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揚天下,一起挖金子。
張高興說得周耀天心裡有點熱熱的。
這哥們什麼時候學會這些一手,張口就能是漫天忽悠啊。
這小子從做茶葉蛋被開除,到現在爲止,他給他完全不一樣的感覺,那種感覺最初應該是從他尿血昏倒醒來那天說起,感覺有點邪乎。
都忘記自己姓啥是誰了吧這是。
吃了幾粒花生米。
不過,他還是憋住道:“高興,那你這意思也讓我跟你一起賣茶葉蛋。”
雖然他看到張高興賣茶葉蛋看起來一副發財的樣子,住這麼好的大瓦房,過上這麼高水平檔次的飲食,但是他周耀天真沒下來那個面滿大街吆喝賣茶葉蛋。
他麪皮感覺沒張高興那樣厚。
做不到。
“不是賣茶葉蛋,彭埠鎮茶葉蛋只有這麼丁點大,我一個人就搞得定,而且賣茶葉蛋也不能名揚天下。”
看二狗子一副嫌棄賣茶葉蛋,一副不想賣的樣子,張高興繼續神秘賣關地再笑,調足他的胃口咯。
“哥們,那到底是做什麼呀?”
張高興將筷子放在花生米盤上。
一副點撥他模樣地說道“耀天啊,如果我現在沒賣茶葉蛋,我們都是木匠工人,可木匠工人只能打造打造傢俱櫃子,農具把手,咱們東楊老祖宗是幹什麼吃飯的,你想想。”
“早很多年前,我們東楊老祖宗是靠木雕手藝,兄弟,你是說木雕……”
張高興點頭。
又拿起了筷子。
“木雕是東楊縣的老傳統手藝了,只是這些年給丟了,我們東楊人需要人撿起來了。”
前世東楊人在該撿起來的時候沒有撿起來,錯過了發展的好時機,被西楊縣人給搶先發展了。
不過木雕這東西也要藝術細胞,要有文化,自己哥們這氣質,張高興感覺現在就能開始佈局咯,自己這哥們太適合了,把東楊縣那些木雕老師傅,老木雕藝人的傳人給蒐羅了,當他舉起東楊木雕產業大旗的時候,這些人悉數匯聚,再也不會被西楊挖走,他和這哥們可勁地折騰出來一片天。
“你知道的,農具修造社木器廠從去年到今天,一直在走下坡路,按照現在的發展,這農具修造社木器廠遲早得倒閉了,而且是一定會倒閉咯!”
“高興,就算木器廠倒閉,那大家現在都是窮得叮噹響,傢俱都捨不得買,也買不起,誰會買帶藝術品氣質的木雕產品啊!”
“這你說的不對了,我們的目光不能盯着國內,我們可以出口創外匯,外面那世界那些人有錢,很多人喜歡咱們神州大地的古老文化……那羣人兜裡有得很,這木雕產品比傢俱可不是一個層次的產品,利潤厚得不能比。”
前世西楊人怎麼發展起來那木雕產業的,就是因爲有東楊人在魔都,在南方廣交會發現了在工藝展覽廳,很多外國人,海外華人對雕花樟木箱很有需求,於是開始在昔日木雕之鄉的東楊縣挖手藝人,那些老師傅,那些木雕手藝人的後人直接都給高薪挖了乾淨,使得東楊再不復木雕之鄉之名。
而且西楊木雕隨着隨着改革開放,規模越做越大,成爲神州大地上新的木雕之城,成爲當地的支柱產業,在鳥不拉屎的中部崛起成爲全國五十強縣,要知道神州大地可是有兩三千個縣城,絕大部分強縣都是在沿海或者南方,或者依附北方大城市,西楊這個木雕產業輝煌可見不一般,能讓整個西楊有一席之地。
至於隔壁的東楊,就老老實實地給西楊縣打工,本來這年代,他倆是一個水平的,但是前世未來三十年裡,他們的距離是越拉越大,東楊望西楊項背。
如果這次能抓住機會,把東楊的傳承延續下去,讓東楊繼續獲得木雕之鄉的美譽,這是他們這些人絕對名揚天下的機會。
張高興可是一點都沒有說得誇張。
他可是很清楚西楊縣木雕產業發展的脈絡,以及產業的輝煌,在西楊縣他可是打工了大半輩子。
前世張高興從木器廠事業,回家務農了幾年,做了一段時間木匠,不是砍到手就是斧子砍到了腳,耽誤了一年又一年,錢沒掙着多少錢,反倒是賠錢貨,家人孩子老婆都跟着遭罪了很多。
後來一氣之下,在西楊縣木雕廠打工,那時候安定下來。
每個月寄着工資回去,不能跟老婆孩子生活在一起,逢年過節纔回去那麼幾天,一輩子錯過了孩子們的教育,成長,錯過了許多,跟老伴以致於感情都不是那麼深厚,本來當初就是搭夥過日子,又常年在外,直到老了,纔回去,而且回去了吧,老了遭嫌棄,老伴壓根不讓自己跟她一個牀睡,說一把年紀了不害臊。
他先頭在一件老屋的偏屋住下,後來新農村建設,自己就住地下室,老來大半夜冷啊,睡不着,心更冷,在家都是一個人孤零零地在地下室。
沒辦法,老婆子不跟自己睡,自己又太想爬樓去二樓睡,爬不動啊,只能睡地下室了。
那些事情不說,就說在西楊縣木雕廠,他見識了什麼叫工序化,那就是西楊能成爲神州大地新木雕之城的根本。
他們在別的廠家還在刀耕火種的年代,進入飛機大炮年代,用工序和流水線生產完敗所有的競爭者,這也是東楊縣雖然有傳統,但是沒能與時俱進,跟不上的原因,他們在匠人一個個雕刻的時候,人家可是流水線生產,誰更能適應時代,那不言而喻。
工序化打造木雕產業,才能適應新時代發展要求。
張高興都一門清。
對於木雕產業的展望,對於未來的經濟展望,東楊縣傳統的木雕不能丟,丟了都無顏面去見地下的東楊老祖宗們。
……
“高興,按照你所說木器廠會倒閉,如果再這麼幹下去,那不是不可能,現在那個孫玉保他自個拿着木器廠的傢俱農具進行投機倒把,別以爲他做的多麼嚴實,其實我早就發現一些端倪,苦於沒有證據,不然我早就找廠長揭發了,他整天說別人偷拿木器廠的東西,其實他纔是最大的賊,賊喊捉賊。”
二狗子憤憤地說道。
以前,周耀天認爲張高興只是實誠靠着蠻勁幹活的同齡人,但是今天周耀天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麻稈,他心裡藏着乾坤,他心裡想了很多的東西,居然都想着打木器廠的主意了,他要拿下它,太玄乎了吧……還有勞什子外國的市場。
這格局,這些想法超過了周耀天思想太多,甚至超前得他都有些無法接受,雖然他也讀了一些外國人的小說,以及瞭解一些資本論上的東西,但還是不能完全接受消化。
這腦袋都不如粗人麻稈張高興哥們了?!
難道是自己喝酒喝醉啦?!不,肯定是高興哥們喝醉了,胡言亂語,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