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院裡小弟的哭聲,楊小娥都沒反應過來三妹已經跑掉了。
等她出了廚屋,見小弟雙手趴着臥在地上,俏臉刷白,“小軍!好好的怎麼摔倒了?”
楊小軍在院裡玩呢,三姐慌不擇路地跑來,把他給撞到了。
小傢伙聲音裡透着委屈,“三姐,撞的,嗚嗚……”
楊小娥趕緊蹲下身把小弟扶起來,再仔細地檢查他身上,膝蓋破了皮,幸好沒出血。
楊樹根領着李參軍和兩三個村人來家,見到這幕,誤以爲二孫女欺負寶貝孫了,褶皺的老臉頓時一沉,開口便罵,“個沒良心的!我親孫子都敢欺負,看我不打死你!”
楊樹根罵完了,就轉圈找金竹掃把要打。
但金竹掃把被李參軍給奪走,丟到一旁並瞪眼,厲聲道:“還要不要揪賊人了?”
其實剛纔找金竹掃把,楊樹根也不是真要打,就嚇唬嚇唬二孫女,當着這麼多人他要面子的嘛。
豈料,還沒嚇唬呢,就被村支書給當面兇了,這大傢伙都看着,楊樹根老臉過不去,但也不敢橫,只得作罷。
李參軍滿臉焦急,三兩步走到楊小娥跟前,“小娥,小英呢?”
楊小娥有些不解,“剛走了。老叔,這是怎麼了?找她有事嗎?”
李參軍沒回話,又三兩步跑出去,但很快便返回了,一臉的懊惱,“哎,這丫頭,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這下麻煩了。”
“老叔,究竟怎麼了?”
從老叔的表情,以及衆人陰沉的臉,楊小娥預感沒有好事發生。
果然,有位村民解釋道:“我婆娘中午去山上割豬草,說看見小英跟個男人在一起,那男人瞅着不是咱村的,穿着褲子,長得有點人耐。”
楊樹根只覺得自己的老臉都被三孫女丟光了,咬牙恨道:“這不要臉的東西!找到了非得打死她!”
楊小娥抓住了話中重點,呼吸一滯,急忙問,“老叔,你們意思是說,那賊人跟小英在一起?”
李參軍略一思忖,說道:“目前只是懷疑。不管咋樣,得找到小英問個明白先。”
但楊小娥心中已經八分確定了,再加上早上三妹出門時,那個跟隨她身後的人,當時就覺得有點眼熟。
也就是說,劉勝利和三妹在一起,這噁心的想幹嘛?
“不好,壞事了!”
聯想到方纔三妹的一番話,楊小娥大呼不妙,放下小弟便往門外跑。
“誒!小娥,你去哪啊?”李參軍在後面問。
楊小娥道:“老叔,我要去張家。”
“啥?去張家?幹啥了這是?”
李參軍疑惑的問,可楊小娥已經跑出去了,李參軍和村人追出去,然已不見她蹤影了。
村民着急的問,“村支書,這下咋辦?”
李參軍道:“還能咋辦,去張家看看吧!”
說着,李參軍便領着大夥也朝張家跑過去了。
楊樹根這會在關心親孫子,就留下來了。
當聽親孫子說,摔傷是因爲三孫女撞到了,楊樹根直氣得渾身發抖,恨得牙癢癢。
這賤骨頭,這回必須得打個半死才行了!
楊小娥幾乎是一口氣跑到張家,俏臉和挺俏的鼻尖上,滿是顆顆均勻的汗珠子。
她拍着門喊人,“有人在嗎?叔,在嗎?”
張紅軍吃過早飯,便去找人算大兒的婚事日期了,張振國則在後院,繼續種着沒種完的空地。
刨地時,張振國聽到前院阿黑汪汪狂叫,隱約還聽到類似楊家妹子的拍門喊聲,於是放下鋤頭走過去。
出乎意料,開門的竟然是張家小兒,經過幾次相處,現在楊小娥倒不怎麼怕他了,急急的問,“我想問一下,你大哥在嗎?”
上午,張振國去楊家,楊家妹子滿手鮮血令他對她產生了新看法,這會見她面色焦急,一點也沒有之前悻悻的神情,就更加確定了楊家妹子之前都是裝了,目的是爲了讓張家人以爲她性格好,好相處,答應婚事。
這會張振國面色陰沉,冷然啓脣,“不在。”
簡短的兩個字,張振國便準備關門送客。
楊小娥神色微頓。
她不明白,張家這兒子怎麼了,怎又擺出一副欠他錢的臉色來了?
但楊小娥顧不得想其他的,依舊拍着門,着急的喊,“喂,你別關門呀,你告訴我他去哪了?我有急事要找他。”
張振國沒理會,哐的一下直接把門給關了。
楊小娥擱外面拍了好會兒,依舊沒人來開,算了,也許隔壁鄰居能給點信息。
念及此,楊小娥沒敢耽擱的,便去拍張家旁邊鄰家的門。
這邊,返回後院繼續刨地的張振國,拿起鋤頭砸下去,砸了沒兩下便覺得自己剛纔太失態了。
奇怪,楊家妹子怎麼樣,關自己什麼事?
張振國俊眉微皺。
他究竟在氣什麼?
楊家妹子並沒有想象中善良,反而心機?
可有心機,也是她想嫁到張家來,她只要對大哥好就行了,自己劃得着這麼憋麼?
張振國不得不承認,自個這幾天對楊家妹子好像關心過度了,這不是好兆頭。
也在這時,張振國纔想到,剛纔楊家妹子白皙的額頭,和挺俏的鼻尖上面,全是細細密密的汗珠子。
楊家妹子焦急得很,看起來真的有事。
終究,張振國放下了鋤頭,三兩步走到前院,然而打開門,卻不見楊家妹子蹤影了。
再走出門去,便見楊家妹子和鄰居蘭嫂交流幾句,接着舉步朝山腳下跑去了。
張振國神色詫異,舉步朝蘭嫂方向走去,“蘭嫂,剛纔她跟你說什麼了?”
蘭嫂把楊小娥的話一字不漏的轉給張振國,隨後問,“振國,她到底急急忙忙找你大哥弄啥?”
張振國眼眸緊縮,第六感告知似乎真有事了,回了句不清楚,便邁開長腿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