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這當家的是在怪罪我私自行動嗎?你老人家可別用大棒子伺候我啊,這塊也沒有被褥,萬一嚇得溼了褲子,荒郊野嶺的讓人往哪裡藏啊”。這句話說得陳駿德身邊的兄弟“哈哈”大笑,以齊大嘴爲首,笑的陳駿德是滿臉通紅。
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怎麼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呢,雖然他們不知道說的就是自己,可就算這樣,心虛的陳駿德也是對笑的最歡的齊大嘴怒目而視,一臉的怨懟。
齊大嘴看見陳駿德的表情後,這嘴瞬間就閉上了,心裡頭也是納悶,這少爺這是怎麼了,多好的一個葷段子啊,兄弟們都快樂抽了,他怎麼還板着個臉呢。本着寧辦錯不放過原則的齊大嘴,對着還在大笑的衆人一頓大喊:“行了,都消停一會吧,咱們這些人目標太大,這現在是官道上沒人咱纔敢走,要是引來官差可就麻煩了”。
這衆人的笑聲才漸漸消失,陳駿德一臉無奈的看着嘲笑自己的白豔兒苦笑道:“姑姑,你可別打趣侄兒了,這點糗事不要說得人盡皆知好不好?況且咱們不都說好了嘛,你坐鎮龍華山,我帶人去打仗的嘛,這你都同意了的,姑姑你怎麼能出爾反爾呢”?
“好啦,好啦,以後我不當着人前說就是了。我之所以跟着來可不是我的本意,姑姑是最支持駿兒的決定的了,要不是董康那個小子求我來看着你點,我也不會過來的。姑姑對駿兒可是很有信心的,那個小小的胡大磊肯定不是駿兒的對手,我跟過來也就是當做散散心了。”白豔兒催馬上前,對着陳駿德笑着說道。其實這都是實話,白豔兒本沒打算來,陳駿德帶着那麼多人去打仗,即便是不敵,全身而退也是在正常不過了。自己也犯不上擔心什麼,可昨夜董康的小子來找自己,非要自己跟着去。他說陳駿德脾氣倔強,不達目的決不罷休,這要是一擊不中,肯定會惱兇成怒的打起個沒完。可這刀槍無眼的,就算他被層層保護,可是萬一被一個流矢擊中,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啊。白豔兒結合着陳駿德的性格分析了一下,這個還真有可能,反正自己待在山裡也沒事,跟着他來,在他受挫的時候打打氣,想必也是極好的。所以今天早上待陳駿德發表完出征宣言之後,騎着馬就跟着出來了。
陳駿德心裡邊對董康開啓了無限吐槽模式,自己當時還奇怪他那小子後來怎麼那麼痛快的同意了自己的決定,原來他是在這等着我呢。好小子,等我得勝歸來的,小爺我得好好炮製於你,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跟我玩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把戲了。
“這個董康啊,真是多事,這次我們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三倍於敵人的力量,到時候只要一聲令下,咱們就踏平他安東山。什麼陰謀詭計的,在絕對力量面前毫無生存的土壤,姑姑在家裡等着侄兒凱旋便是,哪還用得着看着我?”陳駿德對於這次戰鬥可是信心滿滿的,對於董康的多此一舉是頗有微詞。
“呦,我家駿兒這麼信心滿滿的啊,看來姑姑我真是來的有些多餘。可駿兒,姑姑問你一句,人家在山裡待得好好的,所有的山寨佈局都是易守難攻,你又怎麼能讓人家乖乖聽你的下來,跟你一字排開,兵對兵,將對將的打呢?你要是下令強攻,付出巨大的傷亡也未必能打得進去。你這人數多的優勢在狹小的地帶也發揮不出來作用,一個一個的往裡邊填坑,時間長了,萬一在有個什麼救援的,兩面夾擊之下,駿兒又該當如何呢?”白豔兒歪着腦袋看着意氣風發的陳駿德問道。
哎呦,這裡面還有這麼多說道呢?陳駿德對古代戰爭的印象只停留在大家擺好陣型,領頭的一聲大吼,兩方便廝殺起來,輸的跑贏的追,這場仗算是完活。可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了,人家貓在山裡呢,自己要是仰攻山寨,這個勝利的希望不大。本身自己就是土匪一枚,無論是平頂山,娘子山,還是龍華山,都是步步是坎,處處設障,沒有什麼特殊的方法短時間內絕對是強攻不下,而且這傷亡可是驚人。這些兄弟可花了不少銀子了,平時勤儉持家的陳駿德可捨不得一個兄弟因此喪命。這下陳駿德可是爲難死了,剛纔還意氣風發的,聽了白豔兒的話後瞬間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在馬上想了好久對策的陳駿德都是沒有絲毫的頭緒,要是能弄來幾門大炮就好了,雖說現在的大炮威力不大,可是山寨的防禦工事也沒有那麼堅固,幾門大炮齊轟之下,什麼障礙就都不算事了。可惜啊,這玩意朝廷也不多,看的也是賊嚴,走誰的路子也弄不來啊。想到這裡陳駿德心裡也是暗下決心,等這次自己的情報部門發展起來之後,一定要沙溝得派人去四處打探一圈去,給自己尋幾個會鑄槍炮的能人回來。就算是砸鍋賣鐵,自己也一定要把這槍炮的事給搞起來。
“這個,姑姑,侄兒還沒有想好呢,方纔所想卻是有些太過簡單了。這安東山離這也就三天的路程,侄兒看還是邊走邊想吧,車到山前必有路,這大活人還能讓尿給憋死了。”陳駿德對於自己在戰前沒有開戰略部署會議很是後悔,他這麼做也是有目的,就是要考驗一下自己這些心腹愛將有沒有獨擋一面的能力。可是他卻忘了自己,完全高估了自己的這幾把刷子。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那兩路人馬都是旗開得勝而歸,自己損兵折將,灰頭土臉的回去,那可是一點顏面都沒有了。可現在也是沒法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反正是不能調頭回山。
白豔兒“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對着身旁的陳駿德神秘兮兮的小聲說道:“這麼想就對了,駿兒,姑姑告訴你,這大活人絕對不會被尿憋死的,最多也就是溼了褲子而已。”說完之後掩嘴輕笑。
那模樣讓陳駿德心生無力之感,這個姑姑也真是的,總是忘不了這茬,這說正經的呢,老往褲子上扯什麼啊?真是太過分了,一點也不考慮別人的感受。
“姑姑,你!”陳駿德一臉幽怨的看着白豔兒,用顫抖的手不住的指着那個笑的花枝亂顫的她。
誰承想陳駿德憋屈,尷尬的模樣讓白豔兒笑的是更加猛烈了,在馬上是笑得前仰後合,一點也沒有好樣子了。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陳駿德對於白豔兒毫無顧忌的嘲笑是無能爲力,只能一打馬鞭,離開白豔兒這,向前面跑去。
白豔兒看着陳駿德遠去的背影心裡嘀咕道:駿兒啊,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是苦是甜都要你嘗過之後才能知道滋味。大哥老了,不在是那個此詫風雲的大當家的了,想到不過是一個平靜的生活,希望你能夠知難而退,也算是圓了大哥的一個夢吧。
三日後陳駿德帶着人來到了安東山不遠處的山裡安營紮寨了。這幾天可是將陳駿德快憋瘋了,自己冥思苦想,也沒想出來一條能快速拿下安東山的計策來。後來也是沒有法子了,只好求助這個行業裡的前輩白豔兒,可她並沒有跟自己說什麼,只是告訴自己這個是自己第一次打仗,她只負責保護好自己就行了,其他就都有他這個當家的來操持。
陳駿德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自己這離安東山也就十里的路程,如果自己在這耽擱時間長了,萬一被人家察覺了,那這次作戰算是徹底失敗了。看來自己還得從情報上下些功夫,以謀略爲主,只要在安東山打開一個口子,自己這麼多人是絕對沒有吃敗仗的可能。
“少爺,你找我啊?”沙溝得一臉恭敬的站在陳駿德面前,躬着身子問道。
陳駿德看着這個面色稍微紅潤,身子也不是那陣皮包骨頭模樣的沙溝得說道:“此次我們帶人來攻,務必要首戰告捷,決不能出半點差池,以免影響軍心。可現在的情況是那胡大磊貓在山裡他也不出來,我們強攻的傷亡是我不願看到的,所以就要看你的了,也是爲了避免夜長夢多,我只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後我就依據你給我的情報制定作戰計劃,這一場仗勝負的關鍵在你。如若得勝,這頭功我必會留給你。你要小心記得,只要是有利於我們進攻計劃的情報統統都給我弄來,而且是越快越好,沙兄弟,你記住了嗎”?
沙溝得一聽心裡也是發苦,這實在是太倉促了,可既然少爺發話了,自己絕對會全力以赴,對着陳駿德拱了拱手保證道:“少爺還請放心,三日內我必給少爺呈上有價值的情報來,小的這就出發”!
看着走出去的沙溝得,陳駿德又是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心裡不斷的告訴自己,這場仗自己必須要贏,而且還要贏的漂亮才行。
第二天陳駿德領着齊大嘴看了看衆人的狀態,衆人的這個精神頭還可以,都嚷嚷着要殺陣殺敵呢。陳駿德滿意的點了一路的頭,現在是沒有什麼問題,問題是就怕真到了拼命的那一刻,他們撒丫子就跑那就完蛋了。因爲自己帶來的三百人之中,大部分都是之前招募過來的民夫,他們還都沒殺過人呢,這次對於他們來說絕對是一個嚴峻的考驗,陳駿德在心裡默默的爲他們祈禱,希望這次作戰能夠順利一些吧。也是期盼着沙溝得能帶來些有價值的情報,這樣自己就不用像現在這樣,等得抓心撓肝的,可是一夜過去了,陳駿德並沒有得到任何的迴音,他也只好在帳篷裡來回的踱步。
白豔兒也是閒來無事,便來找陳駿德說說話。一走進帳篷就看到正在繞圈的陳駿德了。
“駿兒,你鎮定一點,這還沒有什麼事呢,你就如此的慌張,可真是要有個什麼突發狀況了,你這可怎麼辦啊?”白豔兒對於坐立不安,心裡慌亂的陳駿德很是不滿,這一進來就數落起來了。
“姑姑教訓的是,侄兒一定注意。”說完便停下腳步,給白豔兒到了一杯水,遞給了她,這也沒有地方坐着啊,只好扶着白豔兒坐在了自己用馬車車板搭建起來的簡易牀上。
這次作戰除了沒有想好作戰策略以外,就連一些生活用品都沒有準備好。還好這已經是春天,天氣不是那麼的寒冷了,這三百人都不用打仗了,凍也凍死了不少了。這些問題陳駿德都挨個的記在心上,自己以後絕對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了。
“姑姑,咱們已經出征五天了,這還毫無進展呢,侄兒這心裡真是着急死了,也不知道董康與範疇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陳駿德滿臉憂心忡忡的說道。
白豔兒一臉釋然的對陳駿德說道:“駿兒,這打仗哪是那麼簡單的,我們要做就是看準時機,爭取一擊必勝,減少不必要的傷亡。對了,你不讓人去打探消息了嘛,情況如何啊”?
“還沒有回來呢,我已經不打算在等下去了,我這兩天琢磨了一下,要不然我就帶幾個好手去拜拜山頭,在裡面製造些狀況。兄弟們在山下等我信號,一旦我得手之後,兄弟們再殺上山去,這樣也不失爲一個辦法啊。”這真是把陳駿德逼急了,居然想要以身犯險,孤注一擲了。
“不行,”白豔兒一口回絕了陳駿德的提議,這個實在是太過危險了,一個不小心,這人可就陷在裡面了。爲了這個小小的山頭,冒這麼大的風險實在是太不划算了。他要是有個好歹,自己的大哥可就是白髮人送黑髮人了,這個結果他能接受的了?
“你這個想法堅決要不得,太過冒險了一些。你要記得你的義父,妻子,還有那未出生的孩子都在等着你呢,日後切莫再有此等不合實際的想法了。”白豔兒語氣不容置疑,對於陳駿德冒險的行爲當頭一棒。
“姑姑教訓的是,以後侄兒遇事一定不會這樣冒險,當三思而後行。”唉,陳駿德說完後也是默默無語,只能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耐心的等着沙溝得帶回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