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一:不,他還不想死。
所以他開口道:“那個,你要是打死我。”
“可、可就找不到比我還要盡心的嬤嬤了。”
伍一也是悲催,爲了不讓自己死在蘇臨的魔掌之下,連這種話都能說出來。
可見求生欲不是一般的強。
蘇臨涼涼的看了一眼伍一,冷笑道:
“你老實點就好了。”
“下次她送的點心——”蘇臨盯着伍一,一字一頓:
“全部給我送過來!”
“不是,那點心也是外面買的啊。”伍一這話剛剛落下,蘇臨就一副揍人的模樣:
“你再說一句,試試?”
伍一:“好的,我知道了。”
“那要是我走不開,她非要讓我自己吃呢?”
蘇臨瞪了伍一一眼,沒有說話。
伍一心裡頓時有些小得意,不過他也沒敢再去薅蘇臨虎鬚,丟下一句去看人這樣的話,一溜煙就跑了。
蘇臨在後頭看着,臉色有些龜裂。
拿着小寧兒送的東西在他這裡耀武揚威,伍一,真的有你的。
真是喜歡變着法子激怒他。
伍一回去蘭舟書院後沒幾日,景寧就再次去了蘇臨的院子。
“聽說你準備收孔嬌嬌當徒弟?”蘇臨這話說的,倒是有幾分含酸拈醋的意味在其中。
他徒弟要是收了徒弟,這日後豈不是得在他身上分走大半的注意力?
不行,他可不答應。
景寧來的次數也有好幾次了,所以也不跟第一次來的時候那般拘謹,而是很隨意的拿起來茶盞,給自己倒了一盞茶喝:
“我就是因爲不想收,纔會說要她拿到武鬥第一名。”
“只是你也知道,這蘭舟書院裡頭,除了當年那個景寧,沒有人拿到文鬥和武鬥的榜首。”
蘇臨只是笑,良久才道:
“你信不信。”
“你肯定會收孔嬌嬌爲徒的。”
“我不信。”景寧反正是不信這個邪,她不想收的人,還能有人強制性的押着她去收嗎?
“這樣吧,打個賭。”蘇臨笑的溫潤如玉,手背在身後:
“我若是說中了,你就當我徒弟。”
景寧倒是心神一震,沒有想到蘇臨會說這樣的話,當時就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片刻才問:
“若是我贏了呢?”景寧摸了摸下巴,等着蘇臨的回答。
“你贏了,從此以後我就是你師父,就可以在這蘭舟書院橫着走。”
這話咋聽之下好像沒有毛病,但是景寧明顯不是能夠被輕易繞進去的人,她狐疑的盯着蘇臨打量,似乎想要看出來什麼:
“國師處心積慮的想要收我當徒弟,到底是爲了什麼?”
這剛剛打賭的兩句話,不管她贏還是蘇臨贏,她都得當人家的徒弟,拜人家爲師父。
“不爲了什麼。”蘇臨神神秘秘的湊近,然而景寧卻是反射性的拉開了距離。
蘇臨有些失落,到底是沒有說什麼,而是道:
“因爲本國師起卦算過。”
算個屁,他和小寧兒本來就是師徒!
景寧甚至都無奈的在心裡翻了個白眼,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國師肯定圖謀不軌。
雖然說兩個有合作,蘇臨又是給了二八分這麼個豐厚的條件,可生意是生意,不能和師徒混爲一談。
再說了,她只有老頭子一個師父,拜別人算什麼?
所以景寧很是明確的拒絕了。
蘇臨不死心,還要再問,景寧卻有些不耐煩。
蘇臨頓時住了嘴,換過一個話頭:
“那個胭脂鋪子再過二十天的樣子就可以開張。”蘇臨見景寧來了興致,繼續道:
“你送過來的胭脂方子都試了,他們都說好。”
屁話,就算是不好,他也能自己給小寧兒修成最好的模樣!
不過這胭脂香粉的方子確實是不錯,他也不用幫忙修改。
看來她這幾百年,肯定是過得很孤獨的。
但是沒有辦法,他一直都找不到可以讓她奪舍的合適軀體。
而且他也知道,他的小寧兒心地善良,是不會因爲自己需要活着,就故意害死無辜的人。
所以他一直都在等,幾百年了,總算是有了這個機會。
不過,看樣子小寧兒是還記得之前的事情的——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有悲有喜。
悲的是她不肯拜自己爲師父,喜的是一直眼裡都有他。
唉。
蘇臨倒是想要坦白,可又怕景寧不信。
罷了,等哪天有機會,再說吧。
正想着,景寧的話音正正傳過來:“喜歡就好。”
“到時候又要多出來些銀子。”
蘇臨輕輕一笑,心想:放心吧。
就算是虧了也沒有關係,他拿國師府的底子給你填上就好。
國師府的底子有多厚,誰都說不出來一個具體的數字,反正也沒人敢查。
“是啊,銀子多總不是壞事。”蘇臨跟着附和一句,又說起來了兩家書院大比的事情:
“有沒有興趣去參加?”
景寧自己之前早就拿到過文鬥和武鬥的榜首,所以對於這件事情沒有什麼興趣。
再說了,將軍府的鋒芒本來就不能太露,這要是再讓她拿個文鬥和武鬥的第一,估摸着皇帝夜裡就敢派人放火燒掉將軍府。
眼中釘,肉中刺,不過如此。
“沒有。”景寧淡淡的說了句:“我頂多去瞧瞧。”
“到時候,國師大人,不介意給我安排個好位置?”
景寧本來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蘇臨直接放在了心上:“嗯。”
——
從蘇臨這裡出來,外頭的天已經擦黑,海月海星在外頭等了許久,都不見一點不耐煩。
景寧過意不去,臨走之前還從蘇臨那裡順了三份極好的茶糕。
海月海星自然是高興,唯獨蘇臨不怎麼高興。
還有一份自然是帶給伍嬤嬤的。
那是他親自做給小寧兒吃的茶糕,也是她喜歡的點心之一!
她居然送給了別人吃!
蘇臨心裡如遭暴擊,久久無法平復。
回去水月苑的路上,景寧毫不意外的被人堵住了。
這些人的身邊都帶着侍女,每個人的手裡都提了一盞宮燈,將前面的路照的亮堂堂的。
“做什麼?”
景寧第一反應就是以爲又來找麻煩的,誰知道這些人居然差點哭出來,其中有個瘦高個上前道:
“景姑娘,能不能勸勸嬌嬌?”
“她感覺瘋了,我們也感覺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