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駿德除了打發走熱情的鄉親,自己又接待了宗親長輩,應自己母親周氏的要求給自己的父親上了墳,告訴他自己的好消息。又交代範疇給孃親在鎮裡置辦了個宅子,買了幾個丫鬟、媽子使喚,便拉着自己的孃親周氏來到了新房子裡。
周氏哪裡享得了這樣福,直說陳駿德敗家,亂花錢。無論陳駿德怎麼勸說都不行。最後還是程琳兒對着周氏說了一句:“你兒子現在可是舉人老爺了,你要是住得清貧,駿德在人羣裡也擡不起頭來。再者說了,全村的人每年都得給駿德交租子呢,這幾個錢算什麼啊?你老就安心住着吧。要不然又要駿德擔心了嗎?等明年開春駿德就得上京裡去考進士去,你這樣讓他如何安心學習啊”?
周氏想來也是,便點點頭欣然接受了。陳駿德偷着對程琳兒挑起了大拇哥,心道:琳兒姐果然有大婦的風範啊。
自從來到了這裡居住,陳母周氏就有點不太自在,每天不幹活,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讓周氏覺得有些不像過日子。
陳駿德每天跟着周氏的屁股後面轉,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這才讓周氏安心住了下來。要不說人是最能適應環境的呢?這才半個多月,周氏就變得白白胖胖的了,現在她最喜歡做的是就是東家長李家短的跟鄰居聊天。他家的鄰居都知道這裡住的是舉人老爺,那誰還敢怠慢,無不捧着周氏嘮,鬧得周氏每天都喜笑顏開。
陳駿德今天帶着範疇一行兩個人來到了縣城,如願的見到了自己的恩師張學正。張學正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弟子欣慰的說道:“駿德啊,寒窗十數載,一朝得功名,爲師心裡甚慰。想你未及弱冠之年,就一舉中的,端得上是神童美譽。但爲人之道,剛則易折,惟有至陰至柔,方可縱橫天下。天下柔弱者莫如水,然上善若水。爲師莫不如斯,纔會落到這個下場。故而駿德應牢記,剛極易折,強極則辱,方爲爲人處世之良方”。
陳駿德恭敬的答道:“恩師之言,學生句句記在心中,還有恩師,那個熊大人”?
“哦,那個人還算是個正人,日後你入了朝與他多多相近,爲師就幫不上你了”。張學正滿臉的落寞。
陳駿德急忙跪下說道:“學生的一切都是恩師所受,實乃再造之恩情,學生莫敢忘懷。待得一日學生掌得大權,必經廓清寰宇,必會施展一身所學,弘揚師門致良知學,以報恩師辛苦栽培之情”!
“好,好,好。有你這句話爲師就放心了。”
中午兩個人還一同吃了飯,這師徒二人飯桌上侃侃而談,張學正也給了陳駿德很多參加會試的建議,陳駿德請教了張學正很多問題,而他也給陳駿德一一解答了,兩個人交談甚歡。
陳駿德在萬分感謝恩師張學正的教誨後,騎着馬與範疇又回到了鎮上的宅子。剛一進門,就有一個丫鬟來找自己,這個丫鬟是自己買來伺候周氏的,看來是孃親找我有事。便急急的跟着她來到了周氏的房間。
推開門後,張嘴就問:“孃親,你找我什麼事啊”?
周氏急忙起身來到陳駿德面前,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土,責備的說道:“你看你猴急的樣,身上造的都是土。駿兒我找你就兩個事,第一個是這宅子也大,我自己住也悶得慌。咱這離村裡也不算太遠,你看是不是把咱家一些宗親接過來一起住算了”。
陳駿德以爲什麼大事呢,這算什麼?“這個孃親做主就是,當初兒子求學的時候,他們也都是出過力的,一起過點富裕日子,這個也是應該的。”陳駿德也是十分贊同周氏的觀點,他們來了之後一是報答他們的幫助之情,二來自己的孃親也是能開心一些,畢竟這麼些年族裡的親戚處的還都不錯。
周氏看自己的兒子同意也是十分的開心,接着說道:“還有就是你的親事,隔壁的王婆婆是個大媒人,據她說鎮東頭潘家有個姑娘模樣不錯,人家也是老老實實的本分人,爲娘打算去相看相看,要是合適,爲娘就給你定下來吧”。
陳駿德剛喝下的水瞬間就噴了出來,這也太巧了吧,一個姓王的婆婆,姓潘的姑娘,咋地我長的像武大郎嗎?這樣的姑娘我可不敢娶,我還想多活幾年呢。萬一碰到個西門慶,我這還不歇菜了啊?
周氏急忙給陳駿德擦了擦衣襟,嘴裡說道:“你看你,還像個孩子一樣,喝個水也不老實,哪還有個舉人老爺的模樣?那個潘姑娘的事你的意思呢”?周氏依然不捨的追問道。
“這個,我看就算了吧,兒子過一段還要去京城參加會試,哪裡有時間去張羅成親的事呢。要不這樣孃親,等我中了進士回來,咱們來個雙喜臨門,到那個時候你在給兒子尋一個好人家,這要不是更好一些?”陳駿德瞭解孃親的性子,只要是她想的事,一定得辦成,要不然她這連覺都睡不好。所以的只能退而求其次,能推一天是一天啊。
周氏一聽這也是個辦法,自己的兒子現在還是學業爲重,弄那些個事來打攪於他確實不好。便應了陳駿德的意見,決定一切都等陳駿德會試之後在來定奪。
一晃陳駿德也在家中待了一個多月了,昨天晚飯的時候他就跟孃親周氏說好了,明天就要去鐵嶺衛一趟,等過年前在回來。周氏雖然心有不忍,可又哪能擋着自己兒子的路呢,也是勉強同意的了,只不過這一晚上叨嘮起來沒完,都是一些讓陳駿德多穿些衣服,注意照顧自己入秋了云云的。
第二天一大早駿德辭別了孃親,帶着人往娘子山的方向而去。自從這個兩個丫頭跟自己攤牌後,本想着能過上幸福日子的陳駿德卻發現,她們總是刻意躲避自己,避免一些能跟自己獨處的機會。就算是三個都在一起,她們兩也會各自找個理由逃之夭夭,這讓陳駿德很難理解啊。
嘿嘿,這回你們跑不了啦,都在一個車廂裡,看你們這回還往哪裡躲?陳駿德看了看低着頭依舊抱着小白的魏湘兒,有看了看無所事事的程琳兒,他想了一下,決定先從程琳兒處入手。
程琳兒正想着最近的事呢,這個湘兒妹子也是,我都跟她說清楚了,我與駿德並沒有什麼實質的進展,倒是你跟他都那樣了,要不是那天自己突然打斷,想必都成就了好事了呢。要是他有什麼想法你就滿足他就是了,何必跟自己一樣,總是躲着他呢。我躲着他是爲了給你個傻丫頭製造空間,你怎麼還傻乎乎的跟着出來了呢?一次兩次還能當做是巧合,可這都一個多月了,每次都這樣看來我得找她談談了。就在這個時候,程琳兒覺得自己的腿上有些異樣,打眼一看,陳駿德的手正在那上面來回的撫摸着。本來程琳兒想打掉那隻使壞的手,可轉念一想,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不如今天就給湘兒妹子起個頭,打個樣,省得她日後扭扭捏捏的,搞得三人都不自在。
於是程琳兒嫵媚的看着陳駿德笑了一下,慢慢的挪到陳駿德的身邊,輕輕的倚靠在他的肩膀上,雙手抱着陳駿德的脖子,對着他的耳朵吹着氣。
陳駿德哪還受得了這個,扭過頭來,輕輕的吻了一下程琳兒的小嘴,雙手搭在她的腰,深情的注視着眼前讓自己不能自已的琳兒姐。
魏湘兒偷偷地看了他二人一眼,臉上瞬間快滴出血來,心裡是一陣埋怨:這兩個人怎麼這樣啊?自己還在呢就開始摟摟抱抱起來,真是氣死個人。哎呀,看他這個色狼一臉陶醉的模樣,就知道他沒想什麼好事。自己不能這樣孤單的坐在一旁,好像自己是外人一樣。想到這裡的魏湘兒急忙站起身來,衝到他兩人的中間,分開正在親親我我的兩個人,小嘴撅了起來說道:“你們這樣不可以的”。
陳駿德好笑的對她問道:“你來說說,這有什麼不可以啊”?
魏湘兒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來,只是一臉堅定的說道:“反正就是不可以,就不行”!
“哦”,陳駿德與程琳兒對視一眼後,齊齊的向魏湘兒身上抓去,惹得她在車裡笑個不停。
趕車的小哥聽到車裡的動靜之後,淡定從懷裡拿出來兩個棉花球,照着自己的耳朵就塞了進去,笑呵呵的繼續趕車。哼哼,還好我聰明,要不然這活可真是煎熬啊。
話不多言,幾天後陳駿德等人終於來到了娘子山。陳駿德下了車之後,慢慢的向白豔兒的房間走了過去,其實他心裡還是很忐忑的,現在義父不可能在這裡,要是這娘們發瘋對自己下手,自己可是要被甕中捉鱉了。所以他並沒有讓其他人跟着,暗中拜託範疇,如果真的有事,一定要把那倆個丫頭安全送走,接着問範疇,自己是否可以信任他?
範疇是一個善於心計之人,以他對自家四奶奶的瞭解,只要是四奶奶她認了他這個侄子,那就一定不會有什麼事的。所以異常堅定的買了陳駿德一個好,告訴他如果要是有事,自己拼了這條命,也會讓這兩個丫鬟安然下山。
這樣陳駿德才放心的往裡走,來到白豔兒房前,清了清喉嚨,輕聲說道:“姑姑在麼,侄兒前來看望”。等了半天屋裡也不見動靜,便撞着膽子輕輕的推開了門,又說了一句:“姑姑在麼?”可屋裡依舊是沒有反應。陳駿德心裡拿納了悶了,這不能啊,山裡的兄弟告訴自己她就在屋子裡啊,怎麼能沒人呢?
陳駿德現在遲疑了,我這是進還是不進呢,一般電視劇裡演的這進去了,裡面準有一個女的在洗澡,以那白豔兒的性子,我要是看到了什麼,她不把我眼睛挖出來當泡踩纔怪呢。
正當陳駿德在那踟躕不前的時候,白豔兒突然在他身後說了一聲:“你在幹什麼呢”?
這一下可嚇壞了陳駿德,他正擔憂着呢,腦海裡想着自己被白豔兒剜去雙眼的慘樣,那血流模糊的駭人場面,讓陳駿德自己不寒而慄。突然聽得身後的聲音,頓時“媽呀”的一跳老高,腦袋都沒敢回,直接一頭扎進了白豔兒的屋子裡。
白豔兒愣住了,這是什麼情況?自己現在這麼厲害了嗎?一句話就給人嚇瘋了。這是誰啊?不行,我得去看看。想到這裡便走進了房子。正好看見一人像受驚的兔子一樣,貓在自己的牀上,用被子緊緊的矇住了自己。
白豔兒頓時火冒三丈,這誰啊,一點規矩沒有,鬼鬼祟祟的站在自己門前,自己只不過問了一句,居然一跳老高,跑到自己牀上來撒野。氣的白豔兒幾個大步走上前來,一把掀開被子,看着那個淚流滿面,閉着眼睛的陳駿德嘴巴張的老大老大。
陳駿德接過白豔兒遞過來的茶杯,將杯中的茶水喝個一乾二淨,仍心有餘悸的對白豔兒說道:“多謝姑姑了”。
白豔兒今天算是開了眼了,沒想到往日裡殺人鬥狠的陳大少爺,今天居然讓自己一句話給嚇成這樣,這我要是說出去,只要是認識他的人,估計也沒有幾個人會相信啊。
“呵呵,不是我說,駿兒,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剛纔回如此的狼狽呢?”白豔兒也是好奇,是什麼讓他會如此行爲。
陳駿德尷尬的對白豔兒說道:“不瞞姑姑,其實我害怕自己一個人,尤其是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有人在背後喊我”。
白豔兒這才恍然大悟,抿着嘴“呵呵”的笑了起來,“對了,駿兒,你鄉試怎麼樣了”?
白豔兒本來長的就美,這一笑起來,都讓陳駿德看傻了,直勾勾的看着她,完全忘記了這個美麗的蠍子尾巴上有着一根能置人於死地的毒鉤。
白豔兒看着陳駿德一臉的豬哥像,心裡十分的氣氛,拍着桌子大聲喊道:“問你話呢,你瞪個眼珠子看什麼看?再看姑奶奶就把你眼睛剜出來當泡踩”!
陳駿德這下才回過神來,心裡不禁一驚,完了,想象的事終於要變成現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