倆,還有那個頭鐵的副院長,之前宋玉也打聽了一下,原來這個頭鐵的副院長也是有些本事。
他不牽扯任何行政事務,只負責教書,因而他一人就擔任了幼孩、童生、秀才三院的副院長。
也是唯一一個憑一己之力貫穿了三院的教書先生。
副院長名叫封之魚,字安坐!
各自打了聲招呼,宋玉便坐在了一旁,默默打着盹兒。
陸程與封之魚說話的聲音也不自覺壓低了許多,嗯……大家都是文明人。
可馬車一動起來,便是睡不住了。
小宋只好揉着雙眼坐直了身子。
“宋玉,準備地怎麼樣啊?”陸程見宋玉醒來,便主動搭話道。
“該會的都會了吧。”
小宋打了個哈欠說道。
“什麼叫該會的?子曰:知之爲知之,不知爲不知,是知也!”
封之魚好像真的是個老古板,連說話都是板着個臉,還帶着些許冷酷。
小宋無奈地白了他一眼,“先生們沒事問這個幹嘛?考完自然就知道了。”
說完又雙手環抱胸前,扭過頭去,顯然是不想和他們說話。
睡不着了,宋玉便在想着今天考覈的事情,大致的消息也昨天託星宿們打聽清楚了。
這時候也就體現了有個消息來源的好處,如若不然,又是摸瞎。
這次的考覈一共有四個書院參加。
首當其衝的便是雲山書院,其參與的學子主要是上次考覈的一甲,也就是前十名。
除此之外便是作爲東道主的琉光書院,一直不甘與萬年老二的他們也據理力爭,要來了一甲全體參與的名額,也就是前十名通通參與。
再者就是一個叫做醴泉宮的書院,這個書院位居極遠,都差不多要到雲山府的最外圍了。因而也是據說他們昨晚就已經到了,在琉光書院已是住了一晚。
沒辦法和前面兩個書院大頭相媲美,他們只佔據了三個考覈的名額。
最後就是一個叫做黑白學宮的書院了,也是隻有三個名額。
但卻不是因爲他們實力弱,而是因爲他們收的人少,據說整個黑白學宮的幼孩院,也不過寥寥十數名學子。
雖是人少,但實力卻是不容小覷。
據以往的歷史來看,每年的考覈,黑白學宮派出的三名學子,至少有兩名能入圍這次聯考的一甲。再不濟也有一名,而有些年份甚至能連着三名一齊擠入一甲!
換句話說,這是一個極具實力的書院。
這樣一來,這次的考覈,一共就有四個書院,攏共二十六名學子參與。
除此之外,宋玉也讓他們特意去打聽了琉光書院的那名大才的身份。
而據昨晚星宿送回來的卷宗來看,那名大才名叫嶽廣元。
俺以往的事蹟來看,他在琉光書院是當之無愧的魁首,只要有考覈,他就必定是魁首。
完全不像是雲山書院這般,羣雄並起。
而他的特點,房日兔送來的卷宗中也有說,據說他的基礎極其紮實,完全不是水中照月。
對於這樣的選手,宋玉自然不會大意。
而除此之外,房日兔送來的卷宗裡頭,還有一份單獨的卷宗,裡面記載着的都是這次聯考中的“種子選手”。
嶽廣元這樣的選手,就是在那份單獨的卷宗裡頭。
不出意外這是昴日雞那“雞叔”單獨派人去準備的,也就只有他,才知道考覈的這些門道。
對於他,宋玉也一直有些好奇,按理說以他的學識本事,怎麼也不至於混成個老兵頭子,最後還在城外的田莊裡頭過苦日子。所以說,他又是一個有着大秘密的人。
身懷秘密的人……宋玉已經免疫了,自己身邊的誰還沒個秘密了?
只是或大或小罷了。
而那份記載着種子選手的卷宗也很薄,可能是昴日雞也知道自家少爺的實力,所以被他記載下來,能當做對手的人,也沒幾個。
除了那個嶽廣元,還有幾個就是雲山書院的自己人。
分別是在上次考覈中,位居第二的楚高峰和第三的徐北望!
在昴日雞的卷宗裡頭,這兩個人都是有實力一奪魁首之位的!
再者就是一個來自黑白學宮的少年,名叫陳合一。
卷宗裡頭對他的記載極少,只有寥寥數字。
陳合一,天賦極佳,是爲楚、徐之流!
這楚和徐,自然說的就是雲山書院的楚高峰和徐北望了。能被昴日雞這樣形容的人,宋玉自然也不會小覷。
總而言之,對於這次的考試,拼盡全力就是了。
要是拼盡全力還是不行,那就只能是“不是我軍無能,而是敵軍實力太強了”。
當然,這種概率還是微乎其微的。
如果真的連一羣小屁孩自己都搞不定,那還說什麼奪進士,東華門唱名?
正想的好好的。
行走的馬車卻忽地一停,將宋玉驚醒過來。
陸程也是弓着身子緩緩站起,淡淡地瞥了一眼那個還在發呆的少年。
“愣着作甚!還不快滾下去!”
頭鐵的封之魚先生皺了皺眉,又開口了,“萬里啊,你怎能對一個晚輩如此粗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