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衿自醒來後,身體一點點的好起來,雖然每天依舊吃了會吐,可是隻要一想到肚子裡有兩個孩子需要補充營養,她還是會很自覺的逼着自己多吃一點。
前方戰事時有消息傳回來,大多是捷報,東馳國內部先亂了起來,打仗也是有一陣沒一陣的,斷斷續續,他們根本沒有心思打仗。
杜子衿雖不能親自去戰場看看究竟,不過有墨槐在,經常來往兩地負責傳遞互通消息,戰火併不激烈的消息確有幾分可信。
聽說,鍾離冥沒有辦法,一下子納了十幾個世家貴女充盈後宮,想要收攏國內分散的勢力,不過效果顯微。
轉眼到了四月,杜子衿的臉上有了幾分紅潤,雖然還是瘦的厲害,不過墨桑終於鬆口讓她可以停喝安胎藥了,這讓喝藥喝的反胃的她簡直欣喜若狂。
因爲吐的多了,杜子衿吃的東西反而趨於清淡,因爲不管吃下酸甜苦辣鹹的東西,一旦吐出來,那味道直接從胃裡翻涌衝到鼻腔,割過喉嚨,真的不好受。有一回剛喝了白粥吐了,發現沒什麼刺鼻異味,相對沒那麼難受了,以後她就下意識吃的清淡,反胃嘔吐的症狀也慢慢減輕許多。
“你現在已經有三個月了,胎位坐實了,以後噁心反胃也會越來越輕,胃口也會變好,每天記得要適量的走動,將來有助於生產。”墨桑把完平安脈,因胎像穩定,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隨後也不想仔細交代。
“好,我知道了。”杜子衿聽到那煎熬難過的嘔吐時期就要熬到頭了,心裡也跟着輕鬆起來。“只要不吃藥,我想我的胃口就會好起來的。”
墨桑無奈的笑了笑,她知道,杜子衿是吃藥吃怕了。任誰連續吃將近兩個月的安胎藥都會吃怕的,更別說本身噁心胃口差的她了。
“對了,聽閔文清的意思,似乎有意向求娶於你,只是那****說的含蓄,大約只是想要試探一下我的意思……或者是你的意思?你們倆之間到底有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了?”杜子衿前段時間精神不濟,閔文清隨口一提,說的不清不白,她就索性當做聽不懂,想要等有精力了好好的問問墨桑的意見。
墨桑一愣,然後臉上慢慢的浮上一層紅暈,雖然感到羞澀,但表現得還算落落大方。“閔大夫這個人,不怎麼喜歡用嘴說的,凡事都化在行動上了。他雖然沒有明說,不過……我們已經有默契達成共識了。他尊重你的意見,所以想等你身體,精神好一點的時候再談,反正,反正我們都不急……”
看着墨桑一貫單純大方的人,也有這麼說話說到不好意思垂到地上去的一天,杜子衿忍俊不禁的笑道,“成親是你們倆的大事,怎麼能遷就別人,當然是一切以你們的意願爲先。你們有什麼想法都可以告訴我,張羅婚禮我算是有經驗了,雖不能親力親爲,可絕對能把所有事情都處理好。”
墨桑擡頭,眼帶感激的快速看了一眼杜子衿,然後又快速垂下頭去弱弱道,“閔大夫的意思,一切從簡就……”
“噗……”杜子衿忍不住取笑,“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閔大夫閔大夫的,你們可真逗。以後成親了,難道也要閔大夫閔大夫的稱呼他?然後他稱呼你墨大夫?哈哈哈……”
“阿滿……”墨桑被羞得頸脖子都紅了,急得直跺腳,“叫你再笑話我……”說着想伸手去瘙癢,可以想杜子衿的身體又覺得無從下手最後只能紅着臉抱起藥箱匆匆跑了。
“哎,某人要去找閔大夫告狀了……”杜子衿大笑着,意猶未盡的在背後繼續打趣。
“怎麼了?”蕭夜離見墨桑紅着臉匆匆離開了,還沒來得及問問這次請脈的情況,便來了房間,卻發現杜子衿一直揚着脣笑的跟開心很得意。
“有兩個好消息。”杜子衿一見蕭夜離,就八爪章魚一樣的纏上去,自從見到別的女人誘.惑他的情景後,她沒來由的見到他總是喜歡霸着宣誓主權才安心。
蕭夜離但是很享受現在這樣粘人的杜子衿,不過擔心懷着孩子的她會不小心摔倒,總是下意識伸手託着護着。“什麼好消息?”
“一,孩子很好,出了前三個月,以後我不用再一日三頓安胎藥了。”杜子衿開心的說着,頓了頓才繼續,“二,再過不久,我又要把墨桑嫁出去了。”
蕭夜離聽到杜子衿和孩子都沒事,當下安下心來,配合着她的喜悅點頭,“嗯,的確是值得慶賀的好消息。”
“哎呀,心情一好,肚子也餓的格外快……”杜子衿摸摸微微隆起稍許的小腹開心的感慨,“咱們趕緊回去吧,祖母說今天要給我準備許多京中的特色菜……”
蕭夜離錯愕的看着杜子衿第一次對吃提起了興致,一時還有些不敢置信,愣了一會兒才啼笑皆非的跟上說風就是雨的她。
只是兩人收拾好剛離開宮邸,就在東山腳下遇到面色蠟黃,長了許多雀斑的尹秀秀。
“珍珍,你怎麼這個時候在這裡?”杜子衿有一陣沒看見尹秀秀了,這乍一眼見了,一時都不敢確認是記憶裡的那個人。
尹秀秀臉上長斑,面色蠟黃,瘦的厲害,比起三個月前一點也沒長胖,氣色卻更差了,就凸顯的肚子格外的突兀滲人,所以一開始把杜子衿嚇了一大跳。
“我這陣子吃不下睡不着,就是整夜整夜的失眠……我就想過來問問你,有沒有他的消息?”尹秀秀站在夜風中,彷彿隨時會被吹走似得,讓人看着格外心驚。
“我也不清楚。”杜子衿搖頭,她不用問的清楚也明白尹秀秀口中的他,就是一走幾個月半點消息都沒有的寂文樓。
過完年發生了很多的事情,歷經各種艱辛和驚險,更是差點有去無回,杜子衿倒是真的沒有閒暇去關心寂文樓的消息。
沒想到尹秀秀的肚子已經這麼大了,推算一下時間,應該快有五個月了,是怎麼着寬鬆衣服也遮掩不住了。可是她的氣色那麼差,可想這段時間承受的壓力有多大了,光是周圍的眼光都能夠將人無形殺死。
“先別站在這裡說話了,我去叫輛車先送你回去。”蕭夜離突然開口打斷,“寂文樓的消息,我明天就叫人去寂家堡打聽,你先回去好好歇着,既然當初決定生下孩子,就要有承受任何後果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