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夫人一記銳利陰冷的目光掃向章母,詛咒呢?!!!!
章母被她這目光颳得一怔,趕緊抿緊嘴脣,不再多嘴。
待張夫人走出屋後,章父從房間出來,幽幽道:“這種人,何必多嘴。”
章母哼了哼:“我就是故意多嘴的。”
“你沒看到,你的問話,把她氣得臉都白了嗎?”
“看到了。”都說了是故意的,那肯定想氣氣張夫人。
誰讓她總是這麼囂張。
彭家耀和唐培軍在門口看着張夫人氣鼓鼓地上了車,然後車子揚長而去。
唐培軍有些擔憂地嚷嚷:“這麼氣沖沖地走了,不知道是不是嫌棄我們阿殿了。”
現在彭家耀眼裡,除了唐槐就沒有誰了:“她愛嫌棄就嫌棄,阿殿回到我們家,同樣可以生活得好好的。還不用看人臉色,受人白眼。”
“話是這麼說,可阿殿的養父是副市長,阿殿跟着他們家,一定有出息的。”
彭家耀一聽,沒好氣地白了唐培軍一眼:“你老糊塗了?阿殿這麼聰明,無論他在哪都出息!誰說他非要在張家纔出息的?”
“是是是,我老糊塗了,阿殿現在是軍人,張錦濤就算是副市長,也管不到軍隊的事。”
“那當然,一個政政府,一個軍政府。”
唐培軍:“不知道阿殿今晚來不來看我們。”
彭家耀說:“我們也不用太掛念的,他不來看我們就是在部隊走不開。”
唐培軍涼涼地掃了一眼彭家耀:“你就只會說,難道你不掛念?”
“我掛念我沒說出來,本來就掛念了,你再說出來,不是讓人更掛念嗎?這麼掛念又見不了人,折磨人吶!”彭家耀轉向進屋:“不理你了,我洗澡睡覺。”
“我也睡覺,明天找李老頭下棋。”才幾天時間,唐培軍就跟李飛喜阿爸李朝慶混熟了,不會下棋的他,被李朝慶拉下水後,迷上了下棋,但那技術……真的差。
張夫人氣沖沖回到家,馬上給國外的張詩婉打了一個國際長途電話:“阿婉,阿媽苦啊!”
張詩婉:“阿媽,我在上班呢,不方便跟你閒聊,你有苦找阿殿訴去吧,或找阿爸也行。”
張夫人哭道:“阿殿不是我跟你阿爸生的。”
電話那頭的張詩婉一聽:“什麼?!”
張夫人哭着巴拉巴拉,把張軍殿是唐有新和劉小玉生的事,跟張詩婉說了一遍。
張詩婉聽懂了:“我知道了,偷龍轉鳳,我的妹妹跟別人的兒子換了。”
還好,換的妹妹,不是唐槐那個賤人,要不然,她不知道會不會認她呢。
“阿婉,阿殿是唐槐的弟弟啊,怎麼辦?我剛從她家回來,差點她夫妻倆氣死。景煊非要誣衊我打唐槐……阿婉,我覺得天都塌下來了,一直期望高高地養着的兒子,竟然是別人的,我……嗚嗚……我命苦啊……嗚嗚……”
“阿媽你別哭了。”
“阿婉,你回來好不好?阿媽只剩你一個孩子了。”那個被換走的孩子不知道在哪裡,也不知道跟自已親不親,張夫人現在,真的只有張詩婉這個孩子了。
電話那頭的張詩婉想了一下,道:“阿媽,我剛好想回國,我現在就辭職,申請回國。”
“好……你阿爸白天出門晚上才歸,阿殿又去部隊了,你回來安撫安撫阿媽也好……”張夫人低低地哭着。
頓了一下,她問:“做船還是坐飛機?”
“坐飛機。”
“那很快阿媽就能見到你了,阿婉,我的乖女兒……”
“阿媽,不說了,我去寫辭職信,等我回到家,我們再好好聊。”
“好的……”張夫人掛了電話後,像一個沒有氣的皮球癱坐在沙發上。
她手裡還握着話筒,想着不要張軍殿,她是難受的。可是想到唐槐那副嘴臉,她似乎又容不下她的家人。
爲什麼?
老天爺爲什麼要這麼捉弄她,讓她幫唐槐養了弟弟?
張軍殿跟誰有關係都不準跟唐槐有關係!
真是氣死人!
張夫人又氣又怒,想到張詩婉就要回來了,她忽然得意地笑了。
誰說她會絕後的?
她不會絕後的!
她的女兒,找個女婿回來,入贅到張家來,生的孩子就是姓張的!
她割痛也要讓張軍殿離開!
張夫人不屑地道:“唐槐那賤人不跟我說那個女孩的下落,就以爲我怕了,非要她弟弟不可?哼,她想讓她弟弟繼承我張家的家業?沒門!我張家的財,只能是流着張家血脈的人繼承,阿殿休想再拿到一分一毫!我也不一定非要找到那個女兒不可,被人換走的孩子,都是命格賤,她應該在農村長大,如今應該結婚生子,成了媽了,找回來也沒用,還得我花錢。我有阿婉就夠了,我阿婉又漂亮又聰明,上學時,還被稱爲高才生,把所有的財交給她,我都放心。”
其餘的,她不稀罕了,張軍殿也好,那個被人換走的女兒也罷,她都不想了!
張軍殿是好,可他身上沒有一點她的血,他不是張家的種,一想到將來,他們夫妻老了,留下來的財產都是他來繼承,一想到他拿着張家的財產,去跟唐槐花天酒地,她心裡就一陣不舒服,甚至還很生氣。
阿殿,別怪我狠心,誰讓你不是我兒子呢。
——
張軍殿要與一個連的戰友,帶着今天送來的犯人到公田去收割。
秋節了,田裡有很多莊稼可以收成了。
收割糧食都歸國家的,這片田地叫公田,專是被輕罪犯人來幹活的。
犯人下田裡幹活,戰士們就持槍,站在田埂上,盯着他們。
在被他們盯着,沒人敢偷懶,也沒人敢逃。
張軍殿一身軍裝,手持衝峰槍,在田埂上慢慢巡邏着。
來到一片稻穀裡時,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彎在那裡收稻穀。
這一羣犯人,都是年紀很大的,男女都有,犯的都不是重罪,重罪的話,就只有關押了。
一個身段曼妙苗條的年輕犯人,自然是很容易引起人的關注的。而且對方割稻穀時,那動作很笨拙,一看就是沒怎麼幹過這種活的。
張軍殿走近對方,纔看到頭巾下那張帶着汗珠的臉,他蹙眉:“景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