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上的隱性談判又一次談崩了,六巨頭在一切的時候,根本就達不成任何形式的合作,儘管他們每個人都把所謂的“精誠合作”時時掛在嘴邊上。
郭守雲在餐桌上就吃了一個俄式小煎餅,那玩意根本就擋不了什麼飢餓,當然啦,在表面上看,他是負氣離席的,但是實際上呢,他這肚子裡雖有一絲的不悅,卻絕對到不了摔桌子走人的程度,他有自己的考慮。
霍多爾科夫斯基這個傢伙太囂張了,雖然說與他還有維諾格拉多夫之間的聯盟需要維持下去,但是郭守雲覺得,自己也應該給他上點顏色了,不然的話,以後他沒準就要發瘋。
從國立百貨商場三樓一路下來,郭守雲的心裡就做好了打算,今天下午這場會上,他就要給霍多爾科夫斯基下下料子,反正遠東那些代表們一上午都沒找到發言的機會,今天下午說不得就要露露臉了。郭守雲是這麼想的,霍多爾科夫斯基這次要不服軟,那接下來的幾天就有事幹了,什麼狗屁的蘇維埃擴大會議,大傢什麼事也別想坦誠,湊到一起打羅圈架吧,反正郭氏集團的利益點就在遠東,會議成功不成功,都沒有多大影響。
“你們吃飽了嗎?”下到一層樓梯拐角的時候,郭守雲停下腳步,對跟在身後的司機與書記說道。“哪吃的飽啊,我們那邊地東西纔剛端上來。就看着好看,可惜,連嘗都沒嘗着。”司機就是郭守雲在遠東的專用司機,有他在身邊習慣了,郭守雲不想換人,所以這次來莫斯科,就把這小子帶上了。
“別說的那麼沒出息,”郭守雲笑了,他做了個要伸手打人地動作,笑罵道。“這樣吧,波拉尼諾夫,你在商場裡轉轉。看看有沒有可以填肚子的東西,多少帶上點,我這頓飯也沒吃好,沒準下午不到散會就餓了。”
“別啦,還是我去吧,先生身邊不跟個有用的人可不行,”司機倒是很懂事,他知道這個波拉尼諾夫不僅僅是個出色的速記官,而且還是原安全委員會第二總局的內衛精英,那一手槍法雖不敢說百發百中。但百發九十種估計不成問題。
“嗯,快去快回。”郭守雲也不說給人家錢,就那麼腆着臉的說道,“我們在門口等着你。”
做爲郭守雲的司機,自然不會在乎那點買零嘴的小錢。畢竟一個月上萬塊地收入,他也算得上是全蘇聯天字第一號的司機了。
“波拉尼諾夫,上午的會議記錄做得怎麼樣?”等到司機地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郭守雲一邊邁步朝樓外走,一邊隨口問道。
“扯皮。沒重點。省略了。”波拉尼諾夫這個人......怎麼說呢,很酷。人長得很帥,整天一臉的冷漠,最要命的是,惜字如金,俄語差一點的人,估計都聽不明白他說什麼。”
“嗯,那我看你這兩天恐怕要無事可做了,”郭守雲也不介意,他淡然一笑說道。
“那就回遠東,很無聊。”波拉尼諾夫跟在郭守雲身後,聳聳肩說道。
“回遠東?哪有那麼便宜的,”郭守雲笑道,“再者說了,以後這種無聊的事情還有很多,你這個專職的書記官,也要早一點學會適應才行。”
說話間,兩人來到商場的正門門口,郭守雲從口袋裡掏出藍色的代表證,隨手別在胸前,正準備推門出去呢,卻發現明鏡的玻璃旋門外,面色鐵青地丘拜斯,正在幾個人的護衛下大跨步的朝這邊走過來。
“怎麼,你們的聚餐這麼快就結束了,”丘拜斯顯然也看到了郭守雲,他腳下不停,快步來到旋門門邊,一伸手,推着玻璃門就轉了進來,而後一見郭守雲的面,就啞着嗓子說道。
“是啊,你來地有些晚了,不過或許還能撿上一點殘羹冷炙。”郭守雲笑眯眯的說道。
“我現在沒心情和你說笑,”丘拜斯的表情非常嚴肅,想想這也很自然,一直以來,這老頭都是白宮方面負責與幾位巨頭聯絡的專人,如今,巨頭這邊出了問題,估計他在剛纔的一個小時裡,也沒少挨訓。
“說吧,你們想幹什麼?想要什麼?”站在郭守雲地面前,丘拜斯語氣不善地說道,“這麼鬧下去的目地又是什麼?都說出來,咱們能談就談,不能談就各自想辦法用最極端的方式解決。”
“我說,你好像搞錯了吧?”面對暴怒的丘拜斯,郭守雲一點都不緊張,他很輕鬆的笑了笑,說道,“現在不是我們想要幹什麼,也不是我們想要什麼,而是有極少數人有他們自己的想法,今天上午發生的一切,都與我無關,不瞞你說,剛纔我也在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但是很遺憾,談崩了。”
郭守雲說到這裡,還攤開雙手,做了一個很無奈的表情。
郭守雲不是善人,能有機會挑撥一下白宮與霍多爾科夫斯基之間的關係,他是很樂意做一下嘗試的。
“你是說......這都是他一個人的主意?”丘拜斯顯然聽明白了這話的意思,他臉上的表情瞬間緩和下來。
“千真萬確,”郭守雲說道,“不過那只是上午而已,現在的情況變了,飯桌上談不攏的東西,我們現在就要拿到會議上去辦了。看在朋友的份上,我提醒你老哥一句,今天下午的會議,最好別讓重量級的人物出席了,否則的話,那結果就很那說了。”
“你們想幹什麼?”丘拜斯的眉頭攢地跟麻花似的。
“很簡單,今天下午他批誰。我們就挑另一方來批一批,如果按照上午的趨勢,你就有福了。但是如果他轉了風向,嘿嘿,後果你應該知道了。”郭守雲說地很輕鬆,但是丘拜斯這聽的,卻感覺眼皮發跳。他忽然意識到,白宮這次召集蘇維埃擴大會議的決定是錯誤的,他們這些高居中央的政客,被幾個操縱經濟的巨頭當槍使了。現在白宮所面臨的局面。那就是一個騎虎難下,如果六大巨頭藉此機會大肆抨擊白宮各部委的領導人,那麼勢必造成地結果。就是以葉氏爲首的白宮將會喪失大批的民意支持,而這將直接影響到後續地全國大選。
幾匹性烈的駿馬帶上轡頭,那才能成爲千里良駒,而要是摘掉了轡頭,那就是害羣之馬,如今這一場蘇維埃擴大會議,等於是人爲的解掉了幾匹烈馬身上的轡頭,那麼結果將會如何?丘拜斯這心裡是哇涼哇涼的啊。
“沒有一個和解的辦法?非要鬧得不可......”丘拜斯感覺很頭疼,他還試圖做一些勸解工作。不過他這話還沒說完呢,就聽得商場大廳裡“”的一聲脆響。仔細一開,感情是一個瓷盤從樓上跌落下來,在一樓噴泉的混凝土石臺上摔了個粉碎。
這瓷盤從何而來,那自然不用說了,因爲泳池頂上的那條走道。便是郭守雲剛纔用餐的地方。
“你也看到了,要不要上去勸說一下?”郭守雲帶着一絲似笑非笑地表情,聳聳肩膀說道。
丘拜斯看看那一地的碎瓷片,再擡頭看看樓上那條走道,最後又瞅瞅一臉怪異表情的郭守雲。好半晌。才一跺腳,從牙齒縫裡蹦出一句話:“你們全他媽是瘋子!”
罵完了這句話。丘拜斯也不上樓了,也不理會郭守雲了,自個就那麼一轉身,怎麼進來的怎麼走了出去。
郭守雲被罵的一愣,好半晌才緩過神來,他扭頭看了看波拉尼諾夫,而後揉着鼻子訕笑道:“這人......真沒禮貌。看到沒,這就是咱們走民主道路所面臨地最大問題,政府官員的個人素質亟待提高啊。”
“是,先生有理。”波拉尼諾夫嘴角抽搐着,卻仍舊是那麼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
有了門口的這一番耽擱,進去買東西的司機也提着一個大袋子走回來了。
三個人有說有笑地從商場裡走出來,沿着密佈警衛地通道朝克里姆林宮的方向走去。
此時,莫斯科紅場上游行集會地人仍舊沒有散去,看到郭守雲的身影再次出現,這些遊行的羣衆倒是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至少沒有上次郭守雲來莫斯科時的那種喧囂咒罵了,很顯然,作爲一個公衆人物,郭守雲的形象在前一階段遠東商業銀行的堅挺中得到了公衆的部分認可。
郭守雲三人沿着走道一路穿過紅場,在即將進入克里姆林宮東側大門的時候,一個窈窕的女人身影,突然衝過專門爲場外記者準備的黃色警戒區域,大跨步的朝郭守雲衝過來。
這一突發性的事件,把遭遇過兩次刺殺的郭守雲嚇了一跳,而跟在他身後的波拉尼諾夫顯然反應相當敏捷,他在女人跨過安全線第一步的時候,已經邁步竄到了郭守雲的身前,而一把不知從那裡掏出來的手槍,也悄無聲息的到了他的手上。
不過對與郭守雲和波拉尼諾夫來說,他們的反應顯然是多餘的,那些守衛在走道邊上的克里姆林宮內衛可不是吃素的,那女人才衝出來兩步,就被一名內衛士兵攔住了。生硬的步槍槍托,一下子砸在女人的後腰上,將她結結實實的撞翻在地,隨後,又是一名穿着軍大衣的衛兵上前,像抓小雞子似的將女人從地上提起來,扯着就往安全線後面推。
“郭先生,你還欠我一次專訪呢!”那女人也夠“兇悍”的,被兩個衛兵揪着她還不老實,兀自一邊掙扎一邊嚷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