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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裡的生活,是沈半夏從未體驗過的。
上輩子沒讀完書,就嫁了人,這輩子好不容易憑藉着自己的努力考上了這麼牛的大學,可得好好珍惜體驗一番。
沈半夏昨晚睡得晚,早上起得也就晚了些。
今天開始會陸陸續續有新生來報道,也不知道和她住一個宿舍的舍友都是些這樣的姑娘,她開始有些好奇了。
她在食堂吃的早飯,北方的飲食和南方是有很大差異的。
在家以吃飯爲主,在這裡都是吃饅頭吃麪爲主。
別小看這饅頭,上輩子她在北方的城市裡生活過一段時間,認識了一個大哥,他說北方的饅頭可厲害了,把他一百二十斤的人吃成了一百五十斤……
所以,沈半夏決定悠着點吃。
早飯吃了個八分飽,她決定去校園內轉轉,熟悉一下地形什麼的。
太陽有點大,她只敢走樹蔭下,校園裡像她這樣悠閒的人,基本沒有,陸陸續續看到不少新生揹着行李在學長學姐的帶領下前往各處辦理入學手續。
這還是上午,就有不少人了,學校各處辦理手續的地方也是擠了不少人。
沈半夏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早來了一天,沒有跟他們一起‘擠熱乎’。
第一師範大學,不虧是重點大學,整個大學簡直有鳳凰村幾個村子那麼大,她逛了兩個小時都才走了一半不到。
眼看着快到中午了,沈半夏決定先回趟宿舍,看看舍友們有沒有來。
路過便利店,她買了些零嘴,看到有雪糕,又買了兩個。
宿管阿姨住在一樓,進出都是需要門禁卡的,她把買的另一個雪糕送給了她吃。
跟宿管阿姨打好關係,準沒錯!她將來住在這裡也能舒坦些。
想起自己宿舍還帶了家裡那邊的特產來,她打算回去拿一份給宿管阿姨,這種東西雖然不值錢,但是個人情。
她提着零食袋上了二樓,剛準備拿鑰匙開門的,發現宿舍的門沒關。
這是有舍友來了嗎?
只有報完道的學生,才能在宿管阿姨那裡領取宿舍門的鑰匙。
宿舍是八人一間,但一般是住不滿的,沈半夏這棟宿舍又是最好的,一般一個宿舍能住進來六個人已經很好了。
一進門,她就聞到了一股子辣椒味兒。
只見窗臺那裡蹲着一個打扮樸素的姑娘,身子有些矮小,梳着麻花辮,背對着她,看不到臉,不過用城裡人的話來說,就是個村姑。
姑娘正在捯飭着自己從家裡帶來的辣椒醬。
因爲一路趕車過來,不小心灑出來一些,宿舍很整潔,她怕弄髒了地方,拿着一塊破布在擦拭地板。
沈半夏拿了毛巾弄了些肥皂泡泡在上面,打溼了遞給她,“拿這個擦吧,可以去油的。”
這年代是物資貧乏的時候,辣椒醬這種東西是要用油的,一般人家哪裡捨得做?看着姑娘的打扮,家境應該不算是太差。
杜娟聽到她說話聲,大圓臉上寫着窘迫,“謝……謝你。”
她急急忙忙地把毛巾接過去,低着頭擦地。
沈半夏淡然一笑,坐在了自己的牀上,拿出從家裡帶來的特產,其實就是她自己工廠裡做的芒果乾,可不就是他們縣城的特產嗎? шшш●ttκan●¢o
等到杜鵑擦乾淨了,她帶着特產走過去。
“還沒正式介紹呢,你好我叫沈半夏,家住鳳凰市鳳凰村,你呢?”
杜鵑望着她伸過來的白白嫩嫩的手,低着頭不敢去看她,在毛巾上擦了擦自己有些髒的粗手,遲疑地握上去,結結巴巴地說:“你……你好,我,我叫杜……杜娟,就是杜娟花的……的杜鵑。”
也不知她是緊張還是真的口吃,說話斷斷續續的。
沈半夏不在意這些,衝她友好一笑,“杜鵑,好名字,挺好聽的。”
她把特產遞過去,“這是從我家裡帶過來的特產,也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你嚐嚐,吃着玩。”
杜鵑盯着她手中的東西,不確定地問:“給……給我的?”
“是啊,快拿着吧,我這還有一份要去拿個宿管阿姨,你剛來先收拾東西吧,我昨天就來了,今天熟悉了一下學校,等會帶你去逛逛。”
她的友好和她的笑容很能感染人,讓第一次到大城市來的杜鵑感覺到了溫暖。
沈半夏把芒果乾和冷飲茶拿給宿管阿姨,阿姨嚐了後,直誇好吃。
其實她之所以帶這些來,也是想試試芒果乾和冷飲茶合不合北方人的口味,如果可以的話,她還想在B市開一家實體店。
慢慢地把生意越做越大,最後成立自己的品牌公司,是她的終極目標。
跟宿管阿姨閒談了一會兒,她纔回宿舍,這個時候,宿舍已經不止杜鵑一個人了,還來了兩個。
她還沒進去,就在走廊裡聽到從裡面傳來的吵架聲。
暗道不妙,沈半夏快步走進去,茫然地問了句:“發生什麼事了?”
只見杜鵑跪倒在地上,拿着毛巾給一個打扮時髦的年輕姑娘擦鞋。
她心裡頓時就火大了,一把拉起杜鵑,怒聲問:“你們這是幹什麼?”
年輕姑娘先是打量了她一番,覺得她穿得很普通,也是從鄉下來了,頓時就一樣對待了,“她弄髒了我的鞋子,我讓她給我擦擦怎麼了?挨着你什麼事了?別在這裡多管閒事!”
杜鵑顯然是被嚇壞了,又覺得全是自己的過錯,一直卑躬屈膝地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都……都是我的錯,我,我這就幫你擦……擦乾淨!”
說着,她就彎下腰來,誰知那年輕姑娘猛地一擡腳,膝蓋正好就磕到了杜鵑的牙齒。
“啊……疼死我了!你這村姑給我滾開!”她捂着自己的膝蓋,一把推開杜鵑。
她身旁的另一個梳着馬尾辮的女孩子扶着她,“媛媛,你沒事吧?”
這邊,沈半夏手疾眼快地拉住了杜鵑,一擡眼就看到杜鵑滿口是血,嚇得她當時臉色就白了。
“你怎麼流血了?傷哪裡了?快讓我看看!”
杜鵑捂着嘴,眼淚就下來了,不顧自己的傷勢,而是去跟那年輕姑娘道歉,“對……對不起……我……”
蔣媛看到她滿口的血,嫌棄地往後推了幾步,“你給我滾開!離我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