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杳杳看了一眼系統調出來的餘額頁面。
這一看,差點把她眼睛都給閃瞎了。
好傢伙,那數不清的位數真的是她能擁有的嘛??!
“嘿嘿,宿主,怎麼樣?是不是有一種一夜暴富的感覺。”
系統頗爲自得,它幫了宿主這麼大的忙。
它可真是宿主的好大統啊。
“對啊對啊,等你有機會出現在我面前,我一定劈了你,就當作是給你的獎勵。”
系統:“…”
不識好統心!
就當它一副真心餵了狗!
哼!
雲杳杳命令道:“給我把畫面對準那邊。”
系統不情不願的應了一聲,隨後照辦。
畫面一轉,彈幕頓時激動了。
人人都在叫嚷着主播怎麼不見了。
系統卻驚奇的發現,打賞比之前更多了。
因爲有人不斷的刷禮物,只求畫面切轉到雲杳杳那邊。
系統此刻所受到的震撼,絲毫不亞於看到一場玄天而下的湍急瀑布。
原來如此啊!
原來宿主的目的是在這啊!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於是系統真心的誇讚道:“宿主,你真牛!”
然而云杳杳面無表情:“系統,你瘋了?”
看着那嘩啦嘩啦進賬的數額,系統罕見的沒有犯賤。
“宿主,你說啥都對,此刻,你是我的神!”
雲杳杳:“…”
簡直有病!
她低頭,見手中已經纏繞上了紗布繃帶。
傅君朝挽住繃帶的兩邊,在手背處打了個漂亮標準的蝴蝶結。
被系統那麼一攪和,雲杳杳心中的旖旎心思早就散得一乾二淨了。
她看着那個蝴蝶結,打趣道:“經常打蝴蝶結吧?”
一想到清冷淡漠的傅君朝竟然有個打蝴蝶結的喜好,雲杳杳就忍不住發笑。
傅君朝站起身來,又扶着她也起了身,這才淡聲道:“沒有,這是我第一次做。”
雲杳杳狐疑:“那你以前綁鞋帶,是怎麼綁的?”
總不可能,從小到大,就沒穿過有鞋帶的鞋吧?
“鞋上的結和你手中的這個結不一樣。”
傅君朝舉止自然的握住雲杳杳的手,將她手背朝上,指着那個蝴蝶結。
“你看。”
雲杳杳這才仔細的看了看。
只見她手中這個,中間一團圓潤的鼓包,兩邊則是由繃帶和紗布構成的一大一小重疊的翅膀。
與手一勾一拉而形成的鞋帶結確實不一樣。
雲杳杳抽回手,想了半天也只想出來一個字。
“牛。”
打個結都有花樣。
這時,因暈血而昏迷良久的鬱子俊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
他正對着女人的方向,擡頭一眼便看見半空中的血芒法陣。
法陣之上,咒文旋轉波動,一縷煙霧延伸至遠處。
這幅畫面太過玄幻,鬱子俊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他緩慢的從地上爬起來,來到雲杳杳的身邊。
雲杳杳盯着他看,視線停頓了兩秒,這纔想起他這個人。
她問道:“你剛剛跑哪去了?”
按鬱子俊的性子來說,不該沒聲啊。
鬱子俊摸着自己那有些冰冷麻木的側臉,“我剛剛暈血躺那了,師父你沒發現嗎?”
他語氣之中帶着被人忽視的悲憤。
雲杳杳沉默一瞬,“怎麼可能!我當然發現你了!”
“騙人!我在那躺了那麼久!你看我臉都被地壓扁了。”鬱子俊偏過頭,將一直接觸地面的那半張臉給露了出來。
雲杳杳:“…”
敢情在地上趴一會,還把智商給趴出來了。
她眼神飄忽,忽然指向自己身旁的不遠處。
“看,那裡出現了個鬼魂。”
鬱子俊被鬼魂二字吸引了心神,頓時順着她指的方向望過去。
“鬼魂?!哪呢!”
他緊張的作勢要跑,目光卻直接凝在了血芒法陣之上。
只見從那血芒法陣延伸出去的一縷煙霧正慢悠悠的往回收,煙霧的盡頭,一抹白色的影子飄飄然而來。
飄的近了,他纔看清,這是一個半透明的“人”。
它一副少年打扮,模樣清潤儒雅。
除了周身散發着細碎的微光以外,它全身上下,皆與人一般無二。
鬱子俊呆呆的看着,呢喃出聲:“難道這就是鬼嗎?怎麼和我之前看過的不太一樣。”
何止是不一樣啊,簡直是天差地別兩種模樣。
之前附在他身上的那隻鬼,雖長相豔麗,可臉上的神情卻陰鷙的可怕,渾身上下散發着惡意的氣息。
可眼前此鬼,渾身乾淨,無一絲戾氣。
鬱子俊:“師父,我好像不怕鬼了誒。”
雲杳杳嘴角一抽,不忍心告訴他,他只是恰好碰上了一個長相不可怖的鬼而已。
天台邊上,女人翹首以盼。
她甚至連眼睛都不捨得眨一下,肋骨之下的心臟急劇的跳動,遠甚於以往的心跳。
她死死的盯着煙霧那頭的身影,眼中早已聚集起淚水。
那個在她心底壓抑了許久的名字,在她喉嚨之中翻滾涌動。
直到那抹身影來到她的身前,一如當年的容貌看得她心頭滾燙,他仍然拿那雙溫柔的眸子注視着她。
他輕輕的喚道:“阿雲。”
女人眼淚瞬間落下,從喉嚨之中嘶啞的說出了那個名字。
“莫陽。”
淡白身影在她面前落下,他依舊如當年那般年輕俊逸,可她卻已面容蒼老,乾癟如骷髏般恐怖。
莫陽看着她,滿目心疼,“怎麼瘦成這般了。”
他想去撫摸她的臉頰,女人卻側身一躲,姿態狼狽的背過身去。
“阿陽,你背過身去,不要看我好不好。”
她捂住臉,嘶啞的嗓音之中,有着難堪。
半晌沒聽見聲響,女人感覺到一陣似有似無的微風自她手上拂過。
她將手放了下來,卻發現莫陽已經來到了自己的面前,兩隻手捧住了她的臉。
可惜,她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阿雲在我眼中,一直是當初那個堅強漂亮的女孩。”莫陽輕撫着她的臉,嗓音輕柔而縹緲。
他們已幾十年未見,可再見之時,他們仍是少年時期的那抹稚子之心。
雲杳杳低嘆一聲,手搭在天台邊緣的欄杆之上,一雙漆黑的眸子落向遠方的市井燈火。
再遇即是永離。
他們纔剛經歷了相遇,便又要嘗一次分離的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