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
景寧之前管理景家那麼久，對於徐家的這些手段還是能夠看出來一二的。
其他家族沒有責罰，單單就徐家罰了——
這其中，有什麼深意？
或者是說是做給誰看的。
景寧一骨碌爬起來，問：“那些家族，我要是沒有記錯的話，似乎或多或少和邵家都有些關係。”
“小姐可是知道了什麼？”海月忽然好奇問了一句。
“你們說，這徐家做出來這一齣戲——其實徐家大可以把人暗搓搓的摁在家族裡面打一頓，也就沒有人知道。可爲什麼還要鬧得沸沸揚揚的，豈不是在讓人提起來遊街的事兒？”
“你說，這是做給誰看？”
“皇帝？邵家？”
景寧倒是比較偏向皇帝。
“對了，小姐。”海月忍不住把蘇臨那邊的消息告訴了景寧：“奴婢聽說，徐家爲此還去找了徐妃，讓徐妃去找找皇后。”
“你的意思是，徐家一開始是想要讓邵家出面的？”
“嗯，只是不知爲何，邵家沒有同意。”
“我懂了。”景寧心裡有個猜測，搞不好徐家這是做給皇帝看的，就是告訴皇帝，他們徐家沒有要和邵家同流合污的意思。
徐家的子弟聽從了邵家的糊弄去蘭舟書院找麻煩，所以徐家人就把人狠狠地罰了一頓，這不是在變相告訴徐家上下，不要太過於聽從於邵家……
或許是，徐家早就不滿邵家了。
景寧一想到這裡就開始興奮，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若是徐家真的和邵家對上，景寧再想想之前孔嬌嬌說的話，她覺得自己可以添一把火。
看來，要找機會單獨接觸一下徐妃。
——
景寧在蘭舟書院的小日子算是過得穩當，而在外頭的茉莉香鋪，則是辦的紅紅火火。
幾日後，景寧到蘇臨的院子裡看賬本。
“這纔開張半個月，就已經供不應求了？”景寧正看着賬本，心裡默默算賬，冷不防聽見蘇臨說供不應求的事情，便是聲音大了幾分。
“是啊。”蘇臨笑笑，同時心裡也開始心疼她。
這幾百年肯定過的很孤獨吧，不然連這個都學了——她以前可是最不慣這些胭脂水粉的。
“你接下來怎麼辦？”蘇臨沒有繼續往下說，“你想要繼續擴增的話，我可以幫你。”
蘇臨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景寧就道：
“東西在精不在多，這樣。”景寧放下手裡的賬本，道：
“每日只供給兩百盒。”
兩百盒？蘇臨不是很能理解：“你這一天五百盒都不夠，居然還往下壓？”
“對，但是價錢不變。”景寧促狹一笑：“我現在要那麼多銀子沒有用。”
“我從一開始的目標，就不是這些人。”
“我明白了。”蘇臨不由得細細打量景寧，也不知她何時學的如此精：“只要名聲起來了，只要有這個香鋪在手，日後再開面對那些官眷的脂粉鋪子，那就更容易些。”
“對。”景寧很是讚許的看着蘇臨，“不愧是國師大人。”
蘇臨只是笑，端起茶盞來喝了一口，沒有說話。
那就往前走吧，反正有他兜底，怕什麼呢？
景寧翻完所有的賬本，道：“就不出一個月，就淨賺五百兩銀子。”
“那你不怕後面越賺越少？”
蘇臨忍不住逗她，問了一句。
“不怕啊。”景寧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大銀子在後面呢。”
“不必爲了這一點蠅頭小利放棄。”
蘇臨笑的更大聲：“嗯，你說的沒錯。”
放長線釣大魚，這沒錯。
在蘇臨這裡看過賬本，景寧毫不客氣的順走幾塊糕餅，方纔離開。
就在這時候，暗中觀察的伍嬤嬤跳了出來：
“你還真捨得二八分啊。”
蘇臨撇一眼伍一的老嬤嬤裝扮，眉頭緊緊皺起：“你給我回去。”
末了還不忘記打擊伍一：“我說了，你這樣的人不懂。”
“這是樂趣。”
養夫人的樂趣，伍一怎麼可能會懂。
“你、我——”
要不是打不過蘇臨，看着他那欠扁的笑容，伍嬤嬤早就毫不客氣一拳頭伺候。
這國師真特麼不當人！
“趕緊回去，你想讓她發現？”
“算你狠！”伍一可不想讓景寧知道他男扮女裝，而且還是扮演一個老嬤嬤，這對他來說簡直比死了還難受。
只是離開之前，伍嬤嬤忍不住道：
“我覺得你這個人就是有毛病。”
“你看啊，你不許男的靠近景小姐，居然准許我。”伍一本來是試圖勸說蘇臨，不要再這般慘無人道的對待他，趕緊換個正經的老嬤嬤過來纔是。
結果蘇臨一個冷眼下來，把他上下好一頓打量：
“我是什麼意思，你還不明白嗎？”
我去！
“你居然說我不是——”面對要揮拳頭揍人的伍嬤嬤，國師大人依舊雲淡風輕道：
“我說什麼了？”
“是你自己承認的。”
“你、你欺人太甚！”
“多謝誇獎。”
伍一被蘇臨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說又不說過，打又打不過，偏偏每次自己嘴欠，非要找收拾。
“我回去。”
“告辭。”
伍嬤嬤氣沖沖的離開，心想他一定要在景一璇這邊刷個好感。
到時候蘇臨和景一璇成親了，他就去告狀！
就看蘇臨怎麼被景一璇收拾吧！
呸！臭蘇臨！
伍一伍嬤嬤罵罵咧咧的離開了院子，方纔還熱鬧的院子，一下子就安靜了不少。
蘇臨的目光落在景寧剛剛坐在的位置，忽然就想起來從前。
從前她當自己徒弟的時候，也是這般坐在自己的跟前說話。
偶爾被他中途趕回去抄書的時候，還氣呼呼的跺腳，然後報復性的摸走他這裡的點心。
幾百年了，這個習慣還是真的一點都沒有變。
看來下次要多做些，好叫他的小寧兒可以多拿些。
至於景寧，回到水月苑的時候，手裡的糕點也吃完了，一踏進來就喝了兩盞茶。
蘇臨那裡的糕點好吃，就是要配茶，不然感覺噎住嗓子。
正坐在窗邊想着事兒，冷不防孔嬌嬌跑了進來。
“師父！”
“嗯？”
“你這是？”
“被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