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這番話說的......反正是很不中聽,對於一個大男子主義傾向比較嚴重的人來說,郭守雲在聽了這話之後,難免心中會有更多的不快,不過在這同時呢,他也很清楚,對方這是在與自己開誠佈公,她把心裡話都倒出來了。對於一個把世界都看透的女人來說,誰還能奢望她對感情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寄託多少希望?在一個有愛的人心裡,世界是粉色的;在一個只愛自己的人眼裡,世界是白色的;而在葉列娜的眼裡,這個世界就是黑色的,到處充滿了令人作嘔的腥臭,試想,即便是再有情調的人,恐怕也無法在蛆蟲遍地、蠅蟲滿天的臭水溝裡談情說愛吧?
“工具,我們都是工具,”目光盯在女人的身上,郭守雲沉默好半晌,才攤開手,嗤笑一聲,說道,“好,好得很,既然如此,我也不打算再說什麼多餘的廢話了,就像我當初所承諾的那樣,我會幫助你實現目的,踏踏實實的把這個工具的角色充當到底,至於你呢,你就準備給我充當一輩子的工具吧。”
嘴裡這麼說着,他從椅子上站起來,伸出雙手,用力摟住女人挺翹豐滿的美臀,將她整個人從桌子上抱起來,二話不說,邁步朝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葉列娜也是一語不發,她伏在男人的肩膀上,就像個超大號的布袋熊,只是在進入休息室小門地一剎那。她的眼窩裡閃現出一汪濛濛的水霧。
作爲郭氏集團的總裁,遠東地區地第一號當家人,郭守雲在兩年多的時間裡,接觸過很多女人。從妮娜到莎娜麗娃,再到尼基塔、拉麗薩,莫斯科、哈巴羅夫斯克,甚至是美國,他都有情婦存在。在他的印象中,凡是與自己發生了肉體關係的女人,沒有誰喜歡被看做是一件工具的,除了妮娜之外,這些女人不遺餘力的討好自己。癡纏自己,最終的目的,就是爲了能夠獲得自己的感情,被自己所看重。從而擺脫那種僅僅被視爲“工具”地命運。詭異的是,按道理講,在自己所接觸過的女人中,葉列娜無疑最精明、最有頭腦的一個人。她地智慧甚至可以令自己這個靠頭腦謀生的男人相形見絀,可她呢,她卻偏偏要做“工具”,甚至不惜爲此而忤逆自己,這是爲什麼?難道充當一件“工具”對她來說就那麼有吸引力嗎?
這個道理郭守雲想不明白,同時他現在也不打算耗費腦力去考慮這個問題。他知道,現在想不明白的問題,早晚有一天那答案會自動蹦出來的。
受哈巴羅夫斯克軍區惡性事件地影響,遠東軍區自去年年初以來最大的一次軍官職位調整工作展開了,按照郭守雲的提議,軍事委員制度開始重新在軍區內部確立,而作爲這一政策恢復的首批實行單位,十數萬邊防軍中,首先開始執行這一方案。
由於郭守雲有言在先。重新提拔起來的師級以下部隊建制內的政委歸由軍區參謀本部負責領導。因此,身爲軍區總參謀長席賈霍夫對此事很上心。操辦地也很賣力。從十二月中旬開始,相關的選拔命令就以軍區總參謀部爲中心,迅速下達到各基層部隊,僅僅是一個邊防軍系統,便挑選出了七百名稍具操守、過去沒有任何不良記錄的軍官。這些人在十二月底抵達哈巴羅夫斯克軍區總部,在這裡,他們將接受爲期四個月的培訓,然後由軍區統一立授職銜,並最終進入崗位。
在前蘇聯時期,蘇聯紅軍中的軍事委員制度主要是爲了保障布爾什維克黨對軍隊的有力領導,保證黨對槍桿子的把握,因此,在當時的制度中,各級層的軍事委員在權限上要大於同級別地部隊一級指揮官。這就像是縣、市長與縣、市書記之間地區別,不管到什麼時候,書記要比縣市長高一頭。而在目前的遠東呢,布爾什維克黨已經不存在了,軍隊地大權把握在各級將領尤其是郭氏集團的手中,因此,這個思想指導的工作,就需要變一變味道,過去那種忠黨爲國的思想綱領已經不適用了。
從十二月中開始,遠東軍區內部一面加緊推行各級層政治委員的人選確立工作,一面也在爭論與探討中逐步確立這一制度的具體實施辦法。出於各自利益方的較量,以挈廖緬科爲代表的軍區指揮部始終堅持一點,那就是在各級部隊的領導權限上,同一部隊級層的政治委員應該比同一部隊級層的指揮員在軍銜上低半級,打個比方來說,團一級的政治委員無權領導團一級指揮員,也無權干涉他們的日常工作,更無權對他們的行爲實施監察。挈廖緬科之所以如此堅持,其主要出發點就是擔心指揮員系統大權旁落,從而給參謀本部創造大權獨攬的機會。
而以席賈霍夫爲代表的軍區參謀部,則始終堅持政委必須對指揮員享有絕對的監察權,如果政治委員失去了這一項權利,那麼此項制度的確立目的將成爲一句空談,毫無意義。
最終,雙方的爭執延續了長達半月,先後的其次軍區會議都沒有達成有效的意見統一,直到最後把官司打到郭守雲的面前。
老實說,郭守雲對軍隊體系內的指揮員制度、軍事委員制度根本沒有多少了解,因此,在確立這個問題的時候,他本人也給不出真正有意義的指導性意見,最後呢,還是在葉列娜的配合下,他纔拿出了一份決定,並交由軍區方面執行。
葉列娜提供的建議,在很大程度上保證了軍區兩大分化勢力之間的利益。她接受了挈廖緬科一方的要求,即同級別的政治委員無權領導、干涉同級別的指揮員,但是,同級別的指揮員也無權干涉同級別政治委員的調查工作。而在真正的監察方面,政治委員系統內實行“下級彙報、上級追責”的制度,比如說,營級指揮員出現問題,同級政治委員有權將問題向上一級,即團級軍事委員會彙報,隨後,再有團一級的軍事委員會追溯下來,對這一問題展開立案調查,而在這個立案調查的過程中,團級指揮系統無權干涉。
再者,爲了保證政治委員系統的獨立性,各級政治委員都實行五年輪調製,即某一部隊的政治委員在該部隊任職的最大期限不能超過五年,五年內必須調往其它部隊。另外,爲了保證政治委員系統的廉潔性,各級政治委員還普遍實行責任追查、追溯制度,即某一級別的政治委員出現問題,其上一級政治委員將承擔連帶責任。
而除了這項分權的問題之外,遠東軍區內部無論是參謀部還是指揮部,基本上還是沒有太多爭議的,尤其是在一個問題上,他們甚至還有了罕見的共識,而這個問題就是軍隊思想教育的立足點。
在前蘇聯時期,政治委員系統內教育士兵的主要思想指導內容可以分爲三大部分:忠黨、愛國、恪守,而在這三方面,前者是處於支配地位的,即任何一名士兵,首先要做的就是忠於布爾什維克黨,然後纔是熱愛祖國、保證操守。而到了俄羅斯時期內,隨着布爾什維克黨的瓦解,忠黨方面的內容被去掉了,愛國的內容也被削弱了,每一個士兵被灌輸的思想成了走樣的三方面:保證民主、恪守、愛國。而現如今呢,遠東重新確立政治委員制度,爲了某種隱性的利益關係,遠東軍區重新配發的操守小冊子上,一方面刪除了民主方面的內容,另一方面則添加了遠東的地方性思想。他們對每一名普通士兵灌輸的思想教育理念,同樣分爲三部分:忠於遠東、保證操守、熱愛聯邦,而這一思想教育的內容將可能實現一種什麼目的......相信人人心裡都明白。
按照葉列娜的說法,遠東軍區內部目前存在的腐敗性問題,單靠一個政治委員制度是無法在短期內確立成效的,不過反過來,她也認爲這一政策相當必要,因爲它可以在更大程度上分化遠東軍區內部的聯合傾向。
往深層考慮一下,一個政治委員制度的確立,不僅能夠在一定程度上遏制軍隊腐敗,同時,也能夠給軍隊內部的利益體系帶來矛盾,原來單一的參謀部與指揮部之間的矛盾,在這一制度的引領下形成了全新的政治委員系統與指揮系統之間的矛盾。前者的出現,就是爲了監視、限制後者的,因此他們之間的矛盾從一開始便是無法調和的,這就像過去蘇聯時期一樣,指揮員與政治委員之間就是死對頭,雙方面和心不合,矛盾衝突時常不斷會出現。而政治委員的五年輪調製再結合指揮員的五年輪調製,必然使雙方的矛盾進一步擴大----新官上任三把火,這火燒的可不僅僅是小兵。
在葉列娜看來,正因爲軍區內有了這樣的矛盾,郭氏集團的利益才更有保證,從某種程度上來看,這也是制衡,最好、最有效的制衡。
(票票又不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