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所有人都不敢動了。
每個人心裡都叫苦不迭,如果可以,他們做什麼都不願意給這位大小姐動手術。
每次在她身上做點什麼,都會被爲難,而且每次還會被記仇。如果遇上需要林凌指導的地方,她次次必會公報私仇。
久而久之,就沒人敢給她做改造了,可是命令在這裡,他們也不敢違背。
每次就只能戰戰兢兢地等着被林凌報復,反正也不會有人給他們撐腰。
而這一次,林凌比以前還要兇,他們更是害怕。
像他們這樣只幹活不許知道其他事的實驗人員來說,他們是不可能知道林凌跟吳德之間的約定的。
他們只以爲還跟以前一樣,要執行吳德的命令,還要等待林凌的報復。
沒人再敢動,吳德在一旁看着也不說話。
最後只能通過掃描,一點點地找到具體位置檢查林凌的身體。
要注射營養劑,必須保證林凌的身體沒有其他的東西。
她出去了這麼久,對她進行檢查對於吳德來說非常有必要。
就像一個工具,太久沒用,打算要用時,是要洗的。
如今,林凌就是這個工具。
林凌當然也知道這一點,但是她早就習慣了,早就習慣了當工具的日子,所以根本不緊張,反而閒適地找吳德說話。
“老頭,你說你都這麼大把年紀了,還折騰這麼多到底有什麼意思啊?難道你還想當皇帝?在這裡當你的皇帝就夠了,外面的時代不是你的,你放棄吧。”
吳德此刻也有了耐心,慢悠悠道:“小凌,不管任何時代,永遠不變的是強者爲王。你曾經做過那麼多任務,你應該知道,只要我擁有一百個你這樣身手的人,那些現在呼風喚雨地人,一個個都得死在我的手上。
而且,你一直拒絕在牀上殺人,可要是其他人,跟你一模一樣,有身手有腦子,但是她們聽我的話,只要能達到目的,他們什麼都願意做。到時候,那些人更加逃不掉。”
“你說,這樣的情況,我還什麼都得不到嗎?”吳德再也壓不住眼底的得意,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躺着的林凌。
“到時候,整個世界一團亂,亂世出英雄,小凌你應該聽過這句話吧。這一次的亂世由我開啓,亂世中的英雄也是由我來做,到時候我會讓你看到,我年紀這麼大了還折騰,到底是在折騰什麼。”
林凌嗤笑,“折騰什麼?還不就是爲了你心裡的那點虛榮和妄想麼?”
“小凌,這就是你格局小了。我承認我是有些虛榮心,可說到底我心裡也是有大天下了。這個世界現在分爲各個國家,各個地方都不一樣的管理方式。需要一次統一,所有人都在統一規則之下,就不會有這麼多矛盾了,難道你不這麼想嗎?”
林凌第一次發現吳德居然這麼幼稚,而且這麼無知。
無知到她居然不知道該怎麼反駁,這樣的人腦子裡恐怕根本就沒有人生而有異這一概念。
她氣笑了,閉上眼睛,不願意再跟吳德交談。
要是吳德說他自己爲了虛榮爲了權利才做這些,她反而還能高看他一眼。
人有慾望,還能努力去執行,而且一直堅持,她都佩服他是個漢子。
現在卻給她扯什麼家國大義,他配說這四個字嗎?
對林凌的檢查很漫長,不僅僅是血液骨骼毛髮,還有她的大腦對各種畫面聲音的反應,都需要測試,測試她身體有沒有異常的反應。
這一次檢查持續了一天一夜。
吳德一直在旁邊等着。
他並不着急,時機還沒到,他有足夠的時間,慢慢做這件事。
而與此同時,席越他們已經到了附近。
本來第一批是故意用來擾亂視線的,但是很神奇地是,岸上靜悄悄地,好像沒有人一樣。
他們根本沒有被發現。
事實上,爲了防止林凌發瘋,吳德雖然表面看起來雲淡風輕,其實早就在周圍準備了無數人,嚴陣以待,就怕林凌發瘋。
沒想到林凌居然沒有,但爲了以防萬一,那些人他也沒有撤掉。
所以席越他們上來的時候,海那邊一個人都沒有。
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一批人圍住實驗室,一批人圍住吳德的住處,而傅元澤此時也已經上來。
他告訴了席越他們監控的所在地,告訴他們怎麼避開。
吳德之所以這麼肆無忌憚地把所有人調走,一是因爲傅元澤剛離開,就算有人要來救林凌,也不會這麼快。
第二,則是他的監控遍佈整個海那邊,任何一個角落都逃不過他的視線。
所以,他纔會完全不在乎外面,所有的精力都在林凌身上。
此時,林凌已經累了,不再與吳德說話,睜着眼睛安安靜靜地任由自己的身體被人從內到外檢查。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骨頭縫裡有機器在侵入,也能感覺到血液裡被注射了什麼。
這些以前早就已經麻木的過程,現在重新感受下來,居然覺得有點恐懼。
身體像是一個氣球,被各種各樣的東西戳出洞,可偏偏這些東西大小合適,有洞又不會把她給戳出洞來,檢查完之後,她又跟之前一樣。
從外面根本什麼都看不出來,可是她自己心裡知道,她整個人幾乎已經被吳德給數據化了。
她的一切,他都能看清楚。
一旁,吳德翻看着林凌的身體數據,不住地點頭,“不錯,雖然離開了這麼多年,但是身體底子還在,沒有下降。只是體能沒有以前強,但是現在用不着你的體能,無傷大雅。”
林凌麻木地躺在手術檯上,既然身體數據沒出錯,那麼接下來就該是注射營養劑了。
吳德做事確實很謹慎,從剛剛到現在,她是一點破綻都沒有抓到。
無論是用的藥還是用的針,都是可以溶解的,也就是說,這些東西不可以用來當武器。而且用的藥劑也是隻有一種作用,她也不可能用這些藥劑做文章。
整個過程,吳德都是防備了再防備,她根本找不到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