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娥雙手捧着，張開紅脣剛要要下去，忽然停下來挺翹的鼻子皺了皺，“你回來都沒有洗就拿果子，好髒。”
張振國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嘿嘿，我倒忘了，你等着，馬上去洗。”
接着伸手從媳婦手裡拿走青蘋果，走到水井邊，拿水瓢舀井水擱在木盆裡洗，反覆兩遍確認乾淨，這纔將水倒了拿青蘋果給媳婦。
綠油油的青蘋果，咬一口，清新的氣味滿嘴都是，甜甜津津的。
“好吃吧？”張振國道。
楊小娥點點頭，“嗯，好吃。“
蘋果的營養價值高，含有豐富的維生素，媳婦吃了最好了，可惜這縣城沒有市區發達，想要買着水果也是趕運氣。
不過張振國有辦法，改天找賣水果的攤位老闆，給他教月定金，媳婦大肚子不方便出去購買，直接讓老闆送到家門口，多給幾毛錢應該能成，嗯，傍晚就找攤位老闆把這事給定了。
與此同時王秀花一臉愁苦地在院門口站着，右手伸出好幾次，就是沒勇氣敲門。
閨女和老倌說的對，可，王秀花臉起皮薄，實施起來實在困難。
可咋辦纔好，自己真笨，活到現在四十多歲，一點拿出手的手藝都沒，除了學滷下水，還能幹啥？哎！
王秀花在門口站了半天，半小時過去了，眼瞅着傍晚即將來臨，那些因爲天熱窩在家裡的人，這會也出來散步兩塊了，怕被人看到，王秀花又晃悠不下半個小時，最終邁出了步子，舉起右手碰碰敲門。
晚飯張振國給媳婦準備了炸南瓜丸子，先將南瓜去皮切成塊擱蒸鉢蒸熟了，再用勺子壓碎，加點白糖和麪粉，攪拌均勻揉成團，再在熱油裡炸到丸子金黃焦脆的時候撈出。
另外一道菜是紅燒排骨，還有道媳婦以前最愛吃的清炒沙藥葉子，沙藥葉子是張振國下午帶媳婦出門散步時，路過一片荒地看到隨手摘的。
兩口子坐在院子裡邊吃邊聊，飯後，張振國斷碗筷去廚屋燒熱水洗，楊小娥擱院子裡慢悠悠散步消化。
“小娥，小娥……”這時，院外傳來一個聲音，混合着砰砰拍門的聲，楊小娥一聽就曉得是誰。
“來了。”她心中歡喜，老嬸估計是想到別的掙錢法子，這會吃過晚飯上門討教呢。
張振國走出廚屋，手裡解系在腰桿的圍裙，“我去開門。”
楊小娥嗯了一聲。
張振國將圍裙掛在桂花樹的樹枝，走到院門，把王秀花請到房屋來。
王秀花進來了，看到院子寬敞又幹淨，一陣風吹過來，廚屋旁的桂花樹枝輕輕搖晃，一朵朵小桂花飄下來，也別舒暢。
這樣的房屋，老李家要是住上了可真好。
其實想住這樣的房屋也不難，只要有錢，就能被人看得起，想租啥樣的房屋都成。
王秀花念着，心底好歹有點底氣了，可當擡眼看到楊小娥時，心裡還是蠻忐忑了，就怕又被拒絕。
“小娥，振國，吃過晚飯了嗎？”王秀花賠着小臉，兩隻手搓了搓兩側褲子的布料，院子裡有把空椅子，但也不好得坐下，拘束得很。
王秀花是真沒法子，沒手藝，閨女老倌又逼着必須學到滷下水，太希望楊家二丫頭能念恩情，傳授一二。
“吃過了，老嬸，你呢，吃過了嗎？”楊小娥忙拉椅子到老嬸面前，熱情地說：“老嬸你坐，坐下。”
哪裡吃過哦，下午三點左右就在院門外猶豫，這會肚子餓得呱呱叫，都不敢回家吃一口，生怕被老倌和閨女又說教。
王秀花臉上很是窘迫，“家裡做着呢，等會回去就吃，呵呵。”
椅子已經擺在眼前，可王秀花不太好得坐，要是小娥答應，那就坐下來好好聊了，要是不答應，就掉頭走，省得丟臉。
瞧出老嬸的不太對勁，楊小娥和張振國默默對視一眼。
“坐吧，老嬸。”張振國道。
楊小娥笑着道：“是啊，老嬸，你坐下，有話坐下說。”
王秀花擺擺手，“不了，不了，我站着說就成。”
楊小娥和張振國互看一眼，楊小娥再看向老嬸，道：“那好吧，老嬸，你有話就說吧。“
閨女的話又在耳邊迴響起來，王秀花整張臉通紅，微微拉慫腦袋，道：“小娥，我想過了，還是要做滷下水，你就教我吧。“
楊小娥秀眉微微皺起，以爲老嬸是來求教別的掙錢路子，沒想又是這個事。
張振國俊臉沉了下來，對媳婦微微搖頭，示意不能答應。
楊小娥曉得，這是商業機密，不能透漏的，趙金芳那邊有權對自己申請法律保護。
“老嬸，這不行，我不能這麼做，趙姨那邊已經着手上市前準備，我教給你，是不遵守規矩，趙姨有權把我告到法庭的。”楊小娥道。
王秀花直搖頭，“不會的，趙金芳跟你好，她不會告你的，小娥，你就給我說了吧。”
“老嬸，這真不行。”
“小娥，我實在想不出別的掙錢法子了。”
“真不行。”
“小娥，難道我還沒有趙金芳在你心裡重要嗎？”當初她爹媽掉下山崖摔死，幫忙操辦後事的可是王秀花和老倌，後面楊家沒有糧食，兩口子揹着李大嘴節省玉米麪借給她們吃，這點要求都不成嗎？
“老嬸，你和趙姨在我心裡都重要，但這個事情有個先後順序，打個比方，要是我跟你講了秘方，趙姨問我要，我也不會給的。“
“要真是那樣，你跟趙金芳說我也沒啥意見，買包子的就那麼多人，總不能我賣就不許別人也賣吧。”王秀花掉下了眼淚，這是急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