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輝下午回家的時候,夏棕絨也已經接到了李璐的電話。
她和媽媽商量過,知道這其實是件好事。她們畢竟是江南人,現在家鄉的電視臺邀請自己回去,確實是很有面子,可以說是衣錦還鄉。她從一個家境艱難的灰姑娘成爲了大明星,以後的路會越走越寬廣。可齊輝時時處處替她着想,讓她簡直恨死了這個男人。她日思夜想能夠和他生活在一起,即使他沒有離婚,身邊還有別的女人,也毫不會在乎、不會退縮。自己如果離開,雖說江南和臨海並不是太遠,但畢竟有幾百公里的路程,到時候兩個人忙起來,還不知道多久才能見一次面,要是自己走了,而他又離了婚,有別的女人趁虛而入可怎麼辦啊?
正在胡思亂想,齊輝回來了。
見夏棕絨坐在客廳裡不怎麼高興,神情淡淡的,就猜想她大概是知道了江南那邊的人過來了。
奶奶正和沈麗珍聊天,齊輝打過招呼,拉着夏棕絨進了她的房間。
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齊輝環顧一下週圍,這裡處處瀰漫着小丫頭熟悉的味道,不由得鼻子一酸,竟然眼睛溼潤了。
“麼麼,我不想回去……”
齊輝擦擦眼睛,轉過身來,“馬上就畢業了,你來海城也有四年了,不想家嗎?”
夏棕絨走過來,抱住了他,“別打岔,我問你真捨得我離開嗎?”
“你才二十二歲,不應該只做個小媳婦,對吧?”
夏棕絨心裡明白,卻不說話。
“你要是跟了我,就得永遠躲在我的身後,做我背後的女人,我不想耽誤你,因爲我總覺得你的人生還有很精彩的未來,你可以向很多方面發展,可以出專輯,開演唱會,可以拍電影、電視劇,可以去參加紐約、巴黎、米蘭的時裝週,走紅毯,成爲萬衆矚目的焦點。”
“那你會忘了我嗎?”
“你說呢?”
“不,我要你說……”
“當然不會,我會永遠記得你……”
“如果我忘了你呢……”
夏棕絨擡起頭,齊輝的眼淚流了下來,“那我也不後悔,畢竟我們在人生最美好的時候相愛過,這就足夠了。”
“麼麼,我不會忘了你的,除非我死了,化成了灰……”
“呸呸,胡說八道……”
“那你會娶別的女人嗎?”
“我……,娶不了別的女人啊?”
“我是問你有一天離了婚之後,會不會再娶別的女人?”
齊輝笑了,夏棕絨還真是固執,也愛刨根問底,“不會,當然不會,我會給你留着的……”
夏棕絨也笑了,“那你發個誓,必須要等我,不然……”
“不然什麼?”
“不然……,算了吧,怪不吉利的,我相信你就是了。”
齊輝點頭,“絨絨,即使你走了,這房間裡的東西都會保持原樣,有空的時候我會過來坐坐。”
“嗯,有空的時候我也會開車回來陪你……”
二人拉着手,坐在牀上,真是說不盡的溫柔纏綿。
第二天,吳晨曦帶着夏棕絨去跟江南電視臺的劉子瑞和樑毅見面。
二人第一次見到夏棕絨,感覺她比在電視裡更加美麗。
吳晨曦以夏棕絨姐姐加經紀人的身份和江南電視臺的兩位部門領導協商,問題的焦點還是在於解約金究竟由誰來支付,支付多少合適。
吳晨曦的意思是夏棕絨現在手裡沒有錢,根本拿不出那麼多的現金,希望由江南電視臺來出,或者即使是墊付一部分也可以,夏棕絨可以免費接拍一個廣告來償還。
劉子瑞和樑毅也有些爲難,畢竟不是一個小數目,三百萬……,需要臺裡的領導同意才行,如果能找到願意出資的廣告商,當然就會好解決一些。
第一次會面,總體來說還是愉快的。樑毅是李璐的師兄,又有李璐在場,所以儘量會爲夏棕絨多考慮一些。劉子瑞也很看好夏棕絨未來的發展,畢竟她還是江南省的姑娘,回到家鄉的電視臺來,天時地利人和都有,以後工作也會得心應手。
再說劉子瑞也是個很雞賊的人,真沒想到夏棕絨的合同解約金只有三百萬,如此之低的價格讓他都不太敢相信,這便宜不佔白不佔,真的不能輕易就放棄。
劉子瑞和樑毅商量,一方面先請示領導,一方面要儘快找一家願意提前墊資的廣告商。
齊輝坐在辦公室裡,還是心神不寧。夏棕絨的事,無論大小,他總是牽腸掛肚。
下班之後回到家,見夏棕絨和吳晨曦都在,二人正和沈麗珍商量着。
奶奶坐在一邊不參與,只是專心的看電視。
見齊輝回來,夏棕絨幫他拿拖鞋,給他脫外套,雖然臉上的微笑有點僵硬,但眼神裡卻還是充滿着希望。
齊輝問吳晨曦今天談判的情況,吳晨曦據實回答,“人家還要請示一下領導,不過問題應該不大……”
齊輝笑笑,“白佔便宜的事誰不搶着來啊……”
沈麗珍到廚房去做飯,讓他們幾個聊。吳晨曦和夏棕絨都去幫忙,齊輝陪着奶奶一起看電視。
晚餐做好,大家圍坐在桌前,有說有笑。各自在杯中倒了一點酒,夏棕絨提議大家先敬奶奶,祝老人家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然後,她又祝齊輝工作順利、萬事如意。
齊輝和她輕輕的碰杯,二人喝了酒,互相凝視着對方……
三天之後,劉子瑞和樑毅請示了江南電視臺的領導,終於和夏棕絨達成一致。由江南電視臺支付她三百萬的違約金,然後他們會立即和她簽約,試用期半年,另外夏棕絨會免費拍攝一個堅果的廣告,還有一個江南電視臺保護水資源的公益廣告。
既然協議達成,夏棕絨也不再猶豫。三百萬資金很快到賬,吳晨曦拿着解約金去和天行傳媒娛樂辦了手續。
大家都在圈中混,講的是誠信,好合好散,以後就還有合作的空間和餘地。而且臨海電視臺這次也知道是江南電視臺出手要帶走夏棕絨,所以就不好撕破臉,搞僵了關係,只得收了三百萬,同意放人……
夏棕絨終於在新的合約上籤了字。
與天行傳媒娛樂的合約不同,那是一份培養合同,可以說是份地地道道的賣身契,而江南電視臺給她的是份工作合同,也就是一份勞動合同,雙方都有明確的權利義務。雙方簽約三年,試用期一過,自動轉爲正式合同。夏棕絨第一年年薪50萬,第二年一百萬,第三年兩百萬。第一年因爲有半年的試用期,所以最多隻能拿到25萬,這樣算下來,三年可以拿到225萬。而且江南電視臺除了約定她必須履行的義務之外,也給了她很大的寬鬆和自由。
齊輝看着這份合同,其實挺高興,對沈麗珍道,“這份合同足以說明江南電視臺的誠意和招攬人才的雄心。”
沈麗珍也很高興,本想多說幾句,見女兒神情黯然,就向齊輝使個眼色。
齊輝笑笑,拉着夏棕絨進了臥室,輕輕關上房門,柔聲道,“這份合同不錯,你去了好好幹,發展空間是很廣闊的。”
夏棕絨點頭,“我想讓媽媽暫時留在這裡,等我那邊安排好了再接她回去。”
“嗯,阿姨先留在這裡,我讓晨曦跟你回去,有她在你身邊我也放心。”
“哦,那太好了,有她在我身邊我也能安心。正好電視臺那邊承諾會給我一套公寓,我就暫時和晨曦姐一起住。”
“是啊,等你那邊安頓好了,工作進入了正軌,再讓阿姨過去把晨曦替回來,其實我這邊也少不了她……”
“那怎麼也得等我過了試用期之後,可以嗎?”
“當然可以,你說的哪有不可以的……”
夏棕絨點頭,卻又流下了淚,齊輝心裡不忍,把她攬在懷裡,“又哭了,小傻瓜,我會經常過去看你的。”
“我也會經常回來的,我不會給其他女人機會的……”
“呵呵,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