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能做的事情太少,只能任由吳德折騰。
最後的威脅也被吳德給反制了,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就這樣吧,林凌想,就當做自己已經死了,接下來面對的一切,只是地獄中的場景。
她曾經殺了那麼多的人,她應該要受罰的,就當做是地獄酷刑,都是她應該受的。
至少,爸媽和哥哥他們還好好地活着呢。
如果說,她一個人的死,她一個人受折磨,可以讓家人過得好,她不怕的。
就是對不起席越。
一滴眼淚從林凌的眼角滑落,整個實驗室裡的人都驚呆了,呆愣地站在原地。
就連吳德,也震驚得站了起來,“小凌,你居然會流眼淚。”
他一直看着林凌,所有人都在看着林凌,從來沒有人想過,這個人人居然的混世魔王居然也有流眼淚的一天。
此時此刻,整個實驗室都很安靜。
沒有人去看監控屏幕,也就沒有人注意到,有幾個身影經過了監控,正朝着實驗室地方向而去。
也許,有的時候做事,真的是要看天意的。
巧合這種東西,有時候意外不斷,讓人咬牙切齒。
有時候,卻可以在關鍵時刻幫大忙。
你以爲必須要拼了命才能做到的事,有時候一個巧合就毀了一切,有時候卻能成就一切。
席越和呂涵帶着最後一批的五個人,成功靠近實驗室外面。
與此同時,林凌輕笑着閉了閉眼,“都看着我幹什麼?”
吳德嘆了口氣,“行了。今天就先到這裡,明天繼續。”
他看向林凌,“小凌,總有一天你會感激我的。你可以活很久,一直強大的活很久,這些都是我給你的,你會感激我的。
今天,先讓你休息,你好好想一想吧,我希望你能有一個正確的心態去面對。如果明天你還想不通,那我也沒辦法了。”
說完,吳德帶着所有人退出了實驗室,包括他自己的人。
讓林凌一個人待在裡面。
只是離開實驗室之前,他卻給實驗室落了鎖,除了他的指紋誰都打不開。
一旦有別的人觸碰,就會觸發警報。
林凌自嘲地笑笑,這個吳德真是謹慎得過分。
整個實驗室都變得異常安靜,林凌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她望着手術檯上的燈,輕輕拭掉眼角的淚。
哭?她就是死也不會在吳德面前哭,不過是算計罷了。
吳德果然是年紀大了,居然就這樣被她騙住。
就算他收走了全部的實驗材料,她也可以自己從最初始的材料開始做,只是需要更多的時間罷了。
給她一晚上時間,她可以做出溶解體內開關的液體,到時候爸媽的危機解決了,她也就可以義無反顧地去死了。
成爲吳德的工具,他這輩子都別想。
可是林凌還是失望了,吳德真的幹得徹底。
他連實驗室裡的電器設備,全部都搬走了。
真是一點活路都不給。
希望與絕望交織,一時間讓林凌心力交瘁,她順着坐在地上,腦海裡想的只有席越。
她,有點想他了。
不知道他現在在幹什麼,是不是在擔心他,會不會衝動的想要來救她。
席越,你可千萬別來啊,這裡太可怕了。我一個人在這裡就可以了,你可千萬別來了。
林凌抱着自己,牆角處的攝像頭一直對着她,畫面投到吳德房間裡的屏幕上,惹來吳德一聲輕嘆。
“算了,關了吧。堂堂殺手之王,如今爲了一個男人變成這樣,讓我說什麼好。”
手下人聽話地關掉了屏幕,林凌的監視徹底消失。
“好好盯着上岸的方向,傅元澤雖然沒那個膽子,但是聽說小凌外頭那個男人還有點能力。現在是關鍵時刻,不要出任何一點意外。”
“是!”
吳德閉目養神,這八年他讓林凌離開這裡出去體驗各種各樣的生活,就是爲了抽取她在不同情景下的大腦信號活動反應,然後根據這些反應,去整體分析她大腦活動的規律。
現在林凌回來了,不僅可以爲他們的實驗帶來幫助,而且還可以成爲他用來給自己注射營養劑的工具,不得不說是物盡其用。
既然是這麼有用的一個工具,他就讓她過得好一點也沒什麼,也算是他最後的仁慈。
吳德關掉了對林凌的監控,也就沒有看到,林凌蹲了一會,突然站起身,慢慢往實驗室門口靠去。
剛剛在那裡,她聽到了聲音,她一向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可能聽錯。
果不其然,在實驗室地玻璃門口,有一個身影在匍匐着,幾乎跟地面融爲一體。
要不是林凌耳力好,也不可能聽到他在地面挪動的聲音。
之前,爲了故意讓林凌看到林父林母,吳德特意把實驗室的門牆都做成了透明的,現在正好是方面了林凌看清楚外面。
此刻,她也顧不上別的,直接出聲喊:“別碰門,有警報。”
剛剛監控關閉的時候,她是聽到了聲音的,但是她不敢肯定,這是不是又是吳德的陰謀算計。
他一貫就是喜歡用這樣的方式來試探別人,先假裝已經撤掉了自己全部的人手,等別人掉以輕心再打個回馬槍。
但是現在,她只能抱着僥倖心理,期待吳德心底對她還有那麼一絲絲的仁慈。
總比貿貿然觸發警告好。
實驗室門上的警報,觸發的時候不僅周圍大亮,驚醒吳德。還會一瞬間噴發出有毒物質,讓觸碰門的人,在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身上就沾上有毒物質,逃都逃不掉。
吳德的設計永遠就是這麼險惡。
外面的人,等林凌看清那張臉的時候,一直強忍着眼淚終於奪眶而出。
是席越,他來了。
林凌咬着嘴脣,眼淚大滴大滴地掉落,她是過去的大小姐,可也是席越的林凌。
她會脆弱,會痛,會想他。
隔着玻璃門,席越心痛極了,望着林凌的臉,多想替她拭掉眼淚,然後好好地哄哄她。
可是他進不去,他們還沒有逃離危險。
“凌凌。”席越小聲喊,“我該怎麼做才能把你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