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櫻倒是聽過一些葷話,她鎮定看向祁慕淵,輕笑,“你難道不知道有句話叫做沒有耕壞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嗎?”
祁慕淵愣了半晌,眨眨眼,一臉無辜,問道:“什麼意思?”
葉櫻捂着嘴輕笑,“你不是什麼都懂嗎?”
祁慕淵被葉櫻弄得摸不着頭腦,想想也不是什麼好話,閉上了雙眼,說道:“我要睡覺,不準再說話。”
葉櫻看着他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心情莫名的好,緩緩閉上雙眸,整個人逐漸放鬆下來。
過了許久,天漸漸亮了起來,葉櫻再次睜眼,發現身邊已經沒了祁慕淵的身影,她皺眉慢慢走下牀。
桌上的一封信落入眼底,葉櫻坐下身來,一點一點將信拆開。
“我和靖平回京城了,知道你現在還不想回去,若是你改變主意了,我就回去接你,若是你不想回來,我就等你,一切隨你的心,祁慕淵留上。”
葉櫻將信放進袖子裡,慢慢走了出去,可是忽然嗖地一聲,一支箭直直射入門裡。
她一臉警惕看向四周,沒有任何異動,再看向那支箭,只見上面有一張紙,她將箭拔出,紙上落着幾個字。
“藤子山下,祁慕淵被大雪困住,速來。”
葉櫻緊皺着眉頭,這封信究竟從何而來,她看向四周只見一邊的牆上有一個鞋印,葉櫻慢慢走過去,只見上面並沒有雪渣,而是溼溼的紅土,可見這人沒有去過雪地。
如今雖然天冷,但不至於會下雪,而藤子山距離此處不遠,既然這裡沒有降雪,那藤子山又如何會降雪呢?
葉櫻又低頭看了一眼信,忽然眸子一滯,立刻叫來了這裡的管家阿福,“你帶幾個人手去藤子山一趟,另外給我備一匹馬,馬上!”
“是。”
祁慕淵一行人一路往北,誰知越往北天越冷,這天驟降大雪,一行人迷失了方向,被困在了大山中。
“看樣子,要等雪都化了,我們才能出去了。”蕭靖平站在山洞洞口處說道。
“不需要,只要等着太陽出來就可以了,現在我們只是迷失方向而已,只是沒有想到今年的雪下的這麼急,應該帶上她的。”
“她喜歡看雪?”
“不是,是因爲我喜歡。”
“祁兄喜歡雪?”
“嗯,因爲下雪天就可以喝東西了。“祁慕淵眼睛裡溢滿笑意,蕭靖平聽他說的話着三 不着四,索性也沒再開口詢問,只是回到洞裡烤火。
祁慕淵慢慢走出山洞,一步一步踏在雪上,似乎耳邊迴旋着銀鈴般的小聲,那個小女孩繞在他的身旁,一個勁地撓他癢,但他就是不爲所動,最後她喊了一句蕭哥哥,他便繳械投降了。
“靖平說得對,我是栽在你手裡了。”祁慕淵脣邊含笑,自言自語道。
往年的雪幾乎都是進了十二月份才降的,偏今年天氣特殊。
葉櫻因爲牽着馬,所以步子特別沉重,她瞅了一眼被雲彩擋住的太陽,又看了看白茫茫一片的雪山,一臉迷茫。
本來是想着騎着馬速度會快些,可沒想到進到山裡以後,這反倒成了一個累贅,葉櫻索性將馬綁到一棵枯樹上,自行往山裡走去。
祁慕淵在外面站了一會,便往洞裡走去,可是身後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他怔在原地,一步也不敢挪。
“祁慕淵,是你嗎?”葉櫻遙望着遠處的一個與雪融爲一體的男子,大喊道。
祁慕淵緩緩轉過身去,只見葉櫻提着衣裙,一步一步朝他走來,可是無奈雪太深了。
她每走一步身子就往下陷,一個不小心栽在了雪裡頭,葉櫻的臉上一涼,祁慕淵心中一震,趕緊朝葉櫻跑去。
好不容易從雪裡爬出來,還沒站好就被祁慕淵一把抱住,他的聲音裡有心疼有欣喜,“你怎麼來了?”
“我收到一封信說你被困在雪裡了。”
祁慕淵從自己身下取下披風爲她披上,“天這麼冷,你怎麼就不知道多穿一點呢?”
她低頭看着祁慕淵手忙腳亂爲自己繫繩,笑着接過他手中的動作,“走得急,忘記了,靖平呢?”
“在前面山洞裡,我帶你過去。”祁慕淵牽起葉櫻的手,葉櫻在雪地裡走得艱難,索性也沒在意這些。
直到走進山洞,看到蕭靖平一直盯着兩人緊緊握住的手,她才羞赧上頭,急忙抽回手,偏頭笑問,“如果我不來,你們就打算在這裡過一夜啊?”
蕭靖平撿起身旁的枯枝,扔進火裡,立刻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祁兄說等太陽出來就可以走了。”
葉櫻看了看獨自坐在遠處的祁慕淵,低聲一笑,“你倒是很聽他的話。”
“因爲祁兄不嫌我笨。”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我家中的情況你定是知道的,我們幾個兄弟只是各忙各的,相安無事罷了,祁兄待我不同,我雖不聰明,但是祁兄每次都會細心聽我的意見,他會讓我自己決定,而不是一味地指揮。”
“其實你爹他不是不在乎你,只是你們兩個性子太像了,都是抹不開面的那種,隔閡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形成的。”
祁慕淵搖搖頭,“這些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反倒是你,你真的不打算回京城嗎?上次我去看過你爹,整個人無精打采,他的身體可是大不如從前了。”
“比起這個,我倒更想知道你和我堂姐的事情。”
蕭靖平知道她心中憋不住事,早就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不瞞你,我娶她並不是因爲傾心於她。”
葉櫻忽然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
蕭靖平眼睛看向祁慕淵,輕嘆,“以我的身份幫不了祁兄什麼,但若是駙馬那性質就不同了。”
“你覺得以我和堂姐的關係,會讓你這樣利用她嗎?況且你這樣告訴我難道就不怕我反對嗎?”
蕭靖平一笑,“你不會反對,與其說那些假惺惺的話,不如暢所欲言來得痛快。”
話畢,蕭靖平瞥了一眼祁慕淵,只見他隨閉着眸中可是眉宇越皺越緊,他站起身來,說道:“這件事情日後再說,我去外面瞧瞧有沒有什麼獵物。”