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在軍刺刺進安穩大腿的同時,遠處傳來了一聲沉悶的槍聲。
子彈從男人的眉心處一穿而過,一團血霧在空中炸開,紅白之物從男人眉心處的大洞裡流裡下來,滴落在他的臉頰上。
“呼——”
男人吐了口熱氣,鮮血溜進了他的嘴巴里,味道鹹鹹的,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楚地感觸到自己鮮血的味道。
“砰——”
男人倒在了地上,與此同時,沉悶的槍聲再次傳來。
“嘭嘭嘭——”
槍聲大作,血花在空中綻放,一個矯捷的身影在黑夜之中迅速衝刺着,同時她手中的消音微衝不斷地發出怒吼,每當子彈射出,這邊就會有人倒下。
洛陽臉色平靜到了極點,內心也沒有絲毫的波瀾起伏,此時此刻,對於她來說,想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殺人。
這些人都該死,她要一個一個把他們全部給弄死,一個不留。
消音微衝在黑夜裡彷彿一柄殺人利器,洛陽一邊射擊一邊更換位置,打得那羣男人完全找不到頭腦,不到一分鐘的功夫,安穩身邊便已經躺滿了屍體。
確認最後一個人也被射中後,洛陽一個翻身越過圍牆,把微衝掛在懷裡,從身後摸出手槍跑了過去。
“砰砰——”
先是在之前倒下的人身上補了幾槍,隨後洛陽才蹲在了地上,盯着地面上的安穩,一臉寒意地看着他。
安穩看到聞訊趕來的洛陽,有種難以言喻的情緒憋在喉嚨處,看着她那張精緻小巧的臉蛋,安穩不知道說些什麼纔好。
一身黑色作戰服,能夠嫺熟地使用武器進行戰鬥,最重要的是,那種冷漠到極點的眼神,這不是失去記憶後的洛陽,而是曾經……曾經那個他最熟悉的洛陽啊。
“是你麼?”安穩艱難地問道。
洛陽把手槍插進大腿上的口袋裡,沒有搭理安穩,站起身子靜靜看着他。
這時候,安穩忽然看到洛陽身後有一個原本已經倒地的傢伙站了起來,剛剛洛陽唯獨沒有在他身上來一槍,結果他麼的這傢伙還真的就沒死透。
“快躲開!”
安穩吼了一聲,使出全身力量朝着洛陽撲去。
早有防備的洛陽唰地一聲從口袋裡拔出另一支手槍,連身子都沒有轉,背對着身後的男人,握着手槍直接開槍,子彈瞬間穿過了男人的腦袋。
槍口的煙氣慢慢散去,洛陽緩緩低下腦袋,看着抱住她雙腿的安穩,眼神撲朔迷離,閃爍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安穩抓着洛陽的褲子,看着她問道:“你沒事兒吧?有沒有傷到?!”
洛陽把槍插回口袋,輕聲說道:“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看着洛陽冷漠到極點的眼神,安穩慢慢抽離了自己的雙手,隨後扶着牆體站了起來。
“你要去哪裡?”
洛陽看着朝着遠處走去的安穩,開口問了一句。
安穩停頓了一下腳步,隨即說道:“你回吧。”
洛陽站在原地靜靜看着安穩,那個消瘦的身影慢慢前行,往事如電影般在眼前浮現出來,一時之間,眼淚緩緩地在眼眶裡打轉了起來。
在她失憶之後,把她當做女兒一樣心疼照顧,要什麼給什麼,寵得那時候的洛陽養了一身壞毛病。
洛陽忍不住淚目,這世界上有些人,明明知道他很不好,可偏偏忍不住要離開他,還是會不由自主地靠近他。
今晚這邊的事情到底如何洛陽並不感興趣,她也不想知道,眼下她只覺得自己好累,好累好累,她實在是忘記不了之前的那段時光,可是已經回不去了。
這時候潘子也解決掉了風衣男人,趕到了洛陽的身邊。
“安穩呢?”潘子着急地問道。
情況緊急,潘子一時之間還沒有意識到,洛陽已經恢復了記憶。
“朝那邊去了。”洛陽揚揚腦袋示意了一個方向,隨後說道:“你能勸住他的話可以去試一試,我是勸不住,他能躲過去一次兩次,但是他能次次都躲過去麼?”
洛陽看着潘子,緩了緩神開口道:“再攔不住他,他會死的,你相信我。”
潘子一聽這話,也不再多說,轉身立即朝着前面追去。
工廠大多地方都已經去過了,所剩下的且條件比較好的地方,也只有那麼一個了。
安穩朝着工廠的西面走去,還沒有走到的時候,他就看到了西邊泛着火光,看來李飛等人確實是在那邊。
只不過現在安穩身上的傷勢已經非常嚴重了,他勉勉強強還能走路,至於其他的根本不用想,他什麼都做不了。
安穩扶着牆穿過一處走廊,遠遠地就看到了前面的空地上堆着一堆木柴,幾個油桶放在一邊,木柴堆燒着熊熊大火,幾十米外的安穩都能清楚地感受到大火帶來的高溫。
在火堆的旁邊,還有一個鐵籠子,籠子裡也堆了一些木柴,上面潑了汽油,一根管道從鐵籠子裡延伸出來,到了一邊的高臺上纔算停止。
高臺上站着一個男人,他手裡捏着一個劃燃的火機,另一隻手則夾着煙正在往嘴裡塞。
看到鐵籠子裡面的那個身影,安穩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他一瘸一拐地朝着前面走去,大火炙烤着他的身子,不過依舊沒有阻攔住他。
“安穩!”
陸丞燕看到滿身是傷、慘不忍睹的安穩,再也無法像往日那般淡定冷漠,她伸手抓着籠子上的鐵柱子,大聲喊道:“走!你快走!我不需要你救我!快滾啊你!”
安穩站在火堆面前,隔着大火看着對面高臺上的李飛,伸手抹了一把臉,隨後又用衣服把臉上的血污給擦去,接着說道:“咱們倆的事情,不摻和其他人,把她放了。”
李飛捏着煙猛吸了一口,看着安穩冷笑着說道:“放了她?你怕不是在做夢吧?”
“用她做要挾,怎麼,難不成是覺得自己贏不了我吧?”安穩眯眼低聲道,“這可不像你的手段。”
李飛大笑了幾聲,盯着安穩說道:“不像我的手段?你說錯了,這纔是我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