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九十年代是開服裝廠的,後來趕上改革的風潮,越做越大,現在是國內數一數二的服裝集團,旗下有好幾個服裝品牌,市值好幾個億,所以這林家在江州也算有頭有臉的豪門。
林氏當初資金鍊出現問題,眼看要倒閉,林家長子林芃娶了當時的餐飲龍頭集團宋家的千金宋秋蘭,纔算是解決了財務問題,以後順風順水,林氏也越做越大,而宋家卻漸漸沒落了。
後來宋秋蘭生下女兒林思離沒幾年就得病死了,這宋秋蘭當初名聲僅在紀瀾衣之下,也是百裡挑一的大美人,宋秋蘭死後,林芃的秘書潘玉上位,成爲了林家的當家主母,她帶着一個兒子嫁進了林家,改姓叫林韜,後來又給林芃生了個女兒林芊芊,外邊有流言說,潘玉帶進來的那個便宜兒子其實是她和林芃的私生子,這個林韜常年在國外留學,見過他的人很少,因此也很少有人關注他。
後來林家大小姐林思離跟何安的醜聞鬧得沸沸揚揚,林芃一氣之下將她趕出了林家,之後流浪街頭,有人罵她活該,有人心疼她的遭遇,總而言之,之後這個林家大小姐就消失在公衆視野之中。
“少爺呢?”潘玉一身雍容從門外走進來,開口問女僕。
“在房間裡睡覺。”
潘玉眉頭緊蹙,快步朝樓上走去,推開房間門,屋子裡拉着窗簾,滿室陰鬱。
潘玉大步走過去掀開被子,牀上躺屍般的男人不悅的翻了個身:“媽,你幹嘛呢。”
“睡睡睡,成天就知道給我睡,外邊來了多少客人,你倒好,在樓上給我睡大覺,不就是被醫院給開除了嗎?破醫生有什麼好當的,你以後是要繼承公司的,能不能給我有點出息。”
“媽,你侮辱我的人格可以,但絕對不能侮辱我的夢想,當醫生是我從小到大的追求,我對公司不感興趣,你就別逼我了,再說了,爸是不會把公司交給我的……。”
潘玉一巴掌打在他背上:“你給我瞎說什麼?你可是你爸的親兒子,他不把公司交給你交給誰?”
“爺爺不是留下的有遺囑嗎?林氏是給林思離那丫頭繼承的,幹我們什麼事兒?我纔不稀罕呢。”
潘玉恨鐵不成鋼,這個兒子,簡直要氣死她:“我們說好的,讓你去公司實習,你幹了兩天就回來了,你知不知道公司內部傳出來多少難聽話,再說了,那老頭子蹬腿兒的時候我就在旁邊,他根本就沒來得及立遺囑,以後公司都是你的,你知道那公司值多少錢嗎?我的傻兒子,你簡直要活活氣死我。”
“有本事就給我個總經理當當啊,小員工算怎麼回事?又苦又累,我纔不幹呢。”林韜抱怨道。
潘玉簡直要氣死,深吸了口氣,冷靜下來,兒子的性子她瞭解,這件事必須要慢慢來,急不得。
“今晚會來很多千金名媛,你給我起來,好好收拾收拾,給媽找個兒媳婦兒回來,讓你爸也高興高興,成家立業總得先安定下來一個。”
“那些女人磨磨唧唧的,我纔不去呢,要去你去。”林韜一撈被子,人又倒下了。
林韜生性懶散,是真的懶到了骨子裡那種,能坐着絕不站着,能躺着絕不坐着,標準宅男一個,人生名言,生命在於靜止……
潘玉那麼有野心又精明的一個女人,怎麼會生出來這麼個又懶又傻的兒子,最後使出殺手鐗:“你要是不去,你想開診所的那筆錢就泡湯吧,地方我也不會給你找的。”
林韜“噌”的一下坐起來:“媽,你明明答應我了的。”
潘玉冷哼一聲:“你不是視錢財如糞土嗎?那就別用這些糞土來侮辱你的追求了,睡吧睡的昏天暗地纔好,以後我不管你了,你愛咋地咋地。”話落失望的搖搖頭,轉身走了。
“媽,你等等我啊。”林韜着急忙慌從牀上跳下來,追了出去。
今晚的宴會,江州幾乎有頭有臉的都來了,這林家小女兒的成人禮,當然不能差了。
林思離看着這佈置的燈火輝煌,奢華典雅的宴會大廳,忍不住冷笑。
如果不是母親的家族給母親幾千萬的陪嫁,林氏怎麼可能度過難關,早就破產了,這也是當初林老爺子和宋家簽訂的合約,以後林家的一切要宋秋蘭的孩子繼承,林老爺子當然一口應承下來。
可是後來呢?林芃薄情寡性,和秘書勾搭,連私生子都生了,母親根本不是病死的,是被兩人害死的,如今又要害她,這裡的一切本該都是她的。
暗暗握緊拳頭,林思離深吸口氣,早晚有一天,她要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就在這時,一襲華美晚禮服的林芊芊在潘玉和林芃的陪伴下走下來,身後跟着懶懶散散的林韜,多麼溫馨幸福的一家四口,接受着全場豔羨又祝福的目光。
指甲狠狠掐進掌心裡去,林思離暗暗咬了咬牙,臉上掛上完美的笑容,撥開人羣走過去。
“妹妹,十八歲生日快樂。”
女孩一襲水綠色抹胸禮服,溫婉秀雅,柔美動人,如水一般,侵潤心肺。
看清來人,林芊芊雙眼大睜,似是有些不可置信,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潘玉暗暗掐了她一把,提醒她別失態。
林芊芊猛然反應過來,冷笑道:“妹妹?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已經被父親趕出家門,我林芊芊沒有你這樣不知廉恥的姐姐。”
說的可真是義憤填膺,就跟她有多純潔似得。
林思離看向抿脣一臉冷色的林芃,“噗通”跪了下來,這一舉動下了所有人一跳。
“爸爸,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回家吧,我想你,想媽媽,想哥哥也想妹妹,我做夢都想回來,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女孩柔軟無依的模樣,看起來是那麼的楚楚可憐,是啊,人家是個小姑娘,本來被玷污就已經夠倒黴的了,林芃還雪上加霜,把人趕出家門,這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嗎?
“媽媽,求你勸勸爸爸吧,爸爸平時最聽你的話,你幫我求求情,我真的太想回家了……。”
潘玉臉色僵了僵,什麼叫平時最聽我的話,我要是不勸,不是成了我誠心不讓你回來了?
潘玉暗暗磨了磨牙,發現這丫頭說話比以前大有長進。
這麼多人看着,她要是不勸兩句也說不過去,不由得對林芃說道:“你看思離這丫頭也知道錯了,不如,把她接回來吧?”
好不容易把她趕出去,再回來她不得嘔死,但當着這麼多客人的面,她又不能說重話,這丫頭就是故意的,故意當着這麼多賓客的面,讓他們下不來臺,故作可憐博取同情。
林芃是個好面子的人,否則當初他也不會因爲覺得丟臉就把林思離趕出家門,雖然這其中少不了潘玉的枕邊風和林芊芊的眼藥水,如今這麼多賓客看着,他要是置之不理,就顯得不近人情了些。
“真的知道錯了?”
林思離屈膝到他面前,聲淚涕下,聽的人心都軟了,林思離本就長得美,哭起來那更是楚楚可憐,連一些女人都看的忍不住眼眶酸澀。
這林大小姐真是個可憐的姑娘,生母早逝,林家那些事兒,這些混跡豪門的名媛太太哪個不是門兒清,這絕對是遭了繼母算計啊,有後媽就有後爹,可憐姑娘無依無靠。
“我真的知道錯了,爸爸,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究竟錯在了哪裡。
“那好,你起來吧,希望你記得自己今天說的話。”林芃對這個女兒到底不是那麼無情的。
“不行。”林芊芊第一個跳出來,“爸爸,你是一個大公司的決策者,說出去的話怎麼能收回來,這個女人是你當初親自下令趕出家門,並且永遠不能再踏入家門一步,現在又怎麼能讓她回來,君無戲言啊。”
林芊芊這副嘴臉就太難看了。
林思離抹了抹眼淚,端的是一個楚楚可憐,她本就生的比林芊芊美,氣質承襲了宋秋蘭,往那兒一站,擠幾滴眼淚,如風中雨打飄萍的荷葉,我見猶憐啊。
“芊芊,姐姐真的知道錯了,你再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姐姐真的捨不得你們啊……。”
林芊芊恨得要死,這副要死要活的樣子給誰看呢?她最恨的就是林思離長的比她美,做夢都想把她的臉給撕爛了,明明都是林家小姐,然而外人永遠只看得到林思離,她很不甘心。
能爬牀林芃,潘玉長的是挺漂亮的,五官來說和宋秋蘭平分秋色,然而氣質那就差太遠了,她的兩個孩子,林韜和她長的最像,一個男人,卻長的跟女人似的秀氣,但林芊芊卻遺傳了林芃,五官有些冷硬的男性化,而她又貫愛做女性化打扮,所以看起來不倫不類,尤其是她皮膚偏黑,氣質就顯得很村土,再穿着一身華美的晚禮服,根本一點都不搭,尤其是在一襲水綠色拖尾長裙清新柔美的林思離襯托下,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她面上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顯得十分刻薄,更是把林思離襯托的無比可憐委屈,一看就知道林思離在家的時候沒少受這個惡毒妹妹的欺負,簡直就是灰姑娘的現實寫照。
一些人看着林芊芊的眼神就非常耐人尋味了。
林思離有些自嘲的想,林芊芊蠢成這樣,她當初究竟是蠢到什麼程度,纔會被她們耍的團團轉?
不過,雖然林芊芊蠢,可她有一個精明的媽,這個媽會爲她打點好一切。
果不其然——
潘玉立刻拉了拉林芊芊,給她使了個眼色,走過來扶起林思離:“你妹妹她沒有惡意,你也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你離開家,她比誰都着急,她是太失望了,纔會對你說這麼重的話,你們姐妹倆以前感情最是要好,可不能因爲這點事情生分了。”
林芊芊張了張嘴,在潘玉暗含警告的眼神下,不甘的閉上嘴巴。
潘玉拉着她的手,一副慈母模樣,“我可憐的孩子,這些日子苦了你了,從今天開始,你就回來吧。”
林思離哭着撲到她懷裡,“媽……。”
潘玉目光掃向在場的賓客:“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從今天開始,思離還是我林家的大小姐。”
說的真好啊、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明明確確的告訴所有人,她林思離確實做錯事了。
林思離眼底劃過一抹冷意,等着吧,我受的所有委屈所有痛苦要你們十倍百倍的還回來。
身後,林韜小幅度的皺了皺眉,看着林思離的眼神若有所思。
林思離和他的目光撞在一起,朝他含蓄的笑了笑。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林韜,這些年林韜一直在國外讀醫,近期纔回國,這個便宜哥哥雖然爲人懶散,卻是潘玉侵吞林氏資產的工具,倒是可以利用一二,林思離心念電轉間,已經有了主意。
林芊芊的成人禮,完全成爲了林思離出風頭的舞臺,林芊芊嘔的要死,偏生在潘玉的眼神威脅下一句話都不敢說,快憋死她了。
雲涯和晏頌十分低調的進了宴會大廳,看着臺上的一幕,笑着勾了勾脣。
她看到了雲姝,姜錦弦和何安,何安臉色有些尷尬,像是想要走,姜錦弦卻挽着他的手臂,笑的意味深長。
“阿弦,你別多想啊,我跟她真的沒什麼的。”何安自己都很委屈,當初是林芊芊把他騙到酒吧的,把他灌醉想要他跟林思離滾牀單,他早看出這小丫頭的心思,心想林思離那麼美,早就想一親芳澤,剛好順水推舟,結果他被人打悶在牆角睡了一晚第二天腰痠背痛的醒來,他就莫名其妙的上了頭條。
他連林思離的衣角都沒摸到,卻背了黑鍋,他很冤枉的好不好,最重要的是不能讓阿弦誤會了啊,她還懷着孩子,要是生氣再動了胎氣,這就糟糕了。
姜錦弦纔不管他跟多少女人睡過,但樣子還是要做做的,撅着嘴巴,不悅的說道:“以前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但從今往後,你只能有我一個人。”
何安趕緊拍胸脯保證。
就在這時,白緗緗和裴輕寒姍姍來遲,兩人一進來,就收穫了在場所有的矚目。
人人都看着這兩人,少女清新可愛,男人淡漠清冷,真是異樣的和諧登對啊。
雲涯皺了皺眉,默默轉開了腦袋。
晏頌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眼角瞥了眼裴輕寒,不知爲何,對這個男人,他有一種本能危機感,不喜歡,非常不喜歡。
林芊芊立刻驚喜的迎過來:“緗緗,你來了。”
白緗緗把手中的禮物遞給她:“芊芊,十八歲生日快樂。”
“人來就行,還帶什麼禮物。”林芊芊順手遞給身後的女僕,看到她身邊的男人,眼底劃過一抹驚豔,朝白緗緗擠了擠眼睛:“難道這位就是那位傳聞中的裴爺嗎?”
白緗緗靦腆的笑了笑,挽着裴輕寒的胳膊,朝林芊芊笑道:“芊芊,我向你正式介紹一下,這位就是裴先生。”
“輕寒,這位就是我最好的朋友,林芊芊。”
林芊芊沒想到她還真的把人勾到手了,這裴輕寒長的太帥了,氣質又禁慾,正是當下最流行的那一款,暗歎這白緗緗幸運。
朝裴輕寒伸出手,笑道:“裴先生好,我是芊芊。”
裴輕寒朝她淡淡點了點頭,絲毫沒有伸手回握的意思,這麼多人看着,太丟面子了。
林芊芊臉色僵白,尷尬的收回手。
白緗緗嘴角微翹,顯得有幾分得意。
裴輕寒在人羣裡掃了一圈,不動聲色的掙脫開白緗緗的手,順手取過一杯紅酒,擡步離開。
白緗緗正要追上去,林芊芊拉住她:“這麼長時間沒見你,我還有很多話想跟你說呢,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
白緗緗不放心裴輕寒一個人,生怕出了什麼岔子,不由得問道:“紀雲涯來了嗎?”
林芊芊皺了皺眉:“什麼紀雲涯?”
“就是雲家的那個大小姐啊,她今天來了嗎?”
“哦,你說的是那個第一名媛吧。”林芊芊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問她幹什麼?”
白緗緗撇了撇嘴:“我姑姑跟她關係不錯,囑咐我要多多照顧她。”
林芊芊也沒多想,便說道:“像她這種人肯定是高調出場,生怕有人不認識她,都這個時候了還沒來,我估計應該不會來了。”
白緗緗心底鬆了口氣,再次看了眼裴輕寒的身影,見他跟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在暢聊,便暫時安心下來。
“對了,你那個姐姐怎麼回來了?不是說被趕出家門了嗎?”白緗緗目光落在站在潘玉身邊安靜柔美的那抹水綠色身影上,皺眉問道。
提到這個林芊芊就一肚子氣:“別提了,她一哭二鬧,我爸媽就同意她回來了,做了那麼不要臉的事情她還有臉回來?臉皮可真夠厚的。”
白緗緗笑了笑:“你這個姐姐可不簡單,以後小心點兒。”
林芊芊撇了撇嘴,“再厲害又怎麼着,名聲都毀了,以後還不是任我們搓圓捏扁。”
白緗緗看了眼林思離,變得內斂了許多,笑容也更圓滑,她知道這個女人是很聰明的,以前是被親情所矇騙,然而經此一役,再善良的人也會變的。
林芊芊和林思離相比,確實一個天一個地,然而林芊芊有個會爲她謀算的娘,而林思離有什麼呢?
因爲什麼都沒有,所以不害怕失去,可惜這個林芊芊腦子蠢的很,還陷在自己的白日夢裡出不來。
白緗緗有心想提點兩句,可看林芊芊一臉自以爲是的樣子,就懶得開口,也該讓她長個記性了。
這時,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大步走進來,目光直視全場,氣勢亮如洪鐘:“請問哪位是林思離小姐?”
林思離愣了愣,隨後快步走出來。
“是我。”
男人一身精英氣質,提着一個黑色的手提包,推了推黑框眼睛,朝林思離伸出手。
“林小姐好,我是會明律師事務所的江會明律師,我今天來,是遵照林海先生所託,宣佈他生前所留下的遺囑。”
林海,正是已故的林老爺子,林芃的父親,林思離的爺爺。
一句話,引起軒然大波。
林海已經故去一年了,沒想到他竟然還留有遺囑。
林芃目光沉了沉,快步走出來。
潘玉臉色黑如鍋底,沒想到林海那老頭子還真留有遺囑,看來他早就準備好這一切了,遺囑裡寫的什麼,還需要想嗎?肯定全都是留給林思離那丫頭的。
竟然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林韜雙手插兜,晃悠悠的走過來,一臉漠不關心。
白緗緗推了她一把,“還不趕緊過去聽聽,看你爺爺都給你留了什麼財產,馬上就成小富婆了。”
林芊芊想,爺爺雖然疼愛林思離,可對她也是很好的,財產肯定有她的份兒。
“今天這麼多賓客在場,不適合宣讀遺囑,不如等宴會結束後,我們一家人再坐下來,好好聽聽老爺子留的遺囑?”潘玉提議道。
林芃也是這樣想的。
“江律師日理萬機,時間都是以金錢來計算的,再讓他等,恐怕不合適吧,再說宣佈遺囑不過幾分鐘的事情,耽誤不了賓客多少時間,卻也能給我們當個見證,一舉兩得,媽媽覺得呢?”
潘玉暗暗磨了磨牙,這丫頭是不是故意的?
潘玉心底“咯噔”一跳,她剛回來,後腳遺囑就來了,難道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
可是怎麼可能,她一個人流落在外邊,沒錢又沒權,哪兒來的那麼大能量能做到這些,還是說,老爺子早留了一手?
潘玉心底胡思亂想着,江律師拿出一個密封的檔案袋,當着所有人的面打開漆封,拿出一份文件。
“林海先生名下有林氏集團32%的股權,不動產存款及收藏的古玩字畫等按市值共計兩億6千萬的財產,在江州金水區公證處進行公正,具有真實有效的法律效應,現在,就這些財產進行分配。”
竟然有兩億六千萬的財產。
潘玉提了一口氣,林芃握緊了拳頭,林芊芊一臉緊張,林韜一臉無所謂。
林思離從頭至尾安靜如斯。
江會明語氣沉穩,一口氣將遺囑宣讀完,聽的人無比唏噓,看着林思離的目光都變了。
剛纔還是一無所有的棄兒,這會兒就成了大富婆。
人生真是處處充滿反轉。
江律師合上文件,對林思離笑道:“林小姐,有時間來律師事務所,進行遺囑的後續交接手續。”
林思離輕輕點頭,不卑不亢:“好,多謝江律師了。”
林芊芊不可置信:“不,不可能的,爺爺怎麼什麼都沒有留給我,我不信,這遺囑肯定是假的,我不信。”
江律師眸光微眯:“林二小姐,你是在質疑法律嗎?這上邊可是有公證處的公章,還是,你在質疑公證處的公平權威?”
林芊芊噎了噎,潘玉趕緊拉了她一把,賠笑道:“小孩子不懂事,讓江律師取笑了。”
心底卻氣的要吐血,那老頭子果然偏心的緊,把所有的財產都留給林思離了,林氏的股權,現在這棟別墅,以及其他的房產不動產等,自遺囑生效之日起,她就是林氏最大的股東,這棟別墅的主人,而她們呢,只能瓜分那些不值錢的古玩字畫,跟打發叫花子似得。
這麼多賓客看着,簡直太丟人了,恐怕明天她潘玉就會淪爲整個上流社會的笑柄。
林思離嘴角勾着一抹柔和的微笑,迎視着在場羨慕或嫉妒的眼神,雲淡風輕,寵辱不驚,和氣急敗壞的林芊芊相比,簡直完勝。
林芃臉色陰沉,爸死後他的股權財產就被凍結了,沒想到竟然是留給了這丫頭,難道以後他也要看這個女兒的臉色不成?
林律師離開後,林思離背脊挺直,環視衆人,微微一笑:“今日是芊芊的成人禮,我就不喧並奪主了,各位請便。”那份風采還真有主人的氣勢。
林芊芊氣的咬牙,恨不得衝上去撕爛她的臉,憑什麼,不要臉的賤人,這一切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白緗緗訝異的挑了挑眉,沒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這樣,這個林思離經此一役變了,竟然來了這麼一招釜底抽薪。
宴會還在繼續,按照之前的流程,接下來會用投影儀播放林芊芊的同學親手製作的一段視頻,慶祝她的成人禮。
然後燈光全滅,推上蛋糕車,吹蠟燭許願。
雖然宴會因林思離的出現有了變故,但流程還要繼續。
投影儀展放在牆壁上,所有賓客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畫面裡,是燈紅酒綠的酒吧,處處充滿一種淫靡的氣息,沙發上,幾個少年少女極力遊說一個女孩喝酒,那女孩長相柔美,氣質清純,和酒吧的氛圍格格不入,她像是一隻意外落入狼窩的小白兔,那麼的無辜可憐。
所有人都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這女孩,不是林思離嗎?
林芊芊臉色大變,“關掉,快給我關掉。”
然而沒有人聽她的話,都看着大屏幕。
“芊芊,我不想在這裡,我們回去吧。”林思離拉着離她最近的一個女孩子。
只見那女孩染着一頭黃髮,穿着露臍裝超短裙,濃重的煙燻妝,厚重的口紅,十指塗豔麗的丹寇,滿身風塵氣息,哪裡有少女模樣,要不是林思離喊她的名字,還真認不出竟然是林芊芊。
一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忘了過來,想不到這林二小姐私底下竟然是這副打扮,真是開了眼界了。
林芊芊捂着臉,緊緊抓着潘玉:“媽……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潘玉狠狠瞪了眼林思離,這時候再明白不過來她就白混了,朝暗處的管家使了個眼色。
畫面裡,林思離死活就是不喝酒,林芊芊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拿出一個小藥包打開,將白色的藥粉全都倒進了酒杯裡,拿起來晃了晃,鏡頭像是在用手機偷拍,卻將林芊芊畫着濃妝的面容上,陰毒的笑意拍的一清二楚。
然後她給一個少年使了個眼色,那少年掰住林思離的下巴,也不管對方如何掙扎,一杯酒強硬的灌進林思離嘴裡。
林思離一臉不可置信,咳嗽着想要把酒嘔出來,“芊芊……你,你想要幹什麼?”
林芊芊冷哼一聲:“我親愛的好姐姐,你就好好享受我爲你準備的禮物吧,可千萬不要太感謝我……。”
林思離反應過來,震驚道:“你……你爲什麼要這樣做,我是你姐姐啊……。”
“姐姐?你算我哪門子姐姐,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就是你搶走了屬於我的一切,明天我就要你身敗名裂,看你的未婚夫還要不要你。”
說着朝身邊的少年使了個眼色:“把她給我帶上去,何安來了嗎?”
“來了,來了,早就等着呢。”
說着就扶着快昏迷的林思離朝樓上走去,林芊芊冷眼看着,有個染着綠頭髮的少年從背後忽然抱柱林芊芊,林芊芊轉過身,摟着來人的脖子,來了個舌吻,其尺度之大令人咂舌。
事情到這裡,已經基本明瞭。
林思離果然是被算計的,還是她的親妹妹,林芊芊簡直太惡毒了,竟然用這麼齷齪的法子毀了一個女人,很多人看着林芊芊的目光毫不掩飾厭惡鄙夷。
林思離臉色蒼白,不可置信的看着林芊芊:“芊芊,原來真相是這樣的,我是你姐姐啊,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不……這一切都是假的,裡邊的人不是我,是你林思離你找人假扮我,就是爲了誣陷我,我什麼事情都沒做,是你做了不要臉的事情,現在竟然賴在我頭上,林思離你太惡毒了。”
到這個時候林芊芊還在辯解,以爲當所有人都是傻子嗎?
林思離失望的搖搖頭,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看的人心都揪痛起來。
“芊芊,沒想到你竟然這麼恨我,這比殺了我還要讓我痛苦,我真是瞎了眼了,以前還把你當好姐妹,原來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林思離,你給我閉嘴,是我逼你跟何安上牀了嗎?一切都是你自願的,你憑什麼賴到我頭上?”
何安臉色僵了僵,看了眼身邊的姜錦弦,深吸一口氣,站出來說道:“我什麼時候跟林大小姐上牀了?林芊芊你嘴巴給我放乾淨點,信不信我告你誹謗。”
事件的男主人公出來了,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林芊芊沒想到何安也跳出來摻一腳,她咬牙道:“何安,你不會也被林思離的美貌迷惑了,也向着她吧。”
何安生怕姜錦弦誤會他,趕緊撇清:“那晚你確實把我騙到了酒吧,可我根本就沒見到過林大小姐,在牆角睡了一晚上,這件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我何安雖然風流,可也是有原則的,從不逼迫女人,你造謠我的事情我還沒跟你算賬,你竟然還敢誣陷我,信不信我現在就報警,事實真相如何,警察自會調查的一清二楚。”
何安語氣鏗鏘,頗有一股身正不怕影子歪的氣勢。
好啊,原來人家林大小姐從頭至尾都是清白的,是林芊芊造謠,人家林大小姐還在外邊流浪了那麼長時間,多委屈多冤枉啊。
林芊芊氣的咬牙切齒:“何安,你胡說什麼,我怎麼造你的謠了,明明是你自己看上了林思離的美色,主動湊上來找我,讓我給你牽線搭橋,現在你竟然過河拆橋,何安,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何安冷笑道:“做過就是做過,沒做過就是沒做過,我何安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也問心無愧,林芊芊,你再敢造我的謠,就等着法院的傳票吧。”
林芊芊心底警鈴大響,怎麼可能,那一晚她親眼看到何安進了林思離的房間,以爲板上釘釘,所以也沒派人守着就走了,就等着第二天早上抓包,而且第二天早上進去的時候,雖然何安不見了,可林思離絕對是剛破了身子的樣子。
這其中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潘玉狠狠掐了一把林芊芊,傻子,幾句話就被人套出來了,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這時候關了設備也晚了,該兜的都兜出來了。
林思離洗刷了污名,林芊芊反倒成了衆矢之的。
這一次成人禮,簡直不能更糟糕,完全成爲了林思離一個人的表演舞臺。
潘玉拽着林芊芊離開,林思離成了主人,招待賓客。
白緗緗剛想要追上去,眼角瞥到裴輕寒,腳步頓了頓,轉身朝裴輕寒走去。
就在這時,她眼角一轉,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眼底劃過一抹驚慌。
紀雲涯?
她怎麼會在這裡。
林芊芊不是說她今天不會來嗎?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看了眼裴輕寒和紀雲涯之間的距離,隔了大半個宴會場,中間衣香鬢影,燈火流轉,裴輕寒想要發現她也不是什麼難事。
她心底一瞬間緊揪起來,早知道紀雲涯會來,她就不來了。
可要永遠躲着紀雲涯嗎?這根本就不是個辦法。
該怎麼辦?
她走到裴輕寒身邊,“輕寒,我有點不舒服,想先走了,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裴輕寒眉峰輕蹙,朝人羣裡某個方向看了一眼,那是個滿腦肥腸的男人,正在調戲一個小姑娘,那小姑娘一臉尷尬,想走又走不了。
裴輕寒晃了晃酒杯,擡步朝那個方向走去。
白緗緗愣了愣,“輕寒,你幹什麼去?”
只見裴輕寒從背後一腳踹上那男人的背,男人被踹的一個趔趄,十分狼狽的以一個狗啃屎的姿勢趴在地上,那被調戲的女孩一臉驚嚇,看到出手的男人俊美又年輕,忍不住紅了雙頰。
這一幕讓在場許多人都愣住了。
“tmd什麼人敢暗算老子?”男人爬起來,氣勢洶洶的扭頭,見到來人明顯愣了愣。
“你……你是?”
裴輕寒漫不經心的理了理衣襬,清俊的面容上一片漠然涼意,令人忍不住心底直哆嗦。
“盛世房產的李龍?嗯?”輕輕淡淡的嗓音,卻莫名令人心神一跳。
“我是李龍,你到底想幹什麼?”李龍有兩分眼色,看出這男人來歷不凡,不敢說大話,心底暗自猜測這男人的身份。
“是你就對了。”
外邊走進來兩個黑衣人,目不斜視,氣勢冷冽,快步走過去將李龍押起來。
李龍掙了一下竟然掙不開,不由得驚叫道:“你幹什麼?我可是房地產老總,是有社會地位的人,你這是犯法,我要報警抓你……。”
裴輕寒眸光清涼的掃了他一眼,“李龍,你還記得郭偉嗎?”
李龍愣了愣,“郭……偉……?”
“沒錯,你的拜把子兄弟郭偉,他本來是承包商,結果帶着資金跑了,你說,他會跑到哪裡去了?”
李龍眸光微閃:“我怎麼會知道?”
裴輕寒笑了笑,“不知道嗎?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帶走吧。”
兩個黑衣人押着大喊大叫的李龍快步離開了宴會廳,這一幕看的所有人咂舌,光天化日的,就這樣公然把人帶走了……
這裴爺果然如傳說裡一樣,一手遮天,囂張狂妄……
聽說連警察都奈何不了他,是江州的土皇帝,這李龍好說也算一知名房地產老總,就這樣被裴爺三兩句話帶走了,比警察都牛逼。
白緗緗心底驚了驚,原來他答應和自己來,並不是因爲她面子有多大,而是借她來辦事情……
想到他剛纔無情的模樣,心底不僅有些忐忑,越接近,越看不透這個男人。
一時很多人看着裴輕寒的眼神有些忌憚,這個人最不能惹,也因此對白緗緗也客氣了許多。
被李龍調戲的女人見裴輕寒要走,趕忙走上前兩步,嬌滴滴道:“裴爺,您是我的救命恩人,請讓我報答您吧。”
潛臺詞就是以身相許唄。
白緗緗臉色難看了幾分,簡直找死,我白緗緗的男人也是你能隨便肖想的嗎?
“這位小姐,輕寒也只是舉手之勞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白緗緗走過去自動挽住裴輕寒的手臂,對女人輕笑道。
這是一種無聲的宣告。
女人傲然的挺了挺胸,瞄着白緗緗太平的胸部,不屑的勾了勾脣。
白緗緗笑容僵了幾分。
裴輕寒根本就沒看兩人,解決了事情,這個地方他懶得多呆。
角落裡,雲涯看着場上發生的事情,對晏頌說道:“該看的熱鬧也看完了,我打個招呼,我們就走。”
晏頌點頭:“好。”
親眼看着雲涯朝林思離走去。
燈光忽然明亮的幾分,刺得晏頌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頭頂那個巨大的水晶吊燈,不知爲何,心底忽然掠過一抹不安。
雲涯穿過人流,緩緩朝林思離走去。
林思離正站在水晶吊燈下,和一個女僕在低聲說着什麼。
晏頌目光一直緊鎖在雲涯身上,燈光越來越刺眼,映的宴會廳一片明亮。
晏頌猛然站了起來。
就在這時候,變故陡生——
水晶吊燈忽然掉了下來,直直朝着林思離和雲涯所在的方向砸了下來,那水晶燈體積龐大,砸在頭上非死即傷。
晏頌眼珠暴突,想也不想,飛起就朝雲涯跑去。
“啊……。”這一變故讓在場許多人都驚叫了起來,快速退散開來。
雲涯看着頭頂快速墜落的水晶吊燈,千鈞一髮之際,她猛然推了一把愣住的林思離,把她推開水晶燈的範圍內,然而這個時候她想要脫身又來不及了……
晏頌被幾個尖叫的女人擋住了路,他渾身戾氣暴漲,想也不想就把幾個攔路的女人踹開,以他的速度,根本就來不及了。
他幾乎目眥欲裂:“不……。”
然而斜刺裡伸出一隻手,緊緊扣住雲涯的腰,猛然把她拉了出來,那力道太猛,雲涯被拽的一個趔趄,整個人狠狠的撞上他的胸膛,記憶力熟悉的氣息撲鼻而來,雲涯有些愣怔。
下一刻,她被男人抱着在地上一滾,流散的燈光裡,男人緊抿的薄脣,壓抑的悶哼,以及那清俊而緊蹙的眉峰,都是她記憶深處,最熟悉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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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停電了,抱着筆記本去姥姥家蹭電,今天更新晚了點,親們抱歉
因爲每天都是裸更,所以有任何變故都會影響更新,吃一塹長一智,以後要多多存稿,即使有什麼突發狀況,也不要影響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