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母說話那架勢,大有她考試失利,要有人說閒言碎語就去打人的架勢。
溫柳印象中這個女人最是柔弱,可她是一個母親,見不得別人欺負她閨女。
“沒事,考上那就是咱家祖墳冒青煙了,考不上就考不上,現在的日子也挺好的。”她只是想實現自己上輩子的願望而已。
如果不能實現。
溫柳輕輕一笑,誰的人生都完全不留遺憾。
“你這種想法就對了,不管考得上考不上,都是孃的女兒。”溫母道:“可不要鑽牛角尖,咱們村后街上有個閨女連考三年,前兩年預考沒過,第三年,預考過了,七月考試的時候沒考上,傷心的狠了,精神有點不正常,今年秋天投河自殺了。”
“咱們可不犯傻。”
溫柳握住溫母的手低聲安慰:“我不犯傻,娘你就放心吧。”
溫柳和蕭敬年只是參加個預考,具體考試結果還沒出來呢,溫母在家又是殺雞又是買魚的。
五花肉用青紅辣椒炒了,再燉上一個排骨湯。
農村跑地雞在大鐵鍋裡用柴禾燉了快兩個小時,輕輕一咬就和骨頭分離了,肉質鮮嫩。
溫柳笑道:“還是咱們家裡做的飯好吃。”
溫母看着她吃,聽着她說話:“好吃你就多吃點,走的時候,讓你爹給你再殺兩隻雞提到城裡去。”
“不用了,我們在城裡吃隨時買就行,就這幾隻雞,我這來幾次都殺完了。”
宋玲心裡想着也是,她在家的時候可沒聽說溫母要殺雞,上次走孃家,她說提兩隻雞去還被罵了。
這回遇到自己的閨女了,還讓她提到城裡,偏心的很。
在溫家吃了飯,在村裡也有一個多星期了,預考的結果這兩天也出不來,溫柳和蕭敬年第二天就準備回省城了。
走的時候還是推辭不過,提了兩隻沒殺的雞,溫柳還怕這兩隻雞拉在路上,還給他們弄紙做了個簡易的“尿不溼”兜着屁股。
她到家的時候,恰好幾個孩子都休息在家。
看到溫柳來的時候,趕緊迎接上去,原本是找她的,走近了一看到蕭敬年手裡綁在一塊的兩隻雞。
瞬間目光全部被吸引走了。
“娘,雞!”
“嗯,雞。”
就連小星兒都激動的揮着手:“雞!”
她現在說話已經很清晰了:“娘,大雞。”
溫柳索性讓蕭敬年把雞放下,然後讓他們追着玩。
劉晴笑道:“你們回來了,最近你們不在,許樂每天唸叨着,她是不是做不好。”
“我收拾收拾就去店裡。”即使孩子在家。
溫柳換了衣服,鞋子,又坐着蕭敬年的自行車去店裡,拉着他後面的衣服:“咱們要是考上了大學,娃怎麼辦?”
兩個人還從來沒商量過這個問題。
蕭敬年道:“你成績好,準備去哪裡?”
溫柳從始至終都只有一個目標,上輩子她失之交臂的學校,抿着脣:“我想去清大。”
清大在京。
蕭敬年蹙眉,孩子剛剛在省城安頓下來。
溫柳靠在蕭敬年身上:“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把孩子帶到京城。”
若是說後世還能想想辦法,大不了掏錢上私立。
可這會。
溫柳不肯定,這會連出趟門都需要開證明的,兩個人一起住個招待所都要確定了是結了婚的,出門買東西,票證都還沒徹底取消呢。
溫柳想了想,應該在下半年就取消了。
可孩子上學這方面,她還是需要再瞭解。
蕭敬年道:“孩子轉不過去的話,我就在省城,能考上省城的大學就上,省城的大學也不比其他的地方弱多少。”
那倒是,本省的大學不多,現在這所大學也是出了名的老牌院校了,早些年拆分出好幾所大學,在後世也都是有名的學校。
可溫柳也不想和孩子還有蕭敬年分開,有些頭疼:“再說吧,還沒考呢,考後再看。”
—
溫柳進店裡查了賬本,看着許樂掌握的店裡情況。
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好,拍拍了許樂的肩膀:“行啊,可以獨當一面了,這個月開始給你漲工資,這邊你多看着。”
許樂瞪大眼睛,眼眸裡的驚喜快溢出來了。
“溫柳姐,我真的乾的不錯啊?”
溫柳笑道:“是的,真的不錯。”
許樂徹底的鬆了一口氣:“溫柳姐,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呢。”
“我生怕自己做的不好。”
溫柳對每日的營業額心裡有數,輕輕笑了笑:“不錯,我準備把你從這個代理店的,調到店長的位置上。”
“然後工資再漲漲,如果你帶着她們,讓咱們店裡的業績更好了,給你們分的錢也自然更多。”
許樂感覺跟做夢一樣,笑的像個傻子,等情緒穩定了說道:“姐,不用了。”
“現在我的工資都夠高了,上個月你給我發了五十塊錢,又給了七十塊錢的獎金,比人家在廠子裡上班的正式工人工資都高了。”
溫柳道:“咱們做的不一樣,你看你們工資高了,但是我要求也多,要是你們像是供銷社裡那樣板着臉賣東西,那誰這樣做,我就把誰開除了,還有咱們下班也比人家廠裡的晚。”
“這工資都是我考慮過的。”溫柳拍拍她:“你好好幹,以後我開的店多了,你就是左膀右臂。”
這麼全心全意的信任她,許樂心裡感動:“溫柳姐,我一定不辜負你的期待。”
溫柳又在店裡檢查了一下其他,看看什麼貨賣的好,什麼賣的不好。
趙彤細心她都統計了,她上學久,寫的一手好的鋼筆字。
溫柳看着她統計的內容。
“不錯。”
趙彤面色猶豫的看着溫柳。
溫柳見她不去忙自己的事情:“有事嗎?”
趙彤咬了下脣,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溫柳姐,我聽說,你回去參加預考了,這次的題難不難啊?”
溫柳知道她是高考的落榜生。
腦子裡回憶了預考的題目:“有些題挺偏的,比較奇怪,你想知道預考的題?”
趙彤小心的點點頭:“想。”
她怯生生的:“我還是想參加考試,可是我考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