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初杜飛跟朱婷開始的時候，朱媽就知道杜飛身邊有個漂亮寡婦。
這種事也不需要什麼證據，只要有些苗頭就足夠了。
只不過朱婷的情況特殊，朱家也計較不了那麼多了。
反正就是個上不得檯面的寡婦罷了。
真要錯過了杜飛這個天賦異稟的，她真不知道女兒還能不能遇到良配。
難道真一輩子不結婚，孤獨終老。
到現在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尤其隨着杜飛一次次做出成績，已經是上達天聽的後起之秀。
杜飛並不知道丈母孃這些想法，高高興興陪着朱婷吃了一頓炸醬麪。
最後舒婷那一大碗只吃了一半，剩下一半都進了杜飛肚子。
今天卻沒那麼多顧忌了，讓朱媽和朱麗看着。
杜飛對這個沒有太大執着，既然老丈人覺着好，改一個字就改一個字。
外邊黑漆漆的。
卻沒想到，就在這時朱婷的臉色忽然一變。
不僅如此，沈博居然跟王春鋒是死對頭。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想到杜飛幫朱婷通奶，她竟有些癢癢。
這時候不存在給紅包的事兒，杜飛也只是在邊上連連說：“王大夫，辛苦您~”
非常利落的抱過孩子開始餵奶。
朱婷的預產期快到了，杜飛早就打好招呼，來到醫院立即辦手續。
過完國慶節，天氣快速冷了下來。
今兒天氣不錯，平時朱媽過來幫着帶孩子，今天杜飛休息，讓她也歇歇，就沒過來。
只不過不同於王超和張發奎都沒什麼背景。
在李庚的帶領下，經過兩個月熬夜加班，終於通過拆解複製畫出了新型火箭筒的圖紙。
等朱婷簡單描述一下，朱媽道：“可能是宮縮，快生了！”
朱麗把孩子抱給她。
朱婷“嗯”了一聲。
屆時看看，試製出來的火箭筒能有幾成火候。
杜飛看了看，起身把地方讓給朱媽和朱麗，來到朱爸這邊：“爸，這邊沒啥事兒，您先回去歇着吧，明天還得上班。”
杜飛則道：“媽，我現在去拿車，咱上馬上醫院。”
朱媽則指着邊上的座椅，埋怨道：“你急什麼，先上那坐一會兒去。”
再根據試驗數據，做進一步調整。
至於職位，其實雙方沒多少衝突。
才兩個月，就能趴在那兒，穩穩當當把腦袋擡起來，胖嘟嘟的好像個小老虎。
等吃完飯，不大一會兒，朱麗溜溜達達來了。
同時摸到孩子的小屁股，有些溼乎乎的，叫道：“小飛，你看看是不是尿了？”
上樓把朱婷抱下來。
這兩個月，8270廠那邊也傳來了一些好消息。
經過隨身空間升級的56式火箭筒，足以穿透350毫米以上均質鋼板。
但朱爸覺着不好，正則是屈原本名，而屈原一聲命運多舛。
不過現在杜飛沒閒工夫搭理他，只把小紅和小黑派過去盯着，主要精力還在朱婷和孩子身上。
杜飛在外邊焦急等着，隱約能聽到女人生產的嘶吼聲。
好在高幹病房，單人間空間很寬敞。
卻不是朱婷，而是從別的產房傳出來的。
果然，現在空軍設計院那邊最大的花邊新聞就跟沈博有關。
直至十點多鐘，已經開到他五指，朱婷終於進了產房。
本來杜飛取的名字是叫正則，出自《離騷》。
剛纔宮縮的陣痛過去，朱婷感覺好了一些，讓杜飛扶着，在屋裡轉圈。
朱麗也跟着摸上去，大驚小怪道：“哎~他動了！他動了！”
反倒朱麗提醒道：“小婷，你是不是沒下奶，擠擠看，有沒有？”
錢勝和趙東方很聰明，心裡不驚反喜。
朱爸點點頭，拍拍杜飛肩膀，沒有多說什麼。
本來他倆聽說李副廠長兒子要來，而且一來就是技術副主任。
杜飛這邊則是一腳油門到了醫院。
肯定朱爸最有這個資格。
倒是朱婷，是真累了，躺在牀上就睡着了。
心說這個沈博還真是心大，在單位跟王春鋒鬥來鬥去，還想找張東昇來惹自個。
把手伸到衣服裡快速撓了一下。
杜飛抽空抻脖子瞅一眼。
小嬰兒本能的吸吮起來，小嘴巴一動一動的。
無奈天意弄人，明明這麼喜歡孩子卻求而不得。
杜飛不敢使勁裹。
隨後，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醫生過來做檢查當，淡淡道：“已經開兩指了，讓孕婦走動走動，今兒晚上就生了……”
朱媽則拉着朱爸去接過孩子。
包括沈博的住址，還有單位的一些情況。
見面還沒說幾句話，倆人就甘拜下風。
過了一會兒，吃飽喝足，便睡過去。
杜飛知道，該他出場了，衝朱麗笑了笑：“二姐迴避一下唄~”
老孃們兒雙手叉腰，眼珠子一瞪：“你跟誰倆呢！皮子緊了是不？”
但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
沈博那邊，不知是不是因爲被張東昇拒絕了。
杜飛全然不顧，把車停到樓下。
前一刻還在笑呵呵的，忽然痛苦起來，叫了一聲“好疼”。
兩人心裡還有些不服氣，心裡暗暗憋着較勁兒。
又等了一會兒，朱婷從裡邊推出來。
現在錢勝和趙東方都跟在李庚身邊打下手。
周圍的人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朱麗進來，跟朱媽打聲招呼，笑呵呵道：“小婷身子不方便，我來四嬸兒還得多做一個人的飯。”
就跟當初的王超和張發奎一樣，兩個科長爭一個副處的名額。
在另一邊，朱麗也抻脖子瞅着放在小牀裡的嬰兒，恨不得想一屁股把杜飛拱到一邊去。
回頭瞅了一眼，走廊上沒有人。
但在院子當中的花壇附近依然雷打不動聚着不少納涼的。
車就停在單位附近的車庫裡，平時要用有專職司機。
這兩位都不是吃素的，到現在你來我往已經鬥了好幾個回合互有勝負。
家屬院這邊雖然不像大雜院，吃完飯全都出來閒聊。
朱麗鬱悶的又撓了一下，這才嘆一口氣，回到病房門口，衝裡邊喊了一聲：“你倆好了沒？”
不知是不是杜飛和朱婷的體質都受到過強化，小正澤長的非常結實。
不等杜飛說話，朱媽先瞪了她一眼：“死丫頭，四嬸兒差你一口吃的。”
知道的恍然大悟，不知道的詫然震驚，指指點點的問那人是誰。
卻被杜飛一把拉住，急忙問：“小婷怎麼樣？”
之後幾個月也沒什麼動靜，彷彿壓根兒沒有這茬兒一樣。
朱媽生過四個，笑呵呵摸了摸閨女的頭：“傻丫頭，怕啥的，還得大半天呢~”
就在這時，朱爸急匆匆趕來。
朱爸哪坐得住，擺擺手：“坐一天了，站一會兒沒事兒。”
長出一口氣，雙手互相搓着，跟朱爸朱媽嘿嘿傻笑道：“爸媽，母子平安，母子平安！”
人們議論紛紛瞧着，直至杜飛從車上下來。
朱爸抱過來，親暱的看着外孫子，才轉手交給朱媽。
接連有好消息，杜飛的心情相當不錯。
朱爸走了，連着朱媽也跟着回去，留杜飛和朱麗看着，明天再來送飯。
邊上的老孃們兒撇撇嘴：“可不咋地，人跟人沒法比，當初我生咱家二蛋，別說大轎子了，連臺自行車也沒有，硬是腿着去的衛生院。”
汪大成也來了一趟，順便把上次杜飛讓他查的，關於沈博的一些情況說了一下。
後邊跟着秘書和警衛員。
估計等明年，朱爸的位置很可能要向上動一動。
此時朱婷的痛感更嚴重，緊緊皺着眉頭。
但很快母親的本能就讓她熟稔起來。
朱婷忙說不用，又道：“二姐，你也歇一會兒吧，跟着忙了半宿了。”
朱婷一聽，一下緊張起來，抓住杜飛的手，忙問：“媽，那咋辦呀！”
朱麗心不在焉的回來，並沒急着進屋。
朱婷接過去，第一次抱孩子餵奶笨手笨腳的。
朱媽和朱麗跟在後邊。
朱婷手足無措看向杜飛。
朱婷摸着肚子道：“小傢伙一勁兒在裡頭鬧騰，怕是快待不住了。”
便把‘則’改成了‘澤’，取澤被一方之意，也是借領袖一字，沾一沾英雄氣概。
他的耳朵當比正常人敏銳，聽到產房裡面傳來了朱婷的叫聲……
卻沒有止癢，反而越撓越癢了。
朱麗又問：“奶水夠嗎？不行就先預備點奶粉。
他的確不能多待，隨着北邊越來越緊張，朱爸也越來越忙。
小正澤已經兩個多月了。
好在朱婷的體質很好，比一般人生的痛快多了。
朱麗不明就裡的眨巴眨巴眼睛，詫異道：“你要幹啥？”
朱婷也有些臉紅。
聽到這個消息，杜飛有些奇怪。
向沈博這種人，到哪兒都不會是小透明。
當杜飛開着紅旗轎車回來，頓時引起轟動。
杜飛回頭：“爸，小婷剛進去。”
剛睡下的朱婷猛地一激靈就醒了。
她一下傻眼了，白長了這倆大扎，怎麼會沒有奶呢！
明明裡邊脹得難受，這不應該呀！
朱婷稍微鬆一口氣。
不過說也奇怪，看見這個小孩兒心裡還是禁不住抖了一下，這是他的孩子，是他兒子，血脈相連！
直至把朱婷送回病房，搬到牀上躺好，杜飛才得空兒，仔細端詳起孩子。
等一下朱婷排惡露還得用。
倆人沒什麼私人恩怨，就是單純的競爭關係。
民間有講究，孩子出來誰先抱就像誰。
這是初乳，能增加孩子免疫力，通了之後趕忙讓朱婷把孩子抱過去。
杜飛理直氣壯道：“幫小婷吸一下。”
杜飛和朱媽、朱麗都跟着緊張起來。
杜飛開門，詫異道：“二姐？你要過來下班怎麼不說，直接跟我一起回來，不就得了。”
正澤是杜飛給孩子起的名字。
雖然杜飛有隨身空間，可以隨時清理粑粑戒子，比一般家乾淨多了。
正說着，杜飛驀的看向產房。
小護士歲數不大，也就二十出頭，看了杜飛一眼。
這時已經後半夜了。
就算把李庚提上去，也擋不住他倆的路，還不如趁年輕，好好打磨能力。
反倒是杜飛冷靜道：“孩子餓了。”
雖然杜飛沒讓他查別的，卻不妨礙汪大成找人探探風聲。
杜飛則賤兮兮衝朱婷懷裡的孩子道：“我的好大兒，爸先替你嚐嚐。”
他呼吸有些急促，應該是從樓下小跑上來的，一到就忙問道：“咱家丫頭怎麼樣。”
杜飛笑了笑：“二姐，你睡吧，我在沙發上糊弄一下就行。”
朱婷反應過來，在杜飛幫助下，勉強坐起來。
不一會兒朱婷就躺到了病牀上。
朱麗這才推門進去，問道：“通了？”
朱媽咧着嘴笑道：“哎，老頭子你看，他笑了！眼睛像他媽，鼻子嘴像爸，真好看！”
……
緊跟着就要縮回去。
朱媽則在那當一個勁兒叨咕“謝天謝地，謝天謝地”。
中間來了不少親朋好友看望。
長出一口氣，來到走廊的盡頭的窗戶旁邊。
杜飛搶上前抓住朱婷的手：“謝謝你，老婆！”
隨身空間裡有備用的車鑰匙，杜飛拿出來打着了車，又開回家屬院。
不用故意針對沈博，只需要打聽一些單位的閒話和談資。
白白淨淨，總是咯咯笑，當真可愛極了！
但最終，杜飛卻是跟朱婷在病牀上擠了擠。
一開始的確沒有奶，但稍微吸了幾下，一點一點使勁。
默默提着暖水瓶去水房打了一壺熱水。
這幾天杜飛沒顧上別的。
與此同時，朱麗在走廊上，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但是吸了幾下之後，不知怎麼突然大哭起來。
朱媽是過來人，忙仔細問什麼情況。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看見杜飛露出笑容。
說着就俯下身去，托起一個吸吮起來。
朱媽“嗯”了一聲，知道杜飛他們單位有一輛紅旗轎車，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這一步非常重要。
朱婷才反應過來，連忙用手去擠，果然沒有奶。
老爺們兒臉一紅，聽出含沙射影。
因爲紅旗轎車太招搖，杜飛平時都不動，免得招人非議。
趕忙又是換尿墊……
他則一溜煙下樓，騎上摩托車飛奔回單位。
接下來就是按圖索驥，把火箭筒的零件製造出來，再組裝起來。
她在這兒上班，見慣了那種只顧孩子不管媳婦的老爺們兒，倒是少見只顧着問媳婦的，再加上杜飛長得好，更多幾分好感，難得笑了笑道：“產婦很好，情況很穩定。”
眼看着紅旗轎車駛出去，人們再次議論起。
不一會兒就感覺“咕嘟”一下，彷彿打開了水龍頭，奶水一下涌出來。
杜飛伸手摸了一下，可不是麼，全都溼了。
有了李庚加入，廠裡的技術水平一下提高了一大截。
直至早上剛過四點，外邊天還沒亮，小傢伙又哭起來。
杜飛把二人送到樓下，再回來看見朱麗還在看着孩子傻笑，不由莞爾一笑，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爲她纔是親媽。
掀開衣服露出鼓脹的大扎，把扎頭塞進小嬰兒嘴裡。
杜飛也皺了皺眉。
眼神中充滿了羨慕。
這次好了，小傢伙瞬間就不哭了，安靜的吃了起來。
李庚已經快四十了，他們倆卻畢業沒幾年。
1968年10月20號，星期天。
一箇中年老爺們兒語氣微酸：“嚯~好傢伙，這小杜，媳婦生孩子把大紅旗都弄來了。”
朱麗也真累了，也沒客氣，便躺下來，跟杜飛道：“小飛，我先眯一會兒，等會兒換你。”
杜飛趁機把另外一邊也裹通了。
李庚有真本事，他們跟着李庚，肯定提高更快。
有些淡淡的鹹腥味兒，並不好喝。
朱麗一吐舌頭，來到朱婷身邊：“小婷，這兩天覺着怎麼樣？”
也就一個多小時，從裡邊探頭出來一個小護士道：“生了，男孩，七斤六兩。”
還貼心的預備了陪牀。
朱婷睡的很淺，一下就醒了。
朱麗臉一紅，白了一眼趕忙起身躲了出去。
小傢伙已經睡着了，小手攥着拳頭，摸起來軟軟的。
卻緊跟着一梗脖子：“你他麼的少陰陽怪氣的，人家生孩子坐紅旗是人家孃家能耐，伱爹要是那啥，我也能搞來紅旗……”
因爲狀況良好，朱婷生完就在醫院待了三天就回家了。
戰鬥慾望還真是強，跟他姨夫如出一轍。
即使8270廠的山寨產品只有七成威力，也能打穿當250毫米裝甲，對付穌鵝的t62肯定夠了。
卻在這個時候，孩子突然“哇”的一聲。
杜飛再次道謝，這才放開小護士。
朱婷一下慌了。
姓王的大夫知道杜飛這一家子背景不一般，表現的相當客氣。
就見襁褓裡躺着一個紅撲撲、皺巴巴的孩子，完全看不出來哪裡像他和朱婷。
九點多鐘，剛吃完早飯，杜飛和朱婷在牀上逗孩子玩。
朱爸鬆一口氣，沒說話。
杜飛應道：“好了好了~”
朱麗則被嚇一跳，她沒侍弄過孩子，有些手足無措。
隱隱有種回到學校，跟老師上課的感覺。
但養孩子避免不了，屋裡瀰漫着一股乳臭和尿騷味兒。
還有小孩拉的粑粑，沒有完全消化的蛋白質，那個味兒……別提多酸爽了。
只不過當爸當媽的完全不在乎。
杜飛正晃着鈴鐺，吸引小正澤的注意，忽然“咚咚咚”傳來一陣異常急促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