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了兩三聲,也沒有動靜,倒是一陣風過,她更冷了,自己下了地,走到窗前,不由地愣了:外面起霧了嗎?
щщщ ▲тtkan ▲¢ Ο
爲什麼這麼朦朧?
她皺着眉頭細看了一眼,卻又是一陣風,帶着森森水氣的撲面而來,這又不是海邊,怎麼這麼大的水氣?
正想着,突然幽幽地響起了一陣笛聲,只短暫地幾個音符,安老太太的臉就白了,這是那個死鬼喜歡的曲子,多少年了,在將軍府裡她絕對不許這首曲子出現,而現在,是誰在吹?
就在這時,讓她更感覺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本該漆黑的夜裡,突然從遠方及近,出現了幾盞宮燈,那燈就在空中飄着,最後緩緩地落在了院子裡,她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這是什麼情況?那燈仍舊在半空中飄來飄去,好像有人拿着,但是她睜大了眼睛也沒有看到了人。
“來人……來人哪。”她的聲音顫抖着。
沒有人回答她。
只有院子裡嗚嗚地聲音響起,像狼嚎,又象像哭。
一想到鬼這個字眼,安老太太才覺得今天晚上真的很奇怪,爲什麼院子裡的霧氣越來越大,難道她在做夢嗎?
她掐了一下自己的手,一陣疼痛感清晰地傳來,她又聽到了那笛聲。
老太太的心裡起了怒氣:“誰,誰在那裡裝神弄鬼……”
回答她的只有空氣中幽幽地嗚咽聲,還有越來越濃的霧氣,以及那幾盞仍在不停搖晃的宮燈,彷彿喝醉酒的人在她面前跳舞。老太太任是經歷了這麼多年,也經歷了大風大浪,但是這樣的場景還是頭一次見到,她只覺得自己的髮根發癢,一根根地立了起來……
“來人……”老太太的聲音大了起來,但是仍舊沒有人。
老太太想關上窗子,可是那窗戶怎麼關都不好用了,她恨恨地往上推,窗子卻搭的一聲,然後就掉了下來,幾乎砸到了她的腳。
她跳了起來,因爲恐懼心裡而生了怒氣,因爲怒氣那恐懼倒被壓了過去,她的扯門走了出去……
院子裡,明顯地溫度比屋子裡要冷。
老太太出去後,那燈倒不搖晃了,而是刷地飛了起來,一直掛在了樹梢上。
她四處地查看:“到底誰在搞鬼?想嚇唬我老太婆也不能夠!”
咿……
院門開了,一股更濃的霧涌了進來。
老太太往後退了兩步,隱約的霧裡好像有黑影,她只覺得自己的手腳開始不受控制地哆嗦起來,那心也跟着抽抽着。
“你什麼人?”老太太的聲音很大,將她的外強中乾給暴露了。
門越開越大,一個身影真的在霧裡若隱若現。
老太太這會兒也不開口了,眼睛只看着那個身影,直到她走了出來,霧氣仍舊很濃,老太太細細地分辨,半晌也沒有看清,只是覺得那身影曼妙無比,隱約的一身藍色衣裙非常熟悉,頭髮挽得如飛天,這髮式讓她的心裡一驚,在她的記憶裡,有一個人喜歡這樣的髮式,只是那已經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她後退了兩步:“你……你是誰?”
“姐姐,怎麼了?見到妹妹不高興嗎?”那聲音說不出來的尖細和冷森,像是溫柔,又像是威脅,老夫人尖叫了一聲。
“死鬼是你!”
“是呀……”聲音又近了。
“你來看什麼?這麼多年了,你不是早投胎了?”老太太惡狠狠地道,“我也沒有虧待過你,你……”
身影停在了濃霧裡,並未繼續往出走,只是笛聲又起,那聲音一直往老太太的耳朵裡鑽,更彷彿要鑽進她的腦袋裡,蠶食她,她不承認自己害怕,她只盯着那身影冷笑。
“姐姐……”聲音幽幽咽咽,突然地那停止的宮燈又飛了起來,不停地旋轉着,老太太一直往後退,她想返回屋子,但是身後的門砰地一聲關上了,斷了她的後路,老太太又驚又以慌高聲喊道:“是你這個死鬼,死都死了,還出來搞鬼,你生前我不怕你,你生了還能奈我何?”
話沒說完,只覺得一陣冷風,將她摜出了一米遠,她幾乎摔到了地上,她扶着牆站了起來:“你幹什麼?想殺我?你來呀……你這個惡鬼,連將軍府都敢進!”
“將軍府?爲何不敢進?姐姐在哪裡,我就可以在哪裡……”
“呸,你做夢,你還想着你要當平妻的事情呢?對了,將軍已故,你怎麼不去找他?到這裡找我做什麼?你們現在好了,愛做什麼妻做什麼妻,我也管不着,你也犯不上到這裡來嚇我……”老太太因懼生恨,又退無可退,倒一挺身往前進了一步,“你想取我的命,那來吧,我正活得沒趣呢……”
近日發生的事情讓她鬱悶,她倒是視死如歸了。
霧中的藍衣身影並未動,只是老太太的周身旋起了風,一陣霧氣起迷了她的眼睛。
等她睜開眼睛,突然看到霧氣裡的身影大變,髮絲揚起,面目也猙獰起來:“還我孩子……還我孩子……”
一聲聲地如夜魈山鬼,直接在刮人的骨頭……
老太太剛纔還囂張的氣勢一下子短了下去,霧氣中那聲音繼續響起,揮之不去,老太太捂着耳朵,可是聲音仍舊清楚地傳過來,她不知道自己這是不是在夢中,她倒希望是夢,可以快點醒來。
終於她承受不住這壓力,大喊道:“住口!你這個女人,死後還不讓我得安寧,你以爲我願意養你的兒子嗎?你的兒子得了本該屬於我兒子的將軍府,你還不滿意?你想怎樣?想要我的命,拿走呀,想要你兒子,你兒子安忠濤就在前面,你去找他呀,你去要他的命呀,你們母子不想在一起嗎?”
“你……”那霧中的身影聲音裡全是怒氣,說下去了。
老太太咬着牙:“這麼多年,你以爲我願意看到你的兒子嗎?你以爲我願意面對那張臉,你這個女人,當年你霸佔了老將軍,還想做平妻,你一個妾卻想當平妻,你不知好歹,還怪別人嗎?你死都死了,還想回來,你以爲我怕你嗎?我纔不怕你,你能把我怎樣,你不過是一個死鬼……”
老太太越說越快,張牙舞爪着,幾乎比那霧中的身影還要象鬼。
就在這時,宮燈停止了旋轉,而霧也慢慢地淡了,從霧中又走出一個偉岸的身影。
老太太盯着那霧,終於驚訝地停了下來,瞪大眼睛想看清楚:“是老將軍?”
她顫顫地問了一句。
身影走到了她的面前,卻是安忠濤。
她有片刻地怔忡,隨後看到了霧散去後,那藍衣裙穿在安傾然的身上,是的,這個安傾然這樣一打扮,竟然有八分像那個蘭夫人,該死,怪不得自己一看到她的時候,心裡就翻騰,很討厭她,從心底往外的討厭,現在才知道,自己真是歲數大了。
安忠濤的臉色鐵青着,他看着眼前的女人,他一直當她是自己的孃親,一直以爲她對自己只是過於嚴厲,是爲了自己更好,可是沒有想到,她根本不是自己的孃親。
昨天,安傾然找到他的時候,他還不相信,不過,看了那些證詞,他才生了想法,不爲別的,只爲一個真相。
“原來你不是我的孃親。”安忠濤本想說點別的,可是想來想去,一開口卻是這句話。
“你們設計?”安老太太挑着眉頭冷着臉道。
“原來你不是我的孃親!”安忠濤冷冷地又重複了一遍。
安老太太笑了:“忠濤,說什麼呢,剛纔母親我以爲見了鬼,對鬼說的話你怎麼能相信呢?我是騙鬼呢,怎麼可能是真的。”
安傾然在身後一聽,牙咬了起來,這個老太太剛纔的話大家都聽見了,她還企圖狡辯,真真的讓人不恥,自己還認這樣的人做祖母,上一世她不知道原因,這一世總算是得到了結果,卻是這般慘烈。
這般地讓人憎恨。
安傾然沒有開口,倒聽父親怎麼樣說。
“是嗎?那你說我佔了你兒子的將軍府又是怎麼回事?你兒子,應該指的忠遠吧。”安忠濤聲音很冷,步步緊逼。
老太太臉上的慌亂已經消失了,換上了鎮定,還有一絲不屑:“怎麼會呢,我剛纔那樣說了嗎?我不過以爲見鬼了,說的什麼我自己都記不清楚了……”
“你說的什麼記不清楚,那麼,我是不是你兒子,你該記得清楚吧?”安忠濤追問道。
“怎麼不是?你怎麼不是我的兒子?我培養了你這麼多年,你還說這樣的話,將軍府也給你了,將軍的爵位你也世襲了,我對你一向要求嚴,你不能因此認爲我不是你的親孃,是不是?”老太太開始裝糊塗。
安傾然沒有想到她會如此不堪,剛剛說過的話都可以不承認。
顯然,自己對她的認識還不夠深。
安忠濤臉色氣得鐵青,他如果不在現場,她豈非更有話說。
“既然你這樣說,我這裡還有兩個故人,我想母親一定願意見見她們。”安忠濤說完這句話,老太太的臉色又變了幾變。
今天晚上自己想矇混過關,怕是不可能的。
--------
將軍府的腌臢事快完了,求月票噢!月底倒數第二天了,喜歡的文們,掏掏口袋,有月票的乖乖奉上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