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耍流氓。”
晏星雙手捂住眼睛,卻又忍不住從指縫裡偷看,兩人吻的難捨難分,真是羞死人了。
大哥怎麼這樣。
晏星小臉通紅。
雲涯使勁推開他:“你夠了。”
從他身上跳下來,整理着褶皺的衣服,狠狠瞪了眼晏頌,晏星還在,他怎麼就那麼沒臉?
晏頌慢悠悠站起來,瞟了眼晏星,那冰冷的眼神嚇得晏星心神都似被凍結住了,雙腿不由自主的發抖:“大……大哥,我錯了……。”
我不該這個時候闖進來的。
在晏頌發怒之前,趕緊慌不擇路的溜了。
雲涯拽着他的袖子:“你行了,星兒還是個孩子。”
“孩子?呵……”晏頌語氣冰冷而嘲弄。
晏頌離開後,晏星才悄悄從門口溜進來,打量了一眼四周,拍着胸口喘氣:“雲涯姐姐,大哥昨晚是不是睡在你這兒啊?要不然我怎麼一大早就看到他?”
晏星說着上上下下打量着雲涯,那眼神,看的雲涯極爲不舒服,摸了摸臉:“怎麼了?”
晏星嘿嘿一笑,那笑容透着幾分八卦“你跟大哥昨晚幹什麼好事了?一大早就玩親親。”
雲涯臉有些紅:“你瞎說什麼,他是早上纔過來的。”
“你別騙我了,大哥穿的還是昨天那身衣服,他昨晚就是睡在你這裡的,你害羞什麼,我又不會笑話你。”
一個小姑娘,懂得還真多。
“說吧今兒來找我什麼事?”雲涯懶得跟她掰扯這些。
說到今天來這兒的目的,晏星來了精神:“雲涯姐姐,我們去逛街吧,明天不是要參加開春會嗎?我一定要打扮的美美的,咱先去買衣服再去做spa,明天一定要豔壓羣芳。”
雲涯也想出去透透氣,就答應了,給莊曦月說了一聲,莊曦月一聽雲涯要去逛街,也沒攔着,還派了兩個保鏢和司機專車護送兩人。
坐在車裡,晏星感嘆道:“三嬸對你真好啊。”
本來雲涯叫了晏華,晏華身體不舒服,就沒來,這丫頭體弱多病的,跟瓷娃娃似的脆弱。
兩人先去京都最大的商場,這裡到處都是精品店,逛的人眼暈。
晏星每到一家店就興奮的跟個花蝴蝶似得,試衣服試的不亦樂乎,雲涯通常在一邊看着,偶爾給兩句評價,她品味好,經常能給晏星最合適的建議,雲涯什麼都沒買,晏星卻兩手大包小包。
身後兩個保鏢專職提東西。
“雲涯姐姐,你怎麼什麼都沒買啊?”到現在雲涯只是看也不買。
“我什麼都不缺,沒什麼買的,跟着你湊個熱鬧罷了。”
晏星嘆了口氣:“我這個月的零花錢都光了,下個月又要吃土了。”晏星愁眉苦臉的說道。
雲涯聞言就笑了。
“我不像你,有那麼多資產,想買什麼買什麼,我媽每個月就給我那麼一點零花錢,這還是我去年偷偷藏起來的紅包呢,一下子就揮霍完了。”
路過一家chanel旗艦店,看到擺在櫥窗裡的一條裙子,晏星瞬間就邁不動步子了。
“好漂亮啊。”
那確實是一條很漂亮的裙子,月白的冰蠶緞面,完美的包裹出嬌軀,顯得高挑而修長,胸前及腰尾的設計充分展現出女性的柔美,胸前一朵手工刺繡的芍藥絕豔而芬芳,爲其平添了幾分別樣的清豔,從腰肢往下,是白色的垂墜紗裙,長及腳踝,柔美而飄逸。
任何女人都抵擋不了對美的熱愛,晏星流口水,“快,進去看看。”說着就拉着雲涯走了進去。
作爲國際上首屈一指的奢侈品牌,店裡的裝修風格低調中不乏華貴,店員很有禮貌的走過來,眼中暗含着精明的打量:“歡迎光臨。”
晏星拉着雲涯跑到櫥櫃前,驚歎的看着那件華美的裙子:“這件衣服多少錢?”
店員目光暗暗打量着兩人,在腦中對兩人的身份進行精準的分析,以準備接下來應對什麼樣的說辭,這稍小的女孩衣服品牌一般,大部分有錢人都穿得起,但另外一個女孩就不同了,不僅長相氣質絕佳,身上的衣服更是特別定製的,看來非富即貴。
面上掛着尊敬又不顯諂媚的微笑:“小姐眼光真好,這件衣服是我們品牌旗下的國際知名華裔設計師winter先生的最新作品,剛剛在米蘭國際時裝週上亮相,今早剛空運回國。”
晏星覺得這衣服不僅好看,來頭更是大的很,她拽了拽雲涯:“雲涯姐姐,我個子不夠高,這衣服還是你穿最好看。”
店員欲言又止,這件衣服不是誰都能穿的,因爲它已經被顧客預訂了,剛準備取下來,兩位就來了,但這種話平白說出來又得罪人,正在斟酌着說辭,一道高傲的聲音忽然響起。
“呵,這衣服你們穿得起嗎?”隨後一個二八年華的少女從店外走進來,明豔照人,眼中卻藏着一抹看誰都高高在上的傲然。
她身後跟着兩個打扮的跟太妹一般的同齡女孩,三人耀武揚威的走了進來,斜着眼打量着紀雲涯。
晏星看到這女孩,一下子就跳腳了:“宋錦紋?你怎麼在這兒?”
雲涯眼眸微眯,聽星兒唸叨過很多次這個宋錦紋,原來就是這個少女。
長的確實很漂亮,小小年紀已見豔骨風姿,但是那目空一切的眼神拉低了氣質。
雲涯打量着對方的時候,對方也在打量她,見這少女長的絕美傾城,氣質沉靜而溫柔,拳頭微攥:“呵……商場又不是你家開的,你能來,我怎麼不能來?晏星,這女孩,不給我介紹介紹嗎?”
晏星仰起下巴,輸人不輸陣,挽着雲涯的手臂,驕傲的說道:“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雲涯姐姐,我未來大嫂,她可厲害了,僅是輔導了我一週就讓我的成績一下子超越了你,還記得我們之前打的賭嗎?我可是很期待開學呢,呵呵呵呵……。”說着叉腰大笑起來,嘲諷又得意。
原來就是她……
紀雲涯的名字她聽說過,不過一個暴發戶罷了,也就晏星把她當寶,冷眸剜着雲涯的臉,眼神帶刺:“原來這位就是紀小姐啊,失敬失敬,聽過你的大名,今兒還是第一次見呢,果然呢,如傳聞裡一般……。”
語氣極爲不善。
她恨死這個女人了,讓她在學校丟盡了臉,讓晏星這個小人得志,明天她不是也要參加開春會嗎?到時候一定要給她好看,在京都也敢撒野,麻溜的給我滾回江州那個破地方去。
“宋小姐,聽星兒提過你很多次,您也如傳聞裡一般,光彩照人,盛氣凌人呢。”雲涯語氣綿裡藏針,宋錦紋又怎會聽不出。
聞言冷笑道:“比不得紀小姐。”
晏星攔在雲涯面前,伸出雙臂老母雞護小雞的架勢:“你少欺負雲涯姐姐,要不然我給你好看。”
宋錦紋看着她就像看傻子一樣,“晏星,明天開春會,你們一定要去。”
晏星仰起下巴:“當然要去。”
宋錦紋眼底劃過一抹幽光,冷笑道:“好,明天我等着你們。”
晏星挺了挺胸:“我怕你啊。”
宋錦紋瞭解晏星就像瞭解自己一樣,就是個草包,連筆都握不穩,指望她有什麼才藝?
“在成績上輸給你,我認輸,但明天,你拿什麼跟我比?是你的狗爬字?還是你那連五線譜都認不全的腦子?”
晏星瞪大眼睛:“我有云涯姐姐,她什麼都會,纔不怕你呢。”
雲涯拉了拉她:“星兒……。”
宋錦紋冷笑:“那好啊,明天就讓紀雲涯代你比,如果我贏了,咱們之間的賬一筆勾銷,你和紀雲涯還要另外向我道歉,以後見了我繞道走。”
“如果你輸了呢?”晏星反問。
宋錦紋挺胸擡頭:“我是不會輸的。”
晏星翻了個白眼:“話別說的那麼絕對。”
“如果我輸了,大不了給你們道歉,只要你們受得起,呵呵,不過我是絕對不會輸的。”
雲涯還沒來得及拉住晏星,就見她已經斬釘截鐵的說道:“好,我答應你,你要記得你自己說的話,誰要是反悔就天打雷劈。”
“只要你別到時候輸了耍賴就成。”宋錦紋冷笑。
雲涯無奈,這個熊孩子,今天就不該跟她出來,好端端的跟別人打什麼賭?這真不是個好習慣,但是她賭歸賭啊,別把她拉下水就成。
“紀小姐,你覺得呢?”宋錦紋看向紀雲涯,據她所知,這個紀雲涯除了學歷高之外,並沒有什麼出衆的才藝,前幾天蕭家的慈善拍賣會上發生的事情她也聽說了,紀雲涯就是踩了狗屎運而已。
更何況,她說了她一個人比嗎?呵呵,明天就等着輸吧。
雲涯淡淡道:“隨便吧。”
這是露怯了吧,宋錦紋冷笑,我就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店員站在一邊看着,摸清了這兩人的身份,哪個都是得罪不起的人物,但宋錦紋是店裡的常客,店員開口道:“宋小姐……。”
宋錦紋指着那件衣服,笑着看向晏星和紀雲涯:“這件衣服已經被東方漪預定了,你們覺得自己配得上這件衣服嗎?”
晏星握了握拳頭:“不就是一件破衣服嗎?誰稀罕。”說着拉着雲涯氣哼哼的走了出去。
兩人找了家奶茶店,坐在落地窗前慢慢喝着,晏星嘴裡吐槽着東方漪和宋錦紋,“牛氣什麼?她爸不就是個外交部副部長嗎?看把她給拽的,看誰都用鼻孔,我三叔還是……。”說着看了眼四周,趕緊捂住嘴巴。
有些話不能亂說,她也自知失言。
原來是外交部副部長的女兒,怪不得那麼囂張,跟東方家穿一條褲子。
“你剛纔胡亂和她打什麼賭?你有沒有想過輸了該怎麼辦?”雲涯語氣微冷,皺眉看着坐在對面的少女,太莽撞衝動了,輕易就落入別人的圈套。
晏星撇了撇嘴:“雲涯姐姐,我是看好你纔跟她賭的,輸了也沒關係,大不了我一個扛,不會讓你捲進來的。”
“可是你已經讓我捲進來了,以後切不可再如此行事,否則我可不會再救你。”雲涯警告道。
晏星雙手合十:“拜託拜託雲涯姐姐你就幫我這一次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雲涯無奈道:“你覺得我有那個能力嗎?”
晏星一臉菜色:“不會吧。”
雲涯端起面前的馬克杯,慢悠悠抿了一口,眼底若有所思。
斜對角坐着一對年輕男女,那男人西裝筆挺,面容卻吊兒郎當,稍顯輕浮,坐在對面的女人倒是端莊得體,只是隨着男人的話,臉色越來越難看。
“……結了婚呢,你就在家安心相夫教子,我媽喜歡抱孫子,你就三年給她抱倆,做好一個媳婦的分內事就好,其實你長的不是我喜歡的款,眼太小,鼻子太塌,嘴有點兒歪,下巴是塞了假體吧,嘖嘖……你這胸倒是挺有料,但會不會一抓就漏了……畢竟我這個人有那方面的嗜好……要是滿足不了我我還得出去找女人……萬一染上什麼病……。”
男人話還沒說完,一杯咖啡迎面潑了過來,男人下意識抓起盤子遮擋,卻還是有不少濺在胸前的衣服上。
嘴角笑意漸深。
“賤人,渣男,神經病。”女人扔下杯子,提起包揚長而去,氣的身子都在抖。
“嗨,你還沒結賬呢?要不aa制?”男人揚起手說道。
女人腳崴了一下,氣勢洶洶的殺回來,從錢包裡掏出兩張人民幣拍桌子上,大吼道:“算姑奶奶賞你的,以後別讓我再看見你。”話落揚長而去。
男人輕笑了一聲,拿着餐巾紙慢悠悠擦着胸前被咖啡濺到的地方。
雲涯將這一切盡收眼底,有些好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奇葩的男人呢,臉上的笑意還沒收斂,就見男人忽然扭頭看向雲涯,精準的捕捉到雲涯眼中的笑意,眉梢微挑,那眼神,就跟發現了新大陸似得,一下子變的埕亮。
雲涯皺了皺眉,出於禮貌,對男人點了點頭,便不卑不亢的收回了目光,一點都沒有偷窺被抓包的尷尬。
男人感覺有趣,忽然擡步朝這邊走了過來,揚眉笑道:“美麗的小姐,可以請你喝一杯咖啡嗎?”
這男人身材高大,清俊中不失修長,離得近看,容貌更是俊美,尤其是那雙狹長的眼睛,眼角爲挑,平添幾分嫵媚的邪氣,很難想像,一個男人竟然會給人一種嫵媚的感覺,然而這一刻,卻是雲涯最直觀的感受。
她淡淡一笑,眸中清明,沒有絲毫被迷惑的痕跡:“不好意思,我不需要。”
“別這樣啊,相逢即是有緣,你看咱們多有緣分,這京都咖啡館那麼多,你偏偏選了這家,這不是緣分是什麼?小姐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只是喝杯咖啡而已,又不會吃了你,放心,我很善良的,只是傾慕小姐的美麗……。”
男人在晏星旁邊一屁股坐了下來,笑眯眯的開口。
晏星吃驚的看着他:“表……表哥?”
男人扭頭看了她一眼,笑着打招呼:“原來是小星星啊,幾日不見,越發漂亮了。”
晏星嘟嘴看着他:“表哥,你又來騙吃騙喝了,就不能幹點正經事?怪不得舅媽總罵你。”
“什麼叫騙吃騙喝,會不會用詞兒啊,我這叫物盡其用,小孩子家家的,別插話。”話落笑眯眯的看着雲涯,“敢問小姐芳名?總覺得在哪裡見過呢。”
真是老掉牙的搭訕詞。
能被晏星叫表哥的,應該就是孟家的兒子,孟君辭的哥哥孟君故,沒想到本人如此不着調。
雲涯還沒說話,晏星斜眼瞟了他一眼:“表哥,你是不是想被我大哥揍,你知道她是誰嗎?我未來大嫂。”
孟君故眸光微閃,“哦,原來這就是晏頌那小子的未婚妻啊,我說呢,怎麼瞅着那麼眼熟,晏頌的未婚妻又怎麼了?還沒結婚,我請她喝杯咖啡又不犯法,一邊兒待着去。”話落大掌拍在晏星小臉上,把她腦袋推開,扭頭卻對雲涯笑眯眯道:“紀小姐,聽聞你是江州人,在京都過的還習慣吧。”
“還好。”雲涯淡淡道。
拿起包,對晏星道:“星兒,出來時間長了,莊姨會擔心,我們該回家了。”
“哦哦。”晏星趕緊抓起包,一刻都不想跟這個表哥多待:“表哥我們先走了拜拜……。”
話落拉着雲涯逃也似的離開了咖啡店。
孟君故雙手插兜,看着兩人身影消失在咖啡店門口,坐上了一輛轎車,垂眸輕笑了一聲。
輕嗅了一口,空氣裡彷彿還殘留着佳人身上的芳香。
“真是美妙啊……。”
“我跟你說,我這個表哥特別奇葩,他從小就特立獨行,高中沒畢業就去餐館打工,說什麼要獨立創業,不靠家族的庇廕,把我舅舅舅媽氣的要死,好不容易把他拉回學校,上了兩年學,考上了京都大學,他又撂挑子不幹了,非要去演戲,還不讓我舅媽插手,自己獨自一人在娛樂圈打拼,到現在還只是娛樂圈一三線小演員,誰都不知道他是孟家的公子,他不花家裡一分錢,整天在外當小白臉騙吃騙喝,我舅舅氣的要跟他斷絕關係,現在提到他的名字就犯心臟病。”對於孟君故的罪行晏星能說上一天一夜。
“我舅媽家教特別嚴,你看我表姐,那就是標準的名媛閨秀,但我表哥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離經叛道的很,竟然還敢打你的主意,哼,要讓大哥知道了,肯定饒不了他。”
“那你會跟你大哥說嗎?”雲涯笑眯眯問道。
晏星嘟了嘟嘴巴,“表哥可惡歸可惡,可他就是這性格,其實有時候我還挺可憐他的,肯定小時候被舅媽管的太嚴了,一下子就反彈了,其實表哥他沒惡意的,雲涯姐姐我們不讓大哥知道好不好?我保證他以後絕對不敢再騷擾你。”
“你拿什麼保證?”
“呃……。”晏星一下子犯難了。
晏星笑道:“好了,我們不說他了,他怎麼樣跟我們沒關係,只要以後不招惹我,我也不會去找他的麻煩,你大哥那麼忙,哪兒有時間管這些。”
晏星立刻喜笑顏開:“雲涯姐姐你真好。”
——
雲涯不知道,就在她離開之後,路邊一輛低調的轎車內,一雙清潤的眼睛望着她離開的方向良久、良久,彷彿要追隨她而去。
傅白打開打開車門坐了進來,附在男人耳邊說了句什麼,男人眉頭微蹙,遂即眉眼漾開,淡淡道:“她喜歡,那就送到她面前。”
傅白沒有感到任何意外,“是。”
“別讓她知道是我。”
傅白愣了愣,心底替寒哥不值,做了這麼多,卻不讓對方知道,圖什麼?但寒哥的決定他不敢質疑,只能應道:“是。”
他曾說過,她喜歡的,他都會捧到她面前,她忘了,他卻沒忘。
擡手揉了揉眉心,頭又開始疼了,“回吧。”
“回酒店……還是?”
“也該見一見老朋友了。”
——
雲涯看着面前的盒子,面色有些複雜,上午她和星兒還在店裡看過,那時候還掛在櫥窗裡,但它已經屬於東方漪了,而現在,它卻出現在自己面前。
“是夫人送來的,說是讓小姐明天參加開春會的時候穿。”阿芸看着那件衣服,嘆道:“真的好漂亮啊,夫人待小姐真好,小姐明天穿上,一定會豔壓羣芳。”
真的是莊姨的嗎?她知道自己喜歡這件衣服?所以從東方漪的手裡搶過來的嗎?
雲涯想去問問莊姨,但天色已晚,莊姨大概已經睡了吧。
算了,明天再問不遲。
“把衣服收起來吧。”雲涯淡淡道,洗了臉就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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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禾臉上的傷好了,卻留下滿臉的疤,她從不敢照鏡子,只一個人整天呆在房間裡,整個人神經兮兮的,她恨那個人,整天想着如何弄死她。
這天,蕭蔘謀帶着獨子登門,和舒天成談公事,蕭蔘謀在總部,比舒天成大一級,雖然他曾經是舒天成的部下,然而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舒天成心底縱有不平也要擺出姿態。
談完公事,蕭蔘謀要帶着人離開,舒天成客套一下留兩人用飯,蕭蔘謀二話沒說就留了下來。
後來,後來怎麼着,蕭公子在舒家亂轉,不知道怎麼就轉到燕禾的房間去了,欲對燕禾行不軌,燕禾的尖叫聲整棟別墅都聽得見,一行人跑上去,就見蕭公子倒在血泊裡,燕禾縮在角落裡一臉受到驚嚇的樣子。
蕭蔘謀大叫一聲撲過去:“小偉你別嚇爸爸啊……。”
蕭偉胯下一灘血,幾乎目次欲裂,蕭蔘謀大吼道:“快去打120。”
舒天成也嚇住了,趕緊朝跟在後邊的管家道:“快去。”
蕭蔘謀恨恨的瞪着他:“你們最好祈禱我的兒子沒事,否則我絕對饒不了你們。”
蕭偉是獨子,幾代單傳,要是沒了命根子,蕭家到這一代就斷了,蕭蔘謀要恨死舒家,憑他的手段,想要捏死舒家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舒天成意識到這其中的兇險,瞪向燕禾:“燕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再寵溺燕禾,大是大非面前他還是拎得清的。
燕禾抱着腦袋,只是拼命的搖頭:“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無人看到站到一旁的女傭,眼底劃過的幽冷。
舒天成指着她:“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女傭跪在地上,有些驚魂未定的說道:“是……是蕭公子非要對小姐用強,小姐不依,蕭公子打了小姐,逼迫小姐……小姐情急之下就……。”
事情到這裡已經明瞭了,舒天成大罵糊塗,決定先發制人:“蕭蔘謀,這件事是蕭公子不對在先,雖然燕兒有些衝動,但也是爲了自保,於情於理她都沒有錯……。”
“那就是我兒子錯了?”蕭蔘謀冷冷的看着舒天成。
舒天成一時語噎。
昏迷的蕭偉醒了過來,手指緊緊抓着蕭蔘謀的手背,面色猙獰,遙遙指着燕禾:“爸……這個賤人……她……。”
蕭蔘謀抱着他,厲聲道:“小偉放心,爸一定會給你報仇。”
話落擡眸看着舒天成,厲眸恨意:“舒天成,你們給我等着。”話落抱着蕭偉離開了舒家。
舒天成要追上去,可看到縮在角落裡的燕禾,嘆了口氣,走過去:“燕兒,你告訴外公,到底怎麼了?”
燕禾只是一個勁兒的搖頭,往後縮了縮身子:“我不知道……。”
蕭偉送去的及時,雖然接上了,但傷了元氣,一輩子恐不能人道,蕭蔘謀氣哪,恨哪,他蕭家要絕後了,把所有的怒氣都轉移到舒天成和燕禾身上,強硬的逼迫燕禾嫁給蕭偉,還把舒天成從位子上踢下來,舒天成老了,威信大不如前,這一下子栽了個跟頭就再也爬不起來。
燕禾嫁進蕭家,那只有被蕭家人折磨的份兒,舒天成怎麼可能眼睜睜看着她往火坑裡跳,求爺爺告奶奶也沒人敢接這個燙手山芋,蕭蔘謀的岳丈可沒人敢惹,這舒天成踢到鐵板了。
舒天成最後還是眼睜睜看着燕禾嫁進了蕭家,心臟病發死在結婚那天,燕禾婚後被蕭家折磨的很慘,有時瘋有時清醒,她計劃過逃出去,臨死前也要拉紀雲涯墊背,但有的人怎麼會給她這個機會,每一次被抓回來後就會面臨更殘酷的折磨,最後被蕭偉在蹂躪的時候掐死在了牀上,臨死的時候,她才明白過來,自己這一生究竟活的有多可悲,她知道外公的敗落源於何人,她錯了,她終於流下悔恨的淚水,可是這個時候她已經沒有選擇了,她馬上就要去天上找外公了。
晏頌,如若有來世,不要讓我再遇到你。
不甘中,閉上了雙眼。
燕禾死後,蕭家對外染病去世,處理了她的屍體,然後掩蓋了這一切,燕禾安靜的離開,就如從未在這個世上出現過一般。
而燕禾的死,亦成爲某人掌握的蕭家的弱點,連她的死都要成爲別人手中的刀。
此乃後話。
蕭偉被送往醫院後,舒家這一夜並不平靜,舒天成心急如焚,生怕蕭偉真出什麼意外蕭蔘謀怪到他頭上來,決定先去醫院看看。
他前腳剛走,一個女傭便後腳從後門溜了出來,身形利落,黑夜中如一隻敏捷的獵豹。
後門偏僻之地停着一輛軍車,女子站在車門前,恭敬道:“任務圓滿完成。”
“很好。”車門緩緩降落,露出男人俊美冷酷的側顏,堅毅而冷硬,如同一柄打磨鋒利的絕世寶劍,鋒芒內斂,藏而不露。
一雙眼睛如鷹阜般犀利,又似一潭千年寒冰,令人望之心驚。
女子垂下腦袋,有的人只能仰望,如若生出一點別的心思,那麼如今的燕禾就是下場。
“你的考覈結束了,歸隊。”
女子面色一喜,垂下腦袋:“是。”
“上車。”
女子拉開副駕駛車門坐進去,車子發動離開,從市中心一直到西山郊區,一路荒無人煙。
上了盤山公路,地勢陡峭,一次僅容一輛車子通過,夜空中不時能看到紅色的信號燈閃爍,如同星芒般閃耀,那是巡邏的無人機。
走了半天,一個龐大的軍事基地出現在眼前,門口士兵盤查,車窗半降,一個證件遞出來,士兵看了一眼,趕緊站直身體敬了個軍禮。
“首長好。”
雙手恭敬的把證件遞回去,車窗重新關閉,大門打開,車子一路開進去。
晚上的基地依舊很熱鬧,操場上有士兵在拉練,口號聲震天,軍車一路從操場邊行駛而過,最終停在一棟大樓前。
有人小跑過來,拉開車門:“老大,你終於來了。”
來人一身迷彩,頂着一頭黃毛,一笑就露出一口大白牙。
男人邁着長腿走下來,整了整身上的軍裝,高大挺拔,站在那裡如同一杆筆直的槍。
簡直帥的人神共憤。
女人隨後走了下來,黃毛看着她雙眼一亮:“這位美女哪裡來的?”
“代號狐狸,以後跟着你了。”話落邁着長腿走進了大樓。
黃毛嘿嘿一笑,湊近女人:“美女,叫什麼名字?”
女人微微一笑,顯得很是甜美乖巧:“隊長剛纔說了,狐狸。”話落擡步跟了上去。
“我問的是你真實名字,不是代號。”黃毛小跑着跟上去。
走進大樓,來到一樓東面的電梯前,旁邊有個機器,晏頌站過去,機器發出一陣綠光,開始掃描他的雙眼,隨後發出機械的女聲:“驗證通過。”
電梯門緩緩打開。
晏頌邁步走了進去,轉過身,對黃毛道:“先帶她去做身份驗證。”
說着把證件扔到他懷裡。
電梯門緩緩合上,不是往上走,而是往下沉,晏頌雙眼微闔,不知有多久,電梯終於停了下來,電梯門緩緩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全新的世界。
這是一個深處地下上百米的軍事指揮所,頭頂防核爆打擊覆蓋,四周衆多高科技電子儀器,不時有人走來走去。
晏頌目不斜視,走過幽長的甬道,來到盡頭的一間房門前,輕輕敲響了房門。
“進來。”裡邊傳來一道沉穩的聲音。
晏頌推門走進去。
辦公桌後坐着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見來人笑道:“來了。”
晏頌走過去,站直身子,敬了個軍禮:“總長好。”
“行了別跟我來這些虛的,事情都辦完了?”男人笑起來的時候很顯溫和。
“幸不辱命。”
“嗯,舒老頭跟蕭家那位過從甚密,是時候給他們敲個警鐘了。”男人說着,對晏頌道:“坐吧。”
“屬下站着就行。”
站的真跟一杆槍似得,“行了在我面前就別裝了,你什麼性子我還不知道?最近表現不錯,我決定把你調到二部去,你意下如何。”
晏頌站直身子,語調鏗鏘:“遵從領導一切安排。”
男人眸光漸漸幽深,盯着他:“你知道我調你去二部是幹什麼,我也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晏頌眯起眼睛:“不會。”
語氣斬釘截鐵。
男人笑着點點頭:“那裡是內外軍情繫統的大本營,事多,人也複雜,你這麼年輕,能應付得來嗎?”
晏頌嘴角扯起一抹冷笑:“你可以看着。”
“拭目以待。”
二部下設六個局,各個局的骨幹齊聚一堂,等待新任的空降領導,在心底猜測着這個新領導究竟多大年齡,之前是幹什麼的,竟然一點風聲也沒漏出來。
“樑部長剛走,這新部長就來了,什麼來頭?”
“誰知道呢,總歸是大有背景就知道了。”說着指了指天上,“咱們這些小蝦米還是做好自己的本分事就好了,大火也燒不到咱身上來。”
說着瞥了眼站在一旁的男人,有的人可要慘嘍。
男人眉眼微垂,袖下的手微攏。
這時,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傳來,人人心頭一驚,來了……
門被人從外邊推開,一隻軍靴當先踏了進來,踩在地上的那刻,彷彿踩在衆人心頭,令人忍不住心頭一緊。
軍褲包括下的雙腿修長緊實,充滿蓬勃的爆發力,往上看,怎麼還是腿……這人好高……。
男人身着墨綠色軍裝,筆挺而高大,寬肩窄腰,勁瘦結實,這身軍裝更是將男人俊美的面容凸顯出一種堅毅的冷酷,緩衝了那種絕美的精緻,反而增添了幾分鐵血的男子氣概,揉雜在一起,越發令人心馳神搖。
這羣人看呆了,這男人太年輕、太俊美了,尤其是幾個女成員,眼都不帶眨的。
晏頌冷目緩緩掃過衆人,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在房間裡緩緩蔓延開來,這些人猛然反應過來,趕緊垂下腦袋,額頭上卻有冷汗沁出。
“我是晏頌,你們的新部長。”低沉而磁性的嗓音緩緩響起,如一把重錘,緩緩擊在衆人心頭,令人不自覺心臟發顫。
“接下來,該你們自我介紹了。”晏頌隨手一指:“就從你開始吧。”
被點到的童鞋愣怔了一下,趕緊反應過來。“我是一局局長郝明,現負責國內幾大辦事處及海外情報收集工作……。”
“我是二局局長張超,現負責七大軍區下轄的情報部……。”
……
到最後一個人,那人站在那裡沒動,只是看着對面的男人,晏頌挑了挑眉:“錢熹,六局局長,主要通過秘密方式收集國外情報,手下有5個小組,特工遍佈世界各地,滲透各個階層,曾臥底非洲犯罪分子五年之久,最終裡應外合,一舉搗毀犯罪分子老巢,一戰成名,有特工王之稱,是也不是?”
錢錫握緊了拳頭:“特工王?部長太看得起我了。”語氣頗有些嘲諷。
晏頌笑了笑:“對你的大名如雷貫耳,還是第一次見到本人,在長輩面前,我可不敢託大。”
錢熹愣了愣,這人什麼意思?
對於晏頌他也是有耳聞的,晏南陌的兒子,這兩年屢立奇功,軍銜飆升,現在已經是……上校了……史上最年輕的上校。
國家破格提拔人才,不再拘泥於年齡之分,將會激勵更多年輕人爲國報效,他雖然出身晏家,但他現在的一切全都是自己拼出來的,錢熹沒想到竟然會是此人。
其他幾人都看着晏頌,也是不明白這個新部長是什麼意思,給錢熹示好?錢熹明顯是個刺兒頭啊,其實說來也是,樑部長退下後,最有希望頂上來的就是錢熹,沒想到被一個空降的擠走了,還是個比自己年輕那麼多的,心底總是會有些不平衡。
“晏部長不用取笑我,沒有長輩晚輩,只有上司下屬……。”話音未落,就見那人忽然動了,身影敏捷如豹,似含着雷霆萬鈞之力,長腿橫掃而來,錢熹僅是楞了一下,便靈敏的閃身避開,只差一點就着了道了,這人好快的速度。
兩人瞬間纏鬥在一起,錢熹身經百戰,自然是攻無不破,但這個年輕的男人卻出乎他的意料,兩人一時之間難分勝負,打的格外精彩。
兩人越打越來勁,拳拳到肉,力道生猛,很快兩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掛彩,最後錢熹被對方一記虛招反踢在地,下一刻男人卸了他的肩膀,單膝跪在他的背上。
“在這裡,要用實力說話。”
精彩的打鬥讓幾人看的目瞪口呆,這個新部長也不是花架子啊,這招先禮後兵用的不錯,錢熹就吃這一套,說實話,在整個總參部,能打得過錢熹的人一個指頭都數得過來,現在又來了一個,錢熹吃硬不吃軟,對付他更好,看來這個新部長也是深諳兵法……
“我認輸。”錢熹臉貼在冰涼的地板上,開口說道。
晏頌鬆了手,慢悠悠站起來,動作優雅的整了整衣領。
錢熹呲牙咧嘴的站起來,再看向晏頌的目光已經逐漸變了。
他說的沒錯,這裡就是靠實力說話的地方,既然他打不過,就只有服從的份兒。
“一人寫一份總結報告,交到我這裡來,時間限定在明晚之前。”話落擡步走了出去。
幾人面面相覷,趕緊悶頭去寫。
晏頌走進辦公室,錢熹隨後敲門走了進來,“你想要知道什麼?”
晏頌緩緩坐下,指了指對面:“請坐。”
錢熹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晏頌在紙上寫着什麼,然後轉到他面前。
錢熹看着紙上龍飛鳳舞的字母,瞳孔緊縮。
只見那上邊,赫然寫着——queen。
女皇,一個活在傳說裡的黑道女皇。
“這些年我一直在調查這個組織,雖然不全,但我肯定,比任何情報組織都要全面……。”
——
晏頌回到西暖閣的時候,雲涯已經睡着了,晏頌坐在牀邊看着她。
月光透過木格窗子灑照而來,落在她的睡容上,月光下,恬淡而絕美。
晏頌看的癡了。
你期待着什麼,恐懼着什麼,我都知道。
在那一天來臨的時候,我希望可以站在你身前,成爲你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