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個月接連發喪了兩位皇帝,對於任何一個政權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慶幸的是大明朝兩位新皇的繼位雖有波瀾,但有賴直臣拼死相護,最後卻也算是有驚無險了。但這些都不是陳駿德可以參與的,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在京城的大街上要是被人給撞倒在地,沒準還得給人家下跪口稱末將魯莽了呢。地位太低,根本無法觸碰到朝廷的核心,是他被動挨打的主要原因。
正所謂痛定思痛,陳駿德之前總以文人自居,用文人的操守將自己完全禁錮。憑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心思,故而在與官員的接觸上難免有些死板,以致有事發生,竟無一人爲他進言。直到現在他才明白,朝堂之上就是權力與利益的角逐!要不是之前萬曆皇帝頻頻相護,就是他渾身長滿腦袋也不夠人家砍的!
但是新皇什麼脾氣他陳駿德不知,自己在遼東勢單力孤,若是再有變故,新皇是否維護自己他也沒法確定。故而他決定要緊緊抱住英國公這條大腿,畢竟自己的孃親還在人家那養着呢。要不是人家自己的孃親還有馮天宇娘子的下場定會極其悽慘,於情於理也得表示一二纔是。可是這錢該從哪裡出呢?自己也是指着結義大哥毛文龍過日子,手頭也不是很寬裕。
正當陳駿德爲禮物所需的錢財發愁之時,還真是剛躺下就有人給送枕頭。他在與馮老爺子的閒談中竟然得知,這個國公爺十分的愛財,馮老爺子之前他給送過禮,而他也是欣然接受。但是馮老爺子可沒說自己的真正目的,就是說爲殺虜軍奔走來着。但是馮老爺子爲他多嘴的行爲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一臉興奮的陳駿德從他家搜刮出不少好東西,都是遼東上好的毛皮、藥材、美酒,還有些稀罕物,最主要的還是一沓一沓的銀票。而現在陳駿德貴爲伯爺,馮正武是敢怒不敢言。直到陳駿德與馮天宇送馮老爺子出瀋陽城的時候,坐在馬車裡的馮正武都是一臉的悔恨,時不時的下意識摸摸懷中那些此次進京就會改爲張姓的寶貝銀票。
而在靉陽陳駿德舉辦的這桌家宴上,毛文龍不滿的瞪了一眼用手抓起雞腿就要塞進嘴裡的尚可喜,在後者戀戀不捨的放回雞腿後,對着臉上若有所思的陳駿德輕聲的開口問道:“駿德啊,你這位沙兄弟實乃大才也,他的消息如何是那麼靈通?要不是他,那個該死的朱萬良就跑回京城了!哥哥我之前可是受過了那個混蛋的憋屈氣,但最後卻是沒想到在你殺虜軍烈士的牌位前,老子也結結實實的俯視他的腦袋一回,真他孃的解氣!而看你的模樣,恐怕又是得了什麼新的消息了吧”!
陳駿德聞言回過神來,看了一眼桌上的這幾個人,隨後頗爲爽朗的開口說道:“呵呵,兄長太過擡舉沙溝得了,一會得讓他來敬兄長一杯以表誇讚之情啊!其實也不算什麼新消息,估計一、兩天這靉陽也就人盡皆知了。新任遼東經略袁應泰即將赴遼,熊……熊大人被罷了官”!
陳駿德的笑得很假,人精一般的毛文龍一眼便就看了出來。尤其是他在說到熊廷弼的時候,明顯遲疑了良久。這個誰都可以理解,畢竟是自己的老師,雖說現在關係有些不好罷了。其實毛文龍也挺佩服陳駿德的,在這個年代只有老師不要學生,哪有學生離開老師的。但自己的這個兄弟他就這麼幹了,就憑着他這一身的膽氣,硬是在遼東這片亂土之中闖出了一番名堂!時至今日,要不是他特意強調再三,自己見到他都得行大禮才行。心中頗爲感慨的毛文龍拍了拍陳駿德的肩膀,不由得勸解道:“駿德不必介懷,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不管朝廷的那些大老爺們如何的折騰,但是咱們的敵人永遠不變,就是在遼東佔着咱的地,吃着咱的糧,住咱的房子,睡咱的婆娘,而且還虎視眈眈的建州女真”!
陳駿德欣然點頭,端起酒碗來開口道:“哈哈,兄長此言大善!是愚弟太過執着了,差點忘了殺敵的大事!都怪我掃了諸位的興致,那個尚大侄子把那個雞腿拿起來吧,該吃吃該喝喝!我先自罰三碗,以致歉意。咱們今天晚上不談戰事,只敘情義”!
“咕嚕嚕”陳駿德連幹三大碗,看得那個猛啃雞腿的尚可喜一臉的敬佩。雖然這個年紀輕輕的忠毅伯總喜歡開自己的玩笑,稱呼自己爲大侄子,但是這喝酒的氣魄還真是叫人直挑大拇哥。要不說非常之人幹非常之事呢,人家這麼能喝肯定能打勝仗唄!
“兄長,若是有一天遼東平定,天下太平了你要幹些什麼啊?”菜過三巡,酒過五味的陳駿德對着明顯已經是暈乎乎的毛文龍問道。都說酒後吐真言,自己也要看看這個跟自己意氣相投的大哥心裡頭到底有什麼樣的念想。
此時的毛文龍與陳駿德可是大不相同,他是靉陽守備,負有守土之責,而殺虜軍乃是客軍,所以才能帶出去進行實戰訓練。而朝廷好像也是故意晾着陳駿德一般,沒有任何軍令,也沒有任何駐地,似乎是選擇性的忘記了遼東這支能打勝仗的隊伍。故而生怕陳駿德有什麼煩悶的毛文龍這纔在安排好防務之後前來赴宴,其目的就是來開解於他。
搖了搖迷迷糊糊的腦袋,毛文龍紅着臉小聲的說道:“老弟,我要告訴你,你可千萬不能跟別人說啊”!在得到陳駿德的肯定答覆後,衝着他那些伸着脖子等着聽的義子們吼了一聲:“都給我滾蛋,喝完吃完了還賴在這幹什麼”?
最後在他義子們不情願的離開後才湊到陳駿德的耳邊,神神秘秘的開口說道:“其實我小的時候特別喜歡玩,尤其是喜歡跟族裡的孩子們一起扮買賣商戶。看着別人腰包裡的銀子一個接着一個揣到我的懷裡的場景,這樣的感覺簡直是勝過洞房花燭夜數倍!若是日後真到了那刀劍入庫,馬放南山的時候,我就要做一個貨賣四方的大商人”!
看着說完話趴在桌子上,這個一臉嚮往之色的毛文龍,陳駿德卻是連續的搖頭。但是對他要做商人並沒有什麼一件,主要是絕不贊同做商人滋味要好過洞房花燭夜。突然心中一團火熱被引燃,連忙吩咐人將喝得不省人事的毛文龍送了回去,而陳駿德則是要去重溫一下自己的洞房花燭夜,琳兒姐,你的相公來了!
可是剛衝進程琳兒房間的陳駿德瞬間便被推了出來,屋子裡的程琳兒輕聲的傳出一句:“一身酒氣不怕薰壞了然兒,今天然兒有些咳嗽我得看着點,你就自己回去睡吧”!
陳駿德一臉的無奈,自從這個李博然走進自己生活之後,他與程琳兒便是連話說的機會都變得少了許多。可是這個孩子也確實可愛,自己也是喜歡得緊。看來今後幾天,自己都要獨守空房了。正當陳駿德一路垂頭喪氣回到自己屋子的時候,魏湘兒卻是連忙迎了上來。緊接着就是洗臉,洗腳好一頓忙活,看着這個伺候自己的湘兒妹子,陳駿德一臉感動的嘆道:“還是湘兒最好了,就你知道疼人啊”!
而魏湘兒這是歪着腦袋,咧開嘴笑着回道:“那是自然了,人家還得靠你養活呢嘛!不過這也是姑奶奶吩咐的,琳兒姐姐面子薄不好意思說,但是姑奶奶她可說少爺你酒後總是好招惹是非,這才讓湘兒過來看着你。免得一覺醒來,又給家裡再添幾口子女眷來”!
聞聽此言的陳駿德一臉的黑線,差點一口氣沒有喘過來,帶着尷尬的面容愣在椅子上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了。看着傻傻的陳駿德,魏湘兒嫣然一笑,拉着陳駿德來到已經鋪好的牀鋪上,紅着臉小聲的說道:“少爺,被窩都幫你捂好了,你快點休息吧。要不然姑奶奶該說湘兒不懂事不會伺候少爺了”!
“嘿嘿!”陳駿德壞笑連連,突然一把拉過低着頭的魏湘兒,嘴上壞壞的說道:“既然怕我招惹她人,不如今晚本伯爺就招惹招惹湘兒你吧”!
隨着“噗通”一聲,兩人便一頭扎進暖暖的被窩裡。而魏湘兒也沒有什麼反抗的舉動,任由陳駿德到處使壞。畢竟她也是芳心暗許有段時日了,而作爲陳駿德總管家的白豔兒也是有所授意。
“大人,怡珍姑娘求見”!
“不見,不見,有事明天再說!”此刻什麼事都阻擋不了陳駿德進攻的腳步了,陳駿德撩開大被後對門外大吼了一聲,隨即看着身下一臉嬌羞又略顯期待模樣的魏湘兒。今晚說什麼他也要吃了這個妮子,送上門的他要是在推出去,豈不是成了傻子?
可是門外的袁寶貴的下一句:“這筆買賣,童叟無欺。”卻是讓陳駿德瞬間從情迷意亂之中清醒了過來,隨即滿懷歉意的對衣衫不整的魏湘兒開口說道:“好湘兒,今晚有事,本伯爺明晚再來招惹你哦”!
看着已經整理好衣服,站在自己身旁的魏湘兒,陳駿德臉上若有所思的吩咐道:“讓她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