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爲什麼,齊輝突然有些難過,就好像自己要真的失去她一樣。
夏棕絨仰起頭,見他情緒不太好,柔聲問,“你怎麼了?”
齊輝拉着她坐在牀頭,“絨絨,我給你說件事,你不要緊張。”
夏棕絨嗯了一聲,“到底怎麼了?”
“年後臨海電視臺可能會發生大的地震……”
“地震……?”夏棕絨畢竟年輕,對這些名詞不是很懂。
“就是會有很大的人事變動,可能會有一些官員被抓。”
夏棕絨點頭,“李璐姐姐會不會有事?”
“不知道,不過她倒是從京城給你帶來一個好消息。”
“京城……?能有什麼好消息?”夏棕絨把頭靠在他的胸前,雙手抱着他。
“你不要擔心,她說江南電視臺的一位主任是她以前的師兄,很欣賞你,願意力邀你加盟,去主持他們新改版的明星對對碰節目。”
夏棕絨的眼光閃動了一下,隨即又低垂了睫毛。
齊輝捧起她的臉,這俊俏的小妞,他真是愛不夠,她明亮的眼睛,閃動的睫毛,五官不但精緻,而且佈局合理,距離分配恰到好處。單單是一個部位,就已經很美了,組合在一起就更加讓人百看不厭。
“我不去,我不想離開你。”
“我也不想離開你,可是心裡猶豫,又不想耽誤你……”
“嗯,我明白你的心意……”
“你畢竟是江南的女孩子,能回到那邊去也算是衣錦還鄉,在親戚朋友、老師同學面前也是很有面子的一件事啊。”
“可我不想和你分開。”
齊輝抱住她,語重心長道,“絨絨,你聽說過擺渡人的故事嗎?”
“說說看……”
“15歲的單親女孩迪倫,因爲和母親無話可說,又常受到同學的捉弄,唯一談得來的好友也因爲轉學離開了,所以她決定遠走他鄉去看望久未謀面的父親。路上突發交通事故,成爲唯一的倖存者,此時,一個男孩——崔斯坦,他是一個擺渡人,將她帶離了事故現場。但是,迪倫很快意識到,男孩並不是偶然出現的路人,而是特意在此等候。從他們相遇的那刻開始,命運就發生了無法預料的轉變……
這部小說是一個小女孩的心靈成長史。因爲愛的匱乏,她的心曾是一片無盡的荒原;穿越之後,因爲愛的逐漸豐盛,她蛻變成一個勇敢堅強的擺渡人,將自己的愛人引領回家,脫離無形的控制。有愛的陽光,一切都會好的。”
“哦,這是誰的小說?”
“英國作家克萊爾.麥克福爾的擺渡人……”
“嗯,有空的話我會買來讀一讀……,你想告訴我什麼?”
“其實李璐下午告訴我這個消息的時候我還很猶豫,很捨不得,但我現在卻突然間想明白了,和這樣與你日夜廝守相比,我更喜歡你在舞臺上精彩的表演,我喜歡你的驚鴻一瞥,喜歡你的燦爛笑容,你應該有更廣闊的天空,而不是天天躲在我的身後,跟着我過安逸的日子,我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你,如果你和我這樣在一起,可能幾年都沒有結果,王雅彤不會善罷甘休,她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對付你,而且臨海電視臺如果在年後出了問題,那你想在這邊發展就會非常的困難,而且我還聽說一件事,正泰集團的馬總失蹤了,他也牽連到臨海電視臺去年的集資建房,你想想看,你如果還待在這裡,是不是很危險?
現在江南電視臺主動向你拋出了橄欖枝,也許不久之後他們就會過來聯繫你,你正好可以讓他們拿出一筆解約金,從此成爲一個自由身,趁着你現在的超高人氣,很快就能在江南電視臺站穩腳跟。他們那裡現在有一個很大的影視基地,這你也知道,我聽說他們的影視劇製作中心雖然現在還不如臨海的有實力,但也是很有想法、野心勃勃的,他們正在四處招兵買馬,你到了那裡,等於是回到了主場,那邊的觀衆會更願意買你的帳,你會更加的得心應手,會有更好的發展空間,我覺得機會難得,應該把握……”
夏棕絨沉默了,半天沒有說話。齊輝摸了摸她的臉,觸手之處全是淚痕。
“絨絨,你別哭,你要是再哭,我也要哭了,我記得小說的扉頁上寫着一句話,如果命運是一條孤獨的河流,誰會是你命運的擺渡人?”
夏棕絨嘆了口氣,“你的意思是你就是我生命裡的擺渡人……?”
齊輝笑笑,“每個人的一生都會遇到一些痛苦、糾結,並且很難擺脫,所以我們暫且把它看做是一個人落水了。但是落水的人往往是自己很難爬上岸的,這時候你的生命中會出現一個擺渡人,他會把你送到彼岸。”
夏棕絨擦了擦眼淚,“好吧,擺渡人,既然你已經把我擺渡到了對岸,那你也就完成了任務,我們也就該分開了,對不對?”
“絨絨,我……”
“你不用解釋了,我都明白了,從始至終,你也沒有真正喜歡過我,你只是希望培養我,證明你自己的眼光,證明你是個好男人,不是一個貪財好色之徒,現在你證明了,你成功了……,我可以走了,你也可以走了……”
“絨絨……”
“我問你,你有沒有想過要娶我,要和我一生一世在一起?”
“想過……”
“你騙人,你如果想過,爲什麼還會和她結婚?”
“因爲我確實認識她在先。”
“那你爲什麼要幫我?”
“我不想你落水,我想擺渡你到對岸。”
“好吧,我明白了,我已經到對岸了,你現在可以走了,我也可以走了……”她的語氣既激動又哀怨。
“絨絨,你不要激動……”
“我明白,我雖然小,但我並不傻,你或許真心喜歡過我,但你從沒有想過要娶我,因爲你自始至終都很嫌棄我,不是嗎?”
“我沒有嫌棄過你……”
“你有,因爲你知道我只是個陪酒的小姐,偶爾也會和人上牀,所以你很在乎我的過去,你不願意碰我,你就是嫌棄我,你以爲我不知道,以爲我傻,其實我並不傻……,嗚嗚……”
夏棕絨的哭聲傳到了外面的客廳裡,門輕輕的被推開了,沈麗珍望了望他們,驚訝的問,“怎麼了這是……?”
齊輝笑笑,“阿姨,我把絨絨惹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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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麗珍也笑了,她知道齊輝對女兒的情意,並不擔心什麼,“大娘回去了,到底怎麼回事,你和我說說?”
齊輝用手颳了刮夏棕絨的鼻子,夏棕絨扭頭不理他。
齊輝無奈,只得跟着沈麗珍走出來。
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沈麗珍給他倒了杯水,問道,“到底怎麼了?跟阿姨說說……”
齊輝只得把剛纔的話又給沈麗珍說了一遍,至於夏棕絨剛纔說的,齊輝並沒有複述。
沈麗珍聽了,點點頭,又嘆了口氣,“我明白了,絨絨也是心裡猶豫、糾結,纔會對你發脾氣的,你千萬可別在意啊……”
“阿姨,我要是不在意就好了,我能不在意嗎?但我仔細考慮,這對絨絨來說是件好事,至少可以多給我一點時間,一是我會想方設法和王雅彤離婚,只要我離了婚,馬上就把絨絨接回來,這樣既不耽誤她的事業,也可以減少王雅彤對她生活的騷擾。第二,回到江南去發展,躲過了臨海電視臺可能發生的地震,要是留在這裡萬一受到了牽連,不是得不償失嗎?”
沈麗珍望着齊輝,也能理解他的心情,“小齊啊,其實我和絨絨都是非常信任你的,絨絨這孩子對你一往情深,我這當媽的還能看不出來?其實我也盼望着你們能夠永遠在一起,就怕你們倆分開,又會發生很多的變故……”
沈麗珍說着,臥室裡的夏棕絨哭的更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