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遷都想要更多的賠償,膽小怕事的覺得條件差不多就同意搬走了。而李春鵬這樣膽大腰壯的可不怕嚇唬,更不懼小利的誘惑,硬是守着廢墟老宅堅持一年不搬走。
“你二嬸家同意接受賠償三套房子和六十萬現金。那點錢還不夠打發叫花子,我叫他們不要接受,他們受不了恐嚇,第二個月就搬走了。”
李春鵬表示萬分可惜。
這種事盛藍藍不好接話,什麼年代都有拆遷,什麼年代都有釘子戶。她把來的目的直接和李春鵬說了,李春鵬哦哦地應着。他一直爲了對抗拆遷,有大半年沒顧上生意那邊。
他懷疑合夥人故意坑他。不然他沒出車禍以前,那邊的店經營得還是好好的,每個月至少都有二十來萬的純利潤。
“行,我同意中止合同。那傢伙拋棄原配和狐狸精鬼混,這種人就該下地獄。不過老同學,那些積壓的貨給我退了唄?別讓我損失太嚴重。我現在可是拿生命在搏未來。”
“沒問題。”
“夠意思!”
李春鵬笑嘻嘻地在張豔秋遞過來的文件上簽字。
盛藍藍這時候纔想起來表妹蘇諾,蘇諾不是住在李春鵬家專心做少奶奶了嗎,這會怎麼沒有見到她……
“你什麼時候都不吃虧!”
盛藍藍笑着說,覺得空氣中浮動着許多灰塵,說話灰塵都往喉嚨裡卡。屋外到處拆遷,李春鵬家裡灰塵很重,桌櫃上都積了厚厚的一層。
李春鵬伏在桌上簽字,擡起胳膊,兩條胳膊沾了一層粉灰。
“瞧瞧,我都不好意思讓你們坐。這屋裡髒的……我媽年紀大了,也沒心思打掃。”
“家裡就你和你媽?”
“可不是就我們倆人兒!”
李春鵬又把紗布帶子套頭上,立刻又恢復了木乃伊的模樣。擡眼看着盛藍藍,突然尷尬地笑了笑。
“我這樣子,讓蘇諾跟我守在這裡也不現實。這裡開始拆遷,我就讓她和她媽走了。”
“什麼是你讓蘇諾和她媽走的?是她們母女分到藍藍二嬸家的拆遷款,連個屁都不放,連夜就收拾東西走了。我們都還矇在鼓裡,直到人家第二天把離婚協議書找人送過來,我們才知道人家的心思,真是一對蛇蠍母女。”
李嬸端着水果進來,聽見兒子說這話,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把李春鵬的話給嗆回去。
“藍藍你是不知道,你那個表妹就跟個大小姐似的,在家裡十指不沾陽春水。她是什麼出身我還不知道,在我面前擺臭架子。”
“媽!”
李春鵬不想家醜外揚。可是李嬸講得正在興頭上,哪能停得下來。
“我說話你先別插嘴!你說她不幹活也就算了,我現在還能動,也不指望她做家事。可是她那個能造呀!就像幾輩子沒見過錢似的,纔到我家幾個月,就把春鵬的存款給折騰光了。買了一屋子的包包鞋子,她又不是蜈蚣精,長了幾隻腳,買那麼多鞋能穿得完嗎。”
“媽,你別說了,你跟藍藍說那些事幹什麼玩藝。”
李春鵬上前扯母親的衣袖。李嬸甩開他的手,她是委屈久了憋得慌,今天不把話說透不甘心。
“你還不讓我說,我真是服了你了。你是幾輩子沒見過女人,弄那麼個瘦得跟排骨精似的丫頭回來,身子都不讓你沾,你還當個寶貝似的。”
“媽!你能不能閉嘴……”
李春鵬真生氣了,母親的話明顯觸到了他男人的尊嚴。在盛藍藍面前,他要保留最後一絲顏面。
“我閉嘴,”
“藍藍你別見笑,我確實也配不上蘇諾。看她細溜溜的跟個瓷器仕女似的,我這豬頭樣子……”
李春鵬說這話時滿臉愛意,他是真的喜歡蘇諾。不想蘇諾受一點點委屈。即使在牀上和蘇諾在一起,他也是儘量控制自己的姿勢,只想着怎麼讓蘇諾覺得舒服。
有那麼一次,李春鵬喝了點酒,看見蘇諾在化妝鏡前梳頭。望着鏡子裡剛沐浴的美人,李春鵬有點激動。從後面摟住蘇諾壓在梳妝檯上,就想進去。蘇諾哪受得了這樣的魯莽,扭身踹他一腳,剛好踹到他那裡。
蘇諾大罵李春鵬是野獸,把他趕出臥室。李嬸聽得咬牙切齒。當時見兒子醉酒的樣子沒說什麼,今天終於暴發了。
“我小姑也住進你家了?”
李春鵬呵呵笑。
“嗯,住過三個月。我和蘇諾領結婚證,她就一直住在這。她要等着和你二嬸分拆遷款。對了,聽說拆遷款也有你和你弟弟一份,房子按道理也有你一套。你趕緊去找你二嬸問問。他們都搬去你二叔分的那個房子了,叫什麼小區我忘記了。”
“我知道那裡,這事不着急。”
盛亞歡自己有房不住,住到女婿家,就爲了監視趙繼紅拿拆遷補償,這心機也是沒誰了……
盛藍藍哭笑不得,真不知道小姑和李嬸是怎麼和平共處的。二虎相爭,受傷的肯定還是李春鵬……
“李春鵬看着好可憐!”
張豔秋坐在車裡嘆息一聲。
“剛纔李嬸悄悄跟我說,蘇諾的離婚協議要李春鵬給她一百萬,還要兩套房子。不然要告李春鵬誘拐少女。她跟李春鵬在一起時不滿十八歲……”
張豔秋替李春鵬抱屈。
都是農場出來打拼的孩子,李春鵬能掙到現在的家業不容易,突然之間就這樣事業也沒了,婚姻也破碎了,讓人不得不唏噓。
盛藍藍覺得心裡莫名地難受,可是她幫不了李春鵬什麼。
收回中州省代理權以後,盛藍藍直接做爲直營店經營。她決定今後只做直營店,她要以每年三百家的開店速度前進。她必須要趕在最好的服裝黃金十年,打造她的王國。
辦公室的保險箱裡鎖着歐蘇陽給她辦的三本存摺。有一本存摺上面的數字讓盛藍藍有點眼暈。她數了好一會,才弄清了她有多少錢。她知道這是盛藍藥業上市她獲利的收入。
望着數不清的零零零,她覺得她終於可以做點什麼了……
晚上回家,盛藍藍的車緩緩駛到門前。擡眼看見歐蘇陽正推着一個雙人的嬰兒車站在院子裡,她沒有急着把車開進去。她定定地望着歐蘇陽,他正俯身望着嬰兒車裡的孩子在說着什麼,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神采。
夕陽下,歐蘇陽俯身在嬰兒車的身影,好像一幅溫馨的油彩畫,盛藍藍看得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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