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衣服被人拿走了?”東方漪不可置信的問道。
來人垂着腦袋恭敬回道:“是,店員說是winter的助理親自打的電話,要店員交給來人。”
東方漪眸光微眯:“查清什麼人了嗎?”
“對方很狡猾,暫時還沒調查出來,但屬下會盡快查清對方的身份。”
“呵,京都什麼時候來了這樣的能人,竟然能瞞過鷹堂的眼,有意思。”東方漪轉着杯子,眸光冷冽。
“繼續查下去,務必要把人給我查到。”
“是。”
東方家族是搞情報出身,其手下現有三大情報系統,鷹、鶴、雀,覆蓋全國及世界各地,可以說,在京都沒有人和事能瞞得過東方家族的眼,而現在,這個人出現了。
“等等,晏頌那裡有什麼消息?”
鷹堂主宗青腳步頓了頓,轉回身恭敬道:“他現在是總參二部的部長,總長對他很信任。”
“果然、沒有令我失望。”東方漪放下茶杯,眸光似笑非笑。
“錢熹那個刺頭,希望這次能長長記性。”之前的樑部長是東方家族的人,可惜到年齡該退休了,錢熹一直和樑部長不和,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但是晏頌,可沒有樑部長那麼好脾性。
晏頌這個男人,她一定要拿下。
眸中劃過一抹志在必得,只是想到紀雲涯……手指輕輕敲打着桌面,實在是有些頭痛,但是沒關係,她會一步步、將攔路石都清理乾淨。
“江籬回來了吧。”東方漪輕聲問道。
“是,昨日回國的,夫妻倆昨日住在晏家,但兩人後來吵架,江籬一個人回了江家。”
晏紫當年嫁給江籬,本來用的就不是什麼光彩手段,這麼多年,一點記性都不漲,也就是江籬這種軟脾氣的男人受得住。
“去找趙部長,將江籬安排進去。”
她要江家成爲她手裡的一把刀,指哪兒打哪兒。
臨睡前,東方漪接到宋錦紋的電話,白天發生的事情她已經知道了,這會兒聽宋錦紋唧唧呱呱的說話,冷聲道:“記吃不記打,晏星給的教訓還不夠深刻嗎?”
宋錦紋愣了愣,知道她指的是期末成績被晏星打臉的事情,不忿的說道:“那是她作弊,反正我是不信她能在一星期內成績突飛猛進。”
“然而事實擺在眼前,你就是死鴨子嘴硬,我告訴你,別小看紀雲涯,這女人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她調查過紀雲涯,從她小時候到國外以及這兩年,然而這一切卻彷彿被一隻大手給抹去了痕跡,只是一片迷霧,擺在眼前的,只是別人想給她看的。
這說明什麼?
紀雲涯背後有一隻手,那是一隻更強大的手,連東方家族的勢力都窺測不到分毫,這是多麼令人窩心的一個事實,即使她不願意承認,也不得不承認,紀雲涯、遠比想象中的要更加神秘莫測。
不過這樣也好,讓這些人先鬧騰鬧騰,讓她看看紀雲涯的深淺。
“漪姐姐,你不會怕了她吧,她要是名聲盡毀,晏家還會同意她嫁進去嗎?要我說,這個世上最配得上晏頌的,就只有漪姐姐你了,那紀雲涯我今兒見了,不過是長的漂亮了些,也沒什麼出衆的嘛,到時候看我怎麼把她踩在腳下,不過是靠一張臉迷惑了男人,漪姐姐比她長的好看多了,到時候讓她麻溜的滾回江州去,讓她知道,京都這片地可不是她能隨便撒野的地方。”
這番話說到了東方漪心裡去,嘴角微勾,卻出聲呵斥道:“能讓晏三夫人相中,還是有其過人之處的,你莫要胡言亂語,我醜話說在前頭,明天不能輕舉妄動,否則出了什麼事,我是不會管你的。”話落直接掛斷了電話。
宋錦紋撇了撇嘴,“切……膽小鬼,有什麼怕的,虧你還是東方家族的大小姐呢,明兒看我的……。”
——
雲涯早上醒來的時候,晏頌已經離開了,她撐着腦袋坐起來,晏哥哥昨晚是不是來過?
她喊來明月:“晏哥哥昨晚來過嗎?”
明月默默的坐在窗臺上,聞言看了她一眼:“你不知道?”
雲涯一臉懵。
“我哪兒知道,我也睡了。”明月翻了個白眼。
應該是做夢夢到他了吧,可感覺卻又那樣真實,算了,不想了,雲涯起牀,阿芸捧着昨晚莊姨送的那件衣服走過來,雲涯想到這件衣服之前是屬於東方漪的,東方漪今天應該也會去,到時候看到自己穿着這身衣服,不知道會惹出怎樣的麻煩。
“收起來吧,換件低調點的。”雲涯擺擺手。
阿芸不解道:“小姐,爲什麼啊,這件衣服多漂亮啊,我從來就沒見過這樣漂亮的衣服,簡直就是爲小姐您量身而做,小姐穿上絕對豔壓羣芳,讓所有人都知道小姐您纔是晏頌少爺的未婚妻,任何有奢望的人都要掂量掂量自個兒有沒有小姐這麼出色的容貌氣質。”
雲涯愣了愣,是啊,就算她什麼都不做,只單晏頌未婚妻的名頭就已經讓她成爲京都衆名媛的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所以她的隱忍與退讓只能換來對方的得寸進尺,那是沒有意義的,低調的時候要低調,該高調的時候就要高調。
坐着不動,麻煩就能主動找上門來,既然如此,不如主動出擊。
她要打扮的漂漂亮亮,堂堂正正的站在所有人面前,告訴她們,她是晏頌的未婚妻,這個世上,只有她纔是那個能比肩他的人。
想通了這一點,雲涯笑道:“拿過來吧,就穿這件。”
阿芸立刻喜笑顏開。
雲涯畏寒,在衣服外面又套了一件長及腳踝的白色羽絨服,雲涯正準備出門,打扮一新的晏星和晏華就來了,晏星看雲涯裡邊的衣服很眼熟,忽然說道:“這不是昨天我們相中的那件衣服嗎?不是被東方漪預訂了嗎?現在怎麼在你身上?”
晏華昨晚聽晏星說了這件事,聞言看向雲涯。
雲涯沒有解釋太多,也沒說是莊曦月送給她的,只道:“我還沒吃早飯,你們陪我去吧。”
晏星還要再問什麼,晏華看出雲涯並不想說,拉了拉晏星,岔開了話題。
臨走前,莊曦月拉着她的手說道:“雲涯啊,莊姨實在不放心,不如我陪你一起去吧。”開春會只是一羣少男少女聚在一起的聯誼會,向來沒有長輩跟着去的,但莊曦月實在是放心不過啊,那羣名媛都什麼德性,抱着什麼目的發的邀請函,莊曦月再清楚不過,想到雲涯有可能會受到欺負,她就堵心的慌。
雲涯笑道:“莊姨,你相信我嗎?”
那雙眼睛明亮而沉靜,擁有令人信服的力量,莊曦月下意識點點頭:“莊姨當然信你。”
“所以啊,莊姨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的,以後的人生路還有很長,莊姨能幫我走多遠呢?”
莊曦月欣慰的笑道:“如果受了委屈,回來一定要告訴莊姨。”
晏華在一旁笑道:“三嬸放心,有我和星兒在,一定不會讓雲涯受委屈的。”
晏華一個病秧子,晏星一個搗蛋鬼,指望她倆什麼?莊曦月嘴上笑道:“那就麻煩你們了。”
等晏華和晏星走遠,雲涯想了想說道:“莊姨,這件衣服很漂亮,我很喜歡,謝謝你。”
莊曦月愣了愣:“什麼?”
雲涯眯了眯眼。
恰好這時晏星在喊她:“雲涯姐姐你快點啊。”
“沒什麼,莊姨,我先走了。”
雲涯轉身離去,眉頭微蹙,手指輕輕的撫摸過裙襬。
是福還是禍,也要闖一闖才知道。
莊曦月的司機善寶被莊曦月派來送雲涯前去,另外還派了四名保鏢隨行。
車子駛出晏家大門,迎面一輛軍車駛了過來,將路堵得死死的,善寶摁着喇叭,心道什麼人啊這麼不長眼,沒看出這是晏三夫人的車嗎?
正這樣想着,就見車門打開,一個穿着軍裝的男人走下來,大步朝這個方向走來。
男人身材挺拔而高大,軍裝更多了幾分禁慾氣息,面容在明媚的晨光中,俊美的不像話。
晏星捂着嘴尖叫起來:“好帥的兵哥哥……。”
晏華笑着瞥了她一眼:“好好擦擦你的口水,那是大哥,被大哥看到又要說你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晏星趕緊坐直身子,眸中的花癡神色卻分毫不改,大哥太帥了。
晏頌走過來,打開車門,聲音冷的猶如冰碴子:“你們倆,下來,坐前邊的車去。”
晏華離得最近,看着面前的男人,身上強大的氣勢讓她有些不知如何反應。
晏頌眉頭微蹙。
“啪”關上門,繞到對面,打開門,彎腰直接將雲涯攔腰抱了出來,二話沒說,邁着大長腿走到前邊的軍車上,將人放上去,隨後坐進去,車子原地轉了個彎,駛了出去。
善寶笑眯眯的,大少爺好樣的。
晏星激動的說道:“大哥男友力max啊,太帥太酷了,我以後一定要找個像大哥一樣的男朋友……。”
晏華潑她冷水:“大哥只有一個。”言外之意就是,你做夢去吧。
晏星撅着嘴巴:“你還是不是我親姐,就會打擊我。”
“我是讓你看清現實,別做白日夢。”
“哼,不理你了。”
前邊的軍車裡,開車的是黃毛,扭頭笑眯眯的打招呼:“嗨嫂子,我們又見面了。”
雲涯躲在晏頌懷裡,面頰有些羞紅,低聲道:“你幹嘛……。”
這麼多人,多不好意思啊。
“我跟你一起去。”晏頌低聲說道。
雲涯驚訝的擡眸,“你跟我一起去?”
晏頌眉梢微挑:“怎麼,不高興嗎?”
雲涯搖頭:“不是,你不是很忙嗎?怎麼有時間了……。”
晏頌抱緊她的腰:“再忙,今天也要陪你一起去。”
雲涯再鎮定,心裡也有些沒底,但她是不會讓人看出她的脆弱,現在聽了他的話,一顆心忽然就放到了實處,乖巧的窩在他懷裡,脣角微勾:“你是怕我受欺負嗎?”
“我是怕你把那些人欺負的太慘。”
雲涯小拳頭錘着他胸口,嬌嗔道:“討厭。”
這嬌媚的小嗓音聽的黃毛牙酸,兩人可真是……肉麻兮兮的啊。
對他這個單身狗造成一萬點暴擊傷害,嗚嗚……
開春會地點在京都有名的五星級度假山莊——雲夢樓,這個度假山莊建在一個人工湖上,背靠大龍山,佔地十幾畝,建築古色古香,到處是亭臺樓閣,充滿詩情畫意。
雲夢樓消費很高,是那些達官貴人最愛去的地方,連vip都不是一般人能辦的起的,當初的國宴,就是在雲夢樓舉辦的,也由此雲夢樓的逼格一路飆升,誰要是說自己在雲夢樓是vip,絕對是倍兒有面子的事兒。
大雪籠罩了整個山頭,看着坐落在半山腰上的仿古建築,秀氣中不失恢宏大氣。
半路上遇到不少開往山上的豪車,簡直就是豪車大聚會。
東方漪坐在車內,看着前邊一輛軍車,眸光微眯。
宗青沉默了一瞬:“那是晏頌的車。”
東方漪輕笑了一聲:“看來今天會格外熱鬧啊……。”
她很期待,今天究竟會發生怎樣有趣的事情。
蕭紫蘇一身紫色拖地紗裙,美豔嫵媚,美的太有衝擊力,一路上對着鏡子塗塗抹抹,嘴裡哼着不知名的歌,看起來心情很是不錯。
要在以前,這樣規格的宴會她是進不來的,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那圈子基本上都是些暴發戶小老闆,她根本就看不上眼,蕭保康忙得很,哪有機會陪她,她根本就沒機會接觸上流社會的人,但是現在不同了,蕭家姐妹竟然同意帶她來,不管她們安的什麼心,今兒這會上,她一定要釣到一個金龜婿。
聽說京都有名望有權勢的家族繼承人都會來,簡直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蕭寶兒看蕭紫蘇那小人得志的樣子就恨不得抓花她的臉,娛樂圈封她第一美人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雖然有自吹自擂的嫌疑,但不得不承認,蕭紫蘇長的就是男人最愛、女人最恨的妖精款。
得意什麼?不過是一個低賤的私生女而已,真以爲自己飛上指頭就會變成鳳凰?可笑,野雞就是野雞,無論怎樣變,骨子裡的血不會變。
蕭靈兒拍了拍她的手,眸光沉靜溫柔,“寶兒,要記住,無論什麼時候,都要沉住氣。”
蕭寶兒垂下眸光,“是。”眼底卻不以爲意,她覺得姐姐太懦弱了,她只有今天這一次機會,否則下次報仇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
“姐,姐夫今天會來嗎?”蕭寶兒好奇的問道,其實她心底很清楚,像這種場合,晏七一定會來湊熱鬧的。
蕭靈兒頓了頓,笑道:“我也不知道。”
蕭紫蘇豎起耳朵,姐夫?她是知道蕭靈兒有未婚夫的,聽說來頭不小,但是太風流好色。
停車場停好車,晏頌先下車,此時旁邊停了好幾輛豪車,幾個打扮精緻的少女相繼從車內走下來,看到那穿着墨綠軍裝的年輕男人,和晏星反應一樣,但是還是稍顯矜持一些,最起碼沒有誇張的尖叫出聲。
這羣少女有三四人,打扮的華美莊重,爲首的少女叫伊佩蘭,是晏二夫人的孃家侄女,和伊素塵有些肖似,容貌清秀,氣質清雅,伊家雖不能和東方家族晏家比,但影響力不弱,在京都還是排得上號的,其次那娃娃臉少女叫莫翩翩,是安穎的小女兒,莫家的掌上明珠。
短髮少女叫蘇湘,是蘇玉的侄女,蘇家經營着軍工廠,現在影響力雖弱,但聽說承接了一個大項目,未來如何猶未可知,剩下那一個女孩名叫上官卿,上官家族是新崛起的財團,現在牢牢抱緊伊家的大腿,是伊佩蘭的小跟班。
“這男人是誰?”莫翩翩雙眼“噌”就亮了,她最愛的就是兵哥哥這一款,方方面面簡直就是爲她量身定做的啊。
伊佩蘭搖搖頭:“不知道,眼生的很。”
蘇湘眯了眯眼,她聽姑姑提過,大概已經猜到這男人的身份了,看了眼其他三人,眸光微垂。
上官卿走到伊佩蘭身邊,笑道:“佩蘭姐,這男人以前從來沒見過,我覺得他跟佩蘭姐您更配呢。”
莫翩翩翻了個白眼,馬屁精,哪隻眼跟她配了?明明跟自己最配好嗎?
伊佩蘭很受用的笑了,然而那笑容還沒僵持幾秒鐘,就見那男人彎腰,一隻皓白的柔荑伸了出來,輕輕的落在男人掌心,那大掌包裹着柔軟的柔荑,讓人生出一種憐惜的保護欲。
緊接着,一個少女從車內走了下來。
少女出現的那刻,幾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少女瞬間黯然失色,被奪了所有目光。
伊佩蘭臉上的笑容瞬間僵在那裡,上官卿吐了吐舌頭,原來名草有主了啊。
伊佩蘭狠狠瞪了眼上官卿。
上官卿委屈的垂下腦袋,誰知道他有女伴了。
“那男人是晏頌,旁邊的少女應該就是他的未婚妻了,前些天晏老爺子的大壽上,三夫人親口宣佈的,怎麼,你們沒聽說過嗎?”蘇湘淡笑着開口。
伊佩蘭當然聽說過,不過她沒見過晏頌,一時認不出來也正常。
“原來是晏頌,我媽跟他媽媽是閨蜜耶,聽我媽說我小的時候想要我家跟晏頌定娃娃親呢。”莫翩翩撅着嘴巴說道,她很討厭娃娃親,她媽媽說的時候,她就不耐煩的很,還想着幸虧沒定,要不然現在忽然冒出來個未婚夫多尷尬,這會兒看到晏頌本人,心底那個吐血啊,她錯過了一個極品男人,就像錯過了整個世界那般絕望。
伊佩蘭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眼神頗爲嘲諷,“就你?晏三夫人看得上眼纔怪。”
莫翩翩長的其實還可以,但是在美女如雲的名媛中,就有些不夠看了,聞言雙手叉腰:“你什麼意思,我貌美又可愛,晏三夫人沒道理看不上我。”
伊佩蘭指着走遠的紀雲涯,“你跟她站一起比比,不是我打擊你,從上到下,你連一根頭髮絲兒都比不上人家,再說了,就算訂了娃娃親現在也是被人退親的份兒,那不更丟人?看以後誰還敢娶你。”伊佩蘭毒舌的說道。
“伊佩蘭你給我閉嘴,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莫翩翩氣的跳腳。
京都衆名媛也是分派別的,東方漪孟君辭江寒碧這三人獨領風騷,然後是蕭寶兒和伊佩蘭,下邊一些附庸的家族小姐自然跟其一個派別。
蘇湘站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你們別吵了,翩翩,少說兩句,佩蘭這張嘴就是這樣,不損兩句她心裡就不舒坦。”
“呦,這麼熱鬧啊。”一道調笑的聲音傳來,四人扭頭看去,就見江寒碧巧笑倩兮的走來,步履端的是一個婀娜多姿。
伊佩蘭最看不上江寒碧的矯揉造作,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她,“有些人啊,路不好好走,非得扭得跟個陀螺似得,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屁股大,好生養呢”
莫翩翩第一個笑出聲來,捂着肚子,笑的彎腰:“佩蘭你太有才了,陀螺……哈哈。”
上官卿抿脣不語,對方是江寒碧,她可不敢多話。
蘇湘眼底劃過一抹笑意。
江寒碧磨了磨牙,笑容未改:“一年多了,伊小姐依舊沒什麼長進,說話還是如此粗俗,看來去年伊先生給你的教訓還是不夠深刻呢。”
江寒碧去年陷害伊佩蘭丟臉,回去被父親好好訓了一頓,禁足了半個月,每每想起來就氣的要吐血。
聞言挺直了胸膛,“我們走着瞧。”
這時候蕭家姐妹也到了,幾人心照不宣的寒暄,沒人搭理蕭紫蘇,蕭紫蘇眼看被這羣人排斥,心底那個氣恨啊,“伊小姐這個項鍊很特別,是在哪兒買的?”
伊佩蘭笑呵呵:“我說了,你買的起嗎?”
蕭紫蘇尷尬了一瞬,心底暗罵這女人看不起人,你們都給我等着。
蕭家冒出來個私生女,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私生女對她們來說,根本就上不得檯面,即使跟蕭家姐妹不對付,也不會給對方這個臉。
一輛瑪莎拉蒂跑車風馳電掣般使來,衆人還沒反應過來,一個漂亮的漂移,穩穩停在幾人面前,緊接着,車門自動上升,從車內走下來一個戴着墨鏡的年輕男子。
男人單手撐着車門,伸手挑下墨鏡,朝這邊拋了個媚眼,騷裡騷氣的說道:“嗨,美女們,能有幸請你們喝杯咖啡嗎?
可惜,在見識過晏頌的至極美色後,凌丹霄這種油膩膩的美男已經撩撥不起這羣少女的心絃,一人一個白眼,扭頭就走。
“哎哎……你們別走啊,我話還沒說完呢……。”凌丹霄跳腳。
這些美女各有千秋,簡直就是顏控的天堂,可惜他還沒看個夠,對方一個比一個溜的快,奇怪,難道是今天衣服不夠帥?髮型不夠酷?還是……
“這位先生,你褲子拉鍊沒拉。”一道柔媚的嗓音忽然在耳畔響起,簡直聽的骨頭都酥了。
凌丹霄正沉浸在這美妙的天籟之聲中,好嗓子,跟貓爪子撓在心上似得,骨頭酥酥麻麻的……好像有小螞蟻再咬。
等等……什麼?
褲—子—拉—鏈—沒—拉……
凌丹霄臉上的笑容瞬間僵怔,垂眸看了眼褲襠,天……
趕緊轉身拉上。
心底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
從沒這麼丟人過,還是在美女面前,簡直是這輩子的奇恥大辱。
穩定了一下心神,再轉身,只看到美女的一個背影,紫色的裙襬在風中飄揚,端的是一個柔美飄逸,凌丹霄心底那個盪漾啊,拔腿就追了上去。
“這位美女,你剛纔是誤會了,我不是忘了拉,我是故意不拉,要不然,怎麼能有我們之間的相逢呢?這就是緣分哪,你說是不是?”說什麼也要扭轉在美女心中的印象。
美女腳步微頓,擡眸看來,看清那張臉,凌丹霄整個人像被雷給劈中了似得,整個人忽然就僵怔在那裡,心臟“噗通噗通”跳的飛快,他有預感,自詡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他今天要栽跟頭了。
這是一張嫵媚豔麗的面容,如同開到極致的牡丹,散發着絕豔的芬芳,那雙眼睛含笑望來,被那雙眼睛盯着,凌丹霄感覺自己整個人忽然就飄起來了。
“你這個人還蠻有意思的。”女人說着笑了起來,驚豔的凌丹霄雙眼大睜。
雖然美的很俗氣,但凌丹霄就吃這一口,露出一口大白牙:“我能當你是在誇我嗎?”
女人搖頭笑道:“你覺得呢?”
“我覺得,我們彷彿上輩子就見過,這位美女,可以告訴我你的芳名嗎?”
一步一步來,太着急會把美女嚇跑的。
美女翩然而去,回眸一笑,髮絲飛揚中,是那雙如絲媚眼,簡直把凌丹霄的心肝脾肺腎都給勾走了。
“如果真的有緣,你早晚會知道我的名字的。”留下一句話,翩翩而去。
他的靈魂,仿似隨着美女飄走了,站在原地出神了半天,想到美女最後那句話,整個人精神抖擻,抹了把打着髮膠的頭髮,“我早晚會知道你是誰。”
孟君辭和霍蟬衣走下車,自然目睹了剛纔的一切,看着兩人離開的方向,問道:“那個女人是誰?”
霍蟬衣想了想說道:“應該是蕭家的那個私生女。”蕭紫蘇在華國如今很出名。
孟君辭聞言皺了皺眉:“果然是上不得檯面。”公然勾引凌丹霄,正經人家的小姐會做出這種事嗎?
“她沒有家族庇廕,唯一的靠山現在又出了事,也只能自己爲自己綢繆。”霍蟬衣對蕭紫蘇還是理解的。
孟君辭瞪了她一眼:“你還挺爲她着想的嘛。”
霍蟬衣輕聲道,“她不能選擇自己的身份,難道還不能選擇該以什麼樣的方式活下去嗎?”
“要是哪一天你爸忽然冒出來個私生女,我看你還能不能理解她。”孟君辭嘲諷道。
霍蟬衣不着痕跡的皺了皺眉,她發現最近阿辭變了很多,以前的阿辭雖然有些小性子,但她善良純真,而現在,她明顯的感覺到現在的阿辭,變得自私了。
“不會的,我爸不會做出這種事的。”霍蟬衣說道。
“話不要說的那麼絕對,以前都說蕭保康和妻子伉儷情深,惹得多少人羨慕,現在……呵呵,蕭夫人徹底淪爲了笑柄。”
“阿辭。”霍蟬衣皺眉看着她:“你到底想做什麼?”
她從應晨那裡問了,但是應晨收了孟君辭的錢,不肯對她透露半點消息,她不知道阿辭究竟要做什麼。
孟君辭抿了抿脣,擡步離開:“什麼想做什麼,我不知道你什麼意思。”
她跟霍蟬衣無話不談,但是她現在瞞着霍蟬衣,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不想讓蟬衣看到另一個自己,那個惡毒的、不堪的自己。
霍蟬衣舉步跟上,她心底有些失望,阿辭說謊了。
走了兩步,孟君辭忽然說道:“蟬衣,你知道我當初爲什麼喜歡晏舸嗎?”
霍蟬衣不知道她爲什麼忽然說起這個,但還是老實回道:“你給我說過,因爲他小時候救了你……。”
孟君辭苦笑着搖搖頭:“錯了……一切都錯了。”
“什麼錯了?”霍蟬衣追問道。
孟君辭只是搖頭,卻再也不說了。
霍蟬衣心底有些不好的預感:“阿辭,你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不要一個人憋在心裡,你忘了我們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了嗎?”
“我知道的……。”可是我已經控制不了自己了。
霍蟬衣忽然指着一個方向,眼眸微亮:“阿辭,你看,那是不是你哥?”
孟君辭擰眉看去,從一個麪包車裡走下來的年輕男人,不是她哥是誰。
三菱麪包車,她家買菜的開的都比這好,她哥還真是……孟君辭無言以對。
孟君故也看到了孟君辭,大步走過來,笑道:“小妹,你也來了啊。”
孟君辭擰眉看着他,語氣很衝:“你來這兒幹嘛?”
哥哥小時候還是很疼愛她的,但是後來他越來越離經叛道,惹得爸媽生氣,更是讓媽媽被人嘲笑,從那之後她對這個哥哥就不怎麼喜歡了,更討厭跟他同時出現在一個場合。
孟君故對孟君辭的語氣毫不在意,笑道:“你能來,我怎麼不能來?小妹今天打扮的很漂亮呢,晏舸那小子沒來?”說着看了眼四周。
聽他提氣晏舸,孟君辭心頭髮悶,扭頭就走。
霍蟬衣對孟君故笑了笑,小跑追了上去。
孟君故混不在意,大有一股世人皆醉我獨醒的瀟灑,雙手插兜走了進去。
霍蟬衣扭頭看了他一眼,抿了抿脣,壓下心事追上了孟君辭。
“大哥也真是的,開那麼快乾什麼?”晏星從車內下來,看着停車場裡那輛十分拉風的軍車,嘴裡嘟嘟囔囔着。
晏華緩緩走下來,拉着她的手:“好了,別抱怨了,我們給雲涯打個電話,問問她在哪兒吧。”
“也只能如此了。”晏星拿出手機給雲涯打電話,打了兩邊都沒人接。
“怎麼不接電話啊,急死人了。”
“好夠不擋道,麻煩讓讓。”一道尖利的嗓音突兀夾進來,晏星豁然扭頭,就見宋錦紋跟只花孔雀似得站在那裡,一臉的耀武揚威。
正是宋錦紋。
她旁邊跟着東方漪,優雅恬淡,成熟中不失女性的姣美,比宋錦紋更顯端莊大氣。
此刻脣畔含着一抹優雅的淡笑,就像一個溫柔知心的大姐姐一般,語氣微沉的喝道:“錦紋,怎麼說話呢?”
瞅瞅,顯得自己多麼知書達理,反襯的宋錦紋囂張無禮。
晏華皺了皺眉,淡淡開口:“東方小姐,宋小姐。”
東方漪微微點頭,含笑道:“華小姐今日氣色不錯,聽說前幾日病了,沒有大礙吧?”
“謝東方小姐關心,現在已經好了。”
晏星看到宋錦紋就跟踩了尾巴的貓似得,也不管什麼東方漪不東方漪的,擰眉罵道:“你纔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你罵誰狗呢?”宋錦紋咬牙。
“就罵你是狗。”晏星擼袖子,就差指着她鼻頭罵。
“錦紋,注意身份。”東方漪皺眉提醒道。
晏華拉了拉晏星,讓她少說一句話。
宋錦紋冷靜下來,看了眼四周,忽然鄙夷的笑道:“紀雲涯呢?不會臨陣逃脫了吧,呵呵,我就知道她沒那個膽子,晏星,你要是現在求饒,我還能給你留幾分面子,否則……。”
話還沒說完,晏星“呸”一口淬到她臉上:“做你的春秋大夢,雲涯姐姐纔不是臨陣逃脫,她早就來了,我大哥跟她一起來的,就是生怕那些小人欺負她,我大哥對她可好了呢,想要欺負她的人,要先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被我大哥踩的,二姐我們走。”
晏星說完,拉着晏華的手,擡頭挺胸的走了。
“這個小賤人。”宋錦紋氣的雙手緊握成拳,“給我等着,看我不弄死你。”
“錦紋,你要敢給我惹出事來,後果你自己承擔。”東方漪斜了她一眼。
宋錦紋磨了磨牙,笑道:“漪姐姐放心,我心裡有數。”
——
山莊很大,一座座木橋搭在湖面上,一個個小亭子由木橋串起來延伸向遠方,今日天氣晴好,氣溫略有回暖,湖面上漂浮着碎冰,在陽光下反射着刺眼的銀芒,湖水清澈如許,能看到遊曳在水草間的肥魚,自由自在的徜徉。
如果是夏日,這水裡會開滿荷花,那風景,絕對是天下一絕,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然而冬日,湖面光禿禿的,也只能欣賞欣賞湖中自己的倒影了。
宴會大廳在木橋對面的兩層樓臺裡,中西結合,一樓是巨大的落地玻璃窗,享受窗明几淨的觀景體驗,二樓是中式看臺,能全方位的欣賞到整個山莊的風景。
此刻,大廳裡已經來了不少人,懼是名媛千金,聚在一起聊天八卦,有人指着落地窗外不遠處的木橋,說道:“那兩人是誰?”
不遠處的木橋上,兩道身影相依相傍,遠遠看來,那是一男一女,男子一身軍裝,高大挺拔,那種如劍般的鋒芒即使隔得多遠也直擊胸口,那少女纖麗窈窕,清雅絕美,男子不知說了什麼,惹得少女嬌笑起來,眉眼粲然如春。
一陣風颳來,少女下意識縮了縮肩膀,男人給她裹緊了羽絨股,給她戴上羽絨服上帽子,握着她的雙手吹着熱氣,爲她暖手。
兩人之間,溫情脈脈,任何人都插入不進去。
少女走的累了,男人蹲在地上,拍了拍自己的背,少女愣了愣,然後順從的爬上去,男人背起女孩根本不費吹灰之力,雙手拖着她的大腿,緩緩的、行走在木橋上。
這是一副溫馨的畫面,僅是看着,就讓人心中盈滿感動。
如果自己是那個女孩該多好?
如果自己能得道那個男人如此貼心的呵護?又該有多好?
這一刻,這些女孩心中如是在想。
伊佩蘭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晏頌跟紀雲涯。”說着還瞥了眼問話的女人:“土包子。”
彷彿之前不認識兩人的人不是她一般。
“晏頌?就是晏家的那個增長孫嗎?我聽說他很厲害,是咱們國家歷來最年輕的上校呢,我爸說他前途無量,沒想到他竟然訂婚了,哎,對方的家世根本就拿不出手,晏頌怎麼能看上她?”
“就是就是,不過是暴發戶,有幾個臭錢罷了,晏家怎麼能看上她?”
這些女人論調統一,我那麼美、家世那麼好、那麼有才華,你爲什麼看不上我?紀雲涯除了錢還有什麼?
“呵呵。”伊佩蘭呵呵她一眼:“你有她美嗎?你有她有錢嗎?你有她聰明嗎?”
對方噎了噎,仔細想想,好像都沒有……
“既然什麼都沒有,你又憑什麼讓晏頌看上你,更重要的一點,看到沒有,人家感情好着呢,你想當小三兒得先把你祖宗從祖墳裡刨出來問問他會不會打死你,更重要的一點,晏頌看不上你,一切白搭。”
這話很殘酷,卻也很清醒。
剛纔說話的幾個女人臉都憋紅了,恨恨的瞪着伊佩蘭:“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扭頭走了。
伊佩蘭因爲毒舌,很少有名媛跟她玩到一起,除非能受得了她的脾氣。
伊佩蘭聞言翻了個白眼:“狗嘴裡當然吐不出象牙,吐出來的只能是骨頭,你不是廢話嘛。”
莫翩翩笑着朝她豎起大拇指:“戰鬥力還是這麼強悍,話說你不是喜歡晏頌嗎?怎麼還幫紀雲涯說話?”
伊佩蘭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白眼:“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喜歡晏頌了?我只是單純的一種對美色的欣賞,你們這幫女人太膚淺了,眼裡整天都是情情愛愛霸道總裁愛上我的狗血劇情,呵呵,現實會狠狠扇醒你,總裁年齡可以當你爹而且長的醜搓,長的帥的那就是妥妥的渣男,除非你想接受一個不知道幾手的貨而且雖時有被出軌的覺悟,像晏總理這款,市面上已經絕種了,除非你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用光所有的幸運纔有可能會碰上一個像我姑父那樣還算可以的男人,而晏頌,顯然繼承了他父親的所有優點,包括忠誠和癡情,這種男人很危險,一旦你對他表露出興趣並且對他的女人敵視,你就像是被獵人盯上的獵物,除了成爲獵物,沒有第二條選擇,獵物的下場還用我多說嗎?一個字,死。”
隨着伊佩蘭話落,莫翩翩上官卿和蘇湘同時打了個哆嗦,莫翩翩拍了拍胸口:“我的媽呀,你說的也太可怕了吧……。”
伊佩蘭挑了挑眉:“不怕死的話,你可以去試試。”
孟君辭和霍蟬衣就站在不遠處,自然是將伊佩蘭的話全部聽到,霍蟬衣笑道:“這個伊小姐還真有意思,都說她脾氣壞,不好相處,我倒是覺得她蠻聰明也蠻可愛的……。”
孟君辭眯了眯眼,冷笑道:“胡言亂語罷了,你還真信了?”
“爲什麼不信?我覺得很有道理呢……。”眼看孟君辭臉色越來越冷,霍蟬衣忽然住口了。
她似乎,猜到了一點……
孟君辭眼底劃過一抹嘲諷,這個世上,沒有一成不變的忠心。
她偏不信這個邪。
看着落地窗外那兩道身影,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