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閡

隔閡

蘇姨娘見着謝安邦眼裡那沒有消退的怒火,她強撐着臉上的痛,身體向着謝安邦的地方挪去。

片刻後,一雙柔軟的手圈在了謝安邦的大腿上。

蘇姨娘流着淚的臉緊緊的貼在他的大腿上,哽咽的聲音,“老爺……妾身是哪裡做得不對嗎?”

謝安邦的腿動了動,卻被蘇姨娘箍得緊緊的,不由得氣道:“你做的那些子骯髒的事情,你還有臉來問我。”

“夫君……”蘇姨娘柔軟而深情地喚着他,疑惑而帶着委屈,道:“夫君曾與妾身說過,倆個人無論什麼時候,都要真誠相對,妾身自認爲不曾對夫君有半點的隱瞞,難道你我二人這麼多年走過來,夫君還不瞭解妾身是什麼樣的人嗎?”

謝安邦不是沒有懷疑過那些只不過是誤會,可是一旦起了疑心,這種子就好像有了溼潤的土壤來滋長。

“那你告訴我,秋菊到底是怎麼死的?外面現在都傳得翻天,要不是我在歐陽大人面前低聲下氣的求饒,這事情你以爲能壓得下去?”

蘇姨娘停止了抽泣,手也慢慢的放鬆,緊咬着嘴脣,卻不知道要如何解釋。

謝安邦見她不出聲,便再一次說道:“你以爲你很聰明,把秋菊的死嫁禍到那犯人身上,別人就不知道了嗎?你個蠢貨!”

想到在歐陽大人那吃的鱉,謝安邦這心裡的怒氣就有些壓制不住的想要爆發出來。這麼多年以來,這是他第一次對蘇姨娘如此的辱罵。

蘇姨娘納悶地問了一句,“歐陽大人怎麼會發現的?”

雖然蘇姨娘在事發前根本就不知道秋菊是怎麼死的,直到京兆尹的人把秋菊的屍體擡走,她才從曾嬤嬤那得知真相,她當時只覺得五雷轟頂,她一直認爲懂事的兒子竟然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當然,她的潛意識裡更認爲一切都是那些低賤的丫環們的錯,要不是她們暗地裡勾引主子,又怎麼會引得謝睿然犯錯。

瞭解了事情的原委後,她打定主意栽髒給那犯人,這種有損謝睿然名聲的事情,她是絕不可能讓別人知道的,甚至是謝安邦,她都準備瞞着,沒有哪個做父親的看到自己兒子做下這等傷風敗俗之事還會繼續喜愛,她不能讓她兒子美好的形象在他父親心裡有所損害。

令蘇姨娘意外的事,只一天的時間,竟然就被謝安邦以及外面的人知曉,她又怎樣不驚訝。

“你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那犯人是受了傷中了毒的人,一個即將要死的犯人,你覺得他還有力氣去做那起子事嗎?”謝安邦一甩衣袖,一個抽空,便將自己的身體抽了出來。

蘇姨娘神色恍悟,不管怎樣,她對謝安邦抱着一絲希望,道:“夫君,都是妾身的錯,是妾身沒有照顧好睿然,他現在年歲又不大,才讓那些個不知羞恥的丫環鑽了空子。”

微一停頓,蘇姨娘繼續說道:“妾身今後一定會勤加督促睿然,請夫君原諒妾身和睿然吧!”

蘇姨娘已停止了哭泣,誠心誠懇地向着謝安邦道歉。

“原諒?”謝安邦嘴角浮起一絲冷笑,“我可原諒睿然年輕不經事,但你讓我怎麼原諒你,難道我對不夠好嗎?所以你才動了歪心給我戴綠帽子!”

蘇姨娘聽着謝安邦說的話,完全不懂。

可見着他那冷漠的眼神,蘇姨娘心底一股冰寒直往上冒。

“妾身……真的不懂。”蘇姨娘在驚訝之餘,努力的讓自己不自亂手腳,萎萎道來,“不知道夫君是從哪聽來的一些謠言,但是妾身起誓,那絕是子虛烏有之事,如若妾身有半句假言,那就咒妾身下半輩子都在痛苦中煎熬。”

“你怎麼不起毒誓,如若有假,永遠失去我對你的愛。”謝安邦冷道。

“不……妾身不要……如若沒了夫君的疼愛,那還不如直接要了妾身的命。”說罷,蘇姨娘的眼眶再一次溢滿了眼淚,低聲道來:“自遇上夫君的那一刻起,妾身這一輩子所有的努力,都只是爲了能與夫君在一起,哪怕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罪,妾身也認。但若了拿夫君的愛來起誓,那便是侮辱了妾身對夫君的一片赤誠,因爲在妾身心裡,夫君就是妾身的血液。”

如此一番剖心的表示,謝安邦的神情終究是動容的,若說蘇姨娘會去愛別的男子,他是怎麼都不能接受的,因爲他們爲了能走到一起,謀劃了那麼久,又忍受了那麼多年的委屈……

他鬆動了表情,卻依舊存了疑慮,畢竟那死了的男子是在謝府發現的,並且那年輕的後生背後之人還是蘇姨娘身邊最心腹的王嬤嬤。

謝安邦向蘇姨娘置問道:“那你告訴我,陳曉建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出現在謝府裡面?”

蘇姨娘見事情穿幫,便也淡定了下來。

於是,她將自己原本想要藉着官兵搜查的手陷害謝靜婭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謝安邦。

解釋完後,她主動地跪在謝安邦的面前,低聲承認錯誤,“夫君,這確實是妾身沒有思慮周全,忽略了那犯人可能會尋機找替身鬼脫身,纔會有了這樣的破綻出來,妾身願意接受責罰!”

“你……”謝安邦擡起手,指了指蘇姨娘,道“你……太讓我失望了,爲夫一直覺得你是個聰明隱忍的,跟你說過很多次,你爲什麼就耐不住性子,不惜以毀謝府女子的名聲來陷害靜婭,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毀的是靜嫣呢?你太不知輕重了!”

在謝安邦的思慮中,謝府裡的小姐們的名聲是非常重要的,因爲她們日後的必須是要與官富人家聯親的。

“妾身錯了……妾身不該爲了一已私慾而不顧大局!”蘇姨娘知道,此刻不能有太多的解釋,誠懇地認錯或許能讓謝安邦緩過來。

“我跟你說過,眼光要看遠一點,靜婭根本就算不得什麼阻礙,就算她不同意我娶你爲正妻,只要我想娶,她的不同意根本就沒有用,可是你竟然如此沉不住氣,太讓我失望了!”謝安邦不由得甩袖,轉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