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徹底散了,一切都暴露在燈光下,所有的人都盯着她,老太太冷笑着,當年的人現在還活着嗎?就算是活着,也不知道到哪裡去了,自己都未必能找得到,他們可是怎麼找到的。
正想着,兩個身影走了進來。
老夫地細細地辯認,根本不認識,不禁冷笑着:“從哪裡找來這兩個老婆子,想給我安什麼罪名,就來吧,我不怕,反正你這麼這些人也是看着我不順眼,我老了,不中用了,是不是成了你們的累贅了,我自己就知道……”
她先惡人告狀。
安忠濤嘆了口氣,這是蘭夫人的丫環,她當天聽到了蘭夫人孩子的哭聲,與你說的,孩子生下來就是死的,顯然不一樣。
“那又怎樣,哭兩聲就死了呢?”
“這是當天給蘭夫人接生的黃婆婆,她還記得蘭夫人孩子身上有一個胎記……還要我繼續說下去嗎?”安忠濤直直地盯着老太太的眼睛。
他眼底帶着審視與質問,亮得嚇人。
那兩個人婆婆又將當初的事情說了一遍,黃婆婆也說出了當年另一個接生婆說的說法,說主母的孩子生下來纔是沒氣的。
“你的孩子纔是沒氣的……我可憐的孩子。”安老太太被她們勾起了當年的傷心往事,她本不想承認,可是一想到那可憐的孩子,她實在承受不住了,今天晚上簡直讓她重溫了一遍惡夢,她眼底現了絕望,誰想養別人的孩子呀,當年將軍就喜歡那個小狐狸精,處處依着她寵着她,還甚至想把她扶上平妻的位置,也不看看她的身份配不配,她就是一個小門戶的女兒,讓她做將軍的妾已是擡舉她了,她還想怎麼樣。
將軍一個月裡能有二十多天都去她的房裡,剩下的那幾天還有時候住書房,自己看起來就是一個受氣的人,雖然是主母,但是丫環們背地裡不知道怎麼笑話自己呢,好在肚子爭氣,雖然將軍沒有在自己的房裡呆幾天,但是她仍是有了身孕,可是那個小妾也有了身孕,她看將軍那架式,一定是誰生兒子將軍府就歸誰了,所以,她心裡各種焦急,懷孕的時候,又瞧着將軍對她呵護有加,而對自己,只是象徵性地問問,她怎麼可能不窩火,所以孩子生下來之後纔是沒氣的。
這能怪得誰?
都是將軍在做孽!
“你們這些人,裝神弄鬼的,不就是想知道當年的事情嗎?好,我告訴你們,當年都是老將軍寵愛妾室,讓我蒙羞,我這樣做,也是報復,我不說迫不得已,這些年,我也受到了懲罰,天天地養着別人的孩子,安忠濤,你知道嗎?看到你,我的心就象是蟲子在咬,我的良心都是在提醒我做過的錯事,可是我又能有什麼辦法?我如果有選擇,我也不願意這樣做,我憑什麼養着你,還得把一切都交給你,而你不過是一個妾生的……”老太太跳着腳指着安忠濤。
反正也撕破臉皮了,她不在乎了,就索性把事情說個明白好了。
安傾然見她承認了,才鬆了口氣,心裡並沒有勝利的喜悅感,因爲自己的父親從小一定受了不少的委屈,更是認了賊人做娘。
“我娘是不是被你毒死的?”安忠濤終於咬着牙問了出來。
雖然他知道自己問出這個話題後,她會否認,但仍不甘心地問了出來。
當年蘭氏只是死的時候指甲變黑,嘴脣變黑,那是丫環的說法,具體的事情沒有人知道。
安老太太看着他,冷冷地笑了:“你問這個問題真是傻,就算是我做的,我也不會承認的,對不對?”
安忠濤點頭:“我就知道。”
“既然你們算計我,我們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你不是將軍府的嫡子,而真正的嫡子是忠遠,所以,你現在可以把將軍府讓出來了吧?”她笑得陰狠,“你佔了將軍府這麼多年,也算是夠本了,還好意思再賴着嗎?”
安傾然這個時候轉身對着衆人道:“大家忙了一夜,跟我回棲梧院吧,忍冬準備了很多宵夜。”
今天晚上確實動用了很多人,其中還有太子的人,如果不是他派了人過來,她怎麼可能把那燈籠弄得滿天飛,還有那霧氣,可是弄了很多的冰呢,將軍府的冰不夠,不知道東方錦是不是從皇宮裡弄出來的,反正有好大一堆,還弄了香霧,總之這一切,讓安傾然覺得驚訝,同時也覺得他確實有辦法。
就比如黃婆婆,她住得那麼久,他都找到了,他不知道怎麼樣的求人呢。
安傾然心裡對他是感激的。
這個晚上動用的人有二十幾個,聽她這樣說,都從暗處走了出來,太子人開口說不用宵夜,直接回去交差了,安傾然想給賞錢,他們也不要,直接一閃身形就沒影了,而其它的也跟着她慢慢地往外走。
她交待事情的時候,老太太惡狠狠地看着她,她不是蘭氏轉世吧,處處和自己做對,就跟那個小賤人在世的時候一樣,處處地顯着她,自己爲了哄將軍開心,備了堂會唱戲給將軍慶生,她卻以天下大災,流民失所,建議讓將軍將慶生的錢開倉放糧,結果將軍就誇她善良,還說她爲了子孫後代積德,自己就造孽了嗎?
還有幾次,她明明的爲了給將軍被身體燉了蔘湯,她卻說將軍的身體火大,不能喝參湯,倒是她熬的去火的,將軍就信了她,自己的湯最後不知所蹤了,她以爲她做的自己事情不知道嗎?她在背後 不知道怎麼地討好將軍而詆譭自己呢,否則,一開始的時候,將軍待自己也算是疼愛的,至少比普通的夫妻要好一些,自從她進了府,一切都變了,她還哄着將軍給她的家人都安排了職位,自己曾經就這件事情勸過將軍,說她的父兄無功無能,硬要安排職位,讓人不服。
可是將軍竟然說自己是妒忌,看不得別人好。
蘭氏可能就是因爲自己這句勸諫纔會對自己有意見,從此後,她想做的事情蘭氏都反對,可是偏偏的將軍就站在她那邊,有一年,自己想回孃家,爲了給孃家備禮物,她不過就是先動用了月例嗎?她下個月省下來補上不就成了,結果將軍就知道了,還把她說了一頓,說她用錢的時候可以和他說一聲再用,不能私自動用。
這件事情幾乎讓將軍將她的當家權利剝奪了,可是等蘭氏省親的時候,不但動用了她自己的份例,將軍還給她貼補了好多,她提出異議的時候,將軍只說她家裡窮,多貼補點正常。
她的孃家有錢還沒有理了?
這樣的事情太多了,自己不得到她的孩子,肯定就得失去正妻的位置,如果不是沒有辦法,她怎麼可能會想到這招?當初她記得是她的貼身嬤嬤提議的,她沒有反對就是了,至於毒沒有毒死她,她覺得她是在做好事,她成天的哭,這將軍府裡都是哀怨一片,好好的將軍府,都被她給妨到了,將軍一天到老的愁眉苦臉,連上朝的時候都想着她吧,所以有兩次還被皇上逮到了,批評了。
她不毒死她,她在這個家裡不知道還會生出什麼事情來呢。
只是將軍真的讓她心寒,竟然爲她守着整整一年纔到自己的房間裡來,好在當時他傷心過度,否則一定起疑心。
現在這個安忠濤竟然提出這樣的問題,她纔不回答呢。
“傾然,你留下來。”安忠濤看着女兒要走,突然出聲挽留。
安傾然有些驚訝。
安忠濤眼底是信任和感激。
安傾然的心裡一暖,她不想讓大家都看到他父親與安老夫人的對質,所以才讓大家都走開的,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將軍府的醜聞,如果傳出去,怕是極不利的,所以,她想着怎麼善後,現在父親讓自己留下來,那是對她的認可,把她當成一個大人來看待了吧。
“你留下來聽聽。”安忠濤對她開口。
安老夫人冷笑了:“怎麼?是對我要進行批判嗎?是不是想告我去,告訴你,我現在也不怕你們怎麼樣,我大不了一死……”
“母親,我還叫你一聲母親,只要你有半點悔悟,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感激不盡。”安忠濤沉聲道。
他就想知道蘭氏是不是被她害死的。
老夫人搖頭冷笑:“哪個深宅大院沒有幾個冤死鬼,我不會承認你對我的指責,你也休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告訴你,妾妻之鬥,不是從我始,也不會從我這裡止,如果你處理得好,連瑾蓉也不會死了,所以,也別怪我們這些當妻妾的女人們,你父親也一樣的有責任……”
這句話,安傾然相信,自古而來,這後宮與大門大戶的女人之間的戰爭,就沒有停止過,而唯一的原因不過就是爭寵,爭那個男人,除非有一天,一夫一妻,否則這種戰爭仍會持續下去。
安忠濤聞言冷哼了一聲:“那意思就是你承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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