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將西門疏狠狠的罵了一通,再次驗證,這女人一點也不靠譜。齇浪
還說要在小皇叔面前幫他說話,結果把他出賣得徹底,還把小皇叔帶來了,也不事先給他預告一下,現在連他想要落跑的機會都沒了。
“回楚南國。”陰鷙的聲音從端木夜薄脣飄逸而出,帶着絲絲冷氣蔓延,令人不慄而寒。
“我拒絕。”端木凌然溫潤的聲音帶着一絲不容抗拒的堅定,在這件事上他很執着,無論是她讓自己回去,還是小皇叔讓他回去,他的回答不會變。
端木夜冷若寒潭的眸光冷睇了他一眼,牙縫裡迸出兩個堅毅的字眼。“理由。”
端木凌然不語,起身朝窗戶邁步,站在窗戶下,看着大街上穿梭的人羣,眼眸裡沉澱着一絲凝重。
這就是端木凌然,只要是他不願意說的事,任你旁敲側擊,還是強勢逼問,他均三緘其口。
沉默,死寂般的沉默在空氣中漫延。
西門疏伸手,拉了拉端木夜的手,給他一個眼神。
端木夜反握住她的小手,突然說道:“我有個兒子。”
“嗯。”端木凌然嗯了一聲,轉而想到他的話,猛的轉身,一臉驚悚的看着端木夜。“小皇叔,你剛剛說什麼?”
我有個兒子,他沒幻聽吧?
小皇叔居然說他有個兒子,赤luo裸的視線鎖定在西門疏平坦的腹部。
她又懷孕了,小皇叔的嗎?
端木凌然想買塊豆腐撞死,不是小皇叔的,難不成還是東方邪的?
只是,上次她被打流產,大夫說過,她很難再懷上孩子,其王府大夫的醫術,雖比白家略敗一籌,但也算是權威。
他也聽得懂,大夫口中的很難,說得很含蓄,幾乎可以斷定爲不可能。
“你又懷孕了?”話一落,西門疏立刻冷剜了他一眼,端木凌然輕咳一聲,小皇叔指怕早就知道,餘光瞟了一眼端木夜,見他一臉淡然,一副我沒聽到的樣子。
瞭然了,她在瞞着小皇叔,而小皇叔體貼的裝不知情。
端木凌然摸了摸鼻,問道:“小皇叔,你怎麼知道她肚裡的孩子是男孩子。”
那麼決絕的說是兒子,他打哪兒來的自信,難道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安安是我的兒子。”在這件事上,端木夜一時半會解釋不清,他也不屑解釋。
“安安是誰?”端木凌然更糊塗了,莫非是小皇叔的私生子,這個想法在心中誕生,端木凌然擔心的目光移到西門疏臉上,脫口而出。“你能接受小皇叔的私生子嗎?”
端木夜臉色一沉,陰冷的雙眼裡迸發出陰曆之色,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冷傲的氣息,怒意一觸即發。
端木凌然很無辜。“我有說錯話嗎?”
眼見端木夜要大開殺戒了,最後還是西門疏出面,將安安的事簡述了一遍,聽完之後,端木凌然更茫然了。
那時候小皇叔在楚南國,而她卻是東方邪的貴妃,怎麼可能生下小皇叔的兒子,難道小皇叔在夢中讓她懷孕,這也太假了!
“自從他受傷,被白家的人接走後,你有見過他一次嗎?”西門疏問道。
端木凌然搖頭,近十年,他沒再見到過小皇叔一次,直到三年前,小皇叔出現在他面前,當時他還慶幸,白家用了十年的時間,纔將小皇叔的腿治癒。
“掩人耳目。”端木凌然恍然大悟,怪不得小皇叔出現在蒼穹國就易容了,他能認出他們,除了那份屬於端木皇族特有的氣息,還有小皇叔身上掛着的那塊玉佩。
他能認出西門疏,是因他敏銳的嗅覺,有些人用慧眼識人,而他用嗅覺,只要與他相處過的人,無論易容成誰,他都能識別出。
“小皇叔,我對你的崇拜,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用木夜的身份在蒼穹國潛伏十年,而我毫不知情。”端木凌然一臉崇拜的望着端木夜,木夜在蒼穹國的輝煌事蹟,他可是略有耳聞,若是早知木夜就是小皇叔,他肯定會義不容辭的跑來助一臂之力。
本來就崇拜他,以他爲榜樣,現在對他的崇拜更上一層樓。
端木夜劍眉一挑,冰冷的臉頰緊繃。
西門疏擡手,纖細的手指揉揉眉頭,他還好意思說崇拜木夜,好意思說毫不知情,端木凌瑾就很關注木夜。
端木凌然倏地又想到什麼似的,一臉感激的看着西門疏,她不僅能讓小皇叔從西門疏的陰影中走出來,還給小皇叔生下一個兒子,雖然這個兒子現在是蒼穹國的太子。
“安安是我們楚南國的儲君,怎麼能成爲蒼穹國的太子。”端木凌然很是激動,這下那羣大臣不敢逼他立後了。
西門疏望天,就知道端木凌然在知道安安的存在之後,會有這個結果。
“安安是我的兒子。”端木夜聲若寒霜,他比誰都清楚,安安會被凌然當成下任儲君。
在凌然突破血緣那層關係時,便服下絕孕丹,這輩子凌然是不可能再有孩子,但他還是將凌然推上皇位。17hxh。
端木凌然對他的話聽而不聞,拉着西門疏商議如何救出安安。
西門疏有一個一石二鳥的計,讓端木凌然護送安安回楚南國,即能讓端木凌然離開,將安安交給他,她很放心。
安安一旦離開蒼穹國,她跟木夜便無後顧之憂,全力對付東方邪。
端木凌然猶豫了,卻也知道事有輕重緩急,熟重熟輕,最終還是點頭。
西門疏跟端木夜均鬆口氣,端木凌然頭點的很勉強,卻還是答應了。
端木凌然一走,房裡便只剩了兩人,端木夜扳過她的肩,西門疏順勢靠在自己懷中,不知怎麼頭重重的撞在他胸膛上。
端木夜悶哼了一聲,西門疏也察覺到什麼,一股血腥味從他胸膛飄浮出。
“木夜。”西門疏臉色一變,擡手想推開他的懷抱,似乎又想到什麼,手突然僵硬住了。
“怎麼了?”端木夜像沒事人般,低頭在她發上輕吻。
西門疏沉默,周圍沒了聲息,隔了半晌,才聽到她開口問道:“你受傷了?”
端木夜禁不住勾脣淺笑,也不瞞她。“上次跟他交手了。”
“上次?”西門疏推開他,擡眸迎上那雙鳳眸,透過那深不見底的深潭,似乎看到他眼底那柔和之色。
上次是什麼時候?她居然完全不知情,心底升起一陣淡淡的酸澀。
“沒事,一點小傷。”端木夜俯下身來,在她耳垂上輕咬,喃喃道:“若是不信,你可以察看,當然,我更希望你親自驗證。”
西門疏瞪了他一眼,說道:“察看是必須,驗證就免談。”
聞言,端木夜緊摟着她,不由輕笑,低低的聲音,從胸腔傳過來,任誰都聽得出他心情很美麗。
的確他胸膛上的傷無礙,西門疏才放心。
“木夜,凌然住哪兒啊?”西門疏問道,在他們沒有想出一個萬無一失的辦法之前,端木凌然的住宿成了一個嚴重而又令他們頭痛的問題。
端木夜沉默。
西門疏又說道:“質子府是不可能住,我們又不可能輪流盯着他,影又盯不住他,若是他出去亂跑,萬一與凌雪撞見就糟糕了。”
端木夜依舊保持緘默。
思前想後,西門疏總算想到一個絕妙的辦法。“我有辦法。”
布店。
一進布店,西門疏直接問道。“老闆,做成人的衣裙嗎?”
“你還缺衣裙嗎?”端木凌然慵懶的倚靠在門上,她不是貴妃嗎?需要自己買衣裙穿嗎?
“有,當然有。”老闆上下打量了西門疏一番,從她的穿着看,一看便知出身富貴之家,很快拿了幾套不同顏色的綾羅綢緞給西門疏挑選。“夫人,你看,這是本店最華貴的綾羅綢緞,穿在夫人身上更顯貴氣。”
西門疏看了一眼老闆遞過來的幾套衣裙,又看了一眼倚靠在門邊的端木凌然。“有長一點的嗎?”
“長一點。”老闆笑着說道:“夫人,這幾套剛剛配你的身高。”
“拿一套跟他差不多身高的衣裙,款式和顏色隨便。”西門疏此話一出,老闆瞭然,她是幫別人買。
端木凌然卻有種不妙的預感,輕咳了一聲,說道:“你慢慢挑選,我去外面等你。”
“你忘了他給你的警告嗎?”西門疏問道。
“呵呵!”端木凌然頓時止步,摸了摸鼻子,呵呵笑道:“當然沒有,慢慢挑,不急,我就在這裡陪你。”
小皇叔要自己寸步不離的保護她,可他卻隱約覺得,小皇叔是要她寸步不離的管束自己。
很快老闆又拿了一套衣裙,並非上等布料,也非粗布,只是中等布料,顏色也素淨,女子都沒有像端木凌然這樣的身高,這件衣裙是在縫紉布料過長了,他還沒來得及修剪。
“就它了。”西門疏接過衣裙,丟給端木凌然。“換上。”16613599
“換上。”端木凌然下巴都掉了下來,一臉驚悚的看着西門疏。“開什麼玩笑?”
他是賴着不肯離開,但是她也用不着這般羞辱自己吧?
“兩個選擇,要麼換上,要麼回去。”西門疏語氣堅定,不容人抗拒。
除了讓他男扮女裝,以丫環的身份跟她進宮,西門疏想不到其他更好的辦法。
“算你狠。”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端木凌然緊攥着手中衣裙,跟着店中小二去後院換衣衫。
西門疏站在外面等,耳畔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傾陽姐,你想買什麼顏色的料子?”
端木凌雪。
西門疏猛的轉身,便見端木凌雪跟東方傾陽走進布店。
心一驚,西門疏快速回眸,幸好端木凌然已經走進後院了。
“青色。”東方傾陽想都未想,直接說出青色。
端木凌雪一愣,笑看着東方傾陽,打趣的說道:“如果我沒記錯,大哥一貫只穿青色,傾陽姐,你是想給大哥親手縫製衣衫吧?”
“兩位夫人,要什麼布,請儘管看。”見又有生易上門,老闆笑容滿面的迎接上去。
端木凌雪想解釋傾陽還沒成親,可話到嘴邊硬是吞了回去,傾陽都不在乎,隨便別人怎麼看。
“我們這裡有新進了一批名貴的上等布料,雖然價格不匪,卻是貨真價實。”老闆準備介紹時,端木凌雪一眼便見到站在一邊的西門疏。
“蕊兒。”端木凌雪上前去拉着西門疏的手,東方傾陽只是臉色一沉,並沒阻止。
端木凌雪熱情的爲兩人介紹,這才意識到,她除了是自己的小姑,還是傾陽姐的皇嫂。
東方傾陽看着端木凌雪,努力的想讓自己附和着笑出聲來,可惜在看到西門疏時,嘴角卻怎麼也揚不起笑容,最後看向一旁老闆。
老闆立刻會意,殷勤的向東方傾陽介紹着店裡的布料。“這些不僅布料上等,而且都是今年最新染成的料子,只有京城纔有的賣。”
看着眼花繚亂的成匹的布料,有西門疏在,心情都被破壞了,哪兒還有挑先的慾望,只想隨便買一匹,然後結賬離開。“給我一匹青色的。”
“好嘍。”聽到要一匹,老闆立刻眉開眼笑,在取布時還不忘誇讚一番。“夫人真有眼光,這布料一年就產那麼十幾匹,可是最珍貴的料子,這位夫人,你要不要也來一匹,或是幾尺?”裡的底都女。
生意人就是生意人,賣了一匹,還想賣第二匹。
“我不用。”端木凌雪搖頭,想到她當年爲了給五哥親手縫製衣衫,帶着丫環到集市上買布匹的情景,心驟然一痛,鼻子痠痛,有什麼東西急於衝出眼眶,端木凌雪仰頭深吸一口氣,將淚水逼退回去,斂起思緒,朝西門疏展顏一笑,柔聲問道:“蕊兒也是來買布嗎?”
來布店不是買布是什麼?
“嗯。”從她身上散發出的那抹悲傷,西門疏感受到了,那是從靈魂深處滲透出。
她依舊愛着端木凌然,可是那份愛只能懷念,在她答應嫁給甘力雨,爲他生兒育女,就註定即使還愛,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一個女人可以爲了愛,自私的拋棄自己的夫君,卻不會爲了愛,狠心的拋棄自己的兒女。
這時,帶着端木凌然去後院換衣裙的店小二走了出來,西門疏瞭然,穿成這樣,如果是她也不好意思走出來見人。
此刻,她慶幸端木凌然還顧及自己的臉面,於是乎,隨即拿來幾套衣裙給店小二。“讓他把這些衣裙都試完,覺得合適了才走出來見我。”
店小二猶豫着,懷疑那位公子到底怎麼得罪她了,要如此羞辱他。
西門疏拿了一錠銀子放在店小二手中,頓時,店小二眉開眼笑,抱着衣裙朝後院跑去。
“你陪別人買衣裙?”端木凌雪笑着問道。
西門疏點頭,指着一匹黑色布料。“老闆,把這匹給我包起來。”
既然老闆將這布料說得這麼好,她就給木夜做幾件衣衫。
東方傾陽目光一閃,想到剛剛店小二抱進去的衣裙,否則會懷疑她是陪木夜表哥,或是力風買衣衫。
一下買出去兩匹布,老闆笑得開懷。
付了銀子,拿着布匹,東方傾陽拉着端木凌雪。“東西買好了,雪兒,我們走。”
“但是......”端木凌雪反手拽着東方傾陽,她也看出來了,傾陽姐跟蕊兒不合。
若是沒碰到就算了,她們走了將蕊兒獨自丟在這裡,端木凌雪有些不忍心。
“她不是有人陪嗎?”東方傾陽對她的嫉妒,跟她多待一會兒,心裡都覺得難受。
“可是......”端木凌雪還在猶豫。
“沒事,雪兒,你們先走,等他出來了,我會直接回宮。”西門疏清眸裡泛着淺淺的柔光,她比誰都希望東方傾陽能將端木凌雪拉走。
她對東方傾陽對自己的敵意,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端木凌雪還在遲疑,不知爲何,她就不想離開,東方傾陽卻不再給她猶豫的機會,拽着她離開布店。
見端木凌雪離開,西門疏立刻鬆口氣,她還真擔心他們碰面。
拍了拍胸脯,虛驚一場,看來以後帶他出宮要小心點,隨時都可能意外的撞見雪兒。
她帶他來這布店買衣裙,雪兒又帶着傾陽來買布,這巧合真讓人心驚肉跳。
等了一會兒,不見端木凌然出來,西門疏索性去了後院。
當西門疏第一眼見到穿女裝的端木凌然,清眸裡閃過一抹驚豔,素淨的衣裙穿在他身上,清雅絕塵,若是再給他打扮一番,忽略那喉結,忽略那偉岸的體魄,說他是女子絕對沒人懷疑。
“甘蕊兒。”端木凌然面色難看,咬牙切齒從牙縫裡並出她的名字。
西門疏回神,忍着笑意,一本正經的說道:“這衣裙很適合你,就這身了。”
“很適合我?”端木凌然再次咬牙切齒的問道,在心裡哀吼,他是男人,他是男人。
他一個鐵血般的男兒,她卻逼他穿女裝。
西門疏無視他的不滿,拉着他來到凳子前,將他按坐在凳子上,取下束着他頭髮的白色絲帶,拿出一支簪子,隨意用簪子挽上少許,有零星的碎髮垂在臉頰兩側,透出幾分秀麗風情。
西門疏在他臉上略施粉黛,又拿出一小塊貼膜,貼在他喉結處,這是端木夜給她的,西門疏見那喉結居然真的被隱藏住,眸中也閃過一抹驚訝。
端木凌然瞪着她,他居然真老實的坐着,任由她在自己臉上折騰。
“別瞪了,再瞪也不能在我臉上瞪出兩個窟窿。”西門疏取來一面銅鏡。
端木凌然看到銅鏡裡出現的陌生又熟悉的臉龐,蹭的一下跳了起來,激動的問道:“那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是誰?”
“什麼怪物?明明是絕代風華,妖孽無敵。”西門疏彎腰撿起銅鏡,他男扮女裝真妖媚,端木皇族的男人都是顏控,各各長得妖孽。
“絕代風華?”端木凌然恨不得掐死她,挑起一縷髮絲,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摸了摸脖子,驚悚了。“連喉結都沒了,甘蕊兒,我跟你有仇嗎?”
“只有男扮女裝,你才能跟我進宮,而只有進了宮,你才能見到安安,安安不相信陌生人,你們混熟了,安安纔會跟你走,纔會全心的信任你。”西門疏幽幽的說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