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雪飛恐怕可以算是首都大學建校以來,軍訓生涯過得最爲愜意的一人了。別人都是在每天挨訓中度過。
她自從帶着特權脫離大部隊後,便一直跟着關教授,吃飽睡好,無聊的時候就學習一下專業課,簡直不能太悠閒。
以至於軍訓結束,所有人返回校園之後,黑了一圈的楊柳看到依然白皙的她,都恨得牙癢癢。
不過,葉雪飛也發現,軍訓結束後,那位自帶清高的室友李芙,看着她的眼光更加不屑了。就好像,她是那種走後門進來的人一般。
“雪飛,你今天沒事吧?咱們一起逛街去?”
葉雪飛剛一下樓,就見到了迎面上來的楊柳。
看着這妮子眸光閃亮,一臉期待的樣子,葉雪飛卻只能抱歉的告訴她:“不好意思楊柳,我今天已經有安排了,改天吧。”
“這樣啊!”楊柳臉上滿是失望,卻也沒有強求,只是道:“那好吧,你先忙你的。等你改天有空了咱們再約。”
葉雪飛頜首微笑,告別她繼續下樓,離開了2110寢室。
“哼,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葉雪飛剛走,楊柳身後就傳來一道不陰不陽的聲音。
楊柳臉色一變,怒氣衝衝的轉身過去,對上的是剛從自己房間走出來,正巧目睹這一幕的李芙。
“李芙,你說什麼呢?”楊柳氣急的道。
她真的是越來越看不懂李芙這個人了。剛開始認識的時候,雖然覺得人有點小清高,但也還不錯。畢竟成績擺在那裡,學霸總會有些小脾氣的。
可是,越接觸下去,越覺得這個人心裡有問題。人家葉雪飛明明沒有招惹過她,她卻處處看人家不順眼,處處針對,真是莫名其妙。
“我說什麼,你管得着嗎?”李芙高傲的擡了擡眼鏡,輕蔑的冷哼一聲轉身返回自己房間,並大力關上了房門。
“你!神經病,莫名其妙!”楊柳氣得原地跺腳,雙頰都漲得粉紅。
寢室裡發生的事,葉雪飛並不知道。
此刻,她已經來到了能夠打的的地方,招手喚來了一輛的士。
“同學,去哪啊?”一上車,司機就友好的問。
葉雪飛靠在沙發靠背上,對司機微微一笑:“九天樓。”
司機眸子一亮,接話道:“喲。同學也知道九天樓?”
葉雪飛笑容不變,只是隨意回答:“嗯。”
“說起這九天樓啊……”司機一邊發動汽車,一邊打開了話匣子:“雖然纔在首都這地界開了不到兩年,可是那名氣可是大了去了。據說,能夠出入裡面的人,都非富即貴。如果你沒點手腕,就算有錢都難得進去……”
葉雪飛靜靜的聽着司機的話,並未打岔。
九天樓如何,她再清楚不過。
九天樓,是她在一年半前,決定在首都開設的一個私人會所。不僅是爲了讓九天盟的勢力過度到這個龍蛇混雜的城市,更是爲了以後鋪路。
負責九天樓經營的是騎士團裡的一位華裔。他叫龍鳩,名字有些古怪,卻恰好諧音‘九’字。而且,他的專長正好是這一塊,所以葉雪飛就把這地交給他了。
但是,暗地裡,屬於九天盟勢力的部分,卻還是由秦壽等人來操縱,在這樣隱秘的操作下,九天盟進入了首都勢力的角逐,九天樓也發展成爲了首都名流們爭相進入的風水寶地。
爲何會如此受到歡迎?
不僅僅是因爲裡面的服務國際一流,最主要的是,成爲九天樓的會員,按照會員卡的級別,每一年,都可以請九天樓出面做一件事。無論是要錢週轉,還是要人性命,又或是盜取國家機密,都可以。
這個條件,增加了九天樓的神秘,同時也讓無數人蜂擁而至。
因爲,地位越高的人,越有些不便出面的事,需要有人代爲解決。九天樓的條件,正好是給他們留了一條後路,能讓他們在絕境中翻身。
對於這樣的機會,區區一年幾十萬,或是上百萬,千萬的會費,幾乎不值一提了。
當然,這些隱秘的條件,只有九天樓的會員才知曉。一個出租車司機,是不可能知道的。他只知道,這個九天樓現在在首都很火很火……
“對了,同學,你去九天樓做什麼?”司機從後視鏡瞄了葉雪飛一眼,生怕這麼漂亮的姑娘,會行差踏錯,便多口問了一句。
葉雪飛卻並不回答,只是將視線調至了窗外。
吃了一癟,司機也不再多言,只是沉默的開車。
一個小時後,出租車緩緩停下。司機拉好手剎,扭頭對葉雪飛道:“到了。我這車進不去,只能勞煩你走一截了。”
葉雪飛點點頭,從兜裡抽出一百元紙鈔,遞給司機,開門下車。
“喂!等等,還得找你錢。”司機手裡攥着鈔票,對着葉雪飛的背影大喊。空氣中,卻只是隨風飄來幾個淡淡的字:“不用了。”
……
九天樓,並不是在市郊,而是在市內。
這裡,是曾經的四九城,皇親貴胄所居住的地方。九天樓正是由一個王府宅邸所改建,在偌大的王府裡,既保留了老建築,又巧妙的增加了一些新建築,將其完善成爲一個功能齊全的超一流會所。
王府到底有多大?
按照古籍記載,王府的建制,即便是騎上千裡馬跑上一圈,都需要一炷香的時間。折算下來,這周長就足有幾百裡,可見其規模。
九天樓所選擇的這個王府,位於這一片四合院的最裡端,四周都有巷子連接。
正門處的青石大道,是以前皇室才能走的路,如今則變成了九天樓會員專屬大道。司機說出租車進不來,並不是妄言。因爲,在青石大道的入口處,便開始設立警衛崗,凡是進入的車輛,都要進行覈查,這也是爲了確保九天樓會員的人身安全和*安全。
所以,葉雪飛下車之後,要麼就是走正門前的青石大道進入九天樓,要麼就是穿過小巷,到偏門處進入。
身爲九天樓真正的主人,葉雪飛當然不需要走偏門。甚至,她都不需要向警衛崗打招呼,便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九天樓的保安自然都是屬於九天盟的人,早已接到命令的他們自然也不會阻止葉雪飛的進入。
九天樓內,把四合院稱爲樓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因爲,在這所王爺府邸之中,九天盟接手後,在一個空地上恰到好處的修起了一棟與四周情景相互融洽的九層尖塔。
塔因爲高,在古時也被稱爲樓。
所以,九天樓,其實是指的這裡。這棟九層樓高的尖塔,就是九天盟在首都的總部,核心人員和一些機密資料都存於其中。
而相對的,這棟尖塔也擁有着世界上最先進的防盜設施,由這裡爲輻射點,將整個九天樓保護得如銅牆鐵壁一般。
樓裡,頂層是不讓任何人上去的,因爲那裡是屬於葉雪飛的辦公室。
此時,在八層的一間類似客廳的房間了,聚集了四個外形不同,風格不同的美男子。兩年多的時間,讓其中三人已經完全走向成熟男人的道路,再也在不到當初的青澀和稚嫩。
其中一人,額前的碎髮擋住了他的眼,卻擋不住明亮的眼神。他抓了抓頭髮,有些急切的道:“雪飛怎麼還不到?又不讓我們去接。”
另一位容貌俊雅,如翩翩公子的男子,扶了扶金絲邊鏡架,玉面上微笑不變,柔和的聲音勸阻剛纔說話之人:“耐心等着便是。”
而最後一人,冷酷如冰,鋒利如劍,只是一臉酷酷的站在角落,靠着牆,低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除開三人之外,房中還有一人,年紀比起三人要略大幾歲,也顯得更加成熟些。
他舉止優雅,宛如紳士貴族,容貌也十分清貴,讓人不敢忽視。左耳垂上的鑽石耳釘,在燈光下閃閃發亮,給他增添了幾分神秘邪肆的氣息。
他就是葉雪飛騎士團的成員,龍鳩。也是這家九天樓的明面負責人。
恐怕,九天樓的會員怎麼也想不到,這樣一個人,居然不是九天樓真正的主人,而是給別人打工的……
唔,錯了!按照騎士團的約定,他算是賣身給葉雪飛了。
“公爵大人一向很守時。”龍鳩放下手中的紅酒杯,慢悠悠的來了一句。自從他被調入h國,很快便和秦壽、柳玉書等人打成一團,過上的日子十分愜意啊。
如今,若是讓他離開,返回y國,他還真是捨不得。
秦壽癟癟嘴,口中腹誹:“你是沒見過她不守時的時候。”
“禽獸,又在背後說我壞話,皮癢癢了是吧?”突然,一道清冷如泉的女聲,帶着一絲慵懶,還有一絲調侃傳入了房間之中。
這聲音一出,頓時嚇得禽獸從沙發上跳起來。
柳玉書和龍鳩也緊隨其後站起身,就連將自己用冰冷包裹的刑皓都擡起了頭,一雙鷹眸閃爍着隱晦的光芒,看向門口的方向。
沒有讓幾人等多久,葉雪飛的身影便出現在四人眼前。
“雪飛!”
“九爺!”
“公爵大人!”
“……九爺。”
不同的稱呼脫口而出,但所代表的都是同一人。
葉雪飛眼角微微上翹的大眼彎如月牙,對於兄弟,她一向都是以真性情展示。
“我沒遲到吧?”葉雪飛一進屋,眸光一擡,就似笑非笑的看向了秦壽所在的方向。
秦壽頓時一個激靈,搶在所有人開始說話之前義正言辭的道:“沒有!絕對沒有!時間剛剛好,誰敢說你遲到,我就削他!”
葉雪飛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雖沒有再說一個字,卻讓某人的頭皮開始一陣陣的發麻。
就在秦壽幾乎要求饒的時候,葉雪飛收回了眼神,環視了一圈,對四人道:“坐吧。”
今日,她過來,並不是有什麼要事,只是久違的碰面,順便了解一下九天樓的情況。她想要對四大家族取而代之,不想受到約束,那麼就要開始各方面的部署。
要做的,不僅是說服當代的權力機構換人合作,還要有威懾四大家族的實力。
即便,她如今的身份,能在身份上壓着她的人已經不多,但是幾乎每一個身份,都有一種被掣肘的感覺。
雖然聽上去很厲害,但若是真的要蠶食她,也並非不可能。
所以,她一定要把主動權掌握在手裡。這不僅是她的目標,也是她對秦壽等人當年的承諾。
“現在九天樓的會員有多少人?”葉雪飛問向龍鳩。
龍鳩沒有絲毫遲疑,便回答道:“九天樓會員以九色區分,分別是紅橙黃綠青藍紫白黑,紅卡最低,黑卡最高。目前,紅卡會員有560名,依次遞減50名,到紫卡目前有100名會員。白卡,我們準備了50個名額,目前空餘的還有20個,至於黑卡,是不對外銷售的,屬於友情卡。當初一共準備了30張,分在各個頭目手中的共有22張,最後8張在公爵大人您的手裡。據最新統計黑卡的發放數量,已經流傳出去的黑卡只有三張。一張,是由秦壽發出的,一張則是由肖總髮出,剩下一張,是由公爵大人您發出。”
葉雪飛發出的那一張,自然是在楚天謬手中。
她剩下的七張卡,目前還在考慮要不要丟一張給李維科。
她看向秦壽,後者會意:“我總共有三張,給出的那張在我家老爺子手裡。”
秦昊?
葉雪飛抿脣。九天盟發展起來後,秦昊的態度幾乎是把自己的社團送給了九天盟,給他一張黑卡無可厚非。
“老肖那張給了誰?”葉雪飛問道。
龍鳩咧脣一笑,露出整齊白淨的牙:“那張卡,在h國最高的掌權者手中。”
葉雪飛眸光微頓。
她想不到,自己想做的事,肖翰山居然已經在開始鋪路了。他是什麼時候搭上了這條粗壯的大腿?
就在她愣神之際,揣在兜裡的電話突然響起。
葉雪飛拿出電話一看,想了想,當着衆人的面接通了。
“你在哪?”電話裡清越的男聲一出現,除了刑皓的神色不自然的動了一下之外,其他三人都八卦的豎起了耳朵。
葉雪飛瞪了幾人一眼,壓低聲音道:“什麼事?”
“我家老爺子想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