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郭先生,您可算是來了,”當看到郭守雲的坐在儲備庫大門前的時候,小個子的穆拉利塔蘭,便急不可耐的湊上來,他扶着車身,隔着車窗同坐在裡面的郭守雲說道,“我與尼古拉耶夫先生已經在這裡等”
“咳咳”穆拉利塔蘭這話還沒說完呢,尼古拉耶夫已經湊了過來,他發出兩聲劇烈的乾咳,打斷了穆拉利塔蘭的抱怨,而後笑容滿面的對郭守雲說道,“郭先生,您來啦。”
“呵呵,真是不好意思,剛剛送走了兩位重要的客人,所以過來的晚了點,兩位早就到了?”郭守雲也不下車,他坐在轎車後座上,笑道。儘管他嘴裡說的是抱歉的話,可是臉上的表情卻沒有半點抱歉的意思。
“沒有,沒有,我們也是剛到一會兒,”尼古拉耶夫搖頭笑道,“更何況郭先生公務繁忙,這早一點晚一點的來,我們可以理解。”
穆拉利塔蘭在一邊聽着,心裡感覺有些氣悶:這個尼古拉耶夫睜着眼的說瞎話,兩人明明在這喝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涼風,他現在竟然還說什麼剛來一會兒。
“嗯,那就好,”郭守雲並不關心車外兩個人來了多長時間,他現在關心的是自己什麼時候能走。今天下午他可是同妮娜約好了,要在三點半之前趕回去的。
“來,兩位上車吧,咱們趕緊進去,估計瓦列裡上校該等的不耐煩了。”伸手拍拍車門。郭守雲笑道。
郭守雲口中的瓦列裡上校,就是三號儲備庫的負責人,這個人並不常到軍區去,郭守雲同他也就見過兩次面,說起來,倒是守成和他地關係不錯。兩人之間經常來往。在守成的衆多收藏中,一門肩扛式反坦火箭彈發射器,以及一門五十毫米單兵迫擊炮就是從這裡搞到的。
“哦,好的。”聽郭守雲這麼說了,穆拉利塔蘭倒也不客氣,他伸手拉開車門,一頭鑽進了車裡。
看着穆拉利塔蘭的舉動,尼古拉耶夫險些沒張口罵娘,這小子也太他媽不懂禮數了。上車能從這邊上嗎?多走兩步,從另一邊上車會死啊?這可倒好。他從這邊鑽進去,那不明擺着是讓郭守雲給他挪地嗎。
其實也難怪尼古拉耶夫這麼氣惱,在蘇聯官場上,這可是一大禁忌,有很多頗具才華且得到上司認可的年輕人。就是因爲不懂得這個禮數,不經意間觸犯了上司地忌諱,最終落得個淒涼的下場。就象現在。郭守雲在車裡是靠右側車門坐的,而穆拉利塔蘭從右邊上車,郭守雲就勢必朝左挪一挪,把位置給他讓出來,一個“挪地”,一個“讓座”,這其中隱含的意思就有些耐人尋味了。如果郭守雲是個世故地人,估計這一下就要翻臉了,至少心裡會不高興。
不過幸好的是,郭守雲雖然知道這方面的講究,本人卻並不在意。他看到穆拉利塔蘭從自己這邊上來了,先是微微一愣,繼而失笑一聲,便朝裡面挪了過去。與此相對的,倒是前面的司機不高興了,他回頭狠狠的瞪了穆拉利塔蘭一眼,而後嘴裡嘟嘟囓囓地說了一句什麼。
司機是用高加索方音罵了一句“不懂禮數的死猴子”,這話郭守雲聽明白了,尼古拉耶夫也聽明白了,就是穆拉利塔蘭沒聽明白,這“死猴子”連正規地俄語都聽不利索,哪能聽懂高加索的方音啊。
“郭先生,你別介意,”尼古拉耶夫坐上了前座,他隨手關上車門,就扭過頭來對郭守雲說道。“他”
“沒事,沒事,我這裡沒有那麼多講究,”不等尼古拉耶夫把話解釋清楚,郭守雲已經笑道,他伸手在司機的肩膀上拍了拍,笑罵道,“偏你那麼話多,趕緊開車。”
車子再次發動起來,徑直朝軍事管轄區的正門駛去。
這會功夫,門前的衛兵已經將大門敞開,而原本停在門內地一輛軍用吉普車也發動起來,它行駛在伏爾加轎車的前面,顯然是帶路的。
“穆拉利塔蘭先生,”當車子行駛在軍事管轄區內地水泥路上時,郭守雲伸手在穆拉利塔蘭的腿上拍了拍,笑道,“我想你也應該知道了,這裡就是咱們遠東軍區的三號儲備庫。其實按照嚴格規定來講呢,這裡是絕對禁止外人進入的,因爲它不僅是一個軍需儲備庫,同時也是咱們國內設在遠東的一個戰略火箭兵基地,也就是國外常說的導彈基地。哎,替你向軍區方面要這個通行證可着實費了我一番脣舌,現在呢,你也進來了,不過有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我還得提醒你一下。”
“先生請講。”穆拉利塔蘭看着車窗外,心不在焉的說道。此時,車子正駛過一片草地,在路面外的草坡上,並排設立着一行防空高炮,一根根頎長的炮管,透過僞裝草網指向天空。那是100米的高射炮,穆拉利塔蘭看的很清楚,而令他備感
是,這些高射炮顯然缺乏必要的維護保養,有些炮身了。
“一會兒呢,你可以去庫區參觀,這裡分門別類的,有十六個庫區,從字號到字號庫區,你都可以隨便參觀,但是從字庫區到庫區,我們是不能允許你進入的,對於這一點,希望你能夠諒解。”郭守雲掏出一副地圖,隨意的看了一眼,說道。
“哦?郭先生,你拿的這可是儲備庫的地圖嗎?能不能借我過目一下?”穆拉利塔蘭回過頭來,瞟了一眼郭守雲手上的地圖,興致勃勃的說道。
“很抱歉,穆拉利塔蘭先生,”郭守雲將地圖重新折起來,隨手揣進口袋裡,笑道。“這並不是單純的儲備庫地圖,而是整個軍事區的構造詳圖,所以是不能給你過目的。”
“太遺憾了,”穆拉利塔蘭聳聳肩,不無惋惜地說道。
“呵呵,沒什麼好遺憾的。其實這次先生能帶您進來,已經是打破常規了,”尼古拉耶夫扭過頭來說道,“您要相信。軍區的那些將軍們可不像郭先生這麼好說話,所以說,這次您可要好好的感謝一下郭先生的厚意了。”
“啊,對,對,”得到了尼古拉耶夫的暗示。穆拉利塔蘭回過身來,他一邊連聲地應和着。一邊從口袋裡取出一方一長的兩個紅色錦盒,遞到郭守雲的面前說道,“郭先生,上次說過了,爲了您和妮娜小姐的婚事。我們特別準備了兩份禮物。因爲科隆倫坡那邊地情勢又有些緊張,因此時間上有些耽擱,東西昨天才送到。嗯,希望先生能夠喜歡。”
“哦?穆拉利塔蘭先生太客氣了,一切都是爲了生意而已,怎麼好再勞動你破費。”郭守雲也不推辭,他將兩個錦盒接過來,隨口說了一句,就看也不看的將盒子放進了口袋。
“應該的,應該的,”穆拉利塔蘭嘴上說着,心裡卻有些犯嘀咕。這中國人怎麼這樣啊?接了別人的禮物看也不看,這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啊?本來他計劃的挺好地,這兩份禮物很貴重,如果郭守雲喜歡的話呢,他還可以進一步提出些要求之類地,可是現在現在啥都不好說了。
說話間,車子駛到了一片密集的建築區,這裡顯然是軍事區的士兵營房區域,在一些房屋的前面,還有一羣羣的軍容散亂地士兵圍坐在一起打撲克,要不就是扎堆喝酒。
就在駛進應營房區的時候,前面的吉普車停了下來,一個穿着上尉軍裝地人從車上跳下來,一路朝郭守雲的坐車跑過來。
“郭先生,”跑到郭守雲的車前,上尉站在司機的窗口,朝裡面說道,“您也要去庫區嗎?剛纔上校同志吩咐過了,他說您要是不去庫區的話,就到他那去,他準備了一些上等的酒菜,說是要和您好好喝兩杯。”
“哦,我就不去庫區了,”郭守雲不假思索的說道,“你們是怎麼安排的?上校人在哪呢?”
“上校正在他的辦公室呢,剛纔他已經出去迎過兩次了,可是先生還沒到,”上尉說道,“如果先生不去庫區的話,那我陪他們去就可以了,讓他們坐我的車。”
“嗯,這樣也好,”郭守雲點點頭,對身邊的穆拉利塔蘭說道,“那我看就這樣辦吧,穆拉利塔蘭先生,你們兩個換一下車,讓上尉同志陪你們過去轉轉。到兩點吧,兩點之前,你們必須回來,中間幾個小時的時間了,你們可以盡情的看,盡情的轉。至於午餐,我一會兒安排人給你們送過去。”
“這午餐我看還是”尼古拉耶夫猶豫了一下,他想說同郭守雲一起用午餐的,畢竟這樣的機會不多,而在圈子裡,進餐時間可是拉攏關係的最佳時機。
“這樣好,這樣好。”可是在這當口,穆拉利塔蘭先表示了贊同。他對什麼共進午餐之類的事情毫不關心,他只想多轉轉多看看,如果可能的話,午餐都省了纔好呢。
“那就這樣安排吧,”郭守雲擺擺手,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而當他說這話的時候,穆拉利塔蘭已經急不可耐的鑽出車去,如今這個機會太難得了,他相信,自己肯定是第一個進入遠東軍區儲備庫的軍火買家。
等到尼古拉耶夫和穆拉利塔蘭先後鑽出車之後,郭守雲輕聲一笑,將那兩個錦盒拿到眼前。他掀開那個方形的盒子看了看,裡面躺了一塊炫黑色錶殼、奶白色皮質錶帶的腕錶——寶璣腕錶89奢侈版
對腕錶這東西,尤其是奢侈版的,郭守雲並不怎麼喜歡,這東西抄起來幾萬、十幾萬美元,戴在手上太打眼了,而他現在真正喜歡的,是另一個盒子裡的東西,那裡,兩塊碩大的寶石,正靜靜的躺在猩紅的綢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