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家,莊曦月爲了今晚的聚會親自下廚,一下午的時間都泡在廚房裡。
“聽說白緗緗今天二審開庭,判決下來了嗎?”莊曦月忽然問道。
林嫂正要說話,晏舸走過來說道:“在原判的基礎上又加了五年,這就是誣陷雲涯姐姐的下場,什麼玩意兒,一個殺人犯也敢跟雲涯姐姐碰瓷兒,我還嫌法官判的輕了呢,不說白緗緗的姑姑走了後門嗎?估計就是因此她殺人才能被判這麼輕,不公平,我要去網上揭發。”
晏舸越想越不忿。
莊曦月挑了挑眉:“又加了五年?這也算是罪有應得,不過這個白家……。”搖了搖頭。
教出來一個殺人犯,想也知道是什麼教養。
不過讓她不喜的是竟然把雲涯給牽扯進去,讓雲涯無端的遭了猜忌,雖然大部分人都是站在雲涯這邊,指責白緗緗的,但給雲涯造成的名譽損失是多少金錢也挽不回來的。
晏舸掏出手機,就靠着廚房的門,在網上開了多個小號帶節奏,點名白緗緗的案子判的不公平,暗喻白緗緗背後有人,本來白緗緗的案子在牽扯上紀雲涯之後就引人關注,粉絲路人對她全無好感,現在有人帶節奏,憤怒之下自然就被牽着鼻子走,一時網上全都是質疑和謾罵的聲音。
有質疑法律的,有質疑法官的,總之白緗緗被判了十五年也是因爲有內幕……
晏舸看着網上熱火朝天的討論,得意的勾了勾脣。
想到什麼,朝莊曦月問道:“媽,我哥什麼時候回來?”
莊曦月在煎蝦仁,十足的賢妻良母的派頭,聞言頭也不回的說道:“我也不知道,問你三叔也不說。”
晏舸撇了撇嘴,哥都走了快一個月了,他也真能沉得住氣,就不怕雲涯姐姐被拐跑?
“當初說好了一星期的,這一走就沒了消息,說話不算話。”
莊曦月笑道:“你以爲你哥跟你一樣,他未來可是做大事的人,現在吃得苦就是以後享的福。”
“我只知道他再不回來媳婦就要跑了。”晏舸咕噥道。
“你說什麼?”蝦仁在熱鍋裡發出“滋滋滋”的刺耳聲音,導致莊曦月沒聽清晏舸的話。
“沒什麼。”
雲涯一手提着果籃,一手提着保健品走進了晏家。
“來就來了,還帶什麼東西。”莊曦月嗔怪的說道,親手接過雲涯手裡的東西遞給林嫂。
“你怎麼沒帶渺渺一起來,從他長大後我還沒見過他。”莊曦月拉着雲涯坐在沙發上。
雲涯抿脣笑道:“今天出門比較匆忙,等以後有機會吧。”
莊曦月嘆了口氣,輕拍着雲涯的手背:“等你晏叔叔交接完最後的工作,我們一家就要搬回京都了,以後想要見你一面就難了。”
雲涯默默垂下腦袋。
“這次颱風的事情,多虧了你,要不然你晏叔叔就麻煩了,他不止一次的對我誇獎你,你這個孩子也是細心。”因爲雲涯的細心,救了幾百條人命,否則晏南陌的回京之路就要受阻,不僅如此,出了重大事故,他這個市長難辭其咎,最起碼不會這麼輕易就回京,她和晏南陌曾設想過,如果沒有云涯的及時提醒,將居民轉移走,任災害發生,那後果……兩人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也因此,對雲涯更是多了幾分感激。
“我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是晏叔叔心繫百姓,這一切都是他的功勞。”雲涯態度謙卑十足,毫不居功自傲,這樣的態度自然更加取悅莊曦月。
“能娶到你這樣的媳婦,真是我們晏家的福氣,我們舸兒的福氣。”莊曦月感嘆道。
莊曦月說第一句話的時候,雲涯有點小得意,最後一句話,那臉色漸漸陰沉下來,垂下腦袋,掩飾自己剛纔那一瞬間的失態。
莊曦月沒發現雲涯不正常的臉色,還在自說自話。
“我都已經想好了,等過兩年,你跟舸兒滿十八歲了,先把你接到京都,跟舸兒先訂婚,能到了法定結婚年齡,你們再結婚,你覺得怎樣?”
雲涯愣了愣,“是不是太着急了……。”
“不急不急,時間上剛剛好,生的孩子我給你們帶,這一點千萬不用擔心。”提到未來的孫子,莊曦月樂得見牙不見眼。
雲涯輕輕嘆了口氣:“莊姨……我跟晏舸我們……。”
“雲涯姐姐,你來了啊。”晏舸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雲涯扭頭看去,晏舸朝她擠眉弄眼,不禁抿了抿脣,垂下眸光。
“媽,你不覺得現在說這些太早了嗎?你還說不包辦婚姻,你這不就是包辦婚姻?我跟雲涯姐姐只是姐弟之情,你非得生生把我們湊成一對,哼,你這分明就是害了我們倆。”
“嘿你這個臭小子。”莊曦月脫了鞋子就想抽他臉上:“你走過的路還沒我吃過的鹽多,就敢大言不慚,我要真包辦婚姻就該給你找個刁蠻跋扈的千金小姐,好好磨磨你。”
“我無所謂啊,就是媽你要被刁蠻的兒媳婦搓磨了。”晏舸無所謂的聳聳肩。
“你想都不用想,雲涯這個兒媳婦我跟你爸都非常滿意,除了她,沒人有資格當我們晏家的兒媳婦。”莊曦月撂下話,態度十分堅決。
雲涯垂下眸光,袖下的手暗暗攥成拳頭。
樓上的房間,雲涯淡淡道:“如果你剛纔沒有開口打斷我,我就對莊姨實話實說了。”
晏舸一邊逗弄着阿九,一邊說道:“這種話由我來說比較合適,你也知道我媽的脾氣,你要是說了,估計你跟我哥有的搓磨了。”
“喵嗚”阿九伸出小舌頭,舔着晏舸的指頭。
雲涯手肘撐在桌子上,擡手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憊的說道:“那怎麼辦?”
“我哥最近沒聯繫你吧。”
雲涯默不作聲。
晏舸嘿了一聲:“這次是我哥過分了,不管有多忙,怎麼能不跟你聯繫,這次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他。”
雲涯瞟了他一眼。
晏舸挑了挑眉:“跟我訂婚委屈你了嗎?”
雲涯瞭然的點點頭,笑了笑:“你不怕你哥……?”
晏舸驕傲的拍拍胸口:“爲未來的嫂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雲涯勾了勾脣:“ok。”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這個眼神,也只有彼此才懂。
“雲涯姐姐,阿九我恐怕帶不走了,還是留給你吧。”晏舸依依不捨的摸着阿九的腦袋。
阿九扒着他的袖子,“喵嗚喵嗚”的叫着,似是非常不捨。
雲涯從他懷裡接過阿九,笑着摸摸它的腦袋:“跟我回家吧。”
阿九最後看了一眼晏舸,埋頭進雲涯的懷裡。
晚上晏南陌回來,見到雲涯顯得非常高興,很罕見的跟雲涯聊了很多,雲涯對答如流,態度不卑不亢,令晏南陌更加滿意。
“今年江州市最具影響力青年大獎有你的提名。”晏南陌說道。
這個最具影響力青年大獎其實就是政府對年輕人的一個嘉獎,每五年評選一次,等於是江州市的一個名片,更確切的說,是江州市的代言人,由政府專人評選出,評選條件有三條,第一、年齡在十四歲到二十五歲之間,第二,對城市對社會對百姓有突出貢獻,第三、品德良好,家世清白。
如果能被評選上,不僅是逼格蹭蹭上漲,對個人的形象更是一個極大的飛躍,江州歷來的青年大獎獲得者不是有突出貢獻的少年天才就是引起滿城追捧的年輕偶像,在國際上獲得大獎,爲城市帶來極大殊榮,比如上一屆的青年大獎獲得者董寫憂,憑藉一部電影中的角色一舉獲得國外最具份量的威尼斯金獅獎,是華國史上最年輕的國際影帝,其在電影史上的貢獻讓他當此殊榮,如今的董寫憂在娛樂圈發展穩定,和明涵並駕齊驅,是電影界的兩座大山。
董寫憂出身江州,因此當年被評爲江州青年大獎的時候曾引起過一段轟動,也致使江州的這張名片越發深入人心,是對個人價值和影響力的一種肯定,僅僅是一項提名就夠人吹很久了。
這些年來,娛樂業和傳媒業高速發展,明星的商業價值被無限誇大,但檔次卻與其不成正比,因此很多明星都瞄準了這個大獎,是提升逼格的一個絕好機會,畢竟是經過政府承認的,只要拿到後高檔代言和片約紛至沓來,但想要拿到這個獎,也沒有那麼容易的。
莊曦月笑道:“沒想到竟然會有云涯的提名,真是個驚喜,你說,雲涯會不會拿獎?”要真是拿到那可真是不得了了。
晏南陌搖搖頭:“宣傳部的人在弄,具體的我不清楚。”
他也是聽到秘書提了一句,纔想起來的,告訴雲涯讓她有個心理準備,反正這幾天就會有消息傳出。
對於拿獎不拿獎雲涯倒不是太在意,莊曦月想的和雲涯不一樣,能得到這個獎就是主流對自身實力和價值的認可,雲涯雖然不是明星,可她是名媛啊,有這個名頭在,錦上添花,雖然家世相對來說矮了些,可有這些名聲在,比那些一流世家的名媛比,可一點都不差。
不過就如今雲涯的名望來說,拿下這個獎一點都不是問題。
雲涯在晏家吃過晚飯,告別莊曦月和晏南陌,抱着依依不捨的阿九離開了。
到了一個新的全然陌生的環境,阿九有些惶恐,一直巴着雲涯不鬆手,雲涯抱着它去見雲渺,雲渺對小動物倒是很有耐心,以前雲渺養了一隻泰迪,後來被流浪狗咬死了,雲渺傷心了好一陣子,後來就再也沒有養過寵物。
看到阿九,雲渺雙眼一亮,伸手想要摸摸它,阿九往雲涯懷裡瑟縮了一下。
雲涯笑道:“阿九別怕,他不會傷害你的。”
雲涯給渺渺投去一個鼓勵的眼神,渺渺摸了摸阿九的小腦袋,阿九這次沒再往雲涯懷裡縮。
“喵嗚”一聲伸出舌頭舔了舔渺渺的指頭,有些癢,渺渺抿脣笑了。
很快一人一貓愉快的玩了起來。
阿九黏着渺渺,走哪兒跟哪兒,渺渺也是抱着阿九不撒手,兩人頗有點形影不離的樣子。
“先生,您回來了。”樓下傳來李嬸的聲音。
雲深回來了嗎?
雲涯擡步朝樓下走去。
站在客廳的男人,赫然正是雲深。
雲涯已經有很久沒有見過他,公司很忙,副總被抓了之後,公司一大攤事務等着他解決,連吃飯都沒時間,更別提回家跟她這個女兒敘舊。
沒了姜錦瑟姐妹,沒了雲姝,家裡格外清冷,雲深站在客廳,有些悵然若失。
雲姝在戒毒所失蹤的消息,他剛剛纔知曉,他擱下手上所有事情,馬不停蹄了趕了回來,見到雲涯,他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準備了一肚子的話,在看到雲涯的這刻忽然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爸爸,吃晚飯了嗎?”女孩關心的問道,目光涌動着一層溫暖的光芒,讓雲深一顆心像是被春水包圍着,霎時就安定下來。
雲深下意識搖搖頭。
雲涯扭頭吩咐道:“李嬸,準備一份宵夜。”
“是。”李嬸轉身進了廚房。
雲涯擡步朝他走去:“爸爸,公司最近很忙嗎?我感覺有好久沒見過您了。”
語氣,帶着一絲小女兒家的撒嬌。
雲深看了她一眼,忽然開口:“你奶奶、在戒毒所失蹤了。”
雲涯訝然的挑了挑眉:“怎麼會這樣?爸爸,你找了嗎?”
雲深目光深深的看着她:“你真的不知道?”
雲涯目光有些受傷:“爸爸你什麼意思?難道你懷疑奶奶的失蹤跟我有關?”語氣有些哀哀可憐,眼眶瞬間就通紅了,雲涯佩服自己這說哭就哭的本事。
雲涯的眼淚是他最無能爲力的東西,不由得嘆息一聲:“她年紀大了,有再多的恩怨,她現在的下場也算是報應了,就給她一個體面的晚年吧。”
雲涯對雲姝做的那些事他不是不知道,但他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在心底早就選擇了站在雲涯這邊,他對這個女兒虧欠良多,根本不忍心苛責她。
但是雲姝、怎麼說也是他的親生母親,他也不忍心……
雲涯冷笑了一聲,她就知道會是這樣,因爲早有心理準備,因此並沒有多難受,早就已經麻木了。
“要讓爸爸失望了,我確實不知道奶奶的下落。”雲涯淡淡的說道。
雲深嘆了口氣,“雲涯,都是我的錯,你可以責怪我,但你奶奶,她年紀大了,受不了折騰,看在我的面子上,放過她吧。”
雲涯臉色驀然冷了下來:“雲姝的失蹤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雲涯……你……。”雲深沒想到雲涯態度如此堅決。
雲涯語氣鬆軟下來:“我是真的不知道,爸爸,你找錯人了。”
雲深眉頭微蹙。
“你知道嗎?姜錦瑟和姜錦弦,都失蹤了。”看到雲深緊蹙的眉頭,雲涯嘴角挑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所以奶奶的失蹤也是必然的,說不定哪一天你跟我……還有渺渺都會失蹤,幕後是什麼人,爸爸知道嗎?”
話落轉身朝樓上走去,“工作雖忙,爸爸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
看着雲涯消失在樓道口的背影,雲深眉頭蹙的越來越深,好像有一隻無形的大網暗中籠罩了他,而他自己竟然沒有絲毫察覺,一想到這裡,後背禁不住驚起一身冷汗。
他轉身,大步離開,背影匆匆消失在夜色裡。
——
網上流傳出青年大獎的入圍名單,雲涯的名字赫然在列。掀起新一輪輿論熱點。
似乎在意料之中,並沒有讓人太過意外。
袁盼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欣慰的點點頭,如果真的得到這個獎,她的名望將不可估量,紀雲涯也算是從他的手裡出來的,與有榮焉啊。
三天後,政府在官網上宣佈了本屆最具影響力青年大獎、江州形象大使——紀雲涯。
真的是她。
粉絲沸騰了,網民激動了,這是天大的殊榮啊,多少一線紅星爭破頭都想要得到的榮譽,如今,就被一個剛冒頭沒幾個月的小姑娘輕輕鬆鬆得到了,簡直是讓一衆紅星嫉恨的咬牙切齒,但紀雲涯跟她們又不是一個領域,嫉妒也沒法子。
頒獎典禮會經由電視臺直播,由政府的高級官員親自頒發獎盃和證書,足以見得這個獎的份量,到時候還會拍攝一系列宣傳片,和電視臺合作推廣,紀雲涯將會成爲江州這座旅遊城市的代言人,海報處處可見,可以說,從此以後,提起江州就會想到紀雲涯,而提起紀雲涯,就會想到她背後的城市。
和明星的代言不同,這種代言更高意義上而言,是一種莫大的榮譽,是一個城市的名片,更是對自身價值的一種認可。
網上到處都是在恭喜的,明涵高鶴麥傑暉等等和雲涯有交情的紛紛發博恭賀,沒有交情的也湊上來蹭熱度,有個今年當紅的小花旦方心儀在微博上酸溜溜的說了幾句話【逼格越來越low了,不過如此,呵呵】
酸腐之氣撲面而來,意思不言而喻,剛發出來,就遭遇廣大網友的嘲諷。
月牙兒彎彎——我呵呵你一臉,你tm有逼格,人家政府咋不選你呢,連給我們家涯涯提鞋都不配的破爛貨。
天涯共此時——呦呦呦,這語氣真酸啊,再low也比你這個low穿地心的婊子好一萬倍,坐檯醜聞還沒下去,你就急着出來蹦躂,生怕別人注意不到你啊。
騎驢看賬本——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我理解你羨慕嫉妒恨的心情,不過人家紀雲涯可不是你能嫉妒的人。
喵了個喵——呵呵,終於忍不住露出真面目了,承認吧,你只是嫉妒。
紀雲涯粉絲後援團——我就看看不說話。
明教左護法溫溫——樓上的樓上真相了,回爐重造也趕不上我們家涯涯的一半,嫉妒是病,得治。
紀雲涯的粉絲自稱月牙兒,戰鬥力強悍的大部分都是初高中生,雖然容易激進,但好在受偶像影響,素質還是挺好的,罵人不帶髒字兒,標榜和偶像一樣做一個高素質人羣,但其他路人就不同了,聚集在方心儀微博下,將她罵的挺慘。
反正方心儀這次是丟人丟大了,以前的玉女形象現在是蕩然無存,之前的坐檯醜聞雖然被公司盡力壓下去了,這會兒又被廣大網友揪出來,傳播的到處都是,還有人挖出視頻,鐵證如山,方心儀最後一層遮羞布終於全都被扒了下來,這次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藉此娛樂圈內的女星得到一個深刻的教訓,惹誰都不能惹紀雲涯。
倒是有些男星想湊上來噌熱度,能傳出緋聞就更好了,一個個紛紛示愛紀雲涯,結果被麥錚和明涵的粉絲噴的更慘。
紀雲涯如今的網上熱度空前絕後,更關鍵人家還不是娛樂圈中人,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蹟。
電視臺爲這個頒獎典禮專門策劃了一個活動,擬邀諸多大牌,基本上都是和雲涯相交頗深的圈內人,明涵、麥傑暉、麥錚、高鶴都在受邀之列,趁熱打鐵,準備打造成一個狂歡夜。
這幾年江州經濟穩步上升,gdp年年穩居全國前三,其城市品牌價值在全國的省會城市中是除了首都外獨一份兒的,這個大獎的價值更是可見一斑。
諸多官媒同時關注轉發,對紀雲涯給予高度評價,作爲青少年的標杆人物,獲此殊榮也是理所應當。
“這個紀雲涯不得了了,現在竟然得到了青年大獎,下一個董寫憂啊,不對不對,她又不是娛樂圈裡的人,不能這麼比較,不過也正因爲不是娛樂圈裡的人,在網上能掀起這麼大的熱度,才更加不可思議啊,你說,她要是進了娛樂圈,還有那些影后花旦什麼事兒?”
拍攝廣告的間隙,阿寧給薛澄澄遞過來水,看着手機裡的新聞說道。
薛澄澄喝水的動作一頓,抿了一小口就沒心情了。
經紀人給她接了一個牙膏廣告,low的她都沒心情去拍,但經紀人指着她腦袋罵她,現階段能接到廣告都不錯了,還管什麼low不low,公司出事後,公司的大部分藝人揹負醜聞,要麼被雪藏,要麼被抵制,要麼被封殺,也只有她這個小有名氣的歌手能給公司帶來利益,公司就緊急更改了她的路線,用她撈錢,什麼廣告都讓她接,她簡直快嘔死了,但有什麼辦法,誰讓她簽約的是五年,這才第一個月了,預感到未來一片黑暗,心情就跟寒冬臘月的飛雪,一片冰涼。
如今的她,爲了拍一個破廣告在攝影棚裡呆了一整天,正值酷暑,攝影棚又密不透風,熱的她滿頭大汗,再看紀雲涯,風光無量,好不得意,真是殘酷的對比。
“澄澄,你看你頭上怎麼出了這麼多的汗。”阿寧說着就掏出紙巾想要給她擦汗,被薛澄澄揮手打開。
一把奪過她的手機,一目十行的瀏覽起來,到處都是紀雲涯的報道,想不看到都難。
她心底又氣怒又嫉妒,憑什麼,她紀雲涯憑什麼這麼風光,而她只能任勞任怨的拍一個破廣告,實在太不甘心。
她心底的惡意蠢蠢欲動,壓都壓不住,但一想到紀雲涯手裡還握着她的不雅視頻,就又跟扎破了的皮球似得,一下子就泄了氣。
尤其是在經過田甜和關東輝的事情之後,她更是不敢輕舉妄動,她有種直覺,田甜跟關東輝的倒臺絕不是巧合,她心底有一種猜測,但又下意識否定,其實只是她不敢相信……
“你上次幫紀雲涯找到了她哥哥,跟她也算有交情吧,跟着蹭一點她熱度,咱也打響一下知名度,否則這樣耗下去,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啊。”阿寧在一邊說道。
其實她想的很簡單,公司如今元氣大傷,短時間內給薛澄澄帶不來太多資源,要想出名只能想別的門路,紀雲涯現在這麼出名,蹭點她的熱度,也不枉澄澄幫過她一把,然而這話聽在薛澄澄耳中,就是一種變相的侮辱,讓她蹭紀雲涯的熱度,這比殺了她還讓她難受。
“你想讓我變成方心儀嗎?”薛澄澄眼神陰鬱的瞪了她一眼。
阿寧愣了一下,遂即撇了撇嘴,說道:“方心儀那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你就不一樣了,紀雲涯說不定會賣你幾分面子呢?”
這就跟對方吃肉,而她只能喝湯,還是對方隨便從指頭縫裡漏出來的湯,讓她的自尊心根本無法接受。
“在你心裡,我就只能屈居在紀雲涯之下嗎?”薛澄澄語氣陰寒,嚇了阿寧一跳,看她陰沉不定的臉色,心底有些驚異,哪裡見過這個樣子可怕的薛澄澄。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澄澄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起紀雲涯的名字。”撂下這句話,在導演的招呼下,起身離開,投入到緊張的拍攝任務中去。
——
“嗚嗚嗚……這日子實在是沒法過了,林思離你個賤人,你怎麼不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噼裡啪啦”重物落地的聲音,伴隨着女人的叫罵,在別墅裡迴盪着。
一樓客廳,女子穿着白色的棉布長裙,一頭烏髮披散在肩上,端了杯白開水輕抿着,睫毛沾染了茶霧,氤氳出晶瑩的露珠,如同嬌嫩新荷,芬芳又清新。
女子眉目如畫,面色淡淡,似是對樓上的叫罵充耳不聞,垂落的眼底,卻悄然滑過一抹譏誚。
“大小姐,二小姐實在太過分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站在她身後,嘟着嘴巴不滿的說道。
“被罵兩句又不會少塊肉,只要她不嫌口渴,我無所謂。”女子淡淡一笑,端的是一個溫雅多姿。
“大小姐,您脾氣實在是太好了,這樣容易被人欺負。”
欺負?
林思離眉梢輕挑,要擱在以前她的身上,她確實是個受氣包,而現在,她可不會那麼傻了,如今在這個家裡,已經快沒潘玉和林芊芊的地方了。
一個聰明人醒悟過來,是非常可怕的,林芊芊長了顆豬腦袋,這麼多年要不是潘玉給她綢繆,她算個什麼東西,可惜現在潘玉連最後一點遮羞布都被她給扯下來了,林芃對她已經消磨的沒多少感情了。
她早晚要這母女倆捲鋪蓋滾出林家大門。
她不過在外邊安排了一個嫩模,林芃果然把持不住,其薄情寡性出乎她的意料,想當年和潘玉愛的死去活來,還不顧爺爺的反對把人娶進門,她以爲他有多愛這個女人,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男人都是一路貨色。
潘玉提着包從樓上走下來,眼神陰鬱的瞪了眼坐在沙發上的林思離,這個賤人,她現在恨不得撲上去劃爛她的臉,但是她現階段只能忍着,你給我等着……
林思離笑了笑:“媽,出門啊。”
她每叫一聲媽,潘玉的小心臟就抖一抖。
“你別叫我媽,我可沒你這樣好的女兒。”語氣咬牙切齒。
林思離笑了笑:“媽,再怎麼說你也養了我十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叫您一聲媽也是應當的。”
潘玉冷哼一聲:“你別得意太早。”話落提着包包踩着高跟鞋出門。
林思離看着她走遠的背影,勾了勾脣,色厲內荏,外強中乾,我就看你還能翻出什麼浪花出來。
一手下意識落在肚子上,月份越大,也越來越顯懷了,就快藏不住了,如果她懷孕的消息曝光出來,在父親那裡取得的信任將會功虧一簣,潘玉母女倆也會拿這兩個孩子做文章,她雖然握着公司最多的股權,但她沒有管理經驗,對公司事務一竅不通,這股權也握的不穩固。
她現在只有兩條路走,一是直接宣佈懷孕,不管來多少風雨她都照單全接,二是出國,在國外把孩子生下來,但是國內這裡剛經營出來的成果,就會被潘玉給摧毀。
她現在還沒想好該怎麼做。
聽着越來越激烈的罵聲,不耐的皺了皺眉,這個林芊芊,本事不大,罵人倒是有一手。
站起身來,玲玲趕緊走過來扶住她,“大小姐……。”
林思離拂開她的手,“我自己就行,你去忙吧。”
玲玲是她回來後提拔上來的,勤快聰明,對她又忠心耿耿,林思離對她委以重任。
扶着樓梯慢慢往樓上走去,走了兩步,感覺小腹有些墜疼,她知道這個孩子有些脆弱,她平時已經很小心了,薄脣緊咬,孩子千萬不能有事。
走了兩步,疼痛越來越明顯,額頭上冷汗滾落,她忍不住微微彎腰,一手落在小腹上。
雙腿一軟,眼看就要從樓梯上滾下去,她雙眼大睜,心底的恐懼無限擴大,一隻手忽然從斜刺裡伸出,攬住她的腰,在半空中一帶,阻止她跌落在地上。
這是一個寬闊的懷抱,帶着一絲性感的煙味兒,一陣陣兒往她鼻子裡躥。
她愣愣擡眸,視線裡,是男人生着淡青色胡茬的下頜,以及那雙似笑非笑的漆黑眸子,如同一汪古井深潭,瞬間把她的心神吸引進去。
她猛然推了他一把,往後退了一步,背靠在牆上,眼神冷冷的打量着他,然而卻抵不上小腹處傳來的刺痛,微微拱起腰來,一張玉白的小臉變得慘白慘白。
“身體不舒服就去找醫生,不能硬撐着。”男人雙手插兜,好整以暇的望着她。
“不要你管。”林思離抿了抿脣,轉身朝房間走去。
還沒走兩步,整個人忽然凌空,原來她被男人一把抱了起來,不由得掙扎起來:“你放開我,你這個流氓……。”
男人有力的臂膀將她圈在胸前,大步往她的房間走去,聞言冷哼道:“我是流氓,那是你沒見過真正的流氓什麼樣子。”話落大掌拍了下她的翹臀,風流卻不下流。
林思離身子猛然顫了一下,整個人猶如受到一種巨大的羞辱,雙眼死死瞪着他。
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她名義上的哥哥林韜,以前她信了潘玉的鬼話,林韜是她跟前夫生的兒子,甚至還跟她哭訴前夫對她有多不好,讓她心生同情,現在看來,她簡直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
林韜就是林芃的親生兒子,林韜比自己大四歲,這說明林芃在跟母親結婚之前就有私生子了,還一瞞就是這麼多年,她們母女倆就跟傻瓜一樣被這羣人玩弄在股掌之間,真是太可笑了。
自從潘玉嫁到林家後,林韜就出國留學了,中間從來沒回來過,這一走就是十幾年,如今回來後,更是幾天見不了一面,已經被醫院辭退了,不知道整天都在外邊忙些什麼。
對這個便宜哥哥,林思離是有些憎恨的,他的存在時時刻刻提醒着她,父親是怎樣傷害母親的。
林韜把她放到大牀上,伸手就去摸她的脈搏,林思離想到他是學醫的,下意識就想要把手抽出來,然而他手勁太大,她根本就奈何不了他。
林韜皺了皺眉,仔細看了她一眼,有些不可置信:“你懷孕了?”
眼底的奇異色彩一閃而逝,快的根本沒容林思離看清。
林思離心口一緊,猛然把手抽出來,掀起被子矇住頭,悶聲道:“你別瞎說,要不然我告你誹謗。”
怎麼辦,被他給發現了,他會不會告訴潘玉,被人知道她懷孕了,她現在經營的一切恐會功虧一簣。
她心底又煩躁又不安,連帶把林韜也給恨上了。
林韜站了起來。
用被子蒙着頭的林思離不知道,林韜居高臨下望來的目光,摻雜着怎樣複雜的神采。
“胎兒不太穩定,你現在應該去醫院。”林韜沉穩的聲音鑽進耳蝸裡。
“我說了我沒懷孕,你別瞎說。”林思離強制鎮定的說道。
林韜猛然掀開她的被子,彎腰就要去抱她:“你現在必須去醫院。”
林思離猛然推了他一把,自己跌倒在柔軟的大牀上,肚子疼的越來越厲害,她臉色陰鬱又蒼白,朝着他吼道:“你以爲你是誰,憑什麼管我的事情,有本事你就去告訴潘玉啊,你們母子倆不是一丘之貉嗎?巴不得我倒黴。”倔強的抿着脣,眼淚卻“撲簌簌”落了下來,看起來好不可憐。
林韜眯了眯眼,“我不會告訴她的。”
林思離抹了把眼淚:“誰信你的鬼話。”
林韜笑了笑,摸出手機:“那好,那我現在就告訴她。”
林思離眸子大睜,吼道:“你敢。”
林韜聳了聳肩:“你現在跟我去醫院,我就不告訴她。”
林思離咬了咬脣,狐疑的盯着他,這個便宜哥哥接觸的不多,現在看來,倒是和想象中有些不一樣。
該不該選擇相信他?
林韜挑眉看着她,眼珠倒映着女孩蒼白又羸弱的模樣,眼底深處,一絲幽暗悄然劃過。
------題外話------
每一個人物未來都是有聯繫的,晏哥哥很快就出來啦
坐在電腦前一天才寫出來這麼些,手速越來越渣了,哭死,這兩天調整一下狀態,爭取早點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