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天宇其實在心底也是十分佩服周玉鳳的,當初駿哥跟自己定的是以招募長工的名義來招一些人進來。可未想到周玉鳳竟然擅自做主,直接以護院家丁的名義弄來了這百十來人。
自己起初還想責備她如此任性的行爲,怕她一意孤行壞了駿哥的大事。可沒想到到現在效果也是不錯,自己也沒有必要去阻止她的計劃安排。其實心裡也是不敢那樣去做,因爲這娘們脾氣太爆了,弄急眼了自己可是沒有好果子吃。自己也是不明白爲什麼她還讓自己來遭這罪是出於什麼心理,自己也沒有必要參加這種訓練,自從上次回家的路上被劫之後,自己出門都會帶上許多家丁才肯罷休。即是自己手無縛雞之力,可自己可以完全僱一些人來保護自己啊。這麼淺顯的道理難道她還不懂嗎?是不是故意跟自己找茬啊。這娘們的心思自己可是猜不透,所以馮天宇每天都是這樣出工不出力,日子也是混得還算不錯。
“相公,你得快點跟上啊。你這樣可不行,什麼時候才能略有小成呢。本來你的年齡就錯過練武的最佳時間,如果你在不認真努力,這輩子你都別想摸到功夫的門檻了。”周玉鳳滿臉的擔憂的看着無精打采的馮天宇說道。
“你是不是嫌棄我毫無身手的樣子啊?我跟你說,我這輩子都不會學此等麻煩,苦累的東西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這句話一直憋在馮天宇的心裡,今天看着周玉鳳看不起的眼神後,心不由己的將心裡的想法如實的說了出來。
周玉鳳很久都沒有被馮天宇這樣頂撞過了,習慣了他百依百順的迴應,即便是敷衍也是不錯的。今天他是吃錯藥了?居然敢跟自己這樣說話。他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整日遊手好閒,要不是父母之命,姑奶奶還不願嫁給他呢。還真拿自己當個人物了,讓他鍛鍊鍛鍊身體,還敢跟自己掉臉子,看來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這要是。想到這裡對着其他人大喊道:“都跑自己的,翠竹,帶他們去山裡耍耍,我跟相公有事要說”。
翠竹本是周玉鳳從孃家嫁過來的丫鬟,小的時候也是跟小姐一起習武,身手也是不錯。聽到自己小姐的吩咐,開口道:“知道了,小姐。都跟緊點,目標前面的山頭,第一個爬上去的,今晚加餐有酒有肉。”說完帶着一羣眼裡噴火的莊稼漢向山中跑去。
一時間校場安靜了下來,馮天宇看着一步一步慢慢走來的周玉鳳心裡產生些許不安來。自己剛纔可能有點莽撞了,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呢?跟之前一樣敷衍一下就完了唄,最不濟像前幾回自己實在挺不住的時候,趴在地上裝死也要比這強得多啊。這下騎虎難下,如之奈何啊。
於是馮天宇哆哆嗦嗦的開口問道:“這個,女英雄你要冷靜,千萬不能衝動啊。剛纔就當我什麼也沒說,你就當什麼都沒聽見。哎呀,看他們都跑遠了,我得追上他們,這強身健體的好事我可不能落下。”說完無視周玉鳳充滿怒火的眼神,拔腿就向山裡跑去。
周玉鳳性情剛烈,眼睛裡揉不得沙子,哪能讓馮天宇句話就過關呢?幾個大步趕上奮力逃跑的馮天宇,一把抓住他的後脖領,肩膀略微用力,馮天宇光榮的躺在了地上。
“哎呀,”馮天宇被摔的不禁驚呼了一聲,躺在地上看着周玉鳳居高臨下,滿臉怒氣的表情,知道今天自己怕是過不了這關了。腦海裡不由得閃現出父親,母親,奶奶等親人,還有那個跟自己一直意氣相投的好兄弟駿哥。我先走一步了,你們可要保重啊。想到這一臉的毅然決然,殺人不過頭點地,你這天天的給我臉色,事事都得聽你的,還有沒有一點三從四德啊。小爺今天就豁出去了,我看你這娘們能把小爺如何?
周玉鳳看着自己相公這一臉的倔強,突然意識到自己對他是不是太霸道了。只從過門以來,從來都沒聽過他的話,只要他做的有一點不如自己的心意,少不得要修理一番。想到出嫁的時候孃親告訴自己以後爲人婦要多聽丈夫的,溫柔一些。可自己全無在意,直到現在他對自己畏懼大於喜愛,這個可不是自己想要的。要是以後的日子都是這樣來過,那可是沒有什麼滋味了。
就當周玉鳳心裡猶豫是不是以後對馮天宇溫柔點的時候,馮天宇不合時宜的說了一句話:“有事說事,你別嚇唬人。要打就打,磨磨蹭蹭的等什麼呢?小爺今天要是皺一下眉頭,叫喚一聲,日後事事聽你的,就讓我馮天宇跟你過一輩子”。
周玉鳳醞釀半天的雌性激素瞬間就都變成膽固醇了。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本來自己還有些愧疚,可聽到馮天宇如此惡毒的言語,他的意思好像跟自己過一輩子就是對他最大的懲罰了似的。姑奶奶今天非把他打得緊皺眉頭,哭天喊地的不可,到時候看他說話算不算數。
周玉鳳笑着對馮天宇說道:“相公,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你就認命吧,這輩子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說完就動起手來。校場內瞬間響起了馮天宇聲嘶力竭的哭喊聲,真真的讓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等衆人訓練回來的時候,馮天宇鼻青臉腫的站在周玉鳳身後,一臉的垂頭喪氣。可馮天宇心裡也有一絲的得意,自己經過剛纔的嚴刑拷打,雖然第一下就敗下這麼來,可也是並不是全無收穫。在自己哭着求饒之後,這個母老虎終於答應自己以後不用跟着訓練了,這算得上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簡單的訓話之後,衆人開始休息準備午飯。周玉鳳將馮天宇拉回屋裡,小心翼翼的給他上藥。嘴上埋怨的說道:“相公也真是的,你要是剛開始不整事,何必遭這罪呢。你疼不疼啊”?
馮天宇現在可不敢在得罪她了,自己要是再來幾回,估計小命就得交代到她手上。可是聽到她的話心裡又氣憤不已,這能不疼嗎?你打的時候不知道用多大力氣?打完了貓哭耗子假慈悲,當我不瞭解你是什麼人呢。馮天宇決定不回答周玉鳳這個腦殘的問題,微微偏過頭,看到窗外的小鳥,心裡羨慕的不得了。它們可是真自由,我這輩子算是栽到這娘們的手上了。
周玉鳳絲毫不在意馮天宇的不理不睬,繼續說道:“以後你得都聽我的了,你要是說話不算數,你知道我的手段,我可不會輕饒了你的”。
迫於周玉鳳的淫威之下,馮天宇無奈的點了點頭,雖然自己發自心底的想要耍賴,可一想到周玉鳳毫不留情的拳腳,自己還是認命了吧。好漢不吃眼前虧,等以後有機會的,自己得一拳一腳如數奉還。
看到馮天宇點頭答覆的周玉鳳心裡雖說不是特別開心,畢竟這是在自己的威脅下他才妥協的,但也是比較滿意了,緊緊的抱住自己相公的腰,輕聲細雨的說道:“相公,你真好”。
這一摟抱馮天宇感覺很是不好,周玉鳳的胳膊壓在了馮天宇的傷痛處。馮天宇不由得嘴裡發出“嘶”的一聲,一滴淚水慢慢流下,心裡不住的質問老天:這日子還得過多久啊?
一輛行駛得四平八穩的馬車當中,陳駿德坐在中間,與坐在自己左手邊的魏湘兒不停地眉來眼去,趁着右邊的程琳兒不 注意,突然抓住了魏湘兒的小手,在她的手心中輕輕的撓了撓。
魏湘兒大驚失色,慌亂中急忙抽回自己的手,當看到程琳兒並未注意到,這才放下心來。眼睛埋怨的看着陳駿德,小嘴撅得老高,一副不高興的模樣。
陳駿德看着魏湘兒這可愛的模樣,不禁輕輕的笑出聲來。這丫頭不自欺欺人呢嘛,琳兒姐也不是沒有撞見過你我之間的曖昧。怎麼這個時候還矜持起來了呢?
程琳兒扭過頭來對陳駿德說道:“駿德,你剛纔笑什麼啊?有什麼事值得這麼開心的笑嗎”?
這句話換來的是魏湘兒警告的眼神,還別說這丫頭嚴肅起來的模樣,真是讓人喜愛不已。陳駿德笑着說道:“沒什麼,剛纔聽董康說快要到龍華山了,一想到要與我那大宇兄弟見面就喜不自勝。上次見面的時候他就十分的懼內,不知道這麼長時間沒見了,他這日子過得怎麼樣了。是不是還是如之前一樣糟糕?一想到他之前的熊樣,這心裡就忍不住要笑了。”說完就將馮天宇的悲慘生活對兩個丫鬟大體的說了一遍。
馮天宇的遭遇讓這二人忍俊不禁,她兩萬萬沒想到那個細皮嫩肉的大少爺的日子過得如此的憋屈,頓時車廂裡歡聲笑語一片。魏湘兒還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了陳駿德一眼,當陳駿德與她對視的時候,她又紅着臉低下了頭。搞得陳駿德莫名其妙的。
“少爺,龍華山到了,我去派人前去通報一聲。”董康的聲音在馬車外面想起。
陳駿德聞言急忙挑開車窗戶簾,對董康說道:“不必通報了,我要給大宇一個驚喜,咱們快些走起”。
“知道了,少爺。”董康心裡很是無語,這少爺還是小孩子脾氣呢,還非要給人家一個驚喜呢,隨即吩咐人快些前進。
馮天宇自從那日捱了頓揍,也不用跟着一起跑圈訓練了,帶着一些自己的家丁在山腰處歇着呢。此時的他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頗爲享受的被周玉鳳的一個丫鬟綠柳敲着腿,整個人眯着眼顯得舒服極了。
其實這個綠柳長得並不是很好看,但是屬於那種頗爲耐看類型的。馮天宇自己的丫鬟在周玉鳳過門之後都如數的調走了,就連他的大丫鬟也被指派去伺候他的母親了。目前服侍夫妻二人的就是周玉鳳從孃家帶過來的這兩個丫鬟。
馮天宇眯着眼看着綠柳的小臉,嘴角處露出一點壞笑的說道:“在往上點,上邊有些酸”。
“是的,姑爺。”綠柳聞言小手輕輕的按摩着馮天宇的大腿。
“在往上點。”馮天宇再次說道。
綠柳終於明白了馮天宇險惡的用心,於是停下了動作,擡起頭對馮天宇說道:“姑爺,你要是在這樣,我就告訴小姐去。看小姐知道後怎麼收拾你”。
哎呦喂,你這個死丫頭竟然敢拿那個母老虎威脅於我?膽子不小啊。小爺是不願與她計較罷了,還當我真的怕她不成? 正當馮天宇要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一個教訓的時候,自己的手下突然對他說道:“少爺,那邊過來不少人,你快看。”說完用手指着不遠處的人馬。
馮天宇急忙站起身來,看着前面騎馬的是董康,後面還跟着好幾輛馬車,心裡頓時明白了,這是駿兒來了啊。剛纔的不快立馬拋到九霄雲外了,急忙向前跑去,心裡大呼道:“哎呀,駿哥你可算是來了,兄弟以後的日子得靠你幫忙了”。
“馮少爺,我家少爺到了,你是從哪裡得到消息,知道少爺今天來了呢?”又轉過頭對着馬車說道:“少爺,馮少爺來迎接咱們了”。
陳駿德一撩車簾,急忙跳下車來,看着自己面前氣喘吁吁的好兄弟馮天宇,兩個人相視一笑,上前一步便緊緊的抱在一起。
馮天宇竟然“嗚嗚”的哭了起來,在陳駿德的肩上不停地哭訴道:駿哥,你怎麼到現在纔來看兄弟呢。你要是在不來,就再也見不到兄弟我了。
陳駿德心裡對於馮天宇悲慘的遭遇也是十分同情的,急忙用手拍了拍馮天宇不停抖動的肩膀,輕聲安慰道:“都過去了,沒事了兄弟,我來了,有什麼委屈都跟我說,兄弟永遠挺你”。
馮天宇用力的點了點頭,彷彿間又回到了小時候的時候,自己一被欺負就來找陳駿德幫忙報仇。觸景生情,一如當年,讓人難以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