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四叔。”
“新婚快樂。”
掛了電話,寧子衿蹙了蹙眉,扭頭看了眼葉楓:“我要給簡俊傑打個電話,你—不會介意吧。”
葉楓挑了挑眉:“你覺得呢?”
“這次是真的有事情,我四嬸兒的侄女牽扯進一樁殺人案裡,現在唯一能找的也只有簡俊傑了。”
“既然是你的事情,那就是我的事情,我找最好的律師給她辯護。”
寧子衿搖搖頭:“事情現在沒那麼簡單,算了一句兩句也說不清,以後有時間我再跟你說吧,我們先回家一趟,我跟四叔已經約好了。”
兩人從機場走出來,打了輛出租車直奔寧宅。
雲涯現在身邊隱藏着衆多狗仔,無孔不入想要挖掘她的消息,檢察院的人一早就來家裡,並沒有瞞得過狗仔的眼睛,很快就在網絡上流傳開來。
很多人都猜測是雲深犯事兒了,畢竟雲氏集團最近出了那麼多事情,又有傳言他非法集資,好幾次檢察院的人都找到公司去了,雖然後來被帶走的是副總裁高郵,但關於雲氏內部的問題流言是喧囂塵上,現在檢察院都已經找到家裡了。
雲氏是不是快破產了?紀雲涯是不是很快就不是富二代了?這是很多網友現在最關心的問題。 Wшw ⊙тт kan ⊙℃O
但很快,有內幕人士爆料,檢察院的人找的不是雲深,是紀雲涯,原因是紀雲涯牽扯進了一樁殺人案,檢察院的人懷疑紀雲涯殺人……
這條消息一出,網民沸騰了,這簡直就是tm瞎,這檢察院的人會不會調查,竟然懷疑紀雲涯殺人,這真是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
一時間很多網友都憤怒了,心目中的女神怎麼能被玷污呢?殺人跟紀雲涯,這完全就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關鍵是紀雲涯給他們的印象根深蒂固,根本就不容一丁點褻瀆,連想想都是對女神的一種玷污。
網友把爆料的博主噴的體無完膚,簡直就是激起了民憤,最後有強大的網友挖掘出白緗緗,她這個案子法院的判決已經下來了,證據確鑿,被判了十年的有期徒刑,殺了人才判十年,發官是不是眼瞎,還有啊,證據確鑿了還要往上申訴,最後把矛頭指向紀雲涯,不就是想要紀雲涯給你背鍋嗎?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一時間網上都是討伐白緗緗的聲音。
有人爆料,這個白緗緗之所以殺了人還能判這麼輕,是因爲背景深厚,現在她背後的人準備禍水東引,用紀雲涯掩蓋白緗緗犯罪的事實,這個白緗緗知道的人並不多,但她的姑姑恐怕沒人不知道,正是紀雲涯的前繼母白苒,前腳跟雲深離婚,後腳就結婚了,關鍵是她的新丈夫,背景更不一般,是寧家最低調的四爺,現任江州大學的教授,關於寧家,恐怕沒人不知道。
但更爲驚奇的一點是,嫁到豪門的寧家大姐寧子衿,她的初戀情人,剛好就是現任某法院的副院長,檢察院高級檢察長,前身是從無敗績的律師,這次就是由他全權接手的這件案子,也是他親自找的紀雲涯,這一圈關係順下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白苒爲了救自己的侄女,把鍋甩到前繼女的身上,反正自古以來,繼母跟繼子女哪有關係好的,網友們以爲自己猜到了事實真相,紛紛興奮又憤怒的討伐起白苒起來,剛有點洗白的白苒再一次被黑成碳了。
白苒看到網上的消息的時候,差點氣死,跟她有什麼關係?她現在簡直要後悔死,這就叫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她還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只盼白緗緗的案子能早點判下來。
筒箭毒鹼是在白緗緗的化妝品裡發現的,之所以第一次搜查的時候沒發現,是因爲她將東西灌注在化妝品舊瓶子裡,自然被第一次搜查的工作人員給忽略了,這一次加大了搜查力度,一磚一瓦都沒放過,工作人員也是聞出味道不對勁才發現的。
這樣一來,就行得通了,唯一遺漏的證據也到手了,白緗緗殺人板上釘釘,可是,還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藥品的來源查清楚了嗎?”
“已經查清楚了,她有個朋友的哥哥是在醫院工作的,她就是從這個人手中得到的藥品,在醫院也查到了記錄,只不過這個人已經被醫院給辭退了,關於這個人的消息,醫院不願透露太多。”
一切的證據都很合理,很完美,但簡俊傑就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他忽然想到紀雲涯,這個女孩在這個案子中,究竟扮演着什麼角色?
“檢察長,您看一下網上,都是在罵您的。”工作人員把手機遞到他面前,簡俊傑粗略掃了幾眼,不屑的勾脣:“這種東西有什麼好看的?被罵幾句又不會少塊肉,喜歡罵就罵唄。”現在社會風氣就是這樣,一言不合就網上開罵,鍵盤俠多了去了,每一個都放在心上,這還能活嗎?
聽風就是雨,搞個人英雄主義,這個紀雲涯挺厲害啊,這麼多人毫不懷疑的信任她,這形象美化的,也真是沒誰了。
“把瓶子拿去做指紋分析,另外調查一下那個醫生。”
“是。”
“當晚接觸過紀雲涯的那個女僕,給我帶過來。”
“是。”
就在這時,簡俊傑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看到來電顯示,他抿了抿脣,走到一邊接了電話。
“怎麼,終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真是不容易啊。”
“你現在在哪兒?”寧子衿劈頭就問。
“在江州,調查案子。”
“我也在江州,電話裡說不方便,老地方,我請你吃飯。”
簡俊傑勾了勾脣:“ok。”
工作人員領了個年輕的女孩子走了過來,簡俊傑問了她幾句,沒發現什麼異常,便讓人把她帶走了。
——
雲涯看着網上的議論紛紛,眼神有些嘲弄。
大家都相信她不會殺人,沒有絲毫猶豫的站在她身邊,她是該感動呢?還是該嘲笑?
雲涯看着自己的雙手,白皙修長,細嫩柔滑,像藝術品一樣漂亮,然而就是這樣的手,沾染了太多血腥,救人,也殺人。
有時候連她自己都迷惑了。
“小姐,有個姓樊的小姐來了,說是要見您。”門外響起李嬸的聲音。
姓樊?
雲涯眯了眯眼,“我馬上下去。”
樓下,皮衣長褲的短髮女人既幹練又英氣,不是樊英是誰。
“樊姐姐。”雲涯微笑着迎過去。
“你家好大,我還以爲一腳踏進了城堡呢,嘖嘖,整天住在這樣的房子裡,是不是跟做夢一樣?”樊英看着奢華的跟城堡一樣的別墅,從透明的落地窗往外看去,後山是一大片奼紫嫣紅的花園,猶如仙境一般。
樊英這等見過世面的人也被深深的震驚到了。
“樊姐姐坐,李嬸,上茶。”
雲涯拉着她坐下,李嬸送上來茶。
樊英看了眼雲涯,“嗯,氣色還不錯,你最近可是出名的很,我一個小表弟知道我認識你,非要我問你要個簽名。”說着從包裡掏出紙筆塞到雲涯懷裡。
“你自己看着辦吧。”
雲涯無奈的搖搖頭:“我從不給人簽名。”
樊英挑了挑眉:“有原則,我喜歡。”說着把本子又塞到包裡:“就說紀雲涯脾氣差,耍大牌不給籤,看那臭小子有什麼話說。”
雲涯哭笑不得:“你這是公然抹黑我。”
“哼哼,誰讓你不給簽名的。”
兩人聊了幾句閒話,樊英切入正題,開口問道:“檢察院的人找你麻煩了?”
雲涯笑了笑:“例行公事,找我瞭解一些情況。”
關於白緗緗的案子樊英也是後來才聽說的,她從一個朋友那裡打聽到,白緗緗殺人的那天晚上正是白家舉辦宴會的那晚,也就是她第一次見到紀雲涯的那次。
關於白緗緗她不瞭解,但是紀雲涯是全程跟她呆在一起的,中間哪裡都沒去過,要她相信雲涯殺人,就跟外人說的那樣,除非母豬上樹。
其實說實話,那天晚上雲涯不動聲色間懟了葉瀟瀟,她就知道這個女孩絕沒有外表看上去那麼簡單,心思深沉縝密,但要說她殺人,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也是她今日來的原因,看看雲涯有沒有因爲這件事情受到影響。
不過就她所見,雲涯看起來跟平時並無二致,並未因這件事受到什麼影響。
“這檢察院的人也是眼瞎,法院的判決都下來了,白緗緗殺人證據確鑿,現在竟然又推到你身上,真是活膩歪了,我小舅舅在司法機關工作,我找我小舅舅,讓他給你討個說法。”樊英義憤填膺的說道。
“謝謝樊英姐無條件信任我,但你們真的想多了,檢察官不過是問了我幾個問題而已。”
“那好吧,檢察院的人要是再爲難你,一定要告訴我。”
“嗯,謝謝範姐姐的關心。”
樊英坐了一會兒就走了,臨走前跟雲涯約定有時間就出去玩兒,雲涯看着樊英離開的背影,一個人坐了一會兒,起身去了樓上。
雲渺窩在房間裡玩拼圖,對外界發生的一切充耳不聞,雲涯陪他玩兒了一會兒,接到裴輕寒的電話就離開了。
裴宅,雲涯的到來受到阿凌的熱情歡迎。
“先生在書房等着您。”
雲涯推門走進去,裴輕寒坐在書桌後,手中拿了本書在看,看到雲涯走進來,放下手裡的書,擡眸看來。
“你來了。”語氣自然的猶如老朋友。
兩人有一段日子沒見面,他看起來比上次見到要更加消瘦,下巴上生了些青色的胡茬,增添了幾分男人味。
眸光一如既往的溫和,在看向雲涯的瞬間,那眸低的複雜情緒被層層掩蓋起來,待雲涯再去細看,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唯餘一層淡青色的陰影,猶如湖面上被風吹開的漣漪,皺開一池春水。
“眼睛好些了嗎?”雲涯走到他面前兩步的距離停下。
裴輕寒勾了勾脣:“好多了。
“再耐心等等,很快就會有合適的眼角膜。”現在國際捐獻條例越來越嚴格,想要弄到合適的眼角膜捐獻者比較麻煩。
“其實我已經習慣了,這樣也挺好。”裴輕寒自嘲的笑笑。
雲涯抿了抿脣,扭頭看向窗外:“你今天叫我來,是有消息了嗎?”
裴輕寒拿了份牛皮檔案給她:“你想要的一切信息都在裡邊。”
——
轉角咖啡廳。
“叮鈴”隨着客人走進來,懸掛在門檐上的鈴鐺叮鈴鈴響起來,清脆的聲音在這午後時分的陽光中,十分動聽。
簡俊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裡的寧子衿,嘴角的笑容還沒來得及展開,便看到了坐在她身邊的男人,眼底劃過一抹幽光,重整笑意,擡步走了過去。
“葉先生,久仰大名。”簡俊傑十分具有紳士風度的伸出手。
葉楓站了起來,與他輕輕回握了一下,電光火石間,眼神已交戰一個回合。
“早就不止一次的聽衿衿提起過您,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葉楓笑的完美無缺。
“行了你們倆別互相客套了,簡俊傑,我今天找你來是有事要跟你商量。”寧子衿性格大大咧咧慣了,看不慣兩個男人你來我往互相客套,直接說明了來意。
簡俊傑笑了笑,坐了下來:“子衿要跟我商量什麼?”
“衿衿,簡先生跑了這麼遠的路,怎麼也要先讓人家填飽肚子再說,簡先生,你想喝點什麼?”話落招了招手,服務員自動走了過來。
“一杯卡布奇諾,謝謝。”
待服務員走後,葉楓看向寧子衿:“你要跟我說什麼事?”
寧子衿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還是白緗緗的案子,我聽說,你懷疑雲家的大小姐?”
簡俊傑笑了笑:“看來消息傳的挺快。”
“之前的話你就當我沒說,這個白緗緗該判多少年就判多少年,就別盯着人家好好的小姑娘了。”寧子衿也不知道那白苒是怎麼搞的,一會兒救白緗緗,一會兒又不救,要不是看在四叔的面子上,她才懶得管這些破事兒,一次又一次的欠簡俊傑的人情。
簡俊傑挑了挑眉:“法律不是兒戲,以事實說話,不放過任何一個壞人,也絕不冤枉一個好人,至於白緗緗是真的犯罪還是被誣陷的,自然有證據說話。”
寧子衿皺了皺眉:“你別再去打擾紀雲涯了,她跟我們不同,她也絕對不會殺人的。”
“你就這麼自信?”
寧子衿雖然對紀雲涯瞭解不多,但也聽子洹提過,是個很優秀的姑娘,尤其是如今名聲喧囂塵上,跟這個案子牽了個邊,就引起了民衆無端的猜測和輿論,這對她來說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你答應還是不答應?”寧子衿問道。
簡俊傑瞥了眼葉楓,聳了聳肩:“一切還是要以事實說話,如今沒有充分的證據證明她是兇手,最大的嫌疑還是白緗緗,你贏了。”
“不是沒有充分的證據,而是根本就不可能是兇手,你這個論點根本就不成立。”寧子衿說道。
簡俊傑嘆息着搖搖頭:“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世人看不穿……。”
“你說什麼?”寧子衿柳眉輕挑。
“沒什麼。”
簡俊傑離開後,寧子衿嘆了口氣:“總算完成了四叔交代的任務。”話落靠在葉楓肩膀上,微微閉上雙眼。
“真累啊。”
葉楓攬着她的肩膀,把她整個人都圈在懷裡,柔聲道:“趴我懷裡睡一會兒吧。”
寧子衿眯了眯眼,愜意的靠在他懷裡。
咖啡廳裡環境幽靜,午後的陽光溫暖明媚,氣氛溫馨而靜謐。
葉楓想到什麼,忽然問道:“這個紀雲涯,是不是瀟瀟上次在宴會上發生矛盾的那個女孩?”
葉瀟瀟當初毀容的事情他也聽說了,想要算計不成最後自食惡果,說來這個妹妹也是活該,當時聽母親提了兩句,就是因爲這個紀雲涯。
寧子衿悶悶道:“好像是吧,不過瀟瀟也是活該,如果不是這個紀雲涯聰明,如今該去國外整容的就是她了。”在葉楓面前,她絲毫不掩飾對他這個妹妹的厭惡。
這個小姑子,其刁蠻奇葩程度完全得了葉夫人的真髓,攤上這樣的母親和妹妹,葉楓從小是怎麼過來的?
葉楓以前還會在寧子衿面前維護她們的形象,現在完全被傷透了心。
“也是瀟瀟過分了。”
“對了,瀟瀟現在在國外怎麼樣?”寧子衿問道。
“還好,媽給她找了最好的整形專家。”
寧子衿想起來就想笑,這就叫自食惡果,平時就那麼囂張跋扈,現在完全就是活該。
——
電視臺內部這兩天人人自危,東輝老總因爲涉嫌違法亂紀被警察帶走了,其後又曝光他與公司旗下多位女藝人有肉體交易,其牽涉之廣在娛樂圈極爲罕見,自從曝光之後便在網絡上掀起滔天巨浪。
後來警方在他個人的電腦中發現多名女藝人的不雅照與不雅視頻,其尺度之大令人瞠目結舌,隨便拎一個出來都是娛樂圈舉足輕重的人物,有歌壇天后,有清純玉女,有當紅小花,真正應了一句話,娛樂圈的女人,就算看起來比雪都乾淨,私底下卻比黃河水都髒。
這些跟關東輝有牽扯的女人全都被網民噴慘了,有的保持沉默,有的據理力爭,有的上躥下跳,總之沒人買賬,現在只要跟關東輝掛上鉤的,那真是跳進黃河水都洗不清了。
有網友戲稱,當代兩大渣男,一雲深、一關東輝,誰也不讓誰。
關東輝的事件因爲牽涉到娛樂圈多位當紅女星,其熱點無與倫比,將雲涯的殺人案自然而然給掩蓋下去了。
後來又有人爆料,關東輝早就隱婚了,其妻子正是娛樂圈當紅主持人田甜,這個消息一出,震驚娛樂圈。
田甜多年來保持單身,鮮少有緋聞傳出,即使有也只是爲了節目宣傳,沒想到,她竟然跟關東輝隱婚了,一時間都是心疼起田甜來,嫁了這麼個渣男,真是虧了。
還沒容網民心疼田甜三分鐘,其中一個受害人,也就是曾被關東輝潛規則曝出大量不雅視頻的當紅小花莫北北親自直播爆料,她當初就是被田甜陷害送上了關東輝的牀,在直播中大訴委屈,稱自己是被田甜給陷害了,她知道後也已經晚了,兩人還拍了她很多不雅照威脅她,要是敢報警就把照片公諸於衆,讓她從此名聲掃地,爲了保住面子,只能忍氣吞聲。
一番楚楚可憐的表演,博得了大部分網友的同情,田甜再一次接受網民的質疑,被罵上了風口浪尖。
隨後其他被曝光的女藝人紛紛站出來迴應,說辭跟莫北北大相徑庭,稱田甜假意跟她們姐妹相稱,實則私底下包藏禍心,下藥把她們送上關東輝的牀,還拍大量不雅照威脅她們。
有的即使是心甘情願獻身的,但現在爲了明哲保身,只能把髒水往田甜和關東輝身上潑,這些女藝人還自發聯合起來,爲了維護權益,準備將田甜和關東輝告上法庭,這個大丑聞甚至都火到了國外去,國外的媒體都在關注。
關東輝臭了,田甜更是全國人民口誅筆伐的對象,從來沒見過這麼賤的女人,主動把女人往丈夫牀上送,還是這麼齷齪的手段,簡直就是變態、神經病。
因爲涉及到刑事訴訟,田甜還沒來得及洗白自己,就被司法機關帶走了,經調查,她多年來通過不法手段爲丈夫姦淫女人提供條件,還涉嫌非法斂財以及吸毒,黑歷史簡直數不盡,被曝光出來後,引起網民震驚。
天哪,這是那個給全國觀衆帶來歡聲笑語的當紅主持人田甜嗎?這差別也太大了吧,正是因爲以前被欺騙的太深,現在猛一曝光出來,人們根本就無法接受,也因此,對田甜更爲憤怒。
從此之後,田甜跟關東輝這兩個名字,將永栽史冊,整整在娛樂圈維持了一個多月的熱度,直到最後判決下來,關東輝無期徒刑,田甜盼了十五年有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一時也是引人無線唏噓。
因爲是名人,開庭的那天,來了很多媒體。
雲涯坐在最後一排,看着被告席上穿着橙黃獄服,戴着手銬腳鏈,素顏披頭散髮狼狽不堪的田甜,以及耷拉着腦袋毫無生機的關東輝,嘲諷的勾了勾脣。
面對着衆多鏡頭,田甜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但現在她只能站在這裡,接受着法律的宣判以及外界鄙夷痛恨的目光。
法官的重錘落下,宣讀對她的判決,從此她的命運踏上一條灰色的沒有希望的絕路。
這麼多天,她的心早已麻木不仁。
她目光不經意在觀衆席上一掃,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以及那雙越過烏壓壓的人頭嘲弄又奚冷的目光,心神猛然一顫,雙眼大睜……
那一瞬間,她彷彿掉落進萬丈寒潭,嘴脣發白,全身僵冷。
那雙眼睛……太神秘莫測,也能看出來太多東西。
一種勝券在握對失敗者的嘲笑鄙夷,她恍然明白過來,有些不可置信,但又似乎理所當然。
她和關東輝一直都很謹慎,否則不會這麼多年兩人的關心在無孔不入的狗仔監視下也瞞的嚴嚴實實的,爲什麼現在突然就曝光了呢?
這一切都不是巧合,她想到不久前關東輝對紀雲涯的覬覦,這是她有生以來做的最後悔的一件事,悔的腸子都青了,關東輝色慾薰心,她爲什麼就看不清?紀雲涯怎麼會是那麼好惹的人。
一定是紀雲涯對她們的報復,她怎麼早沒有看透,現在後悔又有什麼用?
隨着審判落下帷幕,她被兩個特警押着離開了法庭,離開前,她又扭頭看了一眼,紀雲涯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嘆息了一聲,不甘的走了出去。
關東輝倒臺,收益最大的就是袁盼,新上任的東輝娛樂總裁是電視臺的人,更準確點來說,是袁盼的人,在他徹底上位前,整個電視臺的內部產業佈局已經趨於完善,東輝娛樂正式發佈更名通知,更名爲青苹娛樂,宣佈重新開始。
薛澄澄提心掉膽了好些日子,這次關東輝的事情沒有牽扯到她,算是萬幸,經紀人也徹底鬆了口氣,誇獎薛澄澄做的不錯,這次是唯一逃過此劫的公司藝人。
薛澄澄卻始終都不能安下心來,紀雲涯手裡還握着她的不雅視頻,這就猶如一個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炸出來,她的前途就全都毀了,但這件事她沒有膽子給經紀人說。
尤其是紀雲涯的名聲如今喧囂塵上,上次紀雲涯牽扯進殺人案的時候,她開了多少個小號在網上帶節奏抹黑紀雲涯,誰知道被各路粉絲和路人噴的體無完膚,還差點扒出她的大號,她專門花錢找媒體抹黑紀雲涯,結果根本沒媒體敢接手,紀雲涯現在國民度很高,敢抹黑紀雲涯那就是跟大衆過不去,誰敢冒這個險頂風而上?除非活膩歪了。
最近,白緗緗的二審判決下來了,原判證據不足,二審法院補充了證據,查清事實改判,根據相應法律法規,白緗緗殺人證據確鑿,在原判的基礎上加刑五年,判處十五年有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即日起生效。
好啊,這就是報應,讓你上訴,讓你給紀雲涯潑髒水,又加了五年刑,這就是報應。
網友歡欣鼓舞,白緗緗終於罪有應得,因爲牽扯到紀雲涯的關係,這個案子後來一直爲外界所關注,二審的時候,鑑於輿論影響,公開審理。
顧春容因爲綁架幼童的案子,被判監禁半年,因此她連來見女兒最後一面都沒有機會,白倫嫌丟人也沒有來,除了滿城媒體,就只有紀雲涯來了。
白緗緗站在被告席上,頭髮參差不齊,又黃又亂,整個人憔悴不堪,猶如老了十幾歲一般,看起來再也沒有曾經可愛明媚的少女風采,猶如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僵冷,麻木。
聽着法官的宣判,她木然的眼珠動了動,臺下無數鏡頭對準她的臉,想要準確的捕捉到她臉上的表情。
在裴家一別,再見,竟然會是在這種地方。
雲涯坐在觀衆席上,看着白緗緗的狼狽,嘴角微微翹起。
折騰了一場,結果還是沒變,哦不,只是多加了五年的刑,十五年,真夠漫長啊。
被法警帶下去的時候,白緗緗眼珠子一轉,在觀衆席上發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少女安靜的坐在觀衆席上,披散着柔軟而蓬鬆的栗色長髮,眼珠靜默淡然,嘴角挑着溫柔又明朗的笑意,遠遠望來,如同一幅畫般美好,然而那眼底閃爍的冰冷而嘲弄的眼神,隔着幾十米的距離,被白緗緗準確的捕捉到。
她忽然掙脫開法警,整個人像瘋了一樣朝紀雲涯衝去,法警反應過來,迅速衝上去將她制服,她像一頭未被馴服的野獸,拼命掙扎,她整個人被摁在地上,臉頰緊緊的貼在冰涼的地板上,她猶不死心,喉嚨裡發出一種絕望又憤怒的嘶吼,臉頰疾速充血,青筋暴露,眼神怨憤的瞪着紀雲涯,猶如惡鬼一般,張着血盆大口,想要把人給生吞活剝了。
她嘴裡吼着什麼,因爲聲帶被破壞了,因此出口的話含糊不清,根本就沒人能聽清。
“咔嚓咔嚓”閃光燈此起彼伏的響起,將她此刻的狼狽悉數記錄進鏡頭裡裡去,讓千千萬萬的人見證她此刻的狼狽。
紀雲涯,你好狠……把她害到這種地步,十五年啊,哈哈,天底下有比她更冤的人嗎?
她看着這莊嚴神聖的法庭,代表公證的法官,以及面前一雙雙恨不得將她活吞了記者的眼睛……更讓她無法忽視的,那個人高高在上,嘲弄不屑猶如看下水溝裡的爛泥一樣的眼神……
她徹底崩潰了。
她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名聲盡掃,餘生與監獄相伴,她花一般的年紀就這樣凋零了。
爲什麼會走到這樣的地步?
紀雲涯,你真的好狠,我不過是借了你的名頭接近裴輕寒,又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她竟然用這種手段對付她,這個女人,簡直、比毒蠍還毒。
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你給我等着……
她瘋狂的大哭起來,被法警拖下去的時候,她目光不甘絕望的望向那道靜美安然的身影上,最後,門緩緩在她面前合上,徹底隔絕了她的目光。
雲涯走出法庭,一衆記者瞬間將她包圍起來。
“請問紀小姐,你爲什麼會出席今天的法庭,對於白緗緗誣陷您的事情,您是怎麼看待的?”
……
諸如此類的問題,層出不窮。
雲涯沉吟了一下,從容不迫的望向鏡頭,淡淡道:“我從來只堅信一個道理,身正不怕影子斜,而現在,法律已經給出了最公正的裁決,白緗緗也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了代價,這樣花一般的年紀,到底是可惜了。”話落遺憾的嘆了口氣,看起來是真的爲白緗緗感到遺憾。
“紀小姐太善良了,白緗緗也是自食惡果,年紀輕輕就殺人,爲了逃避追責還想把髒水潑到你身上,這樣的下場也是活該。”有義憤填膺的記者大聲說道。
雲涯抿了抿脣,擡眸看向說話的記者,很年輕,看起來像剛從學校裡走出來的大學生,一臉的血氣方剛,話裡話外都是維護紀雲涯的,看起來是紀雲涯的粉絲。
雲涯的目光望過來的瞬間,那年輕的男孩子有些羞赫的垂下腦袋,竟然不敢直視那雙眼睛,一顆心“噗通噗通”跳的飛快。
“沒有什麼活該不活該,種什麼因就結什麼果,別人的事情不予評判,做好自己就好了。”雲涯微微一笑,看起來是那麼柔媚安然。
圍上來的記者越來越多,幾乎把雲涯的路都給堵死了,雲涯無奈道:“該回答的我都已經回答了,能不能給我讓一條路?”
這麼簡單的請求,配上那張美的過分的臉,沒有人忍心拒絕,人羣自動讓出來一條路。
雲涯溫柔的笑了笑:“謝謝。”
話落在無數雙目光注視下,緩緩走下法庭的階梯。
不遠處,簡俊傑眯眼看向那道身影。
案子已經塵埃落定,所有的證據都是他親自提交上去的,但他依舊覺得有哪個地方不對勁。
白緗緗那樣憤恨又不甘的眼神就說明很多問題。
但想到寧子衿的話,這件案子也只能到此爲止,雖然心底總覺得有點不安。
“虛僞。”
盯着紀雲涯走遠的背影,他薄脣裡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助理走過來說道:“先生,京都的電話。”
簡俊傑拿着電話,一遍走一遍接聽。
掛了電話對助理吩咐道:“回京都。”腳步頓了頓又說道:“把這件案子的資料從新整理一份給我。”
“是。”
臨上車前,他又回頭看了一眼,紀雲涯彎腰鑽進了一輛黑色的轎車,臨上車前,她似乎有感應般,朝他的方向望了過來。
隔着十幾米的距離,他清楚的在那雙迷離晦澀的眼神中捕捉到一抹嘲弄的眼神,似乎又夾雜了一點別的意味。
女孩勾了勾脣,彎腰鑽進了車裡,車子很快發動離開。
明明是炙熱毒辣的太陽當空,他忽然覺得有些冷。
他站在原地愣怔了一會兒,終於後知後覺的品味出她最後那個眼神的意思。
挑釁。
那是一個暗含挑釁的眼神。
——
雲涯坐在車裡,望着窗外流散的風景,疲憊的閉上雙眼。
這件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
她想到簡俊傑最後望過來的眼神,勾了勾脣。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雲涯拿出來一看,是莊姨打來的。
接通,放在耳邊。
“雲涯啊,晚上來家裡吃飯吧,我和你叔叔過兩天就要走了,在離開之前,想跟你再聚聚。”手機裡傳來莊曦月溫柔的聲音。
雲涯握手機的手不自覺一緊,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
“好。”雲涯欣然答應下來。
掛了電話,她深深嘆了口氣,現在連莊姨和晏叔叔也要走了。
晏頌至今沒有消息,甚至連個電話連條微信都沒有,整個人跟人間蒸發了般。
你給我等着,這次休想讓我原諒你。
雲涯暗暗磨了磨牙。
晏家,莊曦月爲了今晚的聚會親自下廚,一下午的時間都泡在廚房裡。
“聽說白緗緗今天二審開庭,判決下來了嗎?”莊曦月忽然問道。
林嫂正要說話,晏舸走過來說道:“在原判的基礎上又加了五年,這就是誣陷雲涯姐姐的下場,什麼玩意兒,一個殺人犯也敢跟雲涯姐姐碰瓷兒,我還嫌法官判的輕了呢,不說白緗緗的姑姑走了後門嗎?估計就是因此她殺人才能被判這麼輕,不公平,我要去網上揭發。”
晏舸越想越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