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紀哥,我有個禮物想送給你!”女孩忽然從口袋中取出一物,對着政紀說道。
“這是?”政紀感覺腦袋有些暈了,不得不說,這水手們喝的酒的確比較勁大,看着女孩手中繩子穿過,牙齒一般的潔白的小拇指粗細的物品好奇的問道。
“這是我和父親出海的時候捕獲的鯊魚的牙齒,這是最好看的一個,我想送給你,請接受吧!”女孩捧着鯊魚牙,認真的對政紀說道。
政紀接過鯊魚牙,指尖摩擦感受着鯊魚牙齒那粗糲而鋒利的感覺,隱約間甚至感覺泛着絲絲鮮血的氣息,看着這顆鯊魚牙,他的思緒飄離,隱約間回到了前世,自己在清島上大學之時,也在海邊向推銷藝術品的商販買過鯊魚牙齒,價格不貴,十塊錢一個,自己一直都以爲是貨真價實的,然而現在與手中的這個相比,無論是重量,還是那種氣息,都完全不是在同一個數量級上,此刻看來,自己卻是買到十足的假貨了。
“政紀哥,喜歡嗎?”女孩子目光中帶着期待與忐忑,看着對着鯊魚牙沉思的政紀,還以爲他對自己的禮物不滿意。
“謝謝你,我真的很喜歡”,政紀也不推辭,這代表着一個女生的心意,點點頭認真的說道。
“那就好!”,女孩子看到政紀的動作,甜甜的笑了。
“你也會下海?”政紀想起剛纔女孩子說的話,好奇的問道。
“嗯!當然了,我父親就是水手,我的夢想也是將來做一個出色的水手,我十歲多久和父親一起出海了!”女孩聽到政紀的疑問,驕傲的挺起胸脯說道,略微黝黑卻清秀的臉頰上帶着得意的表情。
政紀看着眼前的女孩,難怪,難怪她皮膚會那麼黑,他的心中閃過一絲欽佩,在海里呆了段時間的他,明白大海的喜怒無常,每一個水手,都是勇敢而無所畏懼的,如今,一個小女生,居然也在那樣的環境中生活,卻是比有些男人都勇敢,點點頭,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從口袋中取出一物,遞給女孩說道:“你的禮物我很喜歡,來而不往非禮也,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卻是他在海下無意中得到的綠色橢圓吊墜。
女孩看着政紀手中泛着翠綠色如同水一般的掛墜,目光中閃過一絲喜愛,對於亮晶晶的物品,女人是天生喜愛的,而政紀的這隻玉翠,更是泛着迷幻般的色彩,引人注目,由不得她不露出這樣的表情,旁邊的李榮和陳亮也呆呆的看着女孩手中的翠綠玉墜,兩人是識貨的,這玉墜,綠到如此,恐怕價格不菲!
“謝謝,不過,這太貴重了,我恐怕不能接受”,半晌,女孩才艱難的將目光從玉墜之上移開,搖了搖頭咬着嘴脣不捨的說道,內心裡,她是很想接受的,一方面是因爲好看,另一方面是因爲這是政紀送的,很有意義,可是同時她也不傻,政紀拿出的這件東西,光是看着外表,就知道價格不低,自己的鯊魚牙齒固然很有意義,可是要和這隻玉墜相比,只怕差的還遠。
“你如果不收的話,那我也不能接受你的禮物了”,政紀看着女孩不捨的表情,心裡知道她的想法,臉上卻是露出一絲遺憾之色,就要將女孩的禮物還回。
“不!不要,我收!”女孩眼見如此,忙點點頭,接過了政紀遞來的玉墜,緊緊的握在手中,心中閃過一絲甜蜜。
“這樣就好了嘛,希望這枚玉墜能一直保佑着你在大海中順利如意,願它能一直守護你,完成你的夢想”,政紀笑着收起鯊魚牙齒掛墜說道。
此刻,在女孩的目光之中,政紀的笑容就像那海邊黃昏的日落一般,溫暖而不灼,那麼的動人,那麼的帥氣,手裡緊握着玉墜,暗自發誓,這一生都要用生命去守護政紀所送給自己的禮物,她不知道,政紀也不知道,這枚玉墜的價值,卻是足以讓這個女孩子衣食無憂一生。
時間似流水,再美的團聚也有盡頭,再開心的時光也會有結束,酒過三巡,政紀告別中人就離開了,就像他突然來訪一般,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卻帶走了衆人的掛念與思念,帶走了一個屬於大海的小女生的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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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荏苒,距離凡成昏迷已經將近一個星期了,病房內,眼中滿是血絲的凡建成和妻子呆呆的坐在凡成的身邊,看着病牀上明顯已經瘦了一圈的兒子,內心的酸澀已是不足言表,整整七天了,他們的孩子,就這樣無知無覺的在病牀上躺了七天了!夫妻倆,從未像現在這樣期待着再次聽到自己兒子叫一聲“爸爸媽媽”,失去了的纔會感覺到他的重要,以前聽慣了的稱呼,現在卻是渴望而不可及。
“孩子他爹,你說咱們凡兒還能醒來嗎?”凡成的母親張碧雲看着牀上靜靜躺着的兒子,拉着他的手,心疼的看着凡成手臂上滿是針眼的手充滿了悲傷說。
“能!我相信他,一定能扛過來的!”凡建國看着兒子蒼白的面色,眼神之中閃爍着無比的堅定與信念。
“難道就讓孩子一直在這裡躺着嗎?”張碧雲愁雲慘淡的說道。
“否則呢?你想放棄了?”凡建國詫異的看着妻子。
“當然不會了,可是我想着,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以咱們家的近況,能支撐了多久呢?短時間還行,要是一直這樣下去的話,那開銷不是一筆小數目啊,一天光是住院費就要兩三百塊錢,我合計着,要不咱們把孩子接回家吧,該輸液的時候找診所的人,藥咱們自己買吧,”張碧雲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凡建國低聲的嘆了口氣,他又何嘗不知道妻子的話有道理,前天,周老師剛剛送過一千多塊錢來,不管多少,卻也算是幫了些許忙,只是,這一千塊錢,又能支撐多久呢?雖然不願意想,可是如果孩子真的一直這樣昏迷下去,那還能一直在醫院躺着嗎?只不過,他潛意識裡,總是覺得醫院手段多,保險多,可是如今看來,醫院,對於自己孩子的情況,只怕也是無能爲力。
想到了這裡,凡建國忽然覺得自己很沒用,白活了這四五十年,到頭來連給自己孩子更好的醫療環境都做不到,作爲父親,自己是不稱職的。
“再過幾天吧,等孩子情況穩定下來,如果還是這樣的話,咱們就帶他回家修養吧,”半晌,凡建國才深深的嘆口氣艱難的說道。
“那個人那邊,你真的決定了嗎?不再想想了嗎?有了他們的那些賠償,說不定孩子能得到更好的治療呢?”張碧雲看着丈夫,有些遲疑的說道。
“嗯,決定了,我就是再窮,再累,也不會要仇人的錢,我相信,就算是凡兒醒過來,也一定不會同意的,那樣的話,只會讓他一輩子看不起我這個做爹的,他的仇,我一定要給他報,起訴書我已經遞交給法院了,相信很快就會有回信的”,凡建國想到了那天的對話,堅定的點點頭。
“唉,建國,我知道你心裡的想法,只是,他們家大業大的,聽說還是“元豐集團”的老闆,咱們這小戶人家,如何鬥得過他們啊!你忘了昨天那個警察的提醒了嗎?”張碧雲擔心的看着丈夫,想起了昨天她和丈夫去警局詢問調查結果時候,一個警察對他倆說的話。
“那又怎樣?就算他是皇親國戚,也要與民同罪,我就不信他能隻手遮天!他能買通一個警局,我就去省局去告,不管多久,一定要爲凡兒討回公道”,凡建國脖子一梗,固執的說道,他想起昨天的情況,心裡就是一陣抑鬱難平,他沒想到,作爲人民的警察,居然會勸說他撤銷案件,甚至還話裡話外不時的提醒他對方的來頭不小,語氣甚至與那天的王俊武一樣的氣勢凌人。
“唉,”張碧雲看到丈夫的表情,知道勸不動他,只能嘆了口氣,擔心的看着父子二人,孩子已經成了這樣了,如果丈夫再有什麼事,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
“叮鈴鈴”,忽然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屋子裡的寂靜,凡建國拿起兒子送給他的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陳律師,有什麼事嗎?”凡建國對着電話客氣的說道,這個陳律師是他專門爲了打官司聯繫的。
“凡先生,打電話來是想和您說聲對不起,您的委託恐怕我這裡不能接受了,還請您另請高明吧,您的錢我也會給您退回來的”,電話那頭的陳律師帶着一絲歉意說道,心中還帶着些許後怕,就在今天上午,有人找到他,指名道姓的讓他推掉凡建國的委託,就在他想要拒絕,對方給出的條件和說明,讓他找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和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