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雲老弟啊,”和古辛斯基交換了一個眼色,別列佐夫斯基開口笑道,“園子和車都是小事,你根本不用把它放在心上,這要說起來呢,我們兩個今天來,其實也是有事相求,希望老弟你能伸伸手,幫幫忙。”
“呵呵,怎麼,兩位老大哥對遠東的哪位姑娘感興趣?”郭守雲像個老鴇,他嘿嘿笑道,“沒關係,儘管開口,只要你們看上的,回頭我保證把她們洗乾淨送到兩位牀上去。嗯,我在遠東的宅子也不少,嘿嘿,順便還可以幫兩位建個溫柔窟什麼的。”
郭守雲這話說得,聽似調侃,其實卻另有深意。無論是別列佐夫斯基抑或是古辛斯基都明白,他這是在暗示,送宅子也好送女人也罷,這都是小事,對三人之間的大利益問題,構不成任何影響。
“呵呵,守成老弟說笑了,女人嘛,只是無聊之時的調劑品,我們怎麼可能把這種事情時時刻刻掛在心上,”古辛斯基笑道,“我們這次需要老弟幫忙的,是一件大事,當然啦,只要老弟肯出手幫這個忙,我們絕對不會讓你吃虧的。”
“噢,說來聽聽,什麼大事?”郭守雲依靠在沙發裡,好整以暇的說道。
“是這樣的,”別列佐夫斯基接過話頭,說道,“老弟你是知道的,我和古辛斯基這老傢伙之間,一直都有着一項利益衝突,那就是我要收購莫斯科電視六臺的多數股份,而現在呢,他這個老傢伙卻手上卻拿着那部分股份當寶貝,說什麼都不肯放手。”
“呵呵,這我當然知道,前段時間,咱們之間的衝......呵呵,鮑里斯老哥繼續說,過去的事情。咱們不提了。那句話怎麼說的,立足利益,放眼未來嘛。哈哈。”郭守雲打個哈哈,說道。
“立足利益,放眼未來?呵呵,守雲老弟這句話說得好,”別列佐夫斯基說道,“其實呢,我和古辛斯基也考慮過了,目前咱們既有的六家,也就是我們兩個。守雲老弟你,還有斯摩棱斯基、維諾格拉多夫、霍多爾科夫斯基,咱們六家應該精誠協作,真正的攜起手來打天下。”
“是啊,國家很大。未開發的領域也很多,可以賺取利益的地方多得是,在這種情況下,咱們沒有必要死盯着彼此手上那些東西不放,整日價勾心鬥角的瞎算計,斤斤計較一寸一釐地得失。”古辛斯基接口說道,“那樣的內鬥,對咱們六個都沒有好處。完全是撿了芝麻丟西瓜的傻事。”
“嗯,鵝老大地這句話我愛聽,”郭守雲伸手指着古辛斯基,扭頭對別列佐夫斯基說道。“咱們早就應該這樣了嘛,這麼大一個國家,一家兩家的怎麼可能把所有利益全吃下去?那會撐死的嘛。所以咱們六家應該真正的團結起來,達成一個長遠的,具有一定約束力的合作框架。嘿嘿。大家利益均沾嘛,你們說是不是?”
“守雲老弟能這麼想就太好了。”別列佐夫斯基拍拍手。說道,“當然,如果霍多爾科夫斯基和維諾格拉多夫也能這麼想,那就更好了,可是從目前的情況看,哎,他們還是有很強的牴觸情緒啊。”
“噢,怎麼說?”郭守雲知道談話已經進入關鍵部分了,他從口袋裡取出煙,給自己點上一根,而後不急不緩的說道。
“是這樣地,”古辛斯基說道,“對於我和別列佐夫斯基之間的矛盾,現在有了一個轉圜的機會。我呢,可以考慮把自己手上六臺股份轉讓鮑里斯,但前提是,我要把莫斯科之聲電臺拿到手。守雲老弟應該知道,現在這家電臺還在國家的手裡,沒有人涉足,維諾格拉多夫也好,霍多爾科夫斯基也罷,他們都對此沒有興趣,因此,我要拿的這個東西,應該侵害不到別人地利益吧?”
“是,你是侵害不到咱們幾個人的利益罷了。”郭守雲也不說話,卻在心裡悶悶的想着。
“要想拿下莫斯科之聲電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電臺的影響力很大,範圍涵蓋了莫斯科周圍的六個州,目前呢,無論是白宮也好,克里姆林宮也罷,都沒有意向把它轉爲私有。”別列佐夫斯基說道,“我之前呢,也試探了一下白宮方面的口風,他們無意將電臺拿出來轉制啊。”
“沒有一定的壓力,那些人什麼也不會拿出來地。”古辛斯基冷笑一聲,說道,“所以,我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給他們進一步的壓力,讓他們明白,現在這個國家,應該由誰說了算。”
說這番話的時候,古辛斯基地氣勢很強,儼然就有一種揮斥方遒、指點江山的味道,不過他一轉臉,看到了郭守雲臉上那淡淡的笑容,隨即,整個人就像鼓脹的氣球被刺了一個洞,驟然間垮了下去。
“哎,話說回來,要想給白宮足夠的壓力,單靠我和鮑里斯已經不夠了,”塌下剛剛挺起地胸脯,古辛斯基意興闌珊地說道,“之前呢,白宮方面在資金上對我們依賴度很高,而維諾格拉多夫和霍多爾科夫斯基也不敢單方面貸款給他們。可是現在不同了,老弟或許不知道,就在昨天上午,白宮剛剛從霍多爾科夫斯基那裡得到了四千五百萬盧布的政治金,所以白宮那些人已經不用看我和別列佐夫斯基地眼色行事了,要讓他們在莫斯科之聲電臺的問題上作出妥協,也沒有那麼簡單了。”
“呵呵,問題的根源終於倒出來了。”郭守雲心裡樂開了花,他終於知道古辛斯基和別列佐夫斯基現在所面臨的麻煩了。總的來說,他們之前之所以能夠從白宮不斷的套取利益,其根本原因,就是白宮在經費上對他們依賴性很大,因此呢,在很多問題上,白宮不得不對他們低頭。可是現在呢,由於自己的加入,霍多爾科夫斯基與維諾格拉多夫不再看這兩位“老大”的臉色了,他們可以自主的同白宮聯繫,而白宮呢,在經費的來源問題上,也多了很多選擇,因此,這底氣也足了。總而言之一句話,那就是有了霍多爾科夫斯基和維諾格拉多夫的拆臺,別列佐夫斯基和古辛斯基的日子,已經沒有原來那麼好過了。
毫無疑問,通盤來看,在這種“挖牆腳、互拆臺”的鬧劇中,真正撈到實惠的還是白宮,他們可以選擇的路子多了,這態度上就要強硬起來了,可以不買單獨一方的帳了。
面對這種局面,郭守雲有兩個選擇,第一,他可以不插手,就看着古別與霍維兩方幹下去,然後呢,讓白宮從中漁利。第二,他可以選擇插手,協調一下四大巨頭之間的矛盾,真正統合起六大巨頭的利益,讓白宮徹底淪爲傀儡,變成他們六家巨頭手中的玩具。
選擇?這還有什麼可選擇的?如今的郭守雲已經演化爲五巨頭一樣的人物了,什麼良知、善心之類的東西,早就與他徹底脫鉤了,面對這兩個選擇,他還有什麼可以猶豫的?一個玩物般的白宮,纔是真正符合他的利益的存在。
不過話說回來,有了自己的選擇並不意味着必須馬上表現出來,這是可以待價而沽的啊,沉一沉,裝腔作勢一番,那說不定就有大筆的利益可撈呢。
“兩位老大哥的意思我明白了。”聽古辛斯基把話說完之後,郭守雲擺擺手,說道,“你們是想讓我和你們湊在一起,然後對白宮施壓?讓他們接受這個、莫斯科之聲電臺的改制方案......”
“不不不,”別列佐夫斯基說道,”不等郭守雲把話說完,別列佐夫斯基便說道,“守雲兄弟沒有明白我們的意思。其實這件事說到底,還是咱們六家人內部的事,設想,白宮從霍多爾科夫斯基他們那裡得不到支持,咱們之前所面臨的局面怎麼可能發生絲毫的變化?因此,從根本上來說,目前咱們所面對的唯一問題,就是內部的不團結,這纔給了外人可趁之機。”
“哦?老哥的意思是說,讓我與霍多爾科夫斯基他們......”郭守雲比劃一個大家都明白的手勢,說道。“不錯,”古辛斯基點點頭,說道,“守雲老弟,咱們大家明人不說暗話,之前的那些衝突,無非也就是出於利益的考慮,反正過去的已經過去了,再繼續追究根本沒有必要。而現在的局勢就擺在這,咱們六家合起夥來,那至少在這國內大有可爲,但是如果彼此間像現在這般互相拆臺,那實在沒有什麼意思,無非就是大家的利益共同受損。斯摩棱斯基那邊不用說了,他這個膽小如鼠,做什麼事都前後思量,畏畏縮縮,而維諾格拉多夫與霍多爾科夫斯基,他們原來可不敢像現在這般囂張,至於說爲什麼會走到這一步,咱們彼此心照不宣。而在目前的微妙局勢下,老弟你的決定至關重要。我和鮑里斯沒有別的意見,只是想要與大家精誠團結,共謀利益,因此,我們希望老弟能勸說一下霍多爾科夫斯基他們兩個,不要再打各自的小算盤了,讓他們回到正軌上來。”
“呵呵,看樣子,兩位老大哥是在他們那裡吃過憋了吧?”郭守雲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意思,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