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做着母憑子貴的美夢的顧傾冉希望落空,加上一整天提心吊膽害怕自己沒懷孕的秘密被發現,是以變得心浮氣躁。
摔了丫鬟送上來的夜宵小蔥麻油水波蛋,生氣的斥責,“這什麼窮酸玩意兒,也敢拿來給我吃?”
剛煮好的湯水還很燙,被濺了一身的小丫鬟驚叫着跳開,面對顧傾冉的怒氣也只能委屈害怕的告饒。“夫人恕罪,這是昨晚上您吃過之後特地吩咐今日照舊弄一樣的……”
“還敢頂嘴……”顧傾冉瞪着眼睛怒火高漲,今晚的心情能跟昨晚相比嗎?這些奴才居然敢趁着她懷孕精力有限糊弄她。
“夫人……”外頭響起怯怯的聲音。“府醫來給您請平安脈。”
屋裡面的責罵聲外頭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一般這種時候都會退避三舍。
顧傾冉驀地一頓,眼睛朝着門的方向看去,心中卻泛起嘀咕,這前三天才請過平安脈怎麼這麼頻繁又來了?且爲何府醫診斷過這麼多次一直確定的告訴自己是喜脈,如今卻來了月事?
那個受了責罵的小丫鬟見有人救場,也不看顧傾冉的眼色行事,只想快一點逃離這個地方,便快速過去開門。
當着府醫的面,顧傾冉心虛,怕這一次府醫會發現蹊蹺,是以也沒有心思再去管那個趁機溜走的小丫鬟。
“張大夫,不是三天前才把過平安脈,怎地今兒又過來?如此頻繁不會是我腹中孩兒有什麼問題吧?”顧傾冉努力揚起笑容對着揹着藥箱走進來的府醫。
“正是,本王也很憂心,到底本王的孩子如何了?”突然緊接着響起一道冷嚴的聲音響起附和,顧傾冉一驚,緊接着她驚恐的看着齊王渾身充斥着不悅大步走了進來。
齊王大步上前,毫不憐惜的一把拉過顧傾冉,將她粗魯的推到牀上坐下,看着還在溫溫吞吞行禮的府醫,“行了,別拖拉了,趕緊把脈!”
府醫低下頭去,恭敬應聲上前給僵直着身子滿臉驚恐的顧傾冉切脈,仔仔細細的聽了許久,這才惶恐起身,跪在地上。“王爺恕罪,冉夫人並無喜脈,只是之前服用特殊藥物製造假孕之相似脈象,如今葵水已至,則假孕脈象不攻自破……”
“不,不是那樣……”見事情被拆穿,顧傾冉懼怕齊王接踵而至的怒火和懲罰,忙慌亂的辯解伸冤,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王爺,卑妾是被陷害的,卑妾不是故意的……卑妾也只是今早葵水來才知道沒懷上……”
齊王整個人被欺騙和利用的憤怒所席捲,哪還有理智去分辨這件事情背後的算計和漏洞,直接一腳狠狠踹開面前的顧傾冉,怒聲暴喝,“賤人,連你也敢利用本王,爲了上位博寵,居然連子嗣大事都敢不擇手段拿來算計。”
“啊……痛……”顧傾冉一下子被踢的撞上桌角,磕破了額頭,濃稠血腥的鮮血一下子淌了下來。顧傾冉感覺有熱熱乎乎的液體涌出來,她下意識擡手一摸,結果看到滿手的鮮血,頓時嚇得淒厲的尖叫起來。“血,血……”
猩紅的血跡,惱人的哭喊,一下子激發了齊王心底蟄伏的暴戾,他起身上前,擡手就一巴掌閃過去,“閉嘴,哭什麼,吵死了。”
顧傾冉被打的眼冒金星,暈暈乎乎,加上發自內心的慌亂害怕,一直哭哭啼啼的沒停,甚至都忘了要求饒。
尖銳的哭聲堪比魔音穿耳,心煩加上憤怒,讓齊王的忍耐一下子瓦解,骨子裡血液裡都在叫囂着,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
從心底噴發的殺意,讓齊王下手不知輕重,扇出去的耳光聲音清脆,一下又一下的如美妙的音樂,甚至可以掩蓋住顧傾冉的痛苦尖叫聲。
府醫站在一旁看的呆若木雞,那種發自內心的恐懼讓他兩股戰戰,呼吸苦難。
最後一拳打在顧傾冉的太陽穴上,把她整個人打飛出去,她喉嚨深處發出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隨後趴在地上瞪着雙眼大口的喘氣。眼冒金星的她此刻連呼救都做不到了,只是艱難的,朝着門外的方向,想要爬出去……
終於安靜下來了,齊王的煩躁似乎發泄的差不多了,但是被欺騙的怒火依舊難消。他看着被打的面目全非的顧傾冉像一條死狗一樣倒在那裡,激發了前所未有的獸.性和殘忍,一步一步漠然的上前,皁靴踩上顧傾冉修長白皙的手指上,表情殘忍的用力踩着擰了幾下。
顧傾冉喉嚨深處發出空洞無力的悶哼,一雙眼睛透過凌亂溼透的髮絲怨恨的,死死的,直直的瞪着齊王。
齊王緩緩低下頭,對上這麼一雙充滿怨恨的令人發憷的眼睛,覺得十分的礙眼,便獰笑着蹲下身子,一邊摩挲着右手食指上的鑲金玉扳指慢慢的撥動着,一邊語氣狠絕輕柔的說道。“今日本王不過是殺雞儆猴讓齊王府所有人看看,這就是欺騙本王的下場。”
眉心一皺,彷彿十分不悅,也會十分不理解的樣子,齊王右手的玉扳指刮過顧傾冉的眼窩,無視她因害怕而驚厥顫抖的身子,陰冷的笑着,“你居然死不悔改,還敢用你骯髒的狗眼瞪本王……”話一落,手下用力一轉,顧傾冉哼哼唧唧的痛苦的扭着身子。
霎時,地上撒着一顆黑睛白球眼珠子,還帶着血絲,府醫看着渾身哆嗦,而一直扭動着身子不斷顫抖悶嚎的顧傾冉的左眼位置,只剩一個血窟窿。
齊王表情嫌棄,用力的伸手在顧傾冉的衣服上擦拭手上的血跡,笑的雲淡風輕道,“既然你這麼喜歡生孩子,那本王就成全你,讓你生個夠……”
說完直起身子,冷冷對上府醫心虛畏縮的雙眼,不帶一絲感情的命令,“將她的臉治好,且每天照三餐喂助孕藥,扔到馬廄裡,告訴那些馬伕和飼人,誰能令這賤人生下孩子,本王重重有賞!”
“是,是……”府醫顫顫巍巍伏在地上,喏喏的應着。
室內充斥着濃烈作嘔的血腥味,齊王整了整衣袍,轉身便冷漠離開。
等齊王出門,候在門外的穆總管面不改色的提着燈籠迎上前,冷靜的詢問,“王爺,可還去紅夫人那兒?”
齊王掃了一眼角落的那些丫頭僕婦,冷冷的吩咐,“不去了,剛剛那個焚燒證據的丫鬟是那賤人從顧家帶來的吧?”
穆總管楞了一下,隨即點頭,“是。”
“刁奴惑主,砍了雙腳將她和那些證據一起遣回顧家,齊王府不養吃裡扒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