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是宴會那天的監控。”
白緗緗接過u盤,聽到外邊有動靜,問道:“外邊發生什麼事了?”
“嗨,別提了,翠湖裡撈上來一具屍體,來了一幫警察,有的麻煩了,小姐趕緊去樓上躲躲,這些警察能少見就少見。”
白緗緗撇了撇嘴,暗罵了一句晦氣,想到自己的事情比較重要,便快步回了房間。
將監控翻來覆去看了一遍。
重點定格在裴輕寒身上,當時他有一個很奇怪的地方,白緗緗專門找到那個地方,順着他當時的方向看過去,確實有一道身影,只不過距離比較遠,又是晚上,燈火閃爍的,根本看不清人臉。
只不過光看背影,莫名的有些熟悉。
白緗緗忽然一拍腦子,“是紀雲涯。”
想到紀雲涯,她一顆心驀然沉了下來。
又聯想到白苒當初說了一半的話上,那個人她也認識,當初白苒嫁到雲家,當然要討好繼女,而且紀雲涯和自己年歲相當,那個人除了紀雲涯還能是誰?
沒錯,就是紀雲涯,裴輕寒心底的那個人就是紀雲涯。
不清楚兩人怎麼會有糾葛,雖然裴輕寒失憶了,可爲什麼紀雲涯也看起來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不管那個人是誰,到最後都只能是她。
暗暗咬了咬牙,她準備去一趟裴家。
感情要經常聯絡,趁熱打鐵,否則黃花菜都涼了。
見又是白緗緗,阿凌笑容淡了幾分,卻不會讓白緗緗看出來:“白小姐,跟我進來吧。”
就在這時,一輛轎車停了下來,一個虎背熊腰,黑黝黝跟黑熊似的男人大步走了下來。
看到這人,白緗緗下意識緊張了一下,這人長的太兇了,她都有心理陰影了。
月生看了白緗緗一眼,像是在思考她是誰,等想起來,眉頭皺的能夾死一隻蒼蠅。
“怎麼又是你?來找寒哥的?”
白緗緗點點頭,不敢直視這人的眼睛。
“女人就是事兒多。”月生輕哼了一聲,擡步朝別墅內走去。
等人走遠了,阿凌低聲道:“他叫月生,是先生的一把手,不過你別看他長的兇,其實人很善良。”
白緗緗靦腆的笑了笑:“他好像很不喜歡我。”
還算有自知之明。
阿凌心底想着,面上卻笑道:“他對誰都是這樣,沒有惡意的。”
兩人一邊說着,一邊往別墅內走去。
白緗緗在客廳等了一會兒,等月生和傅白都出來,阿凌通報了裴輕寒,她才被允許進去。
搞得好像見領導人一樣,白緗緗心底很不舒服。
不過見到裴輕寒,她還是沒有表現出來。
“輕寒,明天是我朋友的生日宴,你能陪我一起去嗎?”白緗緗試探着問道。
裴輕寒沒有猶豫就答應了,“好。”
答應的這麼爽快,反而讓白緗緗愣了愣,隨後驚喜的說道:“是真的嗎?”
看來裴輕寒也不像表現的那麼清冷嘛,心底還是有她的位置的。
裴輕寒擡眸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冷冷淡淡,不摻雜絲毫情緒:“你覺得呢?”
白緗緗臉色僵了僵,隨後笑道:“你是不會騙我的,我信你。”
裴輕寒淡淡的點頭:“我還有事要做,沒事的話你先走吧。”
這麼晚了,也不說讓她留宿,白緗緗心底暗罵了句不解風情,但又不敢逼太緊,憋出內傷也得乖乖離開。
“月生啊,你看這月黑風高夜深人靜的,不能辜負了這良辰美景,咱喝酒去得了,讓小北再叫幾個美女,晚上就齊活兒了。”傅白摟着月生的肩膀,還沒挨住,就被月生一個眼神打住。
“要去你去,我得去場子裡盯着,防止人鬧事。”
“哎你這頭黑熊,就是不懂享受,這些事交給手下人來做就好了嘛,要不然你養他麼幹什麼?餵豬啊。”
月生哼了一聲,“寒哥養我們難道也是養豬?”
傅白:“嘿你這頭黑熊,還跟我犟上了,我都不知道你腦子裡成天裝的什麼,除了打架鬧事你能不能學學把妹喝酒,一點兒都不像一個黑幫管事兒的,警察都沒你這麼敬業。”
“我只知道我是寒哥的人,我要對他忠誠,對底下幾百號兄弟負責。”月生說的正氣凌然。
傅白對他實在無語:“現在連老大都交女朋友了,你總不能還打光棍吧,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你聽我的,跟我晚上出去轉一圈,保你樂不思蜀,你就會知道你以前到底錯過了些什麼。”
月生想到什麼,忽然道:“寒哥真的喜歡那個女人?”
傅白瞥了他一眼:“怎麼,你不會連老大的女人都要指手畫腳吧,我一直都懷疑你對老大有些見不得人的心思。”忽然驚恐的瞪大眼睛:“你不會是……?”
月生沒他那麼齷齪,所以也想不了那麼多:“不會是什麼?”
“我跟你說,這個女人你還真惹不得,聽說跟老大十年前就認識了,老大不是經常頭痛嗎?就是經常想她想的……。”
月生眉頭越擰越緊:“你瞎說什麼?寒哥什麼時候跟她認識了,我怎麼不知道?”
“你又不是老大肚子裡的蛔蟲,老大認識誰還要跟你報備嗎?”傅白譏諷道,就是看不慣這頭黑熊黏糊老大的那股勁兒,太tm噁心了,管家婆都沒這麼變態的。
月生狠狠瞪了他一眼:“我跟寒哥從小一起長大,他什麼事情我不知道?他認識什麼人更瞞不過我的眼,所以這個女人……。”
“傅先生。”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柔軟的女聲,打斷了月生的話。
月生被人打斷了話,顯得十分不悅,扭頭看去,見又是那個女人,臉色拉得老長。
傅白笑眯眯道:“白小姐,有什麼事嗎?”
白緗緗羞澀的笑了笑:“是這樣的,我家的司機臨時有點事先走了,傅先生能派一輛車送我嗎?”
傅白笑道:“這個好說,我馬上安排下去。”
月生冷哼一聲,轉身就走,看到這個女人就煩。
白緗緗看着月生雄壯的背影,暗暗握緊了拳頭,這個人,難道知道些什麼嗎?
不能砸到他身上,看來得想個辦法了。
夜長夢多,事不宜遲,眼珠子轉了轉,她忽然捂着肚子:“我想先去上個廁所。”
傅白朝最近的一個小丫頭招招手:“帶白小姐去衛生間。”
那名叫小紅的小丫頭立刻樂顛顛的跑過來:“白小姐,我帶您去。”
“那就麻煩你了。”
小丫頭靦腆的笑了。
小紅把她領到衛生間門前,白緗緗說道:“能不能幫我倒杯水來,有點口渴。”
“白小姐稍等。”轉身飛快跑了。
白緗緗撩了撩長髮,目光略了眼四周,沒發現監控,便擡步朝某個房間走去。
她記得月生剛纔就朝這個方向來的,而且阿凌姐說過,月生平時也住這裡。
剛走了兩步,前頭一間門開了,月生一邊套着件外套一邊走出來,看到白緗緗下意識皺了皺眉。
“你在這兒幹什麼?”
白緗緗柔柔笑了笑,擡步朝月生走來:“月生哥,我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嗎?你爲什麼不喜歡我呢?我真的好傷心呀。”
“你又不是人民幣,憑什麼誰都喜歡你?”月生冷聲說道,擡步就要離開。
路過白緗緗身邊的時候,白緗緗忽然伸手抓住了月生的手臂:“月生哥,不喜歡總要有個理由吧?我會改的,改到讓你喜歡爲止。”
月生猛然甩了甩手臂,白緗緗趔趄了一步,差點摔倒在地上。
“沒有理由,看到你就煩,趕緊給我滾,否則別怪我不憐香惜玉。”說着晃了晃拳頭,眼瞪的如銅鈴。
白緗緗也差點被嚇住,但很快她就穩定住心神:“月生哥,我很早以前就喜歡輕寒了,我想和他在一起,所以你作爲他的好兄弟,就不能支持祝福我們嗎?沒有輕寒我真的活不下去,求求你了……。”說着哀哀哭泣起來,真真我見猶憐。
可惜月生骨子裡就沒有憐香惜玉的細胞,看到女人哭就煩死,“那你就去死啊,求我幹什麼?我又不是寒哥。”
白緗緗眼底陰了陰,這個人,怎麼就不上鉤?
月生懶得跟這個女人計較,腦子簡直有病,擡步就要離開,誰知那女人忽然撲了過來,一下子就撲進了他懷裡,這一舉動太突然了,月生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月生哥,你幹什麼?我可是裴爺的女人,你不能這樣對我,啊……救命啊……。”這女人一邊撕拽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嘴裡一邊大叫,看的月生一愣一愣的。
這是幹什麼?
隨後走來的小紅看着眼前的一幕,手裡的茶杯“哐當”掉在地上,捂着嘴大叫道:“不好了,快來人啊,白小姐被月先生強暴了。”
月生:……
白緗緗心道這個小紅還挺能來事兒,以後要好好獎賞。
等月生反應過來,臉色爆紅,是氣的,一腳就把白緗緗踹了出去,渾身戾氣暴漲,眼睛大睜:“你tm找死。”
說着就氣勢洶洶的朝白緗緗走來,一臉要弄死她的架勢。
白緗緗沒想到這人發起火來如此可怕,那一腳踢的她腸子都要移位了,不過越氣越好,她心底想着,面上卻更加惶恐無助:“嗚嗚……月生哥,我是裴爺的女人,你不能這樣對我,否則我情願一死以保清白……。”
月生氣的渾身汗毛直立,控制不住想殺人,這個女人,簡直活膩歪了。
小紅突然衝出來攔在白緗緗面前:“你不準傷害白小姐,裴先生不會放過你的。”
“給我滾開,否則我連你一塊兒弄死。”
小紅哆嗦了一下,最終還是正義佔了上風,倔強的昂着頭,就是不挪開。
“這是怎麼了?”月生和阿凌隨後趕來,一看現場的情況,驚訝的合不攏嘴。
阿凌趕忙走過去將白緗緗扶起來,白緗緗疼的額頭冒冷汗,身上衣服零散,露出半截白皙的肩頭,一看就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阿凌姐。”白緗緗哭着撲到她懷裡。
阿凌皺了皺眉,輕拍了拍她肩膀:“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白緗緗只是哭,哭的那個傷心,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似得。
這時小紅義憤填膺的站出來,把剛纔看到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她聽到了白緗緗的說話時,也看到了月生是怎樣凌辱白緗緗的,所以她覺得她有必要站出來爲白小姐的名節負責。
一來呢,白小姐是裴爺的人,就衝這一點就不能得罪,而且她本人也善良,沒一點架子,小紅蠻喜歡她的。
二來,這個月生又兇又狂,很多下人都怕她,小紅也不例外,看到漂亮的白小姐,一時色心起也很正常啊。
阿凌聽得眉頭緊蹙,扭頭看了眼哭的傷心的白緗緗:“小紅說的是真的嗎?”
月生是什麼人,她再清楚不過,怎麼可能凌辱白緗緗,她長得又不是什麼絕世美女,一時看着白緗緗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
但是月生跟她無冤無仇的,她爲什麼要誣陷月生,這也說不過去啊?
白緗緗嚶嚶哭泣:“阿凌姐要不信我,又何必問我,反正我是沒臉活下去了,我還不如死了算呢。”說着就要往柱子上撞去,被小紅眼疾手快的拉住。
“白小姐,你一定要冷靜,咱們找裴爺,裴爺一定會爲您做主的。”
傅白神色嚴肅起來,輕拍了拍月生的肩膀,湊近他:“不會是真的吧?”
月生暗暗磨牙,握拳就朝白緗緗衝去,“你這個賤人,看我不打死你。”
傅白趕緊拉住他:“你這黑熊,還真聽不進去人話是不,看老大怎麼收拾你。”
白緗緗一臉驚嚇的躲在小紅身後,小紅跟只老母雞似得護在白緗緗身前。
“怎麼了?”這時一道淡漠的聲音響起。
裴輕寒走了過來。
白緗緗哭着撲到他懷裡:“輕寒,你一定要爲我做主啊,否則我就真的活不了了。”
裴輕寒皺了皺眉,扭頭看向阿凌:“你說,發生什麼事了?”
阿凌張了張嘴,這時小紅躥出來,大叫道:“裴爺,我剛纔親眼看見月生想要強暴白小姐,白小姐抵死不從,他竟然施暴,你看把白小姐給打的,您可一定要給白小姐做主啊。”
裴輕寒眼底劃過一抹冷意,輕輕推開白緗緗,聲音也冷了下來:“小紅說的是真的嗎?”
白緗緗心底暗道不妙,事實都擺在眼前了,裴輕寒竟然信月生不信她。
“不……不幹月生的事,是我……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這時候出現,你千萬別爲了我懲罰月生,這會影響你們兄弟間的感情……。”多麼的隱忍無私,看的小紅感動不已。
“白小姐,你爲什麼到現在還不肯說實話,明明就是月生見色起意,還把你打成那樣,你怎麼還爲他着想?”
“小紅,別在說了。”白緗緗瞪了她一眼:“裴爺不能因爲一個女人,而置兄弟情義於不顧,那會讓他手下的弟兄們寒心的,至於我,反正也沒什麼大事……。”
這話說的,裴輕寒要是不處置了月生,不就是不分是非黑白了嗎?每一句話都是一個坑。
裴輕寒目光淡淡的掠過她的臉,隨後目光落在月生身上:“月生,你說。”
月生狠狠瞪了眼白緗緗,嚇得白緗緗身子抖啊抖,簡直不能更可憐。
月生直視裴輕寒的眼睛,堅定道:“是這個女人自己衝出來,一邊說着誣陷我的話,一邊自己撕扯着衣服,我自己都很納悶,我長得也不帥,憑啥放着好好的寒哥不要來勾引我這個大老粗,呵呵……。”
小紅氣的跳起來指着他罵道:“你胡說,我都親眼看見了,就是你見色起意,想對白小姐用強,白小姐抵死不從,你現在又反過來誣陷她,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麼無恥的男人?”
月生狠狠瞪了她一眼,小紅被嚇得一個哆嗦,氣勢也弱了許多。
傻逼。
白緗緗朝小紅搖了搖頭:“小紅,別在說了,身正不怕影子斜。”
她扭頭看向裴輕寒:“輕寒,對不起,讓你費心了,我……這次的事情都是我的錯……。”
真真是我見猶憐,隱忍委屈啊。
說着說着,人就暈倒了。
離得裴輕寒最近,人倒在地上,裴輕寒卻沒第一時間去扶。
“咚”腦袋磕在地板上,聽着就疼。
小紅趕緊跑過去扶起白緗緗,埋怨的看了眼裴輕寒。
裴輕寒看了眼阿凌:“請醫生來看一下。”
阿凌和小紅扶着暈倒的白緗緗離開。
裴輕寒看了眼月生,月生抿了抿脣,“寒哥,你不會信那個小賤人的話不信我的吧。”
“月生,你跟了我多少年了?”裴輕寒忽然問道。
月生扳着指頭開始數,那傻樣看的傅白忍不住想笑,最後他說道:“十八年。”
裴輕寒輕點了點頭:“如果十八年都不能瞭解一個人,我這個老大就該換人了。”
話落轉身走了。
月生皺眉看着傅白:“寒哥什麼意思?”
傅白翻了個白眼:“看來我以後要叫你傻熊了,你是真傻啊,老大明顯是包庇你啊。”
月生一拳頭揮過去:“你tm嘴巴放乾淨點,我是被誣陷的。”
傅白靈活的閃身一避,笑道:“讓人家一個小姑娘豁出去誣陷你?又沒有深仇大恨,誰信啊,反倒是你這頭傻熊比較可疑,說,是不是真看上人家小姑娘的美貌了?你膽子可真大,人家可是老大的女人……。”
“我tm都說的我是被誣陷的,她就是絕世美女老子也不喜歡。”
“那你喜歡誰?”
“我喜歡……。”月生一噎,忽然冷喝道:“你找死……。”
——
“阿凌姐,白小姐好可憐哦,她都這樣了,裴爺竟然還向着那個月生,真是太氣人了,以後讓白小姐怎麼做人嘛。”從房間裡出來,小紅忍不住抱怨道。
阿凌瞪了她一眼:“給我閉嘴吧,剛纔就你蹦躂的最歡,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實,被人賣了還要幫人數錢,怪不得在豪門裡呆不下去,你這樣,早晚被人玩兒死。”
白緗緗有點心機手段,可惜,還是太稚嫩了,在這些成精的人面前,簡直就跟過家家似得,太可笑了,竟然說月生想要強暴她,這真是本世紀最大的笑話,換成傅白還有人信,可月生,這擺明了自找死路。
認識月生的人都知道,這個人除了裴爺外六親不認,也不是沒有女人接近他,比白緗緗長得美的多了去了,結果全被月生給扭斷手腕腳腕踹走了,他對裴爺有一種愚忠,就跟張飛似得,對劉備死心塌地,要說他欺辱裴爺的女人,這根本就不可能。
也是白緗緗低估了裴爺,裴爺真就那麼容易被女人給矇騙,他也走不到今天的位置,這個白緗緗,簡直自尋死路,裴爺最討厭這種耍心機的女人,好你耍就耍吧,有心機的女人雖然可怕但更適合站在裴爺身邊,可惜手段太low了,破綻百出,這就變成一個笑話了,一個上竄下跳的笑話,你還是自己圓潤的滾蛋吧。
“怎麼可能,我明明親眼看見……。”小紅還想再說什麼,阿凌不耐的擺擺手:“從今天開始你調去後勤,姐這是爲你着想,趕緊收拾收拾東西走吧。”話落也不再看一眼小紅,擡步離開了。
小紅:……
——
白緗緗醒來後,下意識揉了揉肚子,有點疼,心底把月生罵出翔了,真是不會憐香惜玉,下這麼重的手。
看了眼時間,天亮了,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了,看來她在裴家呆了一晚上。
想到昨晚的事情,她忍不住一陣心驚,裴輕寒到底有沒有信她?她根本不能確定,不僅沒有趕走月生,自己反倒有點被動了,一想起來就嘔得要吐血。
她總感覺這個月生就是個定時炸彈,要是不弄走他,她真是一時半刻都安心不了。
就在這時,阿凌推開門走了進來,見她醒了,笑道:“早飯已經備下了,白小姐吃過早飯,安排司機送您回去。”
白緗緗沒注意阿凌緩淡的語氣,問道:“裴爺呢?我要見他。”
裴爺也是你想見就能見的?阿凌心底腹誹,面上卻笑道:“裴爺有事,一大早就離開了,裴爺走之前留下了話,讓白小姐吃完早飯就回家。”
白緗緗急切道:“可是他答應我了,晚上要陪我去參加我朋友的宴會,我給他打個電話……。”這時候她纔想起來,她似乎並沒有裴輕寒的手機號。
阿凌笑意淡了些:“這個裴爺沒有說,白小姐還是回家等吧,裴爺如果真要陪你去,一定會派人去接你的。”
白緗緗無奈,只能這樣了。
心底卻非常忐忑,看來昨晚還是太急切了些,她現在非常後悔。
剛到白家大門口,就見門口停着好幾輛警車,那心情就更不爽了,後湖那具死屍還沒解決?真是想起來就噁心。
顧春容在客廳焦急的走來走去,看到回來的白緗緗立刻走過去:“緗緗,你昨晚一夜沒回來,我擔心死了。”
“我留在了裴家。”
顧春容驚訝道:“那你和裴先生?”
白緗緗無奈道:“別提了,裴輕寒就沒碰過我。”
顧春容鬆了口氣:“這就好。”
白緗緗說道:“門口停着幾輛警車,怎麼,後湖那死人還沒解決嗎?”
一提到這個顧春容就一肚子氣:“不知道從哪兒躥出來的死人,法醫從死者屍體裡發現了麻醉藥,非得認定是他殺,連你爸都被警察傳訊到警察局做筆錄去了,真是倒黴,我昨晚一夜都沒睡,怎麼會這麼晦氣。”
白緗緗也很無語,想想就後背發涼。
顧春容說道:“這些警察在湖邊搜了一夜,說是要發現什麼蛛絲馬跡,結果還真被他們給發現了,說是發現了足印,根據時間判斷和死者死亡時間吻合,可能就是兇手的。”
白緗緗捂着嘴,不可置信:“真是他殺嗎?”
“我也不清楚,這就在咱家後院發生的事啊,想想就嚇人。”
“也不知道還要鬧騰多久,家裡也沒個安生的,被人看到還以爲我們白家犯什麼事兒了呢,你去找找裴先生好不好,讓他幫幫忙,趕緊把這些警察請走。”
白緗緗無奈道:“裴先生和警察是天敵,你怎麼會想到讓裴先生去找警察,這不是害裴先生呢嗎?”
顧春容一拍腦袋:“看我,竟然急糊塗了。”
白緗緗煩躁的揉了揉眉心,起身往樓上走去:“我先上去休息會兒,晚上還要去林家參加宴會。”
結果白緗緗剛躺牀上,顧春容就來敲門,說是警察要見她。
白緗緗氣的罵道:“我又沒殺人,這些警察憑什麼見我,我不見,讓他們給我滾。”本來心情就煩,這些警察還往她槍口上撞。
門外,一個三十多歲的女警察掏出警官證,嚴肅道:“白小姐,作爲華國公民,您有義務協助警方調查取證。”
白緗緗暗暗磨了磨牙,從牀上爬了起來。
死者死亡時間半個月以上,屍體已被泡的面目全分,根據死亡時間推測,就是在白家宴會那晚,警察詢問過顧春容,以及白家大部分僕人,因爲當晚客人較多,還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給調查增加很大的難度。
警察問她當晚和誰在一起,她說跟裴輕寒,兩個警察對視了一眼,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
“從幾點到幾點,在什麼地方?”
白緗緗翻了個白眼:“我們在做愛,什麼姿勢也要跟你們說嗎?”
“白小姐。”女警察臉色沉了下來:“牽涉人命,請你態度端正些。”
白緗緗口氣十分不耐,“從七點到八點,我跟裴先生呆在我的房間裡,中間哪裡也沒去。”
“白小姐當晚有沒有遇到什麼可疑的人和事?”
白緗緗眼珠子一轉:“我當晚看到紀雲涯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跟她有沒有關係。”
“紀雲涯?這個人是誰?”
“呵……沒看報紙嗎?那個第一名媛就是她嘍,雲氏集團的大小姐。”
“好,感謝白小姐的配合,我們會一一調查取證,如果屆時需要白小姐配合的地方,希望白小姐……。”還沒等警察說完,白緗緗已經揮手趕人了。
等警察走後,白緗緗冷笑,把髒水往紀雲涯身上潑,她怎麼就那麼聰明呢?
——
雲家迎來了不速之客,兩個警察。
馮樹給兩人奉上茶,“小姐馬上就下來了,兩位警察同志稍等。”
沒過多久,一位穿着白體桖黑色鉛筆褲的少女從樓上走了下來,兩個警察眼底同時劃過一抹驚豔。
長得真漂亮。
少女溫柔一笑,令人非常舒服的笑容:“請問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這位女孩看起來非常的禮貌有修養,和那個白緗緗一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女警察立刻笑道:“小姐別擔心,我們有點事情想詢問您一下,希望您能配合。”
女孩笑了笑,“好,我會如實相告的。”
這態度,立刻就讓在白緗緗那裡受了氣的兩個警察生出好感來。
警察詢問了她在白家宴會那晚的行蹤,雲涯如實相告,全程沒有露出絲毫破綻,警察問一句,她答一句。
最後警察合上本子,“多謝雲小姐的配合,最後再冒昧的問一句,我們能留一個您的腳印嗎?”
雲涯笑道:“當然可以。”
那個男警察立刻掏出工具,開始採集雲涯的腳印。
做好一切,雲涯問道:“對了,當晚那麼多人,你們怎麼會找到我的?”
根據規章制度,這是不能說的,但那男警察覺得這女孩根本不可能是兇手,所以說道:“是白小姐給我們提供的線索。”
女警察瞪了他一眼。
雲涯眸光輕晃了下,勾脣笑道:“是嗎?”
“馮叔,幫我送送兩位警察。”
等人走後,雲涯笑了笑,這個白緗緗,真的很可疑。
回到房間,她拿出手機,打了個越洋電話。
“艾倫,可能又要麻煩你了。”
“入侵公安系統,幫我改個數據,我知道憑你的本事,一定能做到天衣無縫。”
——
下午,雲涯帶林思離買了禮服,化妝盤頭,做好這一切,時間不知不覺到了晚上。
林思離自己坐了一輛車離開,分別前,她對雲涯笑道:“今晚,我一定要打個勝仗,祝福我吧。”
雲涯笑着點點頭。
“加油。”
林思離走後,雲涯手機“滴滴”響了兩聲,晏頌發來的消息。
“在哪兒?”
雲涯報了地址,就在離林家不遠的一條路口,本來是想等雲姝來了之後,她再進去。
沒過多久,車窗被人從外邊敲響,雲涯打開門,下一刻,穿着一身黑色筆挺西裝的少年坐了進來。
剛進來他就迫不及待的去抱雲涯,雲涯推了他一把:“老實點兒,你怎麼在這兒?”
晏頌哼了一聲:“要參加宴會也不帶我,難道你還想邂逅美男?”
雲涯已經換好了禮服,白色輕紗長裙,她似乎總是這種仙氣飄飄的風格,長髮在頭頂紮了個丸子頭,帶了個銀色的髮箍,柔美飄逸,如同月光下的仙子,美得如夢似幻。
雲涯瞪了他一眼:“在我眼中,世界上的所有男人分爲兩種,一種叫晏頌,而另一種呢,叫雄性,僅此而已。”
意思就是,晏頌在她眼中,是獨一無二的。
這話取悅了晏頌,忍不住抱了她一下,“在我眼中,世界上所有女人分爲兩種,一種叫紀雲涯,而另一種,叫雌性,僅此而已。”
雲涯嫌棄的說道:“你怎麼學我說話呢?”
晏頌嘿嘿一笑,忍不住親了親她的臉,雲涯推了他一把:“把我的妝都給親花了。”
晏頌卻不管不顧,雙手扣着她的腦袋,超準她的嘴巴就親了下去。
一番纏綿舌吻,一解幾日相思,難捨難分的分開後,一條銀線從兩人脣上拉來,雲涯臉紅了一下,從包裡翻出紙巾,擦了擦嘴,看到晏頌嘴上的口紅印,忍不住笑着遞了個鏡子過去。
“你自己看看。”
晏頌哼了一聲,拿起來一看,嘴紅的跟猴子屁股似得,雲涯嘴上的口紅全沾他嘴上了。
雲涯貼過去,耐心的給他擦着嘴上的口紅,“化妝師給我上好的口紅顏色,配我今天的妝容,全被你給破壞了,不能美美的出現,這個損失你要怎麼賠我?”
晏頌一手勾着她的腰,將她貼向自己,垂眸俯視着她的臉:“在我眼中,你就是最美的,那些庸脂俗粉怎麼能跟你比?”
雲涯給他擦乾淨了嘴上的口紅印,從包裡翻出平時用的口紅,從他手裡奪過鏡子:“就你嘴甜,只能用這個湊合湊合了。”
這個口紅的顏色比較淡,沒有剛纔那支口紅效果好,雲涯這個完美主義者心情就不怎麼好。
“都怪你。”
晏頌把她抱到自己懷裡,“打扮那麼美給誰看呢?有我一個人看就夠了,再說了,我覺得這個比剛纔那個更好看。”
雲涯對着鏡子照了幾下,看着看着就順眼了,也不計較這麼多了,就問道:“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難道晏叔叔莊姨也要參加林家的宴會嗎?”
憑晏叔叔和莊姨的身份地位,林家還請不動他們吧。
晏頌挑了挑眉:“他們不會來的,在家嘿咻嘿咻呢。”
雲涯臉一紅,晏哥哥怎麼能這樣打趣他爸媽……
“那你怎麼?”
晏頌捉住她的手,在手背上輕吻了一下:“我是作爲你的男伴出席的。”
雲涯皺了皺眉:“不行。”
這樣一來所有人都知道了,早晚會流傳到莊姨耳朵裡去的。
晏頌眉眼一沉,手指強硬的掰着雲涯的下巴,迫使她擡起頭來,冷聲道:“我就那麼見不得人?”
雲涯嘆了口氣,抱住他的脖子:“晏哥哥,你總是這樣任性,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毫無顧忌,可你有沒有想過我?莊姨知道我們的事後,會怎麼想我?我不想失去莊姨的信任,等我們長大後再公佈,對我們大家都好。”
晏頌剛纔也只是隨便一說罷了,見她竟然想的那麼長遠,不由得一陣心疼,抱緊了她,在她耳邊低聲道:“你腦子成天都亂七八糟想些什麼,我喜歡你,要跟你在一起,跟我媽有什麼關係,反正如果以後我媽敢欺負你,我們大不了不跟她們住在一起,我們單獨搬出來,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雲涯心想晏哥哥連婆媳矛盾都想好了,心底甜蜜蜜的,遂即想到什麼,她試探着問道:“晏哥哥,你以後會跟我結婚嗎?”
晏頌擡手拍了下她的翹臀,雲涯下意識哆嗦了一下。
“偉大領袖教育過我們,任何不以結婚爲目的的戀愛就是耍流氓,我可是正人君子,怎麼,你想撩了我就跑?”
雲涯笑着抱緊他:“不會,我要和你結婚。”
晏頌勾了勾脣角:“以後生個閨女千萬別像你,我寵一個就夠了,兩個可吃不消。”
雲涯心臟猛然抽痛了一下,閉了閉眼,忍不住緊緊抱住他的脖子。
“晏哥哥,你很喜歡孩子嗎?”
“孩子又吵又鬧的,煩人,不過如果是你生的,來一個足球場都沒問題。”那語氣裡滿是愉悅,卻深深刺痛了雲涯的心。
晏頌見她突然不說話,不由得問道:“怎麼了?”
“晏哥哥,如果我以後生不了孩子怎麼辦?”她的聲音弟低低的,像是喃喃自語,卻一字不漏的傳進晏頌耳中。
晏頌下意識皺了皺眉:“怎麼會生不了孩子?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雲涯心疼的不得了,她忍着眼底的酸澀:“如果就有那麼一天呢,我不會生孩子,你會不會嫌棄我?”
晏頌感覺她語氣不對勁,把她從懷裡拉出來,看到她竟然哭了,不由得心慌起來,一邊給他擦着眼淚,一邊哄道:“生不了就生不了啊,反正我也不喜歡孩子,生來給我們添堵啊,更何況現在醫學這麼發達,什麼試管嬰兒什麼體外受孕的……。”
雲涯不知道他是說的真心話還是安慰她的,等到了現實面前他會如何選擇,雲涯不知道,現在腦子裡一團亂麻。
而且那些醫學的生育手段她不喜歡,甚至非常厭惡,她只想要自然受孕,爲心愛的人十月懷胎,生下他們愛情的結晶。
可是爲什麼——老天要對她如此殘忍。
雲涯忍不住淚流滿面,是的啊,她和渺渺都是被上天詛咒的孩子,瑪麗說她能長到現在這樣已經算是醫學上的奇蹟了,這一個缺陷已經不算什麼了,讓她想開點。
以前她還能無所謂,可現在,她陷在愛情的沼澤裡,再也無法脫身,她還怎能想開?
她越來越恨紀瀾衣雲深,恨不得將他們千刀萬剮,都是他們,他們亂倫的報應,也將生理上的缺陷放大遺傳給了她和渺渺,他們瀟灑了,該跑的跑,該逍遙的逍遙,所有的痛苦和罪孽卻要她和渺渺來揹負。
這一刻,面對着心愛的男人,她心底有一種扭曲的恨意,然而,她面上卻笑的更加溫柔,她臉上還有淚痕,然而那笑容竟是如此的純美動人,看的晏頌忍不住眼睛發直。
雲涯擡手撫摸上他的面頰,輕柔的聲音如同夢囈。
“無論如何,我都會給你生下孩子,我們的孩子。”
即使與天違逆,即使九死一生,她也要賭上。
晏頌永遠不會知道,此刻他面前的少女,心中有怎樣的徹骨仇恨,怎樣的悲傷無奈,怎樣的悍勇決心,又怎樣的,拿生命來愛他。
他只是覺得,這樣的她,這個世上已經沒有什麼力量能讓他放手了。
晏頌抱緊她,那力道幾乎要把她嵌入到骨血裡去是,與骨血同化,再不分離。
“好。”一個字,重諾千金。
雲涯笑着靠在他懷裡,然而心底,卻一片沉沉悲涼。
有多愛晏頌,就有多恨紀瀾衣和雲深,而現在,這種恨已經達到了滿點,她已經忍不了了,還有罪魁禍首雲姝,她現在心中急需發泄,否則她會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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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白蓮花要撞槍口了,心情不好的雲涯要撕她了呀,鼓掌歡呼
相信玥是親媽,不會虐兩人的,小包子什麼噠都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