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感覺好點了嗎?”懷裡抱着瞪大了眼睛的小婷坐在大哥的地面,輕聲說道。經過特殊改裝的直升機機艙內還算是安靜,只不過顛簸的還是那麼厲害,共青城工程設計院畢竟不是萬能的上帝,他們能將郭守雲的座機改進到這個程度,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呵呵,好多了,”揉搓着酸澀的眼角,郭守雲笑了笑,看着手上那個精製的藥瓶,說道,“這是什麼東西?感覺用着還不錯,見效很快,嗯,這麼長時間了,我還是第一次在飛機上感覺這麼輕鬆。”
“大哥,這是安託洛普素,算是一種鎮靜劑吧,專門針對暈機的,”史蒂夫知道這位大哥不懂英文,因此解釋道,“這是新藥,只不過造價昂貴,沒有投入量產,你要是用着有效的話,以後讓他們定期送過來。”
“算啦,是藥三分毒,更何況我就是個土豹子,本來坐飛機的時候也不多。”郭守雲搖搖頭,說道。
“大哥,咱們這是去哪兒?”看到大哥緩過勁來了,東婷這才提出自己的疑問。其實她早就發現了,直升機在機場起飛之後,並沒有進入哈巴羅夫斯克市區,而是直接飛向了東郊,看樣子,是在朝符拉迪沃斯託克的方向走。
“咱們去符拉迪沃斯託克的度假區,”郭守雲朝窗外看了一眼,說道,“你也知道,這段時間聯邦這邊剛剛大選結束,大哥現在也是個大忙人了,可以肯定地是,如果咱們不躲遠一點的話,今後這兩天,我可能都抽不出時間來跟你說說話,所以啊,我早就想好了,等你一過來,咱們就到符拉迪沃斯託克小住兩天,大哥也來一個偷得浮生幾日閒,呵呵,好好的休一個假再說。”
“太好啦!”東婷一拍手,笑道,“說真的,相對於哈巴羅夫斯克來說,我更喜歡符拉迪沃斯託克,你知道的,我從小就喜歡海,如果可能的話,我每年都想到你的符拉迪沃斯託克住上一兩個月,可惜地是,現在二哥的工作也忙了,不然的話,咱們兄妹三個聚在一起,每天黃昏的時候去海邊挖蟹,那”
到這兒,東婷突然停了下來,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沉默良久之後,才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哥,我我聽人說,你跟二哥之間好像有什麼誤會?”
“我和守成之間有誤會?”郭守雲一愣,愕然道,“你聽誰說的?”
“很多人都這麼說,”東婷似乎不想透露自己的消息來源,她說道,“說里爾克先生的死,與二哥有着莫大的關係,你把他調去紐約,明裡是給了他更大的權力,可實際上,那等於是變相的發配,最重要的是,二哥在紐約那邊也算不上大權在握,有很多事情還是有那個什麼菲爾娜出面做主的”
“胡說八道!”不等小妹把話說完。郭守雲便聽不下去了。他正色道。“小婷。這些話我不知道是誰跟你說地。而且在這件事上。我也不想跟你解釋什麼。不過我要告訴你一句話。你地大哥始終都是當初那個大哥。你二哥也始終是當初那個二哥。你兩位哥哥之間出現矛盾。那是很多人盼着但是卻永遠也不會出現地局面。
過去有人在你面前說這種話也就罷了。從今以後。不管是誰。再挑唆這方面地話題。你不用過多地考慮。把他直接扔到海里去就成了。至於說菲爾娜她地問題我不想過問。你二哥地脾氣你應該清楚。菲爾娜從前就與他有一些不清不楚地地方。而在老爺子過去之後。你二哥便一直對她懷着一份愧疚。所以說。紐約那邊地事情。你二哥是能放手地地方就放手了。這裡面不存在誰主誰次地問題。”
“大哥。如果是這樣地話。那你地決策是不是有點草率了?”東婷怔忡片刻。猶豫道。“我與那個菲爾娜見過兩次面。她給我地感覺怎麼說呢。至少與里爾克先生截然不同。老爺子地性情裡有地更多地是恬淡。是平常心。而菲爾娜。她。她可不是個耐得住寂寞地女人。紐約那邊地攤子鋪地那麼大。郭家幾十億投資項目都扔在那兒。如果這個女人”
“呵呵。小婷啊。看得出來。有些事情你現在還是看不開啊。”郭守雲淡然一笑。插口說道。“郭家。嗯。這個說法讓人感覺很親切。不過呢。你也應該知道。對於咱們郭家來說。現在錢已經不是什麼太重要地東西了。其實對我來說。紐約那邊地
到底只是一支安託洛普素。只不過呢。我地這種安託暈機沒有任何療效。它只能醫治某些人抑或是某些勢力地疑心病。換句話說。它只不過是一個‘人質’。看上去華而不實且沒有生命地人質。可以肯定地是。在過去這麼多年裡。這個人質地存在。對咱們郭家地發展起到了至關重要地作用。如果沒有它。大哥能不能走到今天都要另說。但是呢。現在大哥已經做好準備了。這個人質地生死去留。對咱們來說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
“大哥。你地意思是說”東婷有些明白了。她遲疑道。
“道不同不相爲謀,這句話你應該聽說過,而且也知道它的意思是什麼,只不過呢,呵呵,小婷啊,要想真正領悟到這句話中所蘊存的真髓,你還得自己多多的去體驗。”郭守雲搖搖頭,笑道。
“大哥,”史蒂夫在旁邊聽了好久,他在這時候插進來問道,“那麼按照你的意思來推斷,這次兩伊之間,尤其是opecc內部出現的矛盾分歧,是不是也是一種預兆?”
“呵呵,這讓我怎麼回答你呢?”郭守雲笑道,“如果你是用一個美國人的身份來問我,我只能送你一句話:無可奉告,如果你是用我妹夫的身份來問這個問題呢,我倒是可以爲你簡單的解說一下。”
“大哥,其實我的血統裡,並沒有所謂的美國元素,更準確的說,我是法裔,當然,如果從我母親那一面算的話,我應該算是西班牙人。但可以肯定的是,無論這兩者中哪一個準確,我都是深愛着東婷的,這一點,上帝可以爲我證明。”史蒂夫正色道。
“我只是問了一個問題,你怎麼把上帝都擡出來了?”郭守雲失笑道。
“大哥”東婷在一邊嗔怪道。
“好啦,好啦,我說了,”郭守雲笑道,“其實呢,就像我剛纔所說的,東婷的萬龍基金在油價將漲的問題上推算的很準,就我所知,目前在opecc的十一個成員國內,德黑蘭方面已經拉攏到了超過半數的支持者,在這其中包括阿爾及利亞、利比亞、伊拉克、尼日利亞、委內瑞拉以及剛剛走出政局動盪的印度尼西亞。如果不出意外,下個月,這些opecc的成員國,將在opec大會上提出新一輪的減產決策,而他們提出的減產目標,有可能在高達百分之十一點三至百分之十一點九。毫無疑問,產油國集團這一龐大的減產計劃,將對國際油價產生直接的衝擊,只不過呢,德黑蘭的減產目標不太可能實現,他們虛張聲勢的面大,說白了,他們是要給歐盟以及美國方面製造能源壓力。按照我得到的消息,德黑蘭集團這次實際的減產目標,應該在百分之五到百分之七之間,可以肯定的是,這已經他們的最上限了,如果超過這個預期,各產油國自身的經濟也將遭到沉重的打擊,這種結果是他們絕對不希望看到的。”
史蒂夫點點頭,他也知道,在國際關係的問題上,處處都充滿了訛詐,咋一看上去,似乎每個人都很牛,就好像上帝老大他就是老二一樣,可實際上呢,每個人在骨子裡都怕把事情搞大,或許用打腫臉充胖子來形容這種現象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可是,大哥,在opecc內,真正掌握髮言權的,應該還是”東婷想了想,疑問道。
“在opecc內,真正掌握髮言權的永遠不是那幾個產油國,”郭守雲似乎知道小妹打算問什麼,他搶着說道,“說到底,他們都只是工具罷了,而在現階段呢,大部分有能力操控這件工具的勢力方,都希望opecc減產,比如說北京,他們需要一場能源危機的出現,爲本國石油投資轉向非洲尋求更好的藉口,同時呢,也需要這樣一場能源危機來轉移國際視線。比如說莫斯科,我們的立場不用說了,至少莫斯科現在有些人已經把眼睛都等紅了,如果可能的話,他們更希望在中東進行一場戰爭,而不是小打小鬧的弄一個石油減產。再比如說華盛頓,呵呵,德黑蘭搞到現在,爲什麼始終看不到華盛頓站出來干預?其實理由很簡單,白宮的那些決策者也在等着坐收漁翁之利呢。至於說歐盟嘛,他們現在沒得選擇,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下個月月初,歐盟各國的能源部長就會動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