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藍藍可並不是臨時起意要給二叔一份工作。昨天從二叔家回來,她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幫二叔成立一家機械維修廠,專門對接盛藍時裝和盛藍藥業的業務,以目前的維修費來看,一家二三十人的小維修廠,已經足夠生存了……
“笑什麼呢?”
楊帆見盛藍藍嘴角弧起,忍不住問她。
“想一件好事!”
“好事?!”
楊帆不好多嘴問,目光卻捨不得離開盛藍藍的臉。盛藍藍的笑顏如花,楊帆打斷了她的思緒,她還是忍不住想笑。
公司現在的維護業務都交給設備廠家負責,過了保修期,維修費用直線上升。廠家還要長途跋涉派技術人員上門,盛藍藍的公司還要負責差旅費。
如今成立維修廠,問題就全解決了,還能給二叔解決工作。二叔肯定會帶着老部下一起創業,真是兩全齊美的思路。
路邊有移動營業廳,盛藍藍突然想起來大手機還沒有辦入網……
“喂,你好,我是王志遠,有話請講。”
聽見王志遠官僚十足的話,盛藍藍忍不住噗嗤笑了。
“請講話,我手機要沒電……盛藍藍!”
雖然只聽到笑聲,王志遠還是突然反應過來,電話那頭的是盛藍藍。他對盛藍藍的音容笑貌都太熟悉了。
“沒什麼事,剛入網給你報備一下電話號碼。”
盛藍藍說着就要掛電話。
“別掛,我得問問,老歐啥時候回來?聽說他這趟要去很久,把工作都辭了。”
“沒有吧,他辦了停薪留職。”
“暈,你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老歐臨出國前,就已經批准離職了。”
盛藍藍握着大手機覺得重如千斤,怎麼這麼大的事歐蘇陽竟然沒有告訴她呢。她還一直以爲歐蘇陽聽他爸媽的安排,辦理了停薪留職手續。
“可能,他有別的安排吧。”
盛藍藍不樂意這麼重要的消息從別人的口中才知道,她忍着不問王志遠是怎麼知道這事的。不過王志遠可忍不住告訴她,是張豔秋聽盛麗麗說的。
“麗麗?你確定她的消息正確?”
“肯定正確,不信你去老歐的單位打聽打聽。”
“我吃飽了撐了,打聽那事做什麼。蘇陽做事一向有他自己的道理,我相信他的每一個決定都是正確的。”
“嘿,算我白說。我手機真的沒電了,再聊哈。下午馬麗去你家玩,我晚上和張燕秋也……”
王志遠話沒說完,手機沒電了。
盛藍藍握着電話一時回不過神,想不明白堂姐盛麗麗怎麼會知道歐蘇陽的事。
楊帆把車駛進環球娛樂城的地下車庫,一輛黑色保時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超過盛藍藍的黑色奧迪,屁股一扭穩穩地卡在電梯口旁邊的停車位。
郝春來下車抹了抹溜光鋥亮的頭髮,快步走進電梯。
盛藍藍隔着車窗,望着電梯門掩上滿面紅光的郝春來,看樣子郝春來應該中午喝酒了。
盛藍藍前腳剛走進會長辦公室,郝春來後腳就進來了。
“藍會長真準時,說兩點到就兩點。我緊趕慢趕,還是差一點晚了一步。”
郝春來呵呵笑着,一點也不掩飾滿嘴酒氣。他回身對着財務室喊給他倒杯蜂蜜水來。不一會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端着一個金色托盤進來,把蜂蜜水放到郝春來面前。
“瞧你這個小丫頭挺靈的,怎麼這麼沒眼力見,藍藍會長來了也不知道給她沏茶。”
小姑娘被郝春來突然訓斥,嚇得花容失色,一疊聲地說對不起。
“不過你不認識藍會長也不能怪你。還不快點去沏茶,傻站在這裡幹什麼。”
郝春來對着小姑娘一臉嚴肅,轉向盛藍藍,換上一副醉人的笑。他的笑的確醉人,一張嘴酒氣能把盛藍藍薰暈。
“藍會長,您以後得常過來坐坐壓壓陣。他們這幫人啊,得有人看着纔不會懶散。我這個人面慈心軟,不好意思說太深,他們蹬鼻子上臉了。”
很明顯郝春來在借題發揮,盛藍藍也懶得和他多話。她直奔來的目的,郝春來馬上附和,張燕秋跟他都說過了,商會捐款三百萬他沒意見。
盛藍藍立刻叫財務填寫一張三百萬的捐款支付憑證過來。財務爲難地望着郝春來,郝春來假裝沒看見。不時抹着油頭。
“去年一年,商會的會員費應該有三百萬了。這下都捐出去,今年就得過過緊日子。要等到年底纔有新的會費進帳,到時再做明年的打算。”
“那是,那是,去年咱們商會基本沒啥動靜。還好這些會員也沒有人挑事,會費都一分沒少地交上來了。這次捐三百萬,少是少了點,不過鴿子蛋也是蛋,多少都是一份心意。不過……”
郝春來摸着他的油頭沉吟着,似乎在等盛藍藍問他不過什麼。
盛藍藍偏不問他,拿起金筆在支付憑證上籤上名字。
“我還有事,不便耽誤。經手人這裡麻煩你簽上名字,就可以交給財務取款了。另外你去北京的差旅費可以回來報銷。我先走了。”
盛藍藍不給郝春來說話的機會。郝春來一直跟她到電梯口,欲言又止的樣子。
盛藍藍微笑着擺手。
“郝總不用送了,我又不是客人。”
“應該的,應該的。”
郝春來邊說邊靠在玻璃門上,中午酒喝得有點多,這會他只想躺下睡覺。他在娛樂城辦公區有自己超大豪華的辦公室,他很想一頭扎到沙發上,閉上眼睛做個美夢。
可惜今天美夢是做不成了,接到張豔秋給他打的電話,他就急了。
盛藍藍要動用商會的會費捐款,可是那些會費他早就挪用了。會長不在其位,他郝春來就是山中無老虎,想怎麼花錢就怎麼花錢,誰又敢說一個不字。
原來的商會出納,就因爲向嶽國智說了幾句,郝春來挪用會費的事,就被郝春來給開除了。
他從自己娛樂城的財務室,撥出來一個才畢業的小會計到商會做出納。
用着自己的財務人員,商會的會費早被他挪用得差不多了。他的娛樂城看着場面氣派豪華,架不住要經常打點各路人馬,也只是一個空架子而已。郝春來的底子早就空了,在商場上混,全靠氣場在撐,全靠演技在演。
沒想到一個丫頭片子,竟然真敢騎在我頭上做威做福!郝春來盯着電梯數字一直下降,心裡的怒火卻越升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