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車開得還習慣嗎?”
歐蘇陽迎向盛藍藍,盛藍藍笑着點頭。抱起小豆子逗她咯咯笑。女兒像爸爸,兒子像媽媽,她自然喜歡女兒多一些。
大麥似乎嫉妒了,望着盛藍藍不停揮舞着兩隻小胖手,想要她抱抱。
歐蘇陽抱起兒子,湊到盛藍藍跟前,讓兩個孩子面對面拉手。
這樣情景讓盛藍藍覺得好像作夢一樣,只有電影裡纔有的鏡頭,竟然就是她的現實生活。她覺得再沒有什麼不滿足了,看着兩個孩子長大,人生已經圓滿。
“我已經搬到樓下了。”
歐蘇陽說這話時並沒有看盛藍藍,抱着大麥逗他笑。
孩子發出哦嗚的聲音,揮着小胖手觸到了盛藍藍的臉頰。
盛藍藍怔怔地回過神,心裡剛剛升起的幸福感傾刻之間消失了。
難道歐蘇陽不明白她的心思嗎?她並不是非要讓他給她愛,她不過是對他的冷淡有些逆反心理。他是明明知道她的,他在傷她的心?
盛藍藍覺得眼框酸酸的,咬着嘴脣,心硬到底。
“噢,別忘了把衣服都搬下去。”
“已經搬下去了。”
歐蘇陽把大麥的手攏在他手心裡,邊走邊說。
盛藍藍可走不動了,看着歐蘇陽的後背,真想上去揍他一拳。
她可以接受你死我活的戰爭,卻不能接受冷戰。雖然這場冷戰是她挑起來的,不過她不認爲她那樣做是錯的。
她不過是試探歐蘇陽的心意。他竟然同意了,說明他的心裡已經不再愛她了。
盛藍藍把小豆子放進嬰兒車,緩緩推着,盯着歐蘇陽的背影心裡亂糟糟的。如果真的和歐蘇陽分開了,那什麼時候才能重新在一起?看他的神情,和她分房睡,好像很樂意的樣子……
盛藍藍帶着這樣的心情一夜未眠,伸手摸着半邊空落落的牀鋪,她心痛得不能呼吸。
她後悔了,不該任性把歐蘇陽趕出去。懊悔的心情折磨着她更加不能入眠,索性披上睡袍起身下樓,她想到院子裡去走走。
怕驚擾到別人,盛藍藍輕手輕腳地扶着樓梯下樓。
突然看到一樓客廳的暗影裡,忽明忽滅一點紅色的光點在閃爍。她嚇得想叫,急忙捂住嘴。她聞到了煙味。
“你,怎麼學會抽菸了?”
盛藍藍按亮走廊壁燈,看見歐蘇陽陷在沙發裡,手指間夾着香菸正要送進嘴裡。
歐蘇陽顯然沒有預料到半夜一點還有人下樓,被突如其來的問話和光亮,驚得從沙發上跳起來。手裡的香菸掉到地上,他俯身揀起,想放進嘴裡,才送到嘴邊,又移開掐滅扔進茶几邊的垃圾筒裡。
“你還沒睡?口渴了嗎?樓上有茶水間,就在嬰兒房隔壁,你不用跑下樓。”
歐蘇陽說完,看見盛藍藍眼裡的疑惑,苦笑一下。
“我還不太會抽,偶爾點上一支打發時間。我這就把煙味放掉,以後不在屋裡吸了。”
歐蘇陽像個犯錯的孩子,跑過去打開幾扇落地窗。
“沒事,礙不到我。”
盛藍藍說完推開門走到院子,深深地吸一口氣,發現眼睛裡竟然涌出淚水。
真是好笑!我爲什麼要哭,我爲什麼要後悔。要後悔的是他纔對!
盛藍藍給自己打氣,她怕她不能堅持,轉身就想投入歐蘇陽的懷抱。如果再被他拂開擁抱,她不知道她還能不能再面對他……
歐蘇陽站在窗邊,望着站在門廊下的盛藍藍,看她茫然孤單的樣子,他的眼裡也眨動出淚光。他想去擁抱她,想陪她一起入睡。和她分開他哪能入眠,合上眼睛腦海裡都是盛藍藍昏睡的畫面。
一年多他都堅持過來了,可是愛人醒來了,他卻退縮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大丈夫光明磊落,怯懦不是他的行事風格。可是現在,他只能做一個怯懦的逃兵。
雖是盛夏,郊外的夜多少還有些微涼。夜風起,盛藍藍不由得抱着胳膊聳起肩膀。
“回去睡吧,夜深了。”
歐蘇陽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盛藍藍的心頭一熱。眼裡的淚汪出兩點熱浪,她急忙抹去。回身給他一抹笑容。她想重新讓他找回他對她的癡戀。
盛藍藍的笑容帶着醉人的柔美,讓人心生憐惜,看在歐蘇陽眼裡,更是不勝春風的嬌羞和迷醉。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顯得有些冰冷,他心疼地扣在他的手心裡。
“我,打算下週去看看外婆。你有什麼要給小鋒帶去的嗎?”
“啊?!你要出國?”
歐蘇陽點點頭。
剛纔坐在黑暗中,他想了很多。他愛盛藍藍,他不能失去她。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應該放棄對她的愛。他要想盡一切辦法醫好自己的病,他決定去國外接受治療。
“去多久?”
“不能確定,可能很快,也可能很久。”
歐蘇陽的確不能確定他的病要醫治多久。他查閱了大量的資料,心裡原因造成的男性疾病,很難在短時期內治好。也許那是一個極其漫長的過程。
他不知道盛藍藍能不能等他,但是他必須得嘗試。也許離開的這段時間,對他們兩個人來說都好。他不想在一個屋檐下彼此尷尬。
盛藍藍一會熱情似火,一會又冷落冰霜。讓他覺得負疚自責。分開一段時間,可以讓他們都冷靜地考慮一下將來,他們的關係也許等他病癒歸來,就能夠挽救。也許他會失望而歸,面對他們破碎的結局。
“是外婆病了嗎?”
盛藍藍看出歐蘇陽眼裡的猶豫和痛楚,那種眼神不像是去探望外婆那麼簡單。
“外婆年紀大了,我想多陪陪她。家裡有阿姨和保姆,我讓小武幫忙找一個保鏢保護你們。這樣我走了才能放心……”
歐蘇陽把每一樣事情都考慮得很周到,盛藍藍聽着聽着,眼睛又模糊了。
“你能不能告訴我什麼時候回來?我需要準確答案,是半年一年還是……”
盛藍藍說不下去了,她覺得歐蘇陽一定是隱瞞了她什麼。
歐蘇陽呆在家裡不工作,把他走以後的一切生活瑣事,都替她安排妥當,她擔心歐蘇陽要移民了,就像當年蘇一舟突然離開中州一樣。
盛藍藍說着抱住歐蘇陽的肩膀。
“哪用那麼久!可能要幾個月的時間吧。”
歐蘇陽嘆息着摟住盛藍藍的腰。兩個人久久立在庭院裡,誰也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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