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夏琛輕笑。
秦湛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語重心長的道:“小師弟,葉子足夠堅韌才能存留下來;那麼人也要足夠堅韌,才能堅持下來,不被這個社會淘汰。之前一直教你學習中醫,你也足夠努力,可你的性子裡少了點堅韌。”
“不過,今天不是和你說堅韌的道理的;而是讓你知道中醫一道就像這棵樹,而樹上的葉子就是我們學醫之人,優勝劣汰啊!”
“秦師兄,優勝劣汰的道理我懂;所以我一直都很用心的學習中醫,一直沒敢偷懶。”夏琛迷惑不解,他不缺乏這方面的素質,秦師兄爲什麼要和他說這些?
秦湛輕笑道:“對,你是沒偷懶,可你在學習上太過死板;不管學習什麼東西都要學會舉一反三,而不是照搬。”
夏琛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師兄;我不會再死記硬背,按照你的路數走了,我會慢慢鑽研出屬於我的路數。”
在學習中醫的時候,他爲了方便學習,經常都是按照秦湛師兄的套路走;可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套路在哪兒,這樣學習出來也只是走秦湛師兄的路而已。
楚天意對他的領悟很是欣慰,“夏琛,你一點就通,這很不錯;繼續保持,加油!”
“會的。”夏琛咧嘴笑,眼裡有着從未有過的亮光,那是對發現新大陸而產生的興奮。
秦湛面上帶笑,拍拍他的手臂,“好好鑽研,現在你把我們手裡有的藥理都背下來了;也算是跨入入門的門口了,接下來就是接觸實例,臨牀操作了,你有足夠的時間走出自己的道路來。”
“嗯。”夏琛笑的很開心,背了那麼久的書,總算是到了有用武之地的時候了。
師兄弟三人加上孫先生,一行人好好吃了頓飯,一起聚了聚。
從第二天開始,秦湛就手把手的教授夏琛望聞問切,從一個人的面相、輪廓、耳朵、眼睛等部位看待各種病症。
秦湛把來看病的病人交給夏琛,“小師弟,你來看,看了以後和我說病症。”
夏琛上前爲病人把脈,觀看了病人的五官後下了結論,“脈沉,時強時隱,內有暗疾,體有虛寒,應爲常年勞作落下的病根;各個骨關節應該是有風溼,腎虛體弱畏寒。”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病症你沒看到,這個病人的身體因爲常年勞作已經傷及根本;不止腎虛而已,他的五臟六腑都有一定虧損,所以纔會呈現面色偏黃,黃中帶黑的症狀。這種面色對長期勞作的人是不怎麼看得出來的,可若你仔細看就會發現,這種臉色是不正常的黃,而且黃中帶黑。”
“你的觀察還不夠仔細,有待加強;你要知道,一個人的病症,稍微有一丁點漏看的病症,都很有可能找出病因,造成人體的損傷。我們中醫講究的是陰陽五行,五行就是五臟,通過五臟六腑看病,從而找到結症所在,對症下藥。”
“師弟,你要記住,藥可以醫人,也可以醫死人。”
夏琛虛心領受,“我知道了,師兄。”
“你再感受一下他的脈象,我開藥方。”秦湛示意他繼續。
夏琛認真仔細的再次感受病人的脈象,將這種脈象記下,同時也將他的話刻在了心裡。
送走這個病人,秦湛繼續爲下一個病人看診,夏琛在一天時間內學到了之前幾個月也沒法學到的東西;對中醫一道,從無聊厭倦到深深被吸引。
無論是誰,在背了幾個月的書籍,都會產生厭學心理的。
然而,一旦跨入醫道的大門,那顆埋在心底的種子就會茁壯成長,永不停息。
病人漸漸越來越少,楚天意一看時間,原來已經十一點了。
“秦師兄,老首長的藥膳做好了嗎?這會兒我正要去老首長的病房,我一起端過去。”
秦湛含笑點着頭,“已經熬好了,在護士那裡;你讓寧芳去護士科端過來吧!一直放哪兒溫着的。”
在隔離間裡打掃衛生的寧芳聽到這話,立馬放下了手裡的工具走出來,“秦醫生,楚醫生,我這就去端。”
“嗯,辛苦你了,寧芳。”楚天意嬌美地臉上揚起笑,對她真誠道謝。
“不辛苦,都是我應該做的。”寧芳面帶微笑,轉身走出辦公室。
腳步聲逐漸遠離後,楚天意才收回目光,“秦師兄,你與寧芳相處的時間長,你對她瞭解多少?這人可靠嗎?”
“寧芳這丫頭腦子不夠聰明,和夏琛小師弟沒沒法比;這可不是我說她的壞話,只是實話實說。寧芳倒是可靠的,爲人謹慎,來這裡和我相處了好幾個月,她從來沒有對任何人發過脾氣。”
秦湛中肯的給出對她的映像,不偏不倚。
楚天意頷首道:“這樣的人,要麼是真的性格如此,要麼就是隱藏的太深;再觀察一段時間吧!要是她沒問題,秦師兄可以適當的指點她一下。”
醫術可醫人,也可害人。
御醫門當年選擇徒弟的條件非常苛刻,不僅要天賦上佳,人品也得過的去;否則,御醫門傳承四十代早就湮滅在時間長河之中了。
秦湛若有所思的說道:“師妹,你是想發展御醫門的勢力?”
“不,我們御醫門雖然現在銷聲匿跡,可也不會拿人充數;秦師兄,你施恩給寧芳,相信以寧芳的性格必定會記住你的恩情。不管寧芳以後在那裡工作,她都不會忘記你的好。”楚天意搖頭。
“呵呵,你這丫頭是想用寧芳拉攏寧顯忠吧!這個想法是很好。可是,師妹,你要知道,寧顯忠可是徐家的人,寧芳想要拉過來可不容易。”
“這我自然知道,我也沒想把她拉過來;只是讓她記住你的恩情,在需要的時候能出手一二。”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用處,他們有這個能力,施恩又如何?
只要達到想要的目的,這點恩惠他們還是施的起的。
秦湛大嘆,“行吧!我會看着給她指點一下的。”
“嗯,秦師兄看着辦就行。”楚天意笑意盈盈,轉而望向夏琛,“夏琛,以後我和秦師兄商量事情的時候,你也多聽多想;早點融合進來纔是。”
“師姐,我知道了。”夏琛笑的明朗,赫然就是一個溫潤偏偏小公子。
正事兒談完了,楚天意放鬆下來,調侃道:“師兄,你看師弟這副好相貌;等他出道,不知道能欺騙人,這樣稚嫩的面孔最能扮豬吃老虎,往往讓人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師妹說的是,小師弟好好保持。”
夏琛紅了臉,瞪了他們一眼,“秦師兄,師姐,你們這麼取笑我,真的好嗎?”
“很好。”楚天意正兒八經的點着頭,呵呵笑着起身,推上嬰兒車走到辦公室門口,“寧芳把藥膳端來了,你們繼續吧!我去老首長的辦公室給他送藥膳。”
“行,師姐慢走。”
楚天意迎着寧芳走去,“寧芳,把藥膳給我吧!”
“好,楚醫生小心點,藥膳剛起鍋,很燙的。”寧芳稍顯小的眼睛透露着真誠的關心之態。
楚天意笑着點點頭,“寧芳啊!好好幹,秦師兄剛纔說了,會適當的指點你一二;秦師兄的醫術在醫學界那可都是名列前茅的名醫了,你能在他那裡學點一星半點的都會受用無窮的。”
“真的呀?”
見楚天意點頭,寧芳雙眼一亮,“我可佩服您和秦醫生了,您和秦醫生的醫術都很厲害;沒想到秦醫生居然不嫌棄我,還要指點我,太好了,我一定好好幹。謝謝楚醫生鼓勵我,我一定不會讓楚醫生失望的。”
“不謝,大家都是這麼出來的,都明白其中的不容易;你能在我這裡堅持工作四個月,一句怨言都沒有,這是你應得的。你以後不管走到那裡都只要記住一句話就行:想要得到,就必須先付出。”
“也許別人付出的不如你多,卻得到了他們想到的;那不是因爲你差,那是因爲你付出的還不夠多。”
就像寧恬,她付出的不多卻想得到更多的回報,世上沒有那麼多的餡兒餅。
寧芳喜的連連點頭,“我知道了,我會記住楚醫生的話的。”
“記住就好,我先走了。”楚天意溫婉淺笑,推着嬰兒車沿着走廊走去。
寧芳眉開眼笑,驚喜來的太快,她都沒做好準備;抱着雙手偷偷竊喜。
她知道,寧恬之前是跟着楚醫生的,可寧恬不服楚醫生年齡與她差不多大,卻比她成就更高,這才走了。
這纔有了她接替這個位置,這個位置在醫院裡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若非有二伯,她絕對不會在這個崗位工作。
一週工作兩天,這樣的好工作哪兒找啊?
楚天意走到老首長的辦公室外,敲敲門,“叩叩叩。”
“進。”
楚天意推門而入,“老首長,您今天感覺身體怎麼樣?”
“還是老樣子,不過精神倒是好了一些。”老首長笑着朝她手了看了一眼,“又是藥膳啊!什麼時候能停?這藥膳的味道可真不怎麼樣;天天這麼吃,我這老頭子的味覺都快沒了,滿嘴的藥味兒。”
“呵......首長恐怕還得吃一段時間了,等您的身體徹底痊癒後才能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